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他的肉体无法承受住两个世界的撕扯和混沌恶魔的群体围攻，当场粉身碎骨或者变成一头混沌卵。”
“第二，他的精神无法在长期的混淆和同化中维持独立，最终会走向疯狂。”
“而倘若能够承受住肉体与灵魂方面双重的考验的话，相信我，即便是阿尔法级的灵魂者也基本不可能做到这一点，但如果真的有人能冒着万亿分之一的风险成功，这证明他的力量足够强大：强大到即使他彻底混淆并同化到亚空间中，也不可能只是区区一介恶魔而已。”
“这就是第三种可能。”
“一个足够强大的人，凭借着这个手环的混淆本质，在足够漫长的时间后，成功将自己从现实宇宙中的生物，毫无代价的转化为的亚空间中的生物，并凭借他在这个过程中囤积的力量……”
掌印者深呼吸了一下。
“成为一名：恶魔王子。”
“……”
“至于是混沌无分，还是专精一神，这就要看他自己的选择了。”
“等……等等？”
阿尔法瑞斯头一次感觉到自己好像有点儿跟不上话题的节奏了。
“恶魔王子？就这么简单？”
“带一会手环就行。”
“不用杀戮？也不用献祭？或者做点儿别的什么事情？”
“不用。”
马卡多点了点头。
“这就是问题所在。”
“利用混淆的力量，甚至可以踏过四神为它们的追随者设下的桎梏，虽然你依旧身为现实宇宙中的生物，但只需要足够长的时间就可以让亚空间认可你：因为它已经将你视为规则中的一部分，太长时间的伪装和扭曲已经让你脱不下那层皮了。”
无需杀戮，无需献祭。”
“一个被亚空间总体认可的现实宇宙生物又会是什么呢？”
“天呐……”
原体点了点头，他花了一点时间才接受这话语中的意思。
“所以，所以你想说什么？”
“你对这个神器有什么看法吗？”
“倒不是这些。”
掌印者摇了摇头。
“我只有两个目的：一是提醒你别对这东西动什么歪脑筋。”
“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如果戴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那么连我都把握不住。”
“你也看到我刚才的窘境了。”
“虽然我并不认为，这个东西对你们这些原体有用，也不觉得放眼整个银河会有几个人能够扛住这其中的双重考验，但我们还是要避免意外情况的发生：这个世界上永远不缺少只追求力量的狂徒。”
“……”
“我只是好奇，马卡多。”
原体挑起了眉头。
“如果把这个东西拿给我麾下的阿斯塔特或者那些强大的凡人灵能者……”
“会死。”
掌印者打断了他的话。
“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即便到了阿里曼这种级别，成功率也微乎其微。”
“本质上来说，这是一种取巧的手段。”
“如果想要获得亚空间的力量，又不愿意受到四神的太多制约的话，可以一试。”
“但这并不妨碍极低的成功率：你以为摩根不会考虑到这个问题吗？”
掌印者轻笑了一声。
“我可以向你保证，如此低的成功率，自有摩根的手脚在里面。”
“当然，如果你足够幸运的话……”
“也许摩根也奈何不了你。”
“啊……”
九头蛇思考了一下。
“也就是说，如果摩根想的话：她完全可以造出一个成功率更高的？”
“批量生产无分混沌的恶魔王子？”
“……”
掌印者没有答复，他只是静静的盯住了阿尔法瑞斯。
阿尔法瑞斯笑了笑，略过了这个话题。
“好吧：那第二点呢？”
“没什么第二点……”
掌印者摇了摇头，他宛如一个被击败的前任冠军般，发出了叹息。
“我只是感慨，不知不觉间，她对灵能的探索竟然已到了如此地步。”
“摩根在灵能的力量和技巧的方面已经超过我了，阿尔法瑞斯。”
“也许只有帝皇才能与她相比。”
“在某些问题上，这位蜘蛛女皇真的有可能做的比帝皇更好。”
“听上去真不错。”
原体点了点头。
“但我想，无论她再怎么强大，现阶段也是帮不上你的吧。”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
阿尔法瑞斯指向了窗外。
“看看那里，掌印者。”
“那是复仇之魂的死地。”
原体勾起了嘴角，蛇一样的瞳孔在黑暗的环境里反射着光芒。
“也是荷鲁斯的怒火滔天。”
“比起感慨摩根的力量，你不是更应该担忧一下这近在眼前的危险吗？”
“这个啊？”
掌印者顺着指引看去，在那双苍老的瞳孔中没有丝毫的浮动，宛如古井无波。
“安心，阿尔法瑞斯。”
“我既然敢与荷鲁斯开战。”
“那就说明，我自有我的底牌所在。”
“希望这句话能帮你说服罗格多恩吧。”
第884章 超级帝拳黑色圣堂
“恕我直言，掌印者阁下。”
“你得出的这个结论很有问题。”
“让我不得不怀疑你的真实目的。”
与几天前相比，罗格多恩那严肃的，天生就不苟言笑的脸，似乎变得更僵硬了些。
如果说在以前，还能够通过眉眼处的抖动以及嘴角那细微的弧度，来辨别帝拳之主的心情好坏的话，那么现在：没人知道一块真正的石头到底在想什么。
但有一点是确定无疑的。
复仇之魂的死，并非只对一位基因原体造成了心灵上的伤害。
对于将荷鲁斯视为挚友，发自内心的为他当选战帅而感到高兴，并将大远征的荣耀看作是自己最重视的宝物，就连旗舰的名字都是永恒远征号的多恩来说：亲手杀死被视为大远征象征之一的复仇之魂，这其中的内在煎熬可想而知。
没错，他在执行命令时毫无犹豫。
但这并不意味着原体的内心没在滴血。
当这艘比帝国还要古老的战舰缓缓坠毁在露娜的地表上时，除了荷鲁斯，多恩也许就是最痛心的那个人了。
这种疼痛经过时间的发酿，以及近在咫尺的牧狼神那无神的脸，最终汇聚成一种对多恩来说很是稀罕的情绪。
愧疚：或者说是退缩？
虽然，倘若时光流转，需要他再一次去亲手击沉复仇之魂号，泰拉禁卫依旧会毫不犹豫地执行命令：但这并不妨碍他在以士兵的身份执行完命令后，又以兄弟和旁观者的身份为此感到愧疚。
原体都有两颗心脏，但多恩是少数能将公心与私心分得开的人。
最直观的例子就是，虽然他无情的击沉了复仇之魂号，但等事情结束后，多恩又毫不犹豫的开出了永恒远征号，作为荷鲁斯与各个原体暂时的居所：帝国之拳们发誓会用自己的生命保障战帅能够安全的回到银河北方的狼之国度去。
马卡多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并没有阻止多恩的所作所为。
他知道，即便是泰拉禁卫，有时候需要能够肆意妄为一次的权力。
石头终究是石头，若是锤得太狠，也是会崩出裂隙的。
更何况：从始至终，掌印者都没有怀疑过罗格多恩的忠诚。
这是他最大的底牌所在。
作为最靠近帝国中央的原体，多恩理所当然地会比他的兄弟们知晓更多有关于帝皇和掌印者的秘辛，也更能理解高领主议会背后的苦衷，即便没有帝皇的命令，他也不会抛弃泰拉禁卫的职责。
无论在私下里，帝拳之主在个人情感上有多么的偏向荷鲁斯，可一旦牧狼神真的违背了乌兰诺上的誓言，让影月苍狼大军踏过了贝坦加蒙的话，罗格多恩也会毫不犹豫的与他最钦佩的兄长为敌。
这几乎是一个公认的秘密。
掌印者知道，帝拳之主知道，就连荷鲁斯也知道：无论战帅在泰拉禁卫的心中有多么巨大的影响力，他也从来没有尝试过以此拉拢第七军团，加入自己的阵营。
尽管，如果成功的话，回报会是难以想象的丰厚：在禁军主力不知所踪，而火星又处于内战边缘的当下，掌印者还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去处理在泰拉的近地轨道上升起战帅旗帜的山阵号。
即便能够击沉这艘在理论上来说不可撼动的战舰，那么仅凭泰拉的火力，也无法在山阵号坠向地表，或者更糟糕些：直接坠向皇宫的过程中，就将其彻底摧毁。
而考虑到仅仅是山阵号投下的阴影就足以将整个泰拉皇宫地区覆盖，一旦这艘庞然大物的主体部分坠落在地表上，造成的伤害绝对是难以估量的，
牧狼神甚至有可能因此不战而胜：倘若山阵号利用自己的死亡，成功将整个皇宫和高领主议会送走的话。
到了那个时候，谁又能否认，战帅才是帝国唯一幸存的领袖呢？
对于任何有赌性的军事统帅来说，这都是难以抵抗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