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落难王子,打钱 第238节

  这可让克里斯太失望了。

  一群懦夫。

  ……

  奥姆杜尔海港,临时指挥部。

  塞巴·雷泰利亚听完霍恩海姆千夫长单膝跪地的汇报,脸色铁青,手中的水晶酒杯被他捏得咯吱作响。

  最后,他猛地将酒杯摔在地上,碎片和酒液四溅。

  “废物,一群废物!”

  雷泰利亚王子咆哮着,额头上青筋暴起。

  “六千人的军营丢了,现在连一支孤军都啃不下来,帝国养你们何用?!”

  霍恩海姆低着头,承受着王子的怒火,沉声道。

  “殿下息怒。巴格尼亚人构筑了极其坚固的防御工事,拥有大量火炮和严密的火力配置。

  强行进攻,只会让‘雪狼’和‘北风’的精锐骑士们白白葬送在壕沟和铁丝网前,成为对方火枪火炮的靶子。

  我们……没有攻坚的能力,也没有在野外长期围困他们的补给。严寒……比巴格尼亚人的火枪更致命。”

  塞巴胸膛剧烈起伏,他何尝不知道霍恩海姆说的是实情,斥候后续传回的情报也印证了那座营地的防御强度,但这份憋屈和接连的挫败感,几乎让他发狂。

  “损失?”

  他强迫自己冷静,声音冰冷。

  “冻毙战马四十三匹,严重冻伤失去战斗力需处理的战马十五匹。

  士兵冻伤二十七人,其中五人……恐怕需要截肢。”

  霍恩海姆的声音带着沉痛。

  “人员……没有战死。”

  “没有战死……”

  塞巴重复了一遍,声音里充满了讽刺。

  “好一个‘没有战死’!那你们去干了什么?去雪原上观光了吗?!”

  霍恩海姆沉默不语。

  塞巴在铺着华丽地毯的大厅里烦躁地踱步。

  他不能真的把霍恩海姆怎么样,这两支骑兵千人队是他手中仅有的能在冬季保持一定机动性的精锐力量,损失不起。

  最终,他停下脚步,背对着霍恩海姆,声音疲惫而压抑。

  “滚下去,管好你的残兵败将,这笔账……本王记下了。”

  霍恩海姆默默地行了一礼,退出了气氛压抑的大厅。

  塞巴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依旧飘雪的港口,海面都结了薄冰。

  他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眼中燃烧的不再仅仅是怒火,还有一丝深藏的忌惮。

  “克里斯……马洛……”

  他低声念着这两个名字。

  “你们以为,这样就算赢了吗?冬天……还很漫长!”

  然而,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那复仇的火焰深处,第一次掺杂了名为“谨慎”的冰冷寒流。

  巴格尼亚人,似乎比他预想的要难缠得多。

  这场战争,远未结束,但开局的不利和这冰原上的挫败,已经在他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

  他需要重新评估他的敌人,以及……这该死的、对雷泰利亚人极度不友好的冬天。

  ……

  恩,对于克里斯来说,当马洛集团军成功入驻到军营内之后,无聊的冬天就来了,在后面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他都只能呆在塔维茨基,干着枯燥无趣的行政工作。

  克里斯正在重新划分土地,塔维茨基的土地,同时,他还在塔维茨基行省的各个重要地方画圈。

  只要他在地图上画一个圈,就代表着现实中相对应的地方要建立一个农场、一个防御点,防御点可以是小型的堡垒,也能是类似于炮楼一般的建筑物。

  防御建筑不需要过于坚固,只需要能够卡住敌人小规模的渗透部队,或者是挡得住几十匹骑兵的突袭,保护得住躲进去的百来号人,那么这就是一座成功的防御建筑。

  克里斯计划在塔维茨基行省内到处建立这样的防御建筑,当然,不会在冬天进行,而是在春天开始。

  后方因为多了四千多的劳动力,进度缓慢的铁路工程开始加速了。它可能会在春天到来之前抵达铁砧要塞。

  这对于克里斯来说倒是一个好消息,这可以让他的兵力调动更加快速。

  至于这会不会带来其他问题,例如友邦惊诧什么的,克里斯不想理会。

  克里斯很无聊,玩家倒是有很多的乐子,冰天雪地中的雷泰利亚斥候有点多,他们也很头铁,整个冬天,玩家都在与其“玩捉迷藏的游戏”,玩得很是快乐。

  在这期间,暴风雪再一次出现,小刀也是带着人袭击了一座位于杜尔行省境内的雷泰利亚军营。

  而这一次结果不太好,只是成功了一半……军营被摧毁了,但是里面的雷泰利亚人早有准备,给前来突袭的三千玩家造成了很大的伤亡,同时自己也保存了一半的有生力量,从容不迫的撤离了军营。

  打成这样子,玩家也只能在暴风雪结束后,把军营一把火烧了,带着一千多匹马离开了,收获比不了上一次,这反而让玩家失去了进行第三次暴风雪突袭的兴趣。

  双方也因为这一场战争,而正式进入到了对峙期,直到冬天的消散,春天的到来。

第344章 春天的硕鼠

  冬天走了,春风已悄无声息地扫过塔维茨基平原,大地如同披了崭新碧绿的绒毯,上面点缀着细碎缤纷的野花,从脚下一直延展至天边,与澄澈无垠的蓝天相融一体。

  克里斯勒住缰绳,座下骏马喷着响鼻停了下来,身后十数名轻骑也如被同一根线牵住,马蹄声顿止,只留下微微拂动的军旗在春风里舒展。

  他目光掠过远方,平原上星罗棋布着蓝旗军的屯田,一望无际的麦苗刚刚抽穗,整齐的田垄仿佛大地的经络,深绿浅绿交织,如浩瀚绿海。

  这一幕让克里斯的嘴角不觉微微扬起。

  只看这一幕,不禁让人有一种错觉……这片大地似乎已经实现了和平,没有战争的纷争。

  然而,事实截然相反,塔维茨基并不和平,战火正在百公里外的地方剧烈燃烧着。

  “真好啊。”

  克里斯听到了身后的随从有人感叹着,这让他忍不住跳下马,探手捏了一把松软的黑土,手指插入松软温热的土壤里,轻轻捻起一块,那泥土竟在指尖润泽地散开,乌黑油亮,如同揉碎的墨玉。

  克里斯深深吸了一口气,让泥土特有的泥腥味涌入肺腑,让他中国人的基因觉醒……这样的泥土,种什么都好成活啊。

  “这泥土可以攥得出油来。”

  他轻声重复着之前的感叹。

  “难怪以前的巴格尼亚人再怎么下山抢劫,居住在这里的米尼西亚人就是死也不肯搬走。”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马蹄声靠近。他的贴身侍从官策马来到他侧后方,动作利落地翻身下马,快步上前,手中捧着一个用黑色火漆封缄的扁平皮筒,火漆上印着一个圆环十字骷髅头徽记……是审判庭的印记。

  “殿下。”

  侍从官的声音压得很低,却清晰地穿透了春风,带来了寒意。

  “审判庭急件,刚由信使小队送达。”

  克里斯眼神一凝,方才面对沃土的柔和瞬间褪尽,只剩下平静无波的冷静。

  他没有立刻回头,而是又深深看了一眼脚下黑土,然后,他才缓缓转过身,伸出手。

  侍从官恭敬地将皮筒递上。

  克里斯熟练地拧开筒盖,抽出一卷薄薄的羊皮纸,展开卷轴,目光快速扫过上面用暗语和密文写就的娟秀字迹……这字迹有点秀气啊,有女玩家加入审判庭了?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的声音,以及远处云雀依旧无忧无虑的鸣叫,与这无声的阅读形成了刺耳的对比。

  侍从官和身后的骑士们都屏住了呼吸,目光紧盯着殿下的背影。

  看了一会,克里斯脸上的线条就绷紧了。

  “粮仓……”

  克里斯的手指无意识地捻过羊皮纸粗糙的边缘,表情有点烦躁,因为他长期不在国内,巴格尼亚境内某些人显然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有一名半夜睡不着觉,上线中城里东游西逛的玩家偶然间发现,一座战略粮仓内有着异常动静,于是,他好奇的爬上屋顶一看,发现有很多人正在忙着往仓库内搬东西。

  据这名玩家所知,这座战略粮仓本来就是满的,没有多余的地方储存其他东西,其次,正常的出仓入库也没必要要在夜里干活。

  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于是,这名玩家转头就去税务局举报了这行为……理论上这事情归审判庭管,因为巴格尼亚的审判庭还有反腐的责任。

  但是谁让税务局的税务官为了业务,还制定了有举报有奖的规定呢。

  收到举报的税务官玩家立刻冲突,带人冲了过来,抓住了一起倒卖粮食,用沙子和棉絮填充战略仓库的贪腐案件。

  第二天才发现的审判庭玩家就很气这样的事情,于是就有了这一份汇报,审判庭玩家试图要求克里斯对部门的责任划分清楚,不允许税务局插手审判庭的工作。

  然而,这些部门之间的龃龉,审判庭与税务局玩家之间关于地盘和功劳的争执,如同平原上偶尔刮过的、卷起几片草叶的微风,在克里斯心中掀不起丝毫波澜。

  他的眉头甚至都没有为这部分内容皱一下,在他眼中,这不过是庞大官僚机器运转时必然产生的、细小的摩擦噪音。

  真正让克里斯眼神变得冰冷,如同覆上了一层塔维茨基冬日寒霜的,是报告所揭露的核心事实……战略粮仓被蛀空了!

  “用沙子和棉絮……填充战略仓库……”

  克里斯的声音很轻,近乎自语,却让近在咫尺的侍从官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不由自主地垂下了头,这声音里没有暴怒,只有一种沉甸甸的、冰冷的审视。

  战略粮仓,那是国家的命脉,是支撑前线将士浴血奋战的根基,是克里斯辛辛苦苦,为玩家服务而获得的报酬,而现在,就在他的后方,在他以为稳固的根基上,竟然有硕鼠在啃噬着根基!

  “巴格尼亚境内某些人,有了不该有的心思?”克里斯嘴角扯起一丝毫无温度的弧度,这心思,恐怕不仅仅是某些人的贪婪那么简单。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报告上关于“异常动静”、“秘密串联”的字眼。

  审判庭的特工嗅觉是敏锐的,这份报告虽然起因是部门摩擦,但里面夹杂的关于巴格尼亚境内动向的只言片语,此刻却像针一样刺中了他最敏感的神经。

  一个战略粮仓的贪腐案,孤立地看,是渎职,是腐败。

  但在这个时间点,在战火于边境线外百公里处激烈燃烧、巴格尼亚旧势力蠢蠢欲动的背景下,它立刻被染上了截然不同的色彩。

  粮食去了哪里?

  贪官污吏私自分赃了?

  那不过是疥癣之疾,抓出来杀鸡儆猴即可。

  但……有没有可能,这些被偷走的、本该供给前线军队的粮食,流向了某些更需要大量物资来支撑其“不该有的心思”的人手中?

  克里斯嗅到了危险的味道,但是具体哪里有危险,因为他现在不在国内,他有点搞不清楚情况。

  没关系,搞不清楚就搞不清楚,直接一刀切就行了,有人想死,就让他们去死行了,克里斯不需要证据,他只需要怀疑就够了。

  “书记官!”

  他穿着与普通文职人员无异的、浆洗得有些发白的灰色长袍,没有任何标识。

  面容平凡,没有任何能让人记住的特征,仿佛一张被反复揉搓后又抚平的纸。

  然而,正是这种极致的平凡,在周围那些铠甲鲜明、气息彪悍的骑士映衬下,反而透出一种令人心悸的诡异。

  他走到克里斯身侧后方约三步的位置停下,动作精准得如同量过。没有行礼,没有询问,只是微微垂首,像一尊没有生命的石像,等待着接收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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