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哪来的武器?
他妈的!!!
他骗了我!
九年!整整九年!
他把我当傻子耍!
我以为他是我的儿子,我以为他只拥有孩童的智商,我以为他对于禁军的记忆早就已经烟消云散了!
妈的……妈的……
没有。
什么都没有变。
他还是一个禁军。
一个残缺不全的禁军。
一个东拼西凑的仿制品,但他脑子里还是他妈的:只有忠诚。
……
他毁了我的一切。
——————
“没错,一切。”
在舰炮的轰炸过后,无论是精密的实验室还是庞大的居民区,都在一视同仁的毁灭面前烟消云散,战争的铁拳无情的蹂躏了法比乌斯曾经为之骄傲的土地,留给他的只有成功镇压了叛乱者后的空虚,还有过往整整十七年的毫无意义。
而此时的法比乌斯,正全副武装的站在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面前。
他最伟大的【作品】。
事实证明:的确是最伟大的一个。
看着他亲手制造的作品,法比乌斯竟不知道自己是该怒还是该笑。
他看着前方,看着废墟中只残存着半块儿身躯的【禁军战士】:他现在愿意心甘情愿的这么称呼他,因为他不仅抓住了法比乌斯离开实验室的空档,掀起了一场几乎毁灭整个世界的叛乱,释放所有的实验体,煽动被他们剥削和镇压的领民,将留守的帝皇之子部队全部杀死,凭借着最拙劣的武装和最稀少的军队,夺取了整个世界。
哪怕对于禁军来说,这也只是在理论上能够做到的丰功伟绩。
他并非是完整的禁军。
那他的确是一名合格的,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伟大的禁军。
法比乌斯可以以自己的技术为傲。
倘若不是残存的那些帝皇之子及时撤退到了战舰上,而返回后的法比乌斯又毫不犹豫的下令摧毁他的世界的话,那么这场叛乱还不知道该如何结尾。
而面对这一切,法比乌斯却只想问眼前的这位禁军一件事情。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谋划的?”
他问道。
“一年前?还是两年前?”
“哈哈哈哈……”
在残破不堪的气管中,禁军虚弱的笑声依旧能够刺痛法比乌斯的神经。
他看着他,如此的狼狈,却又如此的凛然不可侵犯:这名东拼西凑的禁军战士仅仅依靠着他找到的些许武器,就成功给帝皇之子留下了难以忘却的噩梦。
在轨道轰炸过后,法比乌斯本以为地表上应该已经再无活物,他命令他的战斗兄弟们大规模的登陆,但没想到,这个该死的禁军却在病毒炸弹中活了下来:他几乎是赤手空拳的与他们战斗,在临死之前,他让至少四十个帝皇之子下了地狱。
连法比乌斯自己都没想到,他的这个造物居然能够有这么强?
他明明试探了他那么多次。
该死的:究竟是什么时候!
“从一开始……”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禁军望向帝皇之子的眼神中唯有蔑视。
那不是一个造物看他的缔造者的眼神。
那是一个傲慢的战士,在看待一个妄图剽窃并顶替他人作品的小丑。
“从我看到你开始……叛徒!”
“砰!”
法比乌斯扣动了扳机。
他最后看了一眼面前的尸体,然后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
“把他搬到我的实验室。”
“然后:抓一批新的实验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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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成功的。
他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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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徒!”
牢笼里的身影残破不堪,但哪怕只剩下了一双瞳孔,其中熊熊燃烧的火焰,依旧足以将法比乌斯吞没。
“帝皇的叛徒!”
“……”
他对这些话早已麻木。
轻轻的按了一下按钮,蓄势待发的等离子洪流便吞噬了眼前的生命。
这是第几个了?
第七个?还是第八个?
自从学会挑出他们的谎言开始,他们的怒火便来的格外的快。
无论他再怎么改造,再怎么优化。
即便只是一摊血肉,他也无法抹去帝皇在其上留下来的印记。
该死的……
就仿佛他真的只是个可悲的剽窃者。
……
不。
也许下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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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徒!”
“砰!”
——————
“帝皇之子,你们的基因之父和你的堕落并不让我感到意外。”
“砰!”
——————
“你还记得自己当初的实验么:当初的你会因为现在的你而蒙羞!”
“砰!”
“……”
“我知道。”
——————
“为什么你们总会这样?”
“你难道不知道吗?你不是禁军,你不是真正的禁军。”
“你只是我仿照真正的禁军,打造出来的拙劣产物:是我实验中的垫脚石。”
“这对你们又有什么好处?”
“忠诚无需理由,帝皇之子的叛逆者。”
“你这样的人,永远不会懂。”
“……”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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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
坐在鲜血已经凝固的尸体前,法比乌斯却仿佛是那个落败者。
他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个了。
每一次都是这样。
即便他采取了最小份额的血肉。
即便他已经小心翼翼的绕过了每一个帝皇有可能影响的部分。
即便他已经竭尽全力的避免了新的产品会带着过往的记忆。
即便他愿意踏破底线,往这些纯洁的产品里参加他自己的东西。
但没用。
通通没用……
从他们睁开眼的那一刻起,帝皇之子就能清晰的感受到。
他们依旧是属于人类之主的禁军。
他们不是他的作品。
哪怕他们的思维仅仅只有血肉本体微不足道的一丝残影,也无法撼动这个事实。
也许……事情真的是这样。
如果不做出真正的改变:他永远只能造出下一批的帝皇狂徒。
他永远无法在这条道路上走的更远。
他要做的是禁军:真正的禁军。
属于他的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