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刚刚不是还说盖孤儿院是你从小到大的心愿吗?”
“没错,但我绝对不会接受任何人的同情和施舍!”
此话一出,李墙便不由得一愣,随即便不免在心中暗道:想不到一个小小的乞丐扒手的自尊心竟然会如此强烈,或许,这才是她拒绝加入杆子帮的真正原因吧!嘱
想到这,李墙心中便已有了计较,“既如此,那你帮我做事,我付你工钱,这样你会接受吗?”
“接受啊!只要你敢请,我就敢干!”
“好,够爽快!那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跟我走吧!”
“去哪?”
“和平饭店!”
……
半小时后,李墙的怒吼便响彻了整个和平饭店的大堂。嘱
“好你个臭要饭的!偷东西竟然偷到你爷爷头上来了!”
只一句,便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过来,就看到李墙正揪着一个破衣烂衫的乞丐,扯着嗓子不依不饶地吼着。
而那个被揪着的乞丐徐燕则拼命地挣扎喊道:“我没偷!你……你血口喷人!”
“都被老子抓了现行还敢嘴硬是吧?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说完便当着所有人的面,“啪啪”打了她两记耳光,让人看了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可即便如此,却依旧没人上前说情,毕竟能够出入和平饭店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在他们看来,为了一个乞丐出头,实在是有些不值当,全都眼睁睁地看着徐燕被李墙强行拽上了电梯。
“我说明大哥,你这唱的又是哪出啊?”见李墙出去没一会儿便带回一个大活人来,顾晓梦便忍不住打趣道。
李墙则笑了笑,“这一出啊,叫有备无患!来,介绍一下,她叫徐燕,从今以后就跟我做事了。”嘱
话音刚落,顾晓梦便立刻主动打起了招呼,“徐燕妹子是吧?我叫顾晓梦。”
“叫我燕子就行。”
正说着,徐燕便突然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背后袭来,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有人正在不停地用目光审视着自己。
回头一看,刚好撞上了海棠那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犀利眼神,于是便下意识地回避了一下。
“多大了?”
“十……十五,不,十六了!”
此话一出,海棠便有意无意地看了李墙一眼,后者则立刻若无其事地把头扭向一边,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嘱
狠狠地白了李墙一眼之后,海棠便索性问起了两人相识的经过。
徐燕听了赶忙看向了李墙,看到他点头同意之后,才磕磕巴巴地把整件事的经过详详细细地复述了一遍。
顾晓梦听了当即就忍不住说道:“哇!为失去爹娘,无家可归的孩子盖一座孤儿院,多么了不起的心愿啊!你说是吧,海棠姐?”
“嗯,平心而论,的确难得。”海棠先是肯定地点了点头,紧接着又突然话锋一转,“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就这么跟他走了,陈家窝棚里的那些跟着你讨生活的半大孩子该怎么办呢?”
“当然想过了,我打算在临走前把之前攒的钱都拿出来给他们几个分了,至于剩下的就要靠他们自己了,我管得了他们一时,总不能管他们一辈子吧?”
“嗯,不错的回答,看来你的脑子还算清醒,只用来扒钱包未免也太可惜了。这样吧,你的钱还是留着吧,至于陈家窝棚里的那孩子,就由我来替你安置好了。”
“这个……”嘱
见徐燕还有些犹豫,早已猜到了海棠此举实际上是为了帮即将设立的奉天情报站吸收人员的李墙便赶忙开口劝道:“别再犹豫了,燕子,相信我,无论怎样都好过让他们继续在街上混饭吃,不是吗?”
李墙都这么说了,徐燕便也放下了所有的顾虑,点头答应了下来,“好吧,那就多谢海棠姐了。”
然而话音未落,一旁的顾晓梦可就不干了,“我反对!明大哥,我顾家在奉天也是有不少产业的,所以理应由我来安置那些孩子才对吧?”
此话一出,海棠立刻就把脸板了起来,没好气地说道:“臭丫头,你跟我争这个干什么?你知道我……”
“我只知道要给那些孩子一个好归宿,不行吗?”
“你!”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就别再吵了,既然你们都想出一份力,那就一人一半,这总行了吧?”嘱
第五百三十七章 出谋划策
“叩叩叩……”觅
说话间,敲门声便响了起来。
开门一看,来的非是旁人,赫然竟是桃井纱奈。
“明先生,社长大人已经到了。”
“真的吗?太好了!既如此,那就有劳桃井小姐了。”
说完,李墙简单收拾了一下,便跟着桃井纱奈来到了四楼的一间贵宾套房。
“社长大人,明先生到了。”进门之后,桃井纱奈恭敬地对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说了一声,随即便又很是识趣地退了出去。
直到这时,那人才一边打量,一边问道:“阁下就是华东剿总司令部总务处的明处长,久闻阁下大名,今日一见果真是一表人才啊!”觅
“哪里哪里,您太过奖了,小子明墙,拜见三井社长。”李墙不卑不亢地回道。
说完,便拿出了三井寿一拜托自己代为转交的信,递到了三井正颜的面前,“哦对了,三井社长,这是三井大佐托我转交给您的信。”
然而那三井正颜接过那封信后却并没有立即拆开,而是随手将那封信往面前的茶几一放,又伸手示意李墙坐下,然后才缓缓开口问道:“明处长,我听纯子说了,寿一这孩子受伤期间没少受你的关照,按理说我这个做父亲的于情于理都应该有所表示才对,只是这一来奉天与上海相距太远,二来我这边也实在是走不开,所以才迟迟没有表示。还请明处长,勿要见怪才是啊!”
“三井社长身兼数职,一心为帝国日夜操劳,本就不该为这种小事分散精力,而且明某也只是不忍看三井大佐受苦,这才略尽绵力,举手之劳而已,根本不足挂齿,更没想过什么回报,所以还请三井社长勿要如此介怀。”
说到这,李墙稍微顿了顿,随后也不急着提武器装备和弹药的事,而是做出了一副告辞的架势对三井正颜说道:“三井社长,信既已送到,听桃井小姐说,您一会儿还要接待一位重要的客人,我就不过多打扰了。”
说完竟真的站起身冲着三井正颜微微鞠了一躬,转身退了出去。
而就在他离开后不久,桃井纱奈便推门走了进来。觅
紧接着,诡异的一幕便发生了,一见那桃井纱奈进来,原本还坐在沙发上的“三井正颜”便立刻站了起来,恭敬地让到了一旁。
而那桃井纱奈也不客气,径直走到沙发边坐下,用一副高高在上的口吻问道:“谈的怎么样?”
“回小姐的话,据老身判断,此人城府极深,无论是说话还是办事都很有一套,是个人物。”
“哦,是吗?想不到你对他的评价竟如此之高,这么说,他并没有跟你提武器装备还有弹药的事咯?”
“是,就好像真的只是为了送这封信一样,看不出任何表演的痕迹。”
听到这,桃井纱奈才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信呢?”
“在这。”觅
接过那封信之后,桃井纱奈便毫不犹豫地拆开,紧接着便笑着摇了摇头。
“小姐,您这是?”
话音未落,桃井纱奈便将那封信抵还到了他手上,这才惊讶地注意到那封所谓的家书竟然是白纸一张!
“这……”
“看来我们还是太小看他了。这也难怪,毕竟这人是被各方势力夹在中间都能应对自如,甚至还游刃有余的人物啊!”
说到这,桃井纱奈稍微顿了顿,然后才继续说道:“如实向父亲大人汇报吧!这样的人你我绝非他的对手。”
“是,我知道了。”觅
……
与此同时,陈明夫妇的房间里。
“弟儿啊,你这一上午蹽哪去了?我和你姐可哪找你,快找疯了都!”李墙刚一进门,陈明就忍不住叨叨叨地说了起来。
“怎么,出事了啊?”
“可不出事了嘛!不瞒你说,原本咱们在奉天还有个联络点,虽然拢共也没几个人,但好歹也能有个照应不是?可就在今天一早,你姐准备过去接头的时候,却连个人影都没见到,后来才知道,早在我们刚到奉天那天,那个联络点就被人给一锅端了,你说这可咋整啊!”
“谁干的?保安局还是特务科?”
“都不是。”陈明连忙摇头说道,“好像叫什么……诶,媳妇,叫什么来着?”觅
“警备队。”
“对,就是警备队,据说是一个姓山本的队长亲自带的队。”
此话一出,李墙不禁眉头一皱,“这抓捕反满抗日分子又不是警备队的职责所在,他们那么积极做什么?”
“谁说不是呢?他们这一狗拿耗子不要紧,遭殃的可是咱们啊!”
“遭殃?遭什么殃?”
“上峰要在奉天设立情报站的决议通知早就已经下发到各个联络点了,万一要是有人受刑不过,把这件事给捅了出来,那咱们可不就跟着一块儿遭殃了吗?”
别说,这事听起来的确是挺让人头疼的,可事已至此,光在这头疼也无济于事。觅
想到这,李墙便好言安慰道:“老大,事到如今也没别的办法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那弟儿,依你看,咱们要不要静默一段时间避避风头?”
“别介呀!如果真像你说的,有人把设立情报站的事给捅了出去,那像咱们这样的从外地回来的人可就成了重点怀疑的对象了,如果换做是我,这会儿肯定正在全市范围内暗中排查呢!你这一静默,岂不就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吗?”
“嗯,这倒也是。”陈明一脸无奈地说道。
“对了老大,店面的事进展的怎么样了?”
“别提了,我和你姐这几天都快把整个奉天城全都跑遍了,也看了不少店面,却始终都没找到合适的,弟儿,要不你帮着咱们参谋参谋?”
然而话音未落,李墙便几乎是想也不想就直接脱口而出道:“要不开个饭馆咋样?”觅
“不是,弟儿,你喝了啊?怎么净说胡话呢?小鬼子的《米谷管理法》你不知道啊?”
“这我当然知道了,不过那不只是限制甲类粮吗?”
“那是前几年,我可听说了,最近小鬼子把高粱米和苞米茬子也都归为甲类粮了,专供日本人和伪满的官员们吃,中国人不准吃,中国人吃了就是“经济犯罪”,谁要是拥有、食用甲类粮食,最轻的是打嘴巴,当街对吃了甲类粮食的中国人左右开弓,还要让他们在毒太阳下当街罚跪,最严重的,更是直接用刺刀当街挑开那些“经济犯”的肚子。”
“真的假的?那现如今这边的老百姓都吃什么啊?”
“还能吃什么?地瓜和土豆呗,有的连这都吃不上,只能到附近的山上挖野菜吃,别提多惨了。不信你问你姐,这几天咱们看的那些店面里,最多的就是饭馆了。”
一旁的于秀凝也终于忍不住说道:“是啊,阿墙兄弟,这年月开饭馆实在不是个明智之举啊!”
不想李墙听了却连连摇头,“也不尽然吧?远的不说,就说这间和平饭店,不就是前不久才刚刚开张的吗?他们能做得,怎么咱们就做不得?”觅
“哎呀,弟儿,咱能跟人家比吗?据说这里的老板背景硬的很,别说是伪满,就连关东军也得卖他几分薄面,那《咪咕管理法》能管得了咱们,还能管得了人家?”
“嘁,这年头谁还没点背景啊?别忘了你兄弟我现在可是南京政府华东剿总司令部的总务处长,这样的背景难道还不够硬吗?”
“弟儿啊,不是我这个当哥哥的说话难听,这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别说你这个处长,就连你们司令说的话,到了这也不一定管用啊!”
“这个道理我当然知道了,别忘了兄弟我这个人没什么别的长处,就是人缘好,只要把那些关系单位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全都打点好了,自然平安无事。”
“那得花多少钱啊?”
“花钱?”李墙听了不由得轻笑了一声,“听兄弟我一句劝,这用金钱来维持的关系,是最脆弱的。”
“老陈啊,你听听,阿墙兄弟这话说的多有水平啊!”觅
“是是是,有水平,有水平!不过弟儿啊,就算咱们敢卖,可也得有人敢来吃啊!”
“这个你大可以放心,兄弟我自有办法!”
“什么办法?”
话音未落,李墙便一脸神秘地问道:“老大,你听说过绺帮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