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明也没再多停留,客气了两句就转身离去了。
待李文明消失,薛郎扬了扬手里的信封说道:“邵胖,谢谢了,晚上我安排。”
邵胖看了眼薛郎手里的信封说道:“都公家的事,客气什么,看看,给了多少?”
薛郎抽出信封里的钱大致扫了眼,拿起财会支取现金给的小条说道:“八千。”
“真抠。”
邵胖摇了下头说道:“就特么的差两千,给个整不行啊。”
“不少了,要什么自行车啊!”
薛郎很满足。这起码是自己半年的工资,怎么说也不算少了。
正说着,刘忠带着五六个美女风风火火的进了病房。
薛郎一看,除去崔颖和那个叫张玉红的还在外,其他的都换了。
邵胖吃饭前就知道薛郎没穿内裤,见来了一帮美女,忙上前替薛郎遮羞,帮忙量裤腰,量腿长,在几个女的叽叽喳喳记录后,这才拽着刘忠上一边小声说了几句。
少卿,刘忠带着张玉红和另外两个薛郎不认识的女生离开了病房,崔颖则带着剩余的人回了她的病房。
病房安静了,薛郎这才倒出功夫说道:“邵胖,库里有油丝绳吗?”
“油丝绳?”
邵胖诧异了下问道:“要那干嘛?”
“过两天拆线了我上山弄点野味,刚下雪,这会的狍子、兔子、野鸡都可哪找食,也肥,正是好时候,过了年就材了,不如现在的好……”
“卧槽!你还真会打猎啊!”邵胖吃惊的看着薛郎,“我还以为你吹流弊呢?”
薛郎笑了,“我从会走路就跟着爷爷跑山,下套子,下夹子,码综,这都是家常便饭,不说吃野鸡杀半斤有多少吧,起码想吃公的母的就跟自己养的一样,随便挑。”
“卧槽!皇帝待遇啊!”
邵胖不淡定了。
不等薛郎说话,接着说道:“既然你有这手艺,那活动活动离开后勤得了,那地方就是老娘们呆的地方。”
“离开后勤?”
薛郎诧异的问道:“那去哪?”
邵胖笑着说道:“去车队啊,挣得多,还自在。”
车队?
薛郎顿了下,快速翻找记忆,发现前任并没有考证,也从没摸过车,连自行车都没摸过,但他会开啊。
想了想说道:“车到会开,可没证,需要现考。”
“证没关系,周围没人查,除了长途需要本,大部分都没票,车队正好有一台西北王闲着,司机调回县里了,就算你开不了,四轮子总会吧,从下面往上提司机,正好有空缺。”
看着热心的邵胖,薛郎问道:“西北王是尖头七米二吗?”
邵胖点了点头,“是,就是破了点,五年了。”
“能开,欧曼十二米都开过,跑过长途。”
“真的假的?”
邵胖认真的说道:“你可别忽悠我,要是真行,我先跟队长打个招呼,回头领你走几家认认门,剩下的你自己搞定,弄几对野鸡啥的,比给钱好使。”
薛郎郑重的点了下头,“技术没问题,野味也简单,几天就搞定。”
说着,心里直疑惑。邵胖初次见面,就算聊得来,也没必要帮自己要好处,帮自己换科室的,但又想不明白其中关键。
不过,成与不成,这个人情他是记住了。
于是,虚心求教,开始了解粮库的结构,关系网等,准备老老实实的换个可心的工作,到时候把爷爷接出大山,养老送终。
邵胖也不藏着掖着,大面上的事都跟薛郎说了说。
通过了解,薛郎大致明白了单位的关系网,知道进车队的人哪怕开四轮子,都要多少有点门路,车队在粮库算得上是好科室了。
聊天,时间过得就快,等护士挂上下午的吊瓶,刘忠他们也大包小包的回来了。
一进门,刘忠就咋呼道:“薛郎,貂绒大衣,蓝狐围脖,阿迪达斯雪地靴,哥们够意思吧!”
“不是吧……”
薛郎看着那一个个袋子,无语道:“穿上这些,恐怕我要重新学走路了。”
刘忠眨巴了下眼睛问道:“你的意思是穷人乍富不会走路了?”
“哈哈!”
屋子里的人立时笑翻。
邵胖一把抢过刘忠手里的两个大袋子说道:“还貂绒,你卡上有那么多钱吗我都怀疑。”
刘忠脸不红心不跳的争辩道:“谁说没有,就这还剩了五毛呢。”
笑闹着,一件件的衣服裤子拿了出来。薛郎这么多年就没买过这些,衣服全部是发的,所以,也不知道这些衣服的贵贱。
邵胖一边看着,一边问道:“花了多少?”
.刘忠收起玩笑说道:“没敢多花,全套连内衣,衬裤,裤衩,腰带等都算上一共五千四。”
五千四……
薛郎没想到刘忠这么敢花,报销不会有问题?
他还没说,刘忠继续说道:“李科长还真麻溜,我们拎着大包小包的去了,直接签字就报了,连买的什么都没看,这一看,买少了……”
张玉红抖搂开一件夹克说道:“就是,我就说,怎么也买两套内衣裤,两件外罩啊,你不听。”
这就报销了?
薛郎很诧异,但也没太当回事,笑着说道:“这已经让我很意外了,辛苦了,晚上我请客,这回别光弄清淡的,弄俩清淡的就成,你们喜欢什么就来什么,饮料、酒也弄点。”
“别,才上班,怎么好吃你?晚上我来安……”
刘忠话没说完,邵胖摆了下手说道:“薛郎安排就薛郎安排吧,大玄你跑趟腿,弄几个硬菜。”
“行。”
刘忠没再坚持,答应着。
天刚黑,薛郎的病房里飘满了菜香,连走廊里都飘荡着饭店的味道。
六七个小姑娘,薛郎三个男的,除了邵胖稍大点,且已婚,剩下的都是同龄人,这让病房里热闹自然免不了。
要交班了,值班的护士也眼不见为净,拔了吊瓶就再没来,直到昨夜值班的护士到来训斥了一顿,丰盛的晚宴才算落幕。
薛郎很喜欢这种感觉,这是他在雪狼里体会不到的,不同于家的感觉,不同于兄弟情,但同样舒服。
这或许就是他潜意识里想要的生活,虽然换了个身份,他依旧很享受。
!!
第0007章猎物?
薛郎他们倒是热闹了,郝建华这会却成了癞蛤蟆一般,处在了口诛的浪潮里。
那些科长倒不是大舌头的人,尤其郝建华的父亲郝志忠还曾经是库主任,自然没人把医院里听到的说出来。
于海看到李文明记录的东西,也没有个表示,连郝建华不好好干活,擅自离开自己的林带都没有说辞。
但加油站那些小姑娘可就就不同了,离开医院后,短短一下午的时间,郝建华的行为就传的满粮库皆知。
郝建华联系不上叶四,离开医院就躲在了家里,连单位都没去。等得知这些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满粮库皆知了。
“草泥马!”
郝建华愤怒的摔碎了手里的杯子,可却不敢上医院找薛郎的麻烦。
当时薛郎盯着他的时候,那种生命受到威胁的恐惧他到现在还无法忘记。暴怒之余,再次联系叶四,却依旧关机。
他不死心,在薛郎他们晚宴的时候,开着车找到了跟叶四混的小弟,这才终于得知叶四住院了。
叶四躺在病床上,看了眼那捆没打捆的钱说道:“大少,这事你打算怎么弄?”
“当然是弄他了!”
郝建华咬牙切齿的说道:“他吗的,不但搅和我的好事,还让我在库里的面子也扫地了,这口恶气不出,我特么的怎么能舒坦?”
“这小子会两下子,涛子二百四五十斤都让他打出几米远,所以……”叶四说着,好手抬起,勾了勾手指。
郝建华见状忙附耳过去,少卿,露出阴险的笑容。
薛郎并不知道郝建华和叶四之间发生的事,不过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第二天,崔颖的父亲带着水果来看望了薛郎,但也只是礼节上的探视感谢。
不过薛郎从崔颖的父亲言谈中感觉到了对方看不起的味道,显然因为自己是山里的孩子,没门路,连起码的楼都买不起,跟他们家门不当户不对。
不过,他真没多想。就算崔颖照顾他,大家也开玩笑,可他压根就没有什么施恩图报的想法。
邵胖他们不在,替换他们的一个叫郭龙,一个叫张宝,同样是外勤的司机,跟他俩也都是最要好的。
只是病房里再没有第一天那么热闹了。虽然崔颖依旧来照顾薛郎,但她的那些同学,闺蜜却不再是一帮一帮的了,因为,护士警告了薛郎,不要把医院当饭店,倒是让病房安静了不少。
第三天,薛郎拆掉了纱布,开始整理邵胖拿来的几段油丝绳。
看着薛郎手指翻花,一个个套子成型,听他讲解不明了的什么步步紧,勒死狗的套子扣,帮忙用酒精擦拭套子的邵胖和刘忠相信了薛郎真的会打猎。
第四天,邵胖和刘忠虽然不陪护,但也没闲着,按着薛郎画出来的图形,找来了东方红拖拉机自动轮的弹簧,在粮库工改那里,用车床,红炉做了十几个大小不一的夹子。
转过天薛郎就看到了邵胖拿来的夹子,试了试弹性,不由赞叹道:“车床这个没啥好说的,这淬火技术真不赖。”
“那是!”
刘忠拿起一个半拉脸盆大的夹子说道:“工改的李金那可是机械厂出来的高手,前些年县里的机械厂黄了调咱们这的,别说这点小事了,做枪都没问……”
邵胖不等刘忠说完,推了他一下道:“别瞎白话,李金哪弄过那玩意。”
薛郎知道这类的的事知道可以,但不能说。毕竟这是犯罪,不同于偷猎,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没大有人管,造枪就不同了。
于是当没听见,让邵胖把这些都拿回家先放着,拆线了就可以上山了。
连续六天,除了准备上山的东西,一直都非常安静。门口也再没出现闲杂人窥视,似乎叶四已经将他忘记。
第七天,顺利的拆线后,薛郎安稳的呆了一天,第二天起大早,开着邵胖朋友的破212回了趟家里。
回家,一个是看看爷爷,一个是要准备些打猎的必需物品。
这些,都是在外面买不到的,尤其是棉袄棉裤还有棉帽子,那可是纯野兔毛絮的,里面还衬着熟好的狐狸皮,既轻快,又耐寒,趴在雪地上几个小时不会感觉到冷。
薛郎这次回来不但给爷爷带了米面油盐等东西,也给还健在的五爷爷、八爷爷都带了五十斤装的溜酒,连带其他已故的爷爷家也没落下,凡是有后人的,不论是叔叔姑姑,还是哥哥姐姐,都带了礼物。
看到薛郎离家才一个多月,不但说话会说了,还这么懂事,所有看着薛郎长大的人都唏嘘不已,也让薛郎感受到了家的温暖,感受到了久违的亲情。
爷爷薛霆贵已经六十五了,但身体硬朗,听说他要弄点猎物送礼,就要把家里的山鸡等野味让薛郎拿着。
薛郎怎么会拿?不给爷爷准备下就已经愧疚了。
他没有拿那些山鸡,树鸡子等飞禽,倒是拿了一些刺五加,腊八醋,和一些山里才有的药材,佐料,准备回去了尝试下,看看薛郎学自爷爷的手艺做出的东西,是不是有记忆里那么好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