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敌当前，比起内乱正盛的艾森加德，哈维更不希望南境诸国之间意外擦出什么难以收场的“火花”，没等魔蜥人兵临城下自己先乱作一团。
这已经是哈维向远征军发下的第二道撤军调令了，韦恩等人就算再不甘心，也得听令行事全军前往翡翠绿洲。
……
“啾——嘎！”
一只刚刚盯准了猎物的雄鹰，完成从数百米高空加速俯冲，抬起利爪捕获山羊羔完美狩猎动作，却在正要抓起羊羔振翅高飞的瞬间，被不知从何处激射而来的子弹精准的穿透脖颈，落得个身首分离的惨烈下场。
幻象之眼收起手中的魔能枪，炫耀般的朝还在微微冒烟的枪口吹了一口气，紧接着就被龙焰粉末剧烈燃烧的烟雾呛得连连咳嗽起来。
“咳咳咳！哈咳……怎么样？这是皇帝陛下亲手研制的魔法武器，哪怕只用来武装一支百人小队，也足以保护你们整个部落的全部牧群牲口……况且，等你们正式迁入圣瓦伦国内，陛下划拨给你们的土地上，也几乎没什么凶残的野兽时常袭击了。”
一群披着粗糙兽皮的黄脸汉子一愣一愣的，哪里见过如此神奇的攻击手段……族中巫祭也会在入冬后野兽活跃的时节举行祝祷仪式，祈求大地和群山之神庇佑子民驱散狼群，但效果得依据每次仪式供奉的祭品来判断，绝大部分时候神灵是不会回应的。
而这群被石心隐修会的教徒引荐来的古怪士兵，却一出手就替他们剿灭了数年来一直盘桓在绿洲附近的山狼群，只用了短短不到半天的时间，就带着堆积成山的狼头回到了部族驻地。
还有他们胯下那些发出可怕轰鸣声响的坐骑，通体钢铁铸造不说……速度堪比荒漠上最迅捷的四耳鳞豹，且明显不似活物！
早在这些怪人的大部队抵达之前，石心隐修会的休斯祭司就已经提前造访，滔滔不绝地游说起附近几个小型部落的首领，鼓动他们率领整个部族全体南迁，彻底逃离正逐渐干涸的翡翠绿洲，也避开即将入侵此处的异族敌人。
“休斯长老是我们的老朋友，绿洲部族无论何时，对他都是予以毫无保留地信任，高地城离北部荒漠数百里之遥，他愿意不辞辛劳地赶来向我们示警，我们自然不会辜负这份好意。”
身为族长的卓奥抚摸着悬挂在胸前的一串锋利狼牙，斟酌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但……让我们举族向南迁徙，撤离离开艾森加德，去到更远的异国他乡，恐怕绝大部分族人是不愿意的……无根之民自由惯了，当不了皇帝陛下羊圈里温驯的羔羊。”
老休斯愣了一下，尴尬道：“卓奥族长……你不是答应过我，同意联合绿洲部族一起迁离翡翠绿洲吗？怎么……”
怎么等正主真上门接人的时候，又突然变卦呢？
卓奥身旁站出一个身材高大健硕的年轻人，打断了老休斯的话语，神色不善地道：“我们相信休斯长老提供的情报，部族的老弱妇孺会随牧群一起向南撤离，去往南部边境山区其它无根之民生活的区域暂时躲避，但男人们可不会就此退缩……我们会留在绿洲，和那些传闻中强大可怖的异族敌人周旋到底，等彻底将它们赶出北部荒漠，部族会重返家园继续生活。”
他顿了顿，朝韦恩等人瞪了一眼，有些阴阳怪气地道：“举族迁到圣瓦伦？平白无故赐给我们丰腴的土地？哼哼……我们才不会甘当南境贵族胯下的卑劣奴仆，相信天上能凭空淌下奶水和蜜糖！”
艾森加德本国的那些封地领主，可没少坑蒙拐骗……或者干脆直接用兵动粗，掳掠大量“无根之民”充作奴隶，供其随意转卖或奴役驱使。
第554章 迁徙谈判
一直以来拒绝被光辉教会纳入信仰体系的“无根之民”，过去并不是没有被本国贵族和当权者坑害的先例——哪怕追溯到最近几十年，铁丘城上一任执掌王座的国王陛下，也曾通过许诺更丰盛的绿洲和永久免除税务，诱骗征召了大量族人远赴圣城戈瑞斯，为教皇冕下的神恩圣殿修建堪称人间奇观的辉光圣塔。
至于下场嘛……自然是十之八九都没有返回故乡，国王许下的承诺也是一拖再拖，最后随着新王登基取代旧王，前尘旧债彻底随风而逝了。
其中数个本就生存艰难的小部族，还因此流失了大量青壮年人口，难逃被其它部族吞并的悲惨命运。
同样一片用谎言和承诺铸就的流沙陷阱，恐怕再也不会有人愿意踏进第二次了。
韦恩面色阴沉地环视一周，发现围拢在首领身旁的民众俱都带着怀疑和鄙弃的神情，估摸着要不是老休斯这个熟人在场，怕是当场就要将他们驱逐出去。
气氛逐渐有些紧张，占星者突然走上前来，俯身凑到老休斯耳旁交代了一番。
老祭司一面听着一面不住点头，最后面带喜色地站出来朗声道：“我三十多年前就认识了卓奥族长，呵呵……那时候我俩还都是毛都没长齐的少年，暂居在绿洲的那些日子里，老族长可没少跟我们讲述当年部族遭遇的背誓欺骗和悲惨往事。”
眼见商谈陷入僵局，老朋友却突然话锋一转追忆起当年来了，卓奥紧绷的面容微微松动，重新盘腿坐在毛皮绒毯上，缓下声来：“我的老朋友，既然你清楚我们当年的种种遭遇，就不该再劝说我作出决定，将族人的未来和自由贱卖给南境的贵族。”
休斯眼珠一转，继续道：“可当年铁丘城和教会从部族中征召的，全都是身强体健的青壮年……毕竟无论是替教皇修建高塔圣迹，还是充作奴隶贩卖，老弱妇孺可不在他们挑选目标之内，对吗？”
卓奥有些唏嘘地叹了口气，缓缓道：“不错，不少部族正是因为被带走了太多战士，冬天来临之际连保护牧群的能力都彻底丧失，冻死饿毙的人比比皆是，最后不得不接受被其它部族吞并的命运。”
休斯拔高了语调，神情振奋道：“这正是哈维陛下和教会的不同之处！无论是本国因战乱而逃荒的饥民，还是来自异国他乡的流民，甚至被烙下印记的奴隶，陛下从来都是一视同仁，就算绿洲部族没有了全部青壮年和战士，他也愿意敞开怀抱接纳你们，既不会驱使你们为他建造奇观宫殿，也不会转手就将你们贩卖到他人之手。”
简而言之，那位身居北境的皇帝陛下根本不需要“无根之民”为他卖命，完全只是出于仁慈和不忍，不愿坐视这些淳朴边民无谓的死在异族屠刀下，才主动向他们伸出了橄榄枝。
卓奥愣了一下，难以置信地看着年少挚友，一时间有些语塞。
刚刚出言反对最激烈的年轻人冷哼一声，再次大声质问道：“我们不相信那位皇帝陛下无缘无故的恩赐和帮助！休斯长老，请您不要再借着族长的信任，消耗您与我们之间宝贵的情谊！”
他的态度明显代表了部族中少壮派的立场，不少人纷纷出声附和起来，却被卓奥抬手一挥重新压制了下去。
头发和休斯一样斑驳花白的老族长嗓音干哑，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般开口道：“我也坚信没有白白从天上掉下来的赐予，休斯，我们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恳请你如实告知。”
幻象之眼和占星者交换了一个眼神，主动插话道：“卓奥族长，皇帝陛下并无所求，迁入圣瓦伦的部族只需要安分守己，不随意挑起和本地民众的冲突，可供放牧牛羊的牧场、耕种粮食的土地都会悉数提供，族人们若是愿意进入城市中工作，或者响应军队的征召，和我们这样的人一起共同抗击异族敌人，自然是非常欢迎，但所有人都拥有自由选择的权力，绝对不会遭到任何逼迫！”
韦恩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不快，接过幻象之眼的话头继续道：“不错，如果你们还是抱有怀疑，大可以先让我们保护着部族中老弱妇孺撤离，等他们在圣瓦伦真正安顿下来，生活所需有了保障之后，下一步该如何选择再作打算。”
他顿了顿，还是忍不住夹枪带棒地补了一句，“反正你们打算留下族中战士，去和魔蜥人的数万大军徒劳地抗争，非要送死我们肯定是拦不住的，至少先将后代家眷安置妥当吧？”
锵地一声刀刃交接的脆响，卓奥身旁的年轻人终于忍无可忍，起身如闪电般拔刀，一个迈步将刀刃架到了韦恩脖子上，咬牙切齿道：“收起你的蔑视！南境人！”
卓奥猛地一拍地面，呵斥道：“阿克！不许对客人失礼！”
韦恩却面不改色，狞笑着双手并拢一把捏住对方的长刀，顷刻间银白锋利的刀身瞬间炽红，热浪从他掌心相接处飞速向年轻人紧握的刀柄蔓延而去，阿克只觉得手中握着的不再是日夜不曾离身的战刀，而是一块烧得通红的烙铁！
勉力坚持了不到三个呼吸，他还是被迫丢下武器，捂着被烫伤的手掌后退数步。
“他……他是……是神选武士！是拥有神赐之力的神选武士！”
人群里响起了阵阵惊呼，不少年岁较长的族人纷纷起身，目光灼热地望向反手握着火焰长刀的韦恩。
“怎么？无根之民中也有人接受过血脉恩赐？觉醒了超凡能力？”幻象之眼不禁有些惊奇，歪着头低声询问老休斯。
没等老祭司回答，卓奥族长缓缓起身，红着眼眶颤声道：“过去曾有过……一些和休斯一样游离到北部荒漠的尊贵巫师曾给予过我们神力的恩赐，可惜光辉教会禁止我们拥有和掌握这种超凡的能力，凡是接受了血脉恩赐的战士……被审判军带走后都没有回来过。”
“妈的，那些可恶的神棍，强迫你们信仰伪神就算了，竟然连施法者给予的血脉恩赐都要禁止和剥夺，他们难道不清楚你们在荒漠上生存艰难朝不保夕吗？”达夫的怒骂脱口而出，顿时引得不少部族青年赞同的呼喝。
休斯见软硬手段都轮番上过场了，感觉也差不多了，连忙道：“卓奥族长，怎么样？让老弱妇孺先随我们撤离罢。”
卓奥点点头，正要开口应承，人群外围突然挤进来几个面容陌生，身上处处沾染着血迹地年轻族人，惊慌失措地扑倒在他面前。
“翡翠绿洲的卓奥族长！我们是银月部族的战士……”
“请立刻率领族中勇士，前往我族所在的银月绿洲增援！我们遭到了一支非人异族的袭击，它们……它们突然出现，毫无缘由的大肆屠杀没有任何反抗之力的族人！”
“请您兑现边荒部族守望相助的盟约，立刻随我们返回银月绿洲抗击敌人吧！”
第555章 火速救援
银月绿洲比起北部荒漠其它的部族领地，其实更像是一个小型的河谷聚落——得益于靠近神脊山脉的缘故，绿洲拥有从巍峨雪山上源源不断流淌而下的甘冽雪水，水草丰美渔获众多……比起因年年大旱而逐渐干涸的翡翠绿洲，大部分族民甚至以捕鱼为生，日子相对好过不少。
银月部族世代生活在这片小绿洲上，历任族长都秉持宽厚包容的态度，从不轻易向周边部族发动战争或展开劫掠，反而热情接纳来自各方的零散族民加入，逐渐在银月河谷形成了一个规模不小的聚居群。
整个河谷地带并没有竖起城墙壁垒，除开外围少量用木石搭建的哨塔碉楼之外，余下大部分都是各色兽皮撑起的营帐，星星点点的坐落在绿洲河畔，一幅蛮荒淳朴、安静祥和的景象。
这样一处距离神脊山大裂口仅有百余里距离，地势平坦又无险可守的人类聚居地，在魔蜥人眼里宛如直接暴露在狼群视线下的脆弱羔羊，一支人数尚不到五百人的魔蜥人前哨小队，趁着夜色尾随外出放牧羊群的牧人，不费吹灰之力地就摸进了绿洲之中。
接下来便是突然暴起，毫无防备地单方面屠杀。
尽管银月部族中拥有不少勇猛精锐的战士，突如其来的混乱中也无法短时间内被召集起来，各自为战之下反而很快被逐个击破，老族长连带着他的三个儿子当场战死后……族中仅剩不多的战士掩护着剩余的老弱妇孺，靠人命替他们争取到的撤离时机，慌忙退至绿洲中一处烧制陶器的矿坑之中。
就连突围求援的队伍也足足付出了一大半的伤亡，最后侥幸逃脱了三人，才堪堪赶到相邻最近的翡翠绿洲，向卓奥部族告知了这一惊人的消息。
等卓奥部族赶来增援的战士，领着同样自告奋勇的北境军士兵抵达时，已经临近黎明时分……从高坡上往下望去，整个绿洲处处狼藉破败，外围尽是成群倒毙的牛羊，大量帐篷兽栏似乎被刻意点燃后焚烧，一夜过去仅余下焦黑残骸。
“我们来晚了……”负责报信求援的银月战士痛苦地双膝跪倒在沙地上，额头撞地声嘶力竭地哭喊起来，惹得卓奥的族中战士们也纷纷红了眼眶。
韦恩和达夫面露不忍，转头求助地望向随队而来的占星者女士，高阶星象法师毫不犹豫地从怀里掏出一枚拳头大小的水晶球，双目微闭开始轻声念诵咒语。
水晶球内部快速凝聚起一团无形的气旋，随后逐渐汇聚成数团星子，排列组合之下构成一个尖锐的箭矢虚影，如同指北针般微微颤动了几下，立刻指向了远处的一片低矮山丘位置。
“那里就是你们最后退守的陶土矿坑？”
一名泪流满面的银月战士抬起头来，抽泣道：“不错，赛克首领……族长的幼子，银月绿洲最好的猎人和战士，带着幸存的几百个族人躲进了矿坑里。”
他们是昨天傍晚遭遇的突袭，眼下已经整整过去了一夜，即使增援有幸乘坐了远征军提供的高速载具，看样子也是来迟了一步。
占星者摇了摇头，抬手指向矿坑方向，缓缓道：“星象预言表明矿坑中尚有幸存者，你们的族人里没有身负魔力波动的施法者，魔蜥人没办法精准的锁定他们的位置……如果再借助矿坑中交错复杂的坑道，他们应该还有活下来的可能！”
韦恩跺了跺脚，向通讯兵吩咐道：“让后方的飞艇小队下降高度，进入绿洲中心地带吸引那些魔蜥人的注意力，我们从侧面绕过去……想办法出其不意的给它们来上一击！”
他转头看向卓奥族长，沉声道：“魔蜥人的战斗方式诡异，武器威力强横，你们不必直接参与战斗，等我的士兵和他们爆发交火之后，悄悄进入矿坑搜寻救援幸存的人。”
见识过远征军那恐怖的魔能枪威力，又亲身体验了乘坐炼金载具之后，翡翠绿洲的战士对这些远征军士兵的战斗能力也有了一定认知，更何况率队作战的还是几名身负超凡之力的神选武士……他们之中甚至还有尊贵神秘的巫师存在，根本轮不到他们上场。
银月部族现在遭遇的这副惨况，也让他们对那些传闻中的异族怪物产生了不小的恐惧，不到万不得已的绝境，再勇猛的部族战士也不想白白送命。
卓奥族长摸了摸胸前的狼牙坠饰，沉默地点点头，和韦恩等人分头行动，各自带队走下高坡，悄无声息地摸进绿洲。
……
“快看！这些怪物在朝帐篷和兽栏喷射黑水！”达夫趴在一丛灌木之中，小声嘀咕道，“它们这是要干什么？”
“用黑水引燃火焰，将整个银月部族的聚居地都烧成一片灰烬……”韦恩面色凝重地道，“它们的任务应该就是彻底夷平这里，不但要杀光每一个人，就连牲口家禽这些活物都不留。”
负责瞭望观察的士兵突然低声道：“它们在往陶土矿坑里喷射黑水，看来是打算将躲藏在其中的幸存者活活憋死，这些丧尽天良的怪物！”
但这种举动也侧面证明了，矿坑中的确还躲藏着不少族民，只是不清楚他们是用什么办法躲过了一劫，或许是魔蜥人高大的身躯和纤长的四肢，导致他们无法在低矮的矿道中行动的缘故。
天空中数艘浮空飞艇已经明晃晃的暴露了自己的踪迹，不少魔蜥人果然立时发现了它们，被吸引着朝聚落中央位置而去，高度降低到距离地面不足百米的飞艇，很快遭到了下方魔蜥人投射的黑水长矛的攻击。
飞艇中的施法者和士兵也纷纷从吊舱射击孔开枪，打靶似的朝敌人予以回击。
索性离开了浮岛堡垒，这些异族怪物失去了对空防御的最大依仗——浮岛自带的远距黑水晶刺，导致它们在投矛攻击无法奏效的情况下，只能被动的承受来自天空的魔能枪点名，顷刻间损失了十余个战斗单位后，其余魔蜥人纷纷散开各自寻找掩体躲避。
光靠浮空飞艇上的几名施法者和士兵，自然没办法将敌人全数剿灭，躲藏在敌人队伍中的红蜥人尚未露面，对方的红光闪电同样射距极远，对飞艇的吊舱和气囊威胁不小，空中小队不敢全程悬浮停留，只能一边操控着飞艇绕着聚落转圈，一边零星地射击吸引对方注意。
“等下普通士兵以小组为单位散开，自由朝聚落中的敌人开火射击，达夫率领特种作战小队的血脉武士，想办法找出它们中的红蜥人首领方位……一旦发现目标，立刻向空中小队示警。”
幻象之眼和占星者两位高阶施法者，则负责接到地面部队的指示后，利用狙击魔能枪一击制敌，精准点杀那些威胁最大的红蜥人目标！
第556章 血腥对垒
达夫带着特种小队的士兵缓缓朝聚落废墟摸去，透过灌木丛能清楚的看到那些躲在废墟掩体中的魔蜥人身影，银月部族前来求援的战士说的没错……这支从一号浮岛派遣出来，负责扫荡周边的魔蜥人小队，足足有五百余人的规模，大概就是浮岛内部一条单向螺旋甬道中，配置的标准作战规模。
那就意味着其中必定存在两到三名红蜥人，作为首领统率它们行动。
特种小队的士兵也不是第一次和他们打交道了，不久前都摸到它们前线老巢中去了，眼下自然不可能心生畏惧。
“不到三百米的距离，戳瞎我一只眼睛，都能命中它们那颗丑陋的头颅！”伤势尚未痊愈的狼头咬牙狞笑了一声，“头儿，我们还不开火吗？”
达夫缓缓摇头，坚决道：“等韦恩他们先开火，别忘了我们的首要任务，是找出隐藏在敌人中的红蜥人首领！”
说话间，聚落废墟中突然窜出几名魔蜥人，顶着黑水晶盾狂奔着冲向一处乱石堆——它们试图变换掩体方向，攀爬到远离河岸的一处高坡，从那里朝低空悬停的飞艇发动攻击！
一枚子弹从灌木丛内激射而出，从盾牌缝隙中精准的命中狂奔的敌人，让它硕大肿胀的头颅直接中弹炸开，黑红色的脑浆喷洒了一地。
更密集的枪声紧随其后响起——韦恩率领的士兵终于开火了！
三三两两躲藏在废墟掩体中的魔蜥人立刻遭到了点名，地面射击的火力明显比来自空中的威胁更加迅猛，等它们终于辨别出袭击来临的方位时，已经付出了数十名同族阵亡的代价。
浮空飞艇适时的抬升了高度，脱离了空中锁定的魔蜥人开始聚拢队伍，缓缓朝乱石堆方向转移。
“它们在收拢队伍！”达夫果断下令，“摸过去！尽量接近之后再开火，那里肯定存在至少一名红蜥人！”
轰隆一声巨响，混乱中一名魔蜥人背负的黑水罐被击中，引爆了储存在其中的黑水，爆炸腾起一团炙红的火焰，将周遭废墟重新点燃。
趁着火光与烟雾的掩盖，特种小队已经摸到了乱石堆近前。
“就是现在！”
两发几乎同时射出的魔能子弹瞬间出膛，穿透一名魔蜥人的胸膛后，又击碎了后方一名敌人的肩胛。
缩在乱石掩体后的数十名目标瞬间被扯开一个空当，围拢在人群中间的……正是一名身后并未背负黑水罐的首领！
“九点钟方向，乱石堆右后侧！”
幻象之眼深吸了一口气，驱动起体内的魔力，灌注到手中的狙击魔能枪瞄具上——占星者一只手轻轻搭在他肩膀，魔力同调激活之下，原本就经过幻形改造的双眼，透过瞄具直接锁定了目标。
红蜥人的身影清晰的出现在他视野之内，炼金瞄具的加持下，他甚至能看清对方头颅两侧呼吸囊袋的收缩鼓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