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之躯的身影超过了五米,它的声音像是虚空深处的回响,一阵令人不寒而栗的金属摩擦声和电缆运转声,慢慢的照拂过钢铁之主的浑身上下。
“编号:00001。”
“权限等级:最高。”
“向您致敬,最高干员。”
金属的怪物有些僵硬地行礼,而佩图拉博只是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告诉我:她的情况如何。”
“正在请求权限……”
“正在输入最新数据……”
“正在形成汇报……”
“编号:00002。”
“权限:高等,乌托邦待遇。”
“权限补充:限制出行,限制通讯。”
“身体状况:健康。”
“疾病:无。”
“心理状态:压抑,愤怒,孤僻,建议立即进行人工疏导。”
“生理状态:完好。”
“距离上一次进食:三小时。”
“距离上一次休息:九小时。”
“距离上一次清洁:八小时。”
“距离上一次排泄:两……”
“咳咳!”
“可以了可以了!下去吧。”
佩图拉博重重的咳嗽了一下,他的声音都有着微弱的尴尬。
但金属的怪物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它温顺的退到了一旁,身后大门随即打开。
还是有些不方便。
钢铁之主摇了摇头。
也许有时间,他该重新编一下程序。
但现在……
佩图拉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犹豫了一会,最终,却还是选择傲慢地昂起头颅,一步一顿的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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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状态太差了,先写这些,剩下的明天补上。
此外,还有一件事情。
请不用怀疑,我这本书里的佩图拉博最后不会是小丑的,他会是一个形象与解决更加复杂的角色,摩根对他的改变虽然并非是出于真正的善意,但也的确让钢铁之主真的有了一条新的道路。
佩图拉博不一定会是好结局,但他的结局不会是小丑的,更不会投混。
所以,不用担心,我不会如此轻易地毁掉一个花费了这么多笔墨的家伙。
第893章 金屋藏娇
直到今天,佩图拉博都能记起康拉德当初跟他说的那句玩笑话。
他的那位午夜幽魂兄弟着实有趣。
他看似粗俗不堪,但妙语连珠间却又有着独特的见解和智慧,他的衣襟与发丝总是梳的一尘不染,但必要时候,他也不介意弄脏自己的手指。
而最重要的是,虽然康拉德只是一个胸中毫无大志,懵懂度日的流氓,但在深入交谈过几番后,钢铁之主却能明显感受到自己兄弟的心中,那份豁达和超然:真是让人羡慕的高贵品德。
摩根将他教育得很不错。
即便是挑剔如佩图拉博,也不得不承认康拉德是个很好的交流对象。
虽然他们见面的次数并不多,毕竟钢铁之主在迄今为止的时间里,都醉心于大远征中的血腥与围攻,而午夜幽魂对于银河的关注远远比不上对他的家乡:目光短浅也许是这位优秀的第八军团之主,唯一一个值得外人称道的一个缺点了。
但即便如此,兄弟二人少有的几次会谈还是给原体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尤其是乌兰诺之前的那一次:钢铁勇士和午夜领主的舰队,在一个偏僻的星系中不期而遇,在联手消灭了那个运气着实不太好的异形文明后,两位军团的原体也在硝烟未尽的战场上见了一面。
因为不太熟悉的原因,两兄弟之间的共同话题其实并不算多,但还是有的:比如说某位对他们两个人的人生都产生了极其深远的影响的阿瓦隆之主。
也正是在这次交谈中,康拉德提出了那个在佩图拉博看来,很新颖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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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说,摩根的愤怒和我们这些人的愤怒是不同的?”
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钢铁之主的语气是罕见的不确定。
他的确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当然。”
午夜幽魂轻松的点了点头。
“毕竟,摩根和我们这些人之间,还存在着一个很明显的差距:不是吗?”
佩图拉博的眉头挑起了嘲弄的弧度。
“性别?”
“不然呢?”
“我不觉得性别能影响到一个原体。”
“但的确会在行为上有着差距:你必须承认这是个严肃的生物学问题。”
“我觉得更像是行为心理学:你为什么会认为它是个生物学问题?”
“因为我没学过行为生理学。”
康拉德自豪的摸了摸下巴。
“不过我很确定:我在行为生理学方面肯定也能得到一个优秀。”
“为什么?”
“因为我能活到现在:这就是证明。”
“当然,这主要不是我的功劳:真正应该感谢的是摩根的好脾气。”
“和让摩根脾气变好的那些人。”
康拉德小声地嘟囔着。
“好吧,不说这个:我们刚才讲到哪?”
“男性的愤怒和女性的愤怒:虽然我依旧不明白这和原体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我亲爱的佩图拉博。”
康拉德的笑容实在是太灿烂了,灿烂到钢铁之主都有点儿不适应:他明明记得诺斯特拉莫是个很阴暗的世界。
“因为,在很多时候,我们这些原体和凡人之间其实是有不少共通点的。”
佩图拉博立刻不满地皱起眉头。
“举一个例子?”
“你可以这么想。”
午夜幽魂夸张地张开双臂。
“假设,你是一个孩子”
“我不是个孩子,康拉德。”
“假设!假设懂吗:而且在帝皇的面前我们全都是孩子,不是吗?”
“……继续。”
“那么,现在你是个孩子,一个大概十几岁大的孩子,在正常的家庭长大:这代表你的价值观念并不扭曲,而且你也不会憎恨你的父母,也许会有点儿厌烦他们,但你知道他们一直都是爱着你的,就像任何一个正常的孩子都知道的那样。”
“哼……”
佩图拉博轻哼了一声,但没说话。
“而现在,你和他们吵架了,也许是因为你做错了某件事情:无论是真的错了,还是在他们眼里错了,反正他们现在都不愿意和你说话,把你关在他们的房间外面,等着让你主动去认错。”
“我!主动去认错?”
“毕竟愿意向孩子认错的父母,可谓是少之又少:难道你遇到过吗?”
“……继续说。”
真理总是能说服佩图拉博。
“那么现在,请假设你就是这个想要去认错或者和父母重新说话的孩子:你站在他们紧闭的房门前,低着你的脑袋,这个时候你会有什么情绪呢?
“紧张。”
尽管看起来不太认同,但佩图拉博还是准确的说出了正确的答案。
“没错:紧张。”
“那么,问题来了。”
康拉德笑嘻嘻地凑的更近了些。
“请你再仔细的想一想。”
“当房间里是父亲的时候,你会因为什么而感到紧张呢?”
“父亲的……训斥?”
“那,如果是母亲呢?”
“母亲的训斥听起来和父亲的训斥同样可怕,但母亲的训斥并不是最可怕的东西。”
“还有别的,对吧?”
“比如说……泪水?”
“……”
佩图拉博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对大多数正常的凡人来说,似乎的确是这个道理。”
“你看,这就是问题所在:用性别差异带来的普遍性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