“是啊,但是我敢打赌,就以那家伙的性子,一定会在那之前出事,只要他一出事……”
“只要他一出事,你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把罪名全都扣在他的头上,这样一来,你不但不会受罚,反而还可能获得补偿,对么?”李墙接口道。
“明处长就是明处长,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啊!”
“不得不说,你这小算盘打得是真挺不错的,不过俗话说得好,人算不如天算,纵使你机关算尽,也没算到那些库券会落到我们司令的手上吧?”
此话一出,原本还想着咬牙多给李墙一些好处,好把这件事情压下去的丁处长便立刻变了脸色,连说话都开始结巴了起来,“不……不是,明处长,听你这话的意思,贵司令的手……手上像这样的库券不止这一张?”
“你说呢?”尽管李墙自己也不知道唐生明的手里还有没有,但好好吓唬吓唬他,还是很有必要的。
别说这招还真挺管用,顿时就把那个丁处长给吓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李墙则趁机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老丁啊,事情已经出了,你也用不着这么害怕,我们司令也不是个不通情理的人。况且就凭咱哥俩之前的关系,我也不能眼看着你倒霉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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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是啊,明处长,就凭咱哥俩的关系,你可一定要给我指条明路才是啊!”
“这事啊,说难也难,说容易呢,也容易,不瞒你说,最近我们司令可一直都在为剿总的经费发愁……”
此话一出,那丁处长便忍不住面露难色,“明处长,不是我铁公鸡一毛不拔,整个剿总的经费鸡鸣寺都发不出来,我一个小小的处长,又怎么承担得起呢?”
不想话音未落,李墙就勐地把脸一沉,“哎我说丁处长,你能不能先听我把话说完啊?说句难听的,即便你能承担得起,这个经费也轮不到你来发呀!”
“那是那是……”丁处长赶忙连声应和道,“那……明处长的意思是?”
“我是想让你拿点粮食出来,暂时代替薪水分发下去,稍微安抚一下人心。这点要求,我想丁处长你应该不会拒绝的吧?”
“不会!当然不会了!”丁处长一面赔笑,一面不停地搓着手问道,“只是……不是具体是个什么数呢?”
“放心,我们也不会太为难你,司令部里上上下下满打满算也就一百多号人,每人每月三担粮食,不算多吧?”
“不多!不多!只是不过明处长,你也知道,我现在每个月还要想办法兑付四百担的粮食库券,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能帮我解决这个麻烦,我就每个月的粮食加到五百担,怎么样?”
“解决一个董队长,就能从你这换来每个月五百担的粮食?嗯,这倒是笔不错的买卖。”李墙摸着下巴沉吟道,“而且事成之后,丁处长你不但就没有了后顾之忧,还变相保住了自己的饭碗,因为就算为了这每个月五百担的粮食,司令也会想尽办法让你继续在这个位子上坐下去,不得不说,丁处长真是好算计啊!”
“个人的小算盘而已,让明处长见笑了。”
“无妨!真小人,可比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要强得太多太多了。那……这件事咱就一言为定了?”
“一言为定!”
说罢,李墙就要起身离开,不想却被那丁处长给叫住了,“等一下,明处长!那个小刁啊,小刁!”
话音未落,就有一个手下从外面走了进来,“处长,您叫我?”
“去!找辆车,装两百担粮食,送剿总司令部去!”
然而还没等那小刁开口,李墙就忍不住推辞道:“哎呀,丁处长,这个……不太好吧?”
“这有啥好不好的?谁让咱哥俩关系这么好呢?这个呀,纯属咱们私下里的个人往来,别人就算看着眼气也没用啊!”
“既然丁处长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啊!”
……
半小时后。
“行啊,明老弟,你一出手,果然立竿见影,这么快就搞定了那个丁处长,把粮食给拉回来了?”
李墙则立刻开启了诉苦模式,苦着一张脸向唐生明卖惨道:“司令您是不知道啊,那姓丁的老小子外表看着憨厚,实际可精明着呢!”
“是吗?怎么说?”
“属下本以为到那把粮食库券一亮,那老小子还不乖乖低头认错就范,任凭咱们处置么?哪曾想那家伙也不知道受了哪个高人的指点,一口咬定,那张粮食库券是假的,是某个别有用心指认恶意伪造的,您说这气人不?”
“假的?那好啊!我现在就把那些粮食库券全都送到汪主席那里,让他老人家好好辨辨真假!”
“司令,司令您先别激动,我当时也是这么跟他说的,这才把他给镇住,说了实话。”说到这,李墙便勐地话锋一转,“不过司令,这话又说回来了,这事即便是捅到了汪主席那,要是那家伙还是一口咬定那些粮食库券是伪造的,咱们也还真就拿他没办法。”
“那你是怎么让他就范的?”
“属下跟他做了一个交易。”
“什么交易?”
“想办法帮他搞定那些这件事的始作俑者。”
“谁?”
“不是别人,就是警察局的董队长,董彪!”
第五百八十二章 迎来送往盵
“你说谁?董彪?怎么又是他?”
“是啊,您说这事闹的,也太凑巧了,简直就跟戏文里唱的似的!”
然而唐生明却摆了摆手,“诶!要我说这个呀,就叫做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是老天爷在罚他们啊!”
“司令,那咱们下一步要怎么做呢?”
“不急,你啊……”
正说着,办公桌上的电话就突然响了起来,李墙也很是识趣地告退离开。
不想却迎面撞见了张祖荫,避无可避之下只好笑着上前招呼道:“哟,张处长,都这个点了,怎么还没去吃午饭啊?是不是招待所食堂的饭菜不合您的胃口呀?”
张祖荫则摆了摆手,“怎么会?谁不知道咱们司令部的伙食可是整个杭州最好的?这人一上了年纪啊,就容易消化不良,昨天晚上的那顿大餐到现在还没消化呢!”
“哎哟,那您可得悠着点了,毕竟什么都没自己的身体重要不是?”
“你以为我想啊?可人家警察局的韩局长亲自设宴,我能不去吗?”张祖荫连连诉苦道,紧接着便话锋一转,“算了,不说那些了,这周先生的特使说话就到,接待工作都安排好了吗?”
不想此话一出,李墙就不由得一愣,“周先生的特使要来?没听说呀!”
“司令没跟你说吗?”
“没有啊!”
“哎呀,该不会是司令给忘了吧?”
“不会吧?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忘了呢?不行……”说着李墙转身就要向唐生明的办公室走去。
可没走两步,就被张祖荫给拦了下来,“明处长,明老弟!你要去哪啊?”
“去找司令啊?万一要是慢待了特使,岂不把周先生给得罪惨了么?”
不想话音未落,张祖荫就摸了摸胡子,老气横秋地说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如果我是你呀!就绝对不会直接去找司令,而是默默提前把所有工作都安排妥当,这样一来岂不更能让司令看到你的办事能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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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理,张处长您真不愧是官场上的前辈,办起事来简直就是滴水不漏,实在是令晚辈佩服不已啊!”
“哪里哪里,这只不过是老夫的一点经验之谈罢了,算不得什么。不过有一点我可得提醒你啊,周先生的特使那可是吃过见过的主,所以这接风宴可万万马虎不得啊!”
此话一出,李墙便忍不住在心中暗笑,原来这个张祖荫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这会才算是说到了正题。
于是也不拆穿,而是十分配合地问道:“张处长所言甚是,只是我才刚刚出差回来,还听说最近咱们杭州城里的变化特别大,所以一时间还真就……唉,对了,张处长,你们昨晚去的那间馆子怎么样?牢靠吗?”
一见李墙这么上道,那张祖荫的眼睛便立刻眯成了一条线,“你说那间董记饭庄啊……怎么说呢?服务那自然是没得说,各色菜式也还算是齐全,味道也不错,但是牢不牢靠我可不敢说,不过韩局长倒是三天两头在那里设宴请客,我想应该也还算是比较牢靠吧!当然你也不能光听我说,还是找个机会好好考察一番,这样才能做到心里有数嘛!”
“嗯,有道理,那就多谢张处长了!”
……
傍晚,随着太阳渐渐落山,清河坊上也逐渐热闹了起来。
“呼!要我说呀,这坊市还是得有点烟火气才对味,闹市闹市,不热闹还叫哪门子的闹市啊,你说对吧?”看着往来如织的人流,海棠便忍不住对李墙感慨道。
李墙则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既没赞同,但也没有反驳,只是继续一边走一边寻找着张祖荫口中的那间董记饭庄。
没过多久,李墙就看到了一块十分醒目的霓虹灯招牌,董记饭庄四个大字更是格外地显眼。
李墙赶忙不厌其烦地交代道:“我说,一会进去之后你可得搂着点火,不管碰到啥事都别冲动啊!”
海棠则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知道啦知道啦,这一路上你都说了七遍了,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正说着,就听还没等两人来到近前,就听饭馆门口好像有人吵了起来,于是两人便混在好事的人群中第一时间围了上去。
紧接着,就看到一个穿得十分体面的中年男人怒声吼道:“你想干什么?”
然而话音未落,挡在那人面前的堂倌便女干笑了一声,理直气壮地回道:“不干什么,就是想问问秦老板,凭什么请客不在我们董记请呢?”
“凭什么我请客非要在你们董记请呢?”
“凭什么?姓秦的,叫你一声秦老板是给你脸,你可别他妈给脸不要脸啊!一句话,王润兴的那桌酒席你退还是不退?”
那秦老板显然也不是个吃亏的主,硬是梗着脖子嚷道:“我退也好,不退也罢!轮得着你来命令我吗?”
“好!好好好!姓秦的,敢这么跟老子说话,我看你们家的绸缎庄是不想再开下去了是吧?”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你!”
就在两人吵得正凶的时候,李墙的声音便勐地响了起来,“我说你们这馆子怎么回事啊?客人都上门了怎么都每个喘气儿的过来只应一声啊?”
此话一出,立刻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那堂倌一见李墙和海棠两人的穿着打扮就立刻断定是大主顾上门,于是也顾不得继续刁难那个秦老板,快步走到两人面前,点头哈腰地招呼道:“哟!两位客官瞧着面生,想必是头一次来吧?”
“嗯,是头一次!眼力不错嘛!”李墙点头说道。
“客官您过奖了,干我们这行靠的不就是一个眼力价嘛!您里边请,里边请……”
说话间就把两人带进了饭庄。
“来了您呐,有客到!楼上雅间……”
刚一进门,那堂倌就扯开嗓子招呼了起来,可还没等他吆喝完,就被李墙给拦了下来。
“慢着慢着!小二哥,你先别急着吆喝,我们今天来呀,不是来吃饭的。”
一听两人不是来吃饭的,那堂倌非但没有表现出半点失望,反而比之前更加兴奋起来,“既然两位不是来吃饭的,那……一定就是来存酒的吧?来来来,柜上请,柜上请……”
不想李墙听了又摆了摆手,“小二哥,你又误会了,我们也不是来存酒的。”
这下那堂倌脸上的笑容便瞬间凝固了起来,好半晌才有些没好气地问道:“两位既不吃饭,又不存酒,该不会是来闹事的吧?”
李墙则笑了笑,“你看我们像是来闹事的么?去,把你们掌柜的叫来。”
“那可真是太不凑巧了,我们掌柜的不在。”
“不在啊?那就立刻派人去找,我就坐在这等。”说着,李墙便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我最多只给你们一个钟头的时间,过时不候,由此产生的一切后果,均由你们掌柜的负责!我说的够清楚了吧?”
……
或许是被李墙的言语间散发出的气势所震慑,那堂倌二话不说就跑到了二楼的一间雅间,对正跟一群狐朋狗友喝得五迷三道的饭馆掌柜报告道:“掌柜的!不好了,外面来了个硬茬子,非要见你一面不可。”
话音未落,一只酒杯就飞了过来,紧接着那掌柜的就借着酒劲破口大骂道:“混账东西,我不是告诉过你,就算天塌下来,也不能打扰我喝酒吗?你小子他娘的是不是皮又痒痒了?”
“掌柜的,您的话我当然记得,可是外面那位看上去好像真的不好惹啊!”
“屁!我看你就是成心跑来扫我的兴的!这么简单的事还用老子教你?直接跟他说老子不在不就行了!”
“我说了呀!可那人却要我立刻派人把你给找回来,他就坐在这等,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要是一个小时内你不出现,由此产生的一切后果,均由掌柜的您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