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唐坤摇头道，“这件事的难度太大，变数太多。”
“但是这有可能从根本上扭转局势。”赵建飞厉声道，“我们的人训练得不错，但是他们没有经验。要正面对抗格罗斯等人，他们还欠火候，你不是不知道这一点。林锐的这个备用计划，虽然危险，但是容易出奇制胜。而且他一旦成功了，将会彻底赢下这次实兵对抗。”
唐坤脸色变了变，看着赵建飞低声道，“你跟我出来一下。”
赵建飞跟着唐坤走到了战术训练室外，唐坤站定脚步之后淡淡地道，“对于这个计划，你知道我怎么想的？”
“难道你有更好的主意么？”赵建飞沉声道。
“我没有，但是我知道，你并不是真的赞同林锐这个略显幼稚的计划，你只是希望格罗斯死。只要能干掉他，无论什么计划你都会赞同。”唐坤厉声道，“虽然我很不愿意这样说，但是这一次你做的有点过了。即便他们潜入要塞，并且成功实施了对格罗斯的斩首行动。但是你想过没有，他们深入基地内部，整个小队都将会失去生还的机会。”
“你是在教我什么是仁慈么？阿坤，你别忘了这是一场战争，而他们都是战士，流血牺牲在所难免。”赵建飞厉声道，“何况在任何情况下，都必须坚持任务为先的原则。这是佣兵的铁律。”
“林锐在内的第五小队是最被米先生看好的一支队伍，他们有可能走得更远，而不是死在这样一次毫无意义的考核之中。”唐坤厉声道，“即便是你也没有权利决定他们的生死，别忘了，这一次我是行动指挥官。你只是提供战场之外的讯息。”
“见鬼，这确实是一个冒险的计划，但是并不意味着我们没有丝毫胜算。而且你也知道，这场考核是无可避免的。而且其重要程度不亚于任何真正的战场任务。有所牺牲是难免的。”赵建飞怒喝道。
“我并不排斥战场上合理的伤亡，但是这个计划是在拿一个小队五名成员的生命做毫无意义的赌博。”唐坤摇头道。
“但这是林锐自己提出来的，又不是我说的。”赵建飞耸耸肩道，“他既然这样说了，我就相信他又能力做到。这是一个有能力的人，而且足够冷静。他说这些话，并不没有经过考虑的。我相信他这是对所有情况都加以分析之后才会说出来的提议。”
唐坤点点头，“没错，作为一个新人，他能有这样的眼光的思维确实不错，但他还缺火候。”
“这就是为什么必须由你带队的缘故。”赵建飞对唐坤道，“由你带队，由我为你们提供远程的信息指引。足以使得这些新人的能量完全发挥出来。唐坤，你知道的，这场实兵对抗我们输不起。所以我不会让个人理由占据我的思维，一切任务为先。我可以向你保证。”
“唐坤，你应该相信他。”有些银狼雅号的米歇尔从后面走了过来，他拍了拍唐坤的肩膀道，“不但相信他，也应该相信林锐这些新人。这一次是公司董事会对我们能力发起的一次试探，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如果不给他们足够的威慑，这种情况将会继续发生，最终我们在晨星公司的影响力将会降至最低点。”米歇尔淡淡地道。
“与其束手待毙，不如绝地反击。”赵建飞沉声道。
唐坤终于点点头，“米先生，放心吧，我会带好这支新人队伍。并且尽可能把他们完整地带回来。但是我依然反对一切冒险的自杀式任务。如果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同意我的队员这么做。”
“当然，你是这次行动的指挥。你有权决定做你认为正确的事情。或许你的风格和赵建飞有所不同，但是我对你的能力从未怀疑过。”米歇尔微微一笑道，“好了，进去吧。那些新人还在等你，而你还有很多东西要教给他们。”
唐坤对米歇尔和赵建飞点了一下头，转身返回战术训练室。
赵建飞刚想跟着他进去，银狼米歇尔却淡淡地道，“建飞，我有几句话要对你说。”
“米先生，如果是关于格罗斯的话题，我不想讨论。”赵建飞站住脚步道。
“实际上和格罗斯无关。”米歇尔平静地道，“我想和你谈的是林锐。”
赵建飞有些意外地转过头道，“是他……怎么了？”
“我需要他活着。”米歇尔淡淡地道，“这是一个很特别的年轻人，我相信如果他活着，对我们的事业会大有帮助。”
赵建飞想了想道，“你想要我怎么做？”
“我想让你在行动时帮忙照看他，至少别让他死了。”米歇尔转身道，“这次和格罗斯佣兵团队的实兵对抗，甚至都不算是一个开始。林锐和你们总有一天将会成为真正能在战场上扭转局势的力量。我要你确保他在这之前不会死掉。”
赵建飞皱眉道，“米先生，我一直不是很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个年轻人，他既没有什么特殊的背景，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为什么你会对他这么关注？”
米先生一笑道，“没有特殊之处，也是一种特殊。还有，我看人从不以貌取人，而是根据性格特质。我敢断定，这个林锐有潜力成为最好的佣兵，他是个值得我们花大力气培养的人。”
训练营 第十九章 侦察
车臣自治共国的面积其实很小，格罗兹尼经1995年及2004年的战火洗礼后，整个城市满目疮痍，几乎全被摧毁殆尽。战乱平息，重建之后的格罗兹尼，现今市内举目所见皆全新建筑物，高层商厦、新型酒店、商场、高级餐厅、博物馆、运动场、大清真寺、总统府、宽敞马路及桥梁等全为战后重建，看不出半点战争痕迹。
前往位于郊区的高山湖泊，山路崎岖弯曲，需两个半小时才能抵达。这山区据说本来还有人聚居，但为躲避战乱而流徙别处，大部分石屋已倒塌。而格罗斯盘踞的那个前军事要塞就在这崇山之间。
一支特殊的武装队伍在这山林间行走，沿途几乎没有留下一点痕迹。这些人全部身着斑斓的山地迷彩，戴着战术头盔，武器装备精良。整个行军过程之中，除了军靴踩过落叶的声音，没有发出任何其他的动静。
突然，为首的战士停住了脚步，抬手握拳做了一个停止的战术手势。他身后的战士们纷纷蹲下身躯，四处寻找遮蔽物，就近隐蔽。为首那个带着战士不但带着头盔，还用一条花格子头巾把脸蒙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双闪光的眼睛。
他停下之后，看了看地图，打开了头盔上的通讯，低声道，“惊雷。行动识别代码452284406。第五小队，已经到达预定目标，沿途未遇抵抗。”
“很好，你们比预计的提前了十二分钟。你们前面有一条河道，要塞就在河对岸的十一点钟方向，注意观察，就地隐蔽，等待天黑行动，完毕。”通讯之中传来了唐坤的声音。
“收到，完毕。”关闭通讯之后，林锐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一把将自己蒙脸的头巾扯了下来，好好呼吸了一口这山林之间的空气。他看了一下小队的其他人，低声道，“都小心一点。秦奋、彭乐风，你们负责负责警戒，把周边地形摸清楚。陈南庆，你跟我来，我们去前面看看。”
林锐和小队成员陈南庆两个人悄悄摸到了接近要塞的位置，林锐选的观察位置很好，他们是在一个植被密布的山坡上。居高临下俯视着下面这个军事要塞，几乎能够把所有景象一览无余。
“你负责测距。”林锐低声道。“我来找出他们的隐藏位置。”他打开了热成像仪，一点点仔细观察着这个军事要塞的每一个角落。“东南角，狙击塔上两人，可能装备狙击武器，武器型号不明。正门到营房之间有一支三人巡逻小队，看起来用的是AK74。正门的右侧制高点，有机枪，像是M240。”
林锐每说一句，身后的陈南庆便用测距仪测出精细的距离。“接下来我们做什么？”陈南庆低声道。
“那支巡逻小队是关键，我们能不能顺利潜入，就看能不能对付他们了。”林锐低声道，“不过一般的巡逻总是有规律的，因为从要塞正门前的空地，到要塞里面的距离是固定的。如果他们的巡逻路线也是固定的，那么我们根据他们的步幅和步速，就能精确估算出他们什么时候会出现在那里，什么时候又会处于观察死角。”
“那还不简单么，反正我们观测他们的每一次巡逻，然后计算就好了。”陈南庆低声道。
林锐突然停住，不说话了。
“小林，怎么了？”陈南庆低声道。
“没什么，只是我们可能有麻烦了。”林锐苦笑道。
陈南庆皱眉道，“出什么事了？”
“那些巡逻队，不止是一队人。而且他们的巡逻时间，间歇周期并不固定。”林锐摇头道，“也就是说我们掌握不住他们的巡逻间歇。也许我们避开了其中一支，又会很容易碰上另一支队伍。这个格罗斯真够狡诈的。”
“你怎么知道？”陈南庆低声道，“我看起来没什么区别啊，始终是这个几个人在巡逻。”
“不对，他们只是穿着一样罢了。这就是格罗斯想迷惑我们的，这些巡逻队一共有三支。但是故意打扮成一样的风格，为首的那个人带着个绿色的贝雷帽，而第二个人穿背心，最后一个人穿迷彩戴头套。从远处看，这些人似乎就是同样的一支队伍。但实际上，他们之间还是有着细微的差别。其实不是一支巡逻队，而是三支队伍在循环往复。如果我们按照常规的思路，自以为避开了巡逻，就肯定会被他们中途截住。”林锐皱眉道。
“那怎么办？”陈南庆低声道。
“我再想想吧。”林锐有些无奈道，“最主要的不是这几支巡逻队，而是他们一旦发现了我们，远处的狙击塔和正门上方的机枪火力就会给我们造成直接而巨大的打击。行了，先把这些都标记下来，传回指挥中心再说。”
林锐等人的侦察记录被传送回了训练营的指挥中心。赵建飞打开了电脑文件，看了看道，“格罗斯的防御很严啊，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这个要塞也是一块硬骨头。”
米歇尔沉默地看着林锐等人发回来的战场文件，淡淡地问赵建飞道，“这一次他们带了什么装备？”
“除了标准的班用配备，还选择了一些非常规的东西。”赵建飞把一张详细的清单递给米歇尔。
“哦，居然还选配了弓箭。简单致命，却又无声行动。不错，这帮新人已经开始有点意思了。”米歇尔一笑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单看他们的这些选择，俨然已经是半个行家了。”
“不过这些狙击塔可不是用弓箭就能对付的，从狙击塔的位置和到大门的距离来看，其武器射程已经超过的九百米。也就是说狙击塔的上的射手，用的是重型狙击武器。”赵建飞淡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