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落难王子,打钱 第196节

  这不容易,但是对于玩家来说也不困难,因为在线下,所有人都接受过军训,所以他们对队列变换并不陌生。

  “右翼转向,刺刀阵!“

  在老玩家们的指挥和调配下,第四和第五列的玩家迅速向右方展开,形成一个斜向的防御阵型,准备迎击轻骑兵的冲锋。

  “瞄准,准备!”老玩家的声音在阵列中回荡,玩家们迅速将燧发枪对准了正在冲锋的轻骑兵。轻骑兵们的速度极快,他们手中的弯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一道道死亡的闪电。

  “开火!”

  随着老玩家的命令,第四和第五列的玩家同时扣动了扳机,燧发枪的枪声如同暴风雨般响起。

  轻骑兵们在冲锋中突然遭遇了猛烈的火力,他们的冲锋瞬间被打乱。

  马匹被子弹击中,发出痛苦的嘶鸣,摔倒在地,将骑兵掀翻,有的玩家的燧发枪精准地命中了骑兵的胸甲,虽然无法穿透,但也足以让他们失去平衡,从马上跌落。

  轻骑兵的冲锋在瞬间失去了势头,他们原本整齐的队形变得混乱不堪。有的玩家在击倒一名骑兵后,迅速装填弹药,准备进行第二轮射击。

  而此时,正面第一列和第二列的玩家也完成了装填,他们迅速转身,将燧发枪对准了前方的米尼西亚火枪兵。

  “全部进行齐射!”

  老玩家再次下达命令,燧发枪的枪声再次响起,比以往更加密集的子弹如同雨点般倾泻在米尼西亚火枪兵的阵列中。

  米尼西亚的火枪兵们在密集的火力下纷纷倒下,他们的冲锋被强行停下,士气也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装填弹药,快!”

第312章 两边的痛苦

  爷傲站在西城门的城墙上,他居高看着城墙火炮够不到的远程,看着援军与米尼西亚人开战,枪炮声密集,硝烟四起。

  看得他无比叹息,却也无可奈何。

  “艹,离着太远了,城墙上的这些小炮够不着啊。”

  “够得着也没用,火药得留着。”

  边上的阿里巴巴吐槽道。

  “你看着那些人现在的开火密度,等会他们进来后,肯定会把随身携带的弹药给打光,我们这边得为他们保留火药,不然他们手里的燧发枪就是废铁。”

  “好吧,好吧……现在我们要做点什么吗?”

  “做什么?休息,战斗还有得打呢,城里面一大堆米尼西亚人。”

  ……

  硝烟浓得化不开,像一团团滚烫、呛人的灰色棉絮,死死地塞满了多罗克的鼻腔和喉咙。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火药灼烧后的辛辣,引得他喉头发紧,几乎要咳出来,但那咳嗽的冲动也被某种更深层的麻木压了下去。

  视野一片混沌,前方那应该存在的、模糊不清的敌军阵线,此刻彻底消失在翻滚的硝烟之后,只剩下影影绰绰、如同鬼魅般晃动的人形轮廓。

  多罗克的耳朵里持续的嗡鸣是背景音,尖锐的枪声、炮弹的闷响、还有此起彼伏的惨叫和命令声,都像是隔着厚厚的水传来,扭曲变形,失去了具体的意义。

  又是一声模糊的嘶吼,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但其中那个关键的音节“开火”,像一根无形的针,精准地刺穿了多罗克耳中的嗡鸣。

  没有思考,没有犹豫,甚至没有恐惧或兴奋。这个词像直接作用于他的脊髓。

  他的身体比意识更快一步,早已被汗水浸透、沾满火药渍的肩膀几乎是本能地往前一顶,抵住那熟悉的、沉重的木质枪托。

  几乎在同一瞬间,他那双被硝烟熏得发红、几乎没什么焦点的眼睛,条件反射地透过模糊的山字形照门瞄向那片翻滚的灰色。

  那里什么也看不见,只有硝烟,扣动扳机的手指动作僵硬却迅捷。

  “砰”

  枪托猛地向后一撞,熟悉的钝痛感从肩膀上传来。

  燧石撞击的闪光在浓烟中瞬间即逝,枪口喷出的火焰短暂地照亮了他面前一小块被硝烟包裹的空间,映出多罗克脸上凝固的、毫无生气的表情,随即又被更浓的灰暗吞没。

  随后一股更浓烈、更灼热的火药气浪扑面而来,烫得他脸上的汗毛似乎都卷曲了。

  枪托撞击肩膀的震动,成了多罗克动作链条中唯一的信号。他立刻将沉重的火枪从肩窝放下。

  后退,与前进的玩家擦肩而过,站在其他人的最后面,开始新的一轮弹药装填。

  滚烫的枪管灼烤着多罗克的手指,但那点灼痛感仿佛来自另一个身体,他动作熟练得令人心寒。

  左手迅速握住通条,右手大拇指熟练地弹开火药池盖,让里面可能存在的残渣掉出来后,将冒着烟的枪口朝上,通条插入,捅出残留的弹丸和浸满油脂的布片残渣。

  动作精准、快速、不带一丝感情,仿佛不是在清理杀人的武器,而是在擦拭一件农具。

  接着,多罗克从腰间的弹药包里摸出一个纸包定装弹,牙齿机械地咬开纸壳,一股苦涩的黑火药味道瞬间在嘴里弥漫开。

  然后麻木地将火药倒入枪口,再塞入铅弹,用通条“通!通!”地用力捅实。每一次撞击都带着沉闷的决绝。

  装填完毕,多罗克再次将枪托托在手心,滚烫的枪身抵在肩窝,枪口指向那片灰蒙蒙、被硝烟遮蔽的天空。

  多罗克刚站回队列中自己的位置,等待着前面的玩家往前走,然后冷不丁的后者向前扑倒,空出了一个位置,他就下意识的往前走,填补其位置。

  等了两秒钟后,多罗克的耳朵就再次听到了那模糊的号令。

  “开火!”

  于是,重复开始了。

  举枪,枪托抵肩,在浓烟中盲目地瞄准那片虚无,扣动扳机,砰!肩膀一震,呛人的硝烟涌入肺腑,把枪放下,后退,清理火药池和枪管,装填,举起,等待。

  硝烟越来越浓,几乎凝固在空气中,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沙砾。他身边的队列里,有人发出短促的闷哼倒了下去,沉重的倒地声在密集的枪声间隙里显得异常清晰。

  多罗克甚至没有侧头去看一眼。他的世界缩小到只剩下几个动作:举枪、射击、装填。他的感官被麻痹了,只剩下肩膀的撞击、手指的灼痛、喉咙的呛辣、以及耳朵里永不停歇的、如同潮水般的嗡鸣。

  他像一架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在死亡的浓雾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杀戮的流程。

  目标是什么?敌人长什么样?这场战斗的意义?这一切的念头都被那震耳欲聋的枪声和呛人的硝烟彻底碾碎、淹没。

  他只是在执行一个刻入骨髓的指令,在呛人的地狱里,机械地、浑浑噩噩地向前递出死亡,然后,再为下一次递出做好准备。每一次枪响,都只是他麻木循环中的一个节点,一个无需思考、只需用身体去完成的瞬间。

  装填完毕,枪身再次沉重地抵在肩窝,滚烫的金属贴着皮肤,多罗克留着眼泪、通红的眼睛透过前方玩家的肩膀,看到的依旧是那片吞噬一切的、呛人的灰色。

  他等待着,等待着前面的同伴转身,自己上前,然后是下一个穿透耳鸣的、催命的音节。

  在等待过程中,多罗克的脑子里突然间冒出了一个念头。

  “踏马的,我怎么还没被子弹打死呢?”

  ……

  钢铁雄心喘着粗气,随着他的沉重的呼吸,粉红色的泡沫从他嘴角吐出,胸前缠绕整齐的纱布上,血迹正在缓慢的扩散。

  他就要死了,但是守在钢铁雄心左右的玩家还不想让他痛快死去,并将其放在一台独轮车上,背后有木头作为支架,身上有绳子捆着,让钢铁雄心可以坐着,而不滑下来。

  不仅如此,还有四个玩家肩并肩的将钢铁雄心所坐的独轮车抬起来,让他可以高高在上,透过硝烟,观察整个战场。

  “嘿,兄弟,现在要怎么办?”

  独轮车下面,有个背后插着“传令兵”旗帜的玩家在高声询问。

  “老铁,现在咋整啊,后面的骑兵被俺们打退了,前面的火枪兵还在,咱们要咋打啊?说句话啊。”

  钢铁雄心无奈的低头看了一眼传令兵,他想要吐槽这帮子家伙的没人性,重伤员都要带伤上阵,但是话到嘴边了,也就变成了一个粉红色的泡泡。

  真他妈飞天大艹啊!

  钢铁雄心是选举出来的临时团长,他是老玩家,有点声望,但是不多。

  之所以可以选举上来,完全是因为他参加的战役比其他竞选人更多一些,于是,其他玩家就把票投给了他。

  当了老大原本这是一件很爽的事情,但是钢铁雄心觉得现在很不爽,很难受。

  钢铁雄心感觉自己的肺里像是灌进了一锅滚烫的铅水,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有人用烧红的铁钩在胸腔里搅动。

  那颗该死的铅弹还卡在肺叶里,每一次心跳都让它微微震颤,摩擦着脆弱的内脏,带来一阵阵尖锐的、撕裂般的剧痛。

  钢铁雄心感觉很不好受,都感觉自己快窒息了,调低了疼痛度,不代表没有感觉。

  他想咳嗽,想把堵在气管里的血块和碎肉吐出来,可每一次剧烈的抽气都只是让更多的血沫从嘴角溢出,粉红色的泡沫顺着下巴滴落,在胸前早已浸透的绷带上晕开新的血花。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可吸进去的空气却越来越少,仿佛整个胸腔都被一块湿透的棉布死死裹住,越缠越紧。

  “老铁,别光吐泡泡啊!下命令啊!”

  底下的玩家还在嚷嚷,语气里甚至带着点不耐烦,好像他钢铁雄心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是在故意拖延时间似的。

  他妈的,这群狗东西……钢铁雄心在心里破口大骂,可一张嘴,又是一串血泡咕噜噜地冒出来。

  他勉强抬起手,颤抖着指了指前方仍在交火的战线,又做了个稳住,继续射击的手势……希望这帮王八蛋能看懂。

  半小时前,他就中弹了,钢铁雄心还记得自己当时站在大横阵的左侧,第三排当中,他透着前面玩家的肩膀,观察着战局时,就突然间感觉到胸口一震,中弹了。

  如果不是铅弹从前面打来,如果他没有看到前面有人转身枪口对自己,钢铁雄心一定会以为这是有人打自己黑枪。

  踏马的,前面两排肉盾拦着,子弹都能打中自己,这倒霉程度就离谱,自己被炮弹打中还情有可原,肉盾毕竟挡不住,可是被钻过两排人盾的子弹打中,这真是喝凉水都塞牙啊。

  因为重伤,死不了,导致钢铁雄心的指挥也被迫简洁、保守起来。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钢铁雄心目前只能知己。

  现在不到两千的玩家步兵团当中,有三分之二的人是刚刚进入游戏的菜鸟,在攻打城堡的那段时间内,让他们对手中的燧发枪特别熟悉,装弹和开火等流程。

  总体来说,他们站桩输出是及格,甚至是优秀的。

  NPC士兵哪怕训练场上表现再好,到了战场上,他们能表现出训练场上五成的水平就已经是精锐之师了。

  可这些玩家不一样……他们不怕死,不怕血,甚至不怕疼(只要痛觉调得够低)。他们可以像机器一样精准地执行命令,装弹、瞄准、开火,循环往复,直到弹药耗尽或者敌人溃散。

  远射打得好,却不代表这些新玩家近战优秀……相反,要是让他们与敌人肉搏的话,就靠燧发枪的枪头上那把刺刀,他们铁定会被敌人打成死狗。

  燧发枪比实战用的刀、剑、枪都要重,并且重心不稳,总有人说插上刺刀的燧发枪能当短矛用,实际上这只是火枪兵无奈之下的一种安慰,真需要肉搏了,如果有一把刀剑给他们,火枪兵肯定会把手里的烧火棍丢地上。

  所以,钢铁雄心判断,己方远射是优秀的,如果进入肉搏阶段,那么即便玩家自带“死战不退”的被动,也会因为新人的不精通导致伤亡飙升。

  老玩家可以打肉搏,让他们顶上?

  老玩家人少了,他们还得当基层军官,指挥新玩家不犯错,真的把他们当成肉搏队用,那么整个步兵团的组织度就得跳楼下跌了。

  再加上,现在钢铁雄心连最基本的“知彼”都做不到。

  他看不清敌军的阵型,听不清战场的变化,甚至无法判断米尼西亚人的火枪兵是否已经开始动摇,他只能从底下玩家们零星的喊话中拼凑出一些碎片化的信息……

  “骑兵退了!”

  “艹,对面怎么还有预备队?!”

  “弹药!谁还有弹药?!”

  所以,现在的钢铁雄心咬着牙,强忍着肺里翻涌的血沫,又做了个手势……稳住阵型,继续射击。

  火枪兵也好,虎蹲炮也罢,继续自由射击,不得冲锋!

  ……

  米尼西亚第七军团第三步兵团的考伯特上校用佩剑劈开面前的硝烟,喉咙里泛着血腥味。

  这是他第五次组织的冲锋,可对面那道由硝烟和铅弹组成的叹息之墙依然纹丝不动。

  “见鬼!这些异乡人难道没有神经吗?!“

  他朝身旁的旗手抱怨着,声音却被新一轮齐射的爆鸣吞没,在他的前方三十码外,又一名剑盾手仰面倒下,铁盔被铅弹掀飞的瞬间像熟透的南瓜般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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