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落难王子,打钱 第164节

  小喽啰的望远镜里,那些湛蓝色的骑兵阵列正以一种近乎悲壮的姿态展开冲锋……他们知道这片炮兵阵地就是绞肉机的闸刀,却依然选择正面硬撼。

  骑兵们在冲锋中迅速调整姿势,身体前倾,紧贴马背,双手紧握武器,锋利的刀刃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光。马蹄踏起尘土,扬起漫天烟尘,冲锋的速度逐渐加快,如同一股蓝色的洪流,汹涌而至。

  “标尺一千五!“

  小喽啰的吼声在硝烟中炸开,放置在盾车与盾车间隙之间的二十门六斤野战炮的炮口,同时扬起,炮手们飞快转动蜗杆调整俯仰角。

  “一炮好。”

  “五炮好……”

  “十二炮……”

  “一炮试射!”

  站在小喽啰边上的旗手用力挥动着手中的小旗子,第一发试射弹呼啸而出,在骑兵阵列前方两百米处炸起冲天土浪。观测手立即打出旗语修正参数,整个炮阵如同精密的杀戮机器开始运转。

  当骑兵前锋冲入一千二百米时,在山丘前的炮兵阵地就立刻在轰鸣声中被己方火炮喷射出来的硝烟给覆盖,第一轮齐射的实心弹已经划破夜色,整齐而均匀的砸向骑兵群。

  “来吧!”

  小喽啰大喊着,上一次和米尼西亚人打,他吃了亏,而这一次,小喽啰吸取了经验,调整了炮阵的布置和火炮轮射顺序,以及针对骑兵研发了新的炮弹类型,他将会在战斗中一雪前耻。

第265章 下铁雨

  “为了波西米亚!”

  马镫上的银铃在冲锋中叮当作响,哪怕是骑兵的战吼都掩饰不住,那是骑兵少尉约克祖传的护身符,此刻却像丧钟般刺耳。

  约克紧贴着战马汗湿的脖颈,能清晰感受到这匹七岁阿拉伯马肌肉的震颤……不是恐惧,而是血脉中燃烧的战场本能。

  左侧同袍的胸甲在暮色中泛着鱼鳞般的冷光,三百匹战马的铁蹄将冻土踏成翻滚的黑色浪涛。

  三百名装备着胸甲、马刀,还有弹簧枪的骑兵,肯定能撕开敌人的防线,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刃切开柔软的奶油。

  约克这样想着,就在他畅快的想着胜利的滋味,光明的未来时……

  然后天空裂开了。

  第一声炮响时,约克以为是天空在打雷,直到他看见左边三百步外炸开的血雾。

  一匹冲锋中的战马突然化作四散的肉块,马背上骑士的上半身还在空中旋转,手中弯刀仍保持着劈砍的姿势,实心弹贯穿肉体的闷响迟了半秒才传来,像死神在耳畔打了个响指。

  约克愣住了,这名已经离开军校两年,自认为有一些战场经验的骑兵连队少尉的脸色都白了,手足无措到无意识的四处张望着。

  所幸,约克并非是骑兵连队的主官,他的恐惧并没有影响到部队的正常运行。

  “散开,散兵线,不要聚集在一起!”

  上校的声嘶力竭地吼着,可声浪瞬间被从前方打来的第二波炮击吞没。

  链弹的尖啸声与众不同,那是一种绞肉机般的嘶鸣。

  右翼的旗手连人带旗被铁链腰斩,镶金边的军旗裹着半截肠子飞上天空,约克眼睁睁看着旋转的链弹扫过六匹战马,马腿如麦秆般齐齐断裂。

  倒下的骑手来不及惨叫,就被后方冲锋的洪流踏成肉泥。

  “光明神啊,他们的链弹怎么能打这么远!!!”

  紧跟在约克身后的骑兵侍从尖叫着,他马鞍下的爱驹突然踉跄,导致他也摔下马。

  约克回头的时候,刚好看见一枚拳头大的铁球从自己左边飞掠而过,嵌入下面的冻土,弹跳的轨迹在身后犁出猩红的沟壑。

  三匹战马的前蹄被这发实心的跳弹削断,骑手们像破布袋般摔进尘埃,有个年轻人的脸正好落在铁弹滚过的路径上,五官瞬间被砸烂,连他妈妈都认不出这是自己生下来的儿子。

  “荣耀即吾命!”

  上校带着残存的骑兵们,一同嘶吼着古老誓言。

  他们将马刀咬在口中,双手控缰伏低身形,这是波西米亚轻骑最引以为傲的死亡冲锋,祖辈们曾用这招撕开过雷泰利亚帝国陆军的重甲长矛兵横阵。

  高速飞奔的胸甲骑兵们飞快的冲过了一公里多的距离,敌人的火炮越来越近,以至于不知不觉中已经冲到最前面的约克都能看见敌军炮兵阵地上炮手们忙碌的身影。

  等等,那打横过来的四轮马车是怎么回事!?

  约克的瞳孔骤然收缩。

  三百米外的山丘下,二十门长管火炮的炮口正喷吐着火舌,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雷鸣般的轰响。

  那些炮手穿着深绿色的制服,像机械般精准地重复着装填动作……倒药、塞弹、插火绳,整套流程快得令人绝望。

  更近处,五十台钉满铁皮的盾车如同巨兽獠牙,从射击孔中伸出的火铳管密密麻麻,仿佛毒蜂巢穴,在这些盾车的两侧,还放着数量更多的小炮。

  “冲过最后三百步,我们就赢了!“

  上校的吼叫混着血腥味灌进耳朵,约克死死咬住马刀刀背,咸涩的金属味在舌尖蔓延。他能看清最前排火炮手的面容了……那是个满脸雀斑的少年,他为什么会露出如此狰狞的笑?

  然后约克就知道这个玩家为何会露出如此的大笑了。

  在一刹那间,约克仿佛看到了一头蹲趴在地上的巨龙朝着自己张开了血盆大口,火焰和钢铁,还有雷鸣,让他瞬间失聪。

  铅弹暴雨般泼来,他左侧的战马眼眶中弹,脑浆溅在约克的胸甲上还冒着热气。

  右前方同袍的镶银胸甲像纸片般被撕开,铅弹在胸腔里翻滚变形,最后带着碎骨从后背穿出,击穿鳞甲的脆响如同冰雹砸落。

  约克的坐骑突然翻滚起来,将他甩飞出去……一发铅弹打在马腿上,将肌腱给打断了。

  坠马时,他闻到了燃烧弹的沥青味,在最后一瞥中,祖传的银铃正在血泊中滚动,映出天边燃烧的晚霞,那是敌人火枪手们正在齐射带来的光焰。

  ……

  波西米亚的胸甲骑兵很头铁,在二十门六斤野战炮和五十门虎蹲炮的轮番伺候,从一千五百米外,一直挨炮弹冲到了炮阵的盾车前,被打烂的战马和骑兵尸体铺出了一条死亡之路。

  即便阵型已被彻底打散,许多骑兵身上挂彩,战马死伤过半,但他们仍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和勇气,继续向敌军的炮兵阵地冲锋。

  然后,就被准备已久的两百名燧发枪手一波齐射,给打得头破血流。

  最终,还能继续冲阵的骑兵,就剩下五十余骑。

  扛着陌刀,披着鱼鳞甲,在甲片的摩擦声中走出阵的汉唐武士们十分的不满,他们原本还想着给自己拍摄一次重甲步兵以少敌多,陌刀反骑兵的经典视频呢。

  结果好了,被火炮那边的牲口们一顿霍霍,三百骑兵冲过来,就只剩下五十余个胆气都被吓破的残兵败将,压根就不够他们这一百五十名重步兵分,一人砍一骑都分不过来。

  小刀带着他的过山虎战团,在山地内打了一场漂亮的遭遇战,那一系列的视频火遍了整个玩家社区。

  他们利用地形优势,以少胜多,成功歼灭了三倍于自己的敌军野战部队,赢得了其他玩家和路人的夸赞和高播放量,让其他人看得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

  汉唐武士也想复制一下,这个风头也不能让过山虎战团全出了啊。

  想法不错,可是,敌人不配合啊!

  这就很操蛋了。

  “等着,兄弟们,别急,他们的步兵上来了,你们有的是敌人可以砍,别着急啊!”

第266章 黑白熊的看戏(一)

  “咚……”

  臼炮的炮声低沉而浑厚,如同远古巨兽的咆哮,从波西米亚炮兵阵地深处传来,炮兵们身着深色制服,装填动作娴熟而有力,有条不紊。

  炮兵少校阿克曼背着双手,站在炮兵阵地的后方,欣赏着六门青铜铸造的巨型臼炮逐一喷出两米长的火舌。

  炮口腾起的白烟在夜色中如同幽灵升腾,硕大而沉重的炮弹犹如流星,砸向城墙,如同死神挥舞的火焰长鞭。

  每一声炮响,都像是他心跳的延伸,每一次装填,都是对胜利的渴望,让阿克曼的脸犹如菊花般的璀璨。

  除了臼炮之外,还有十五门从米尼西亚购买的野战鹰炮,以及二十门铸铁炮,分别为六磅的野战炮和十二磅攻城重炮,也正在有一发没一发的,保持着自己的存在感。

  阿克曼,深深的沉浸在帝国炮兵对海格兰德城墙的蹂躏和压制,这无疑是波西米亚帝国陆军荣光的具体体现。

  在这六门青铜臼炮的持续轰击下,海格兰德正面城墙上的火炮,基本上熄火了,只有寥寥几门小炮还在破烂的城墙上保持打一炮将就移动的状态,顽强的向城外的波西米亚人证明巴格尼亚人的顽强。

  海格兰德的守卫,还没有放弃抵抗。

  阿克曼对于这几门小炮打过来的炮弹也毫不在意。

  只有婴儿拳头大小的铁弹,是砸不穿波西米亚炮兵们花费几天时间修建出来的炮位工事,用沙袋和厚木板堆砌起来的矮墙可以有效保护后面的炮兵和火炮。

  然而,就在阿克曼为强大的帝国炮兵力量而陶醉的时候,从远处传来的轰隆炮声,打断了阿克曼的陶醉,他的表情突然凝固。

  那炮声不是来自城墙方向……而是从侧翼的山丘传来,响亮而有力的轰鸣与波西米亚火炮的嘶吼截然不同。

  出于炮兵指挥官对火炮的敏感度,只是从炮声中,他就听出了这些火炮都是中小口径的野战炮,并且射程很长的那种。

  阿克曼立刻举起望远镜,望向了炮声传来的方向,然后他就看到了属于己方的骑兵,正在向着一处不停喷射着光焰和响声的小山丘发起冲锋。

  距离有点远,并且现在是夜晚,阿克曼看得并不是很清楚,他瞪大眼睛,眺望了好一会后,才确定那是一个炮兵阵地,并且火炮最少在二十门以上。

  并且敌人的火炮射击频率异常的高,阿克曼只是推测一下,就能猜到发起冲锋的骑兵连伤亡绝对惨烈。

  “光明神在上,赛力上校他这是要完蛋了啊!”

  阿克曼大骇,他立刻呼来通讯兵。

  “快,快去通知上校,让他停止对海格兰德城的伏击,负责王子军的胸甲骑兵连出事了,他们中陷阱了,没救了,我们必须要尽快与左翼的拉苏上校领导的部队汇合。”

  “明白,长官。”

  ……

  杵着一柄陌刀,站在一门六斤野战炮后面的黑白熊,今天晚上是一个倒霉蛋,刚刚冲过来五十余匹敌骑,他明明也和其他汉唐武士提着陌刀冲出去了,结果他的陌刀一点血都没沾上。

  也不知道是黑白熊的气势太骇人了,还是他的鱼鳞甲装饰得过于华丽,以至于冲锋的波西米亚胸甲骑兵一眼就能看得出这是一个硬茬子。

  不过有一说一,黑白熊的鱼鳞甲却是有点好看,那鱼鳞甲片片相叠,在月光下闪烁着银色光泽,远看宛如给黑白熊的鱼鳞甲镀上了一层霜,每一片甲叶都像是精心雕琢的银色鳞片。

  甲胄上,银色的花纹如同藤蔓般缠绕,打造出犹如龙鳞的视觉效果,彰显出非凡的工艺。

  而甲胄的边缘,还装饰着精致的流苏,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曳,更添几分威严。

  这身大师级鱼鳞甲不仅防护性能卓越,更是身份与地位的象征,是黑白熊成为战团首席后,战团长特意花大价钱,从一个专门手工制作盔甲的玩家工坊订制。

  是一名大师铁匠和十余名铁匠学徒耗费了半个月的杰作,胸前护心镜更是用三百六十枚碎红宝石镶出朱雀图腾,头盔描绘鸟首图案,两边肩甲带羽翼纹路,当他走动时,甲片碰撞声宛如编钟奏乐。

  因为过于华丽,以至于那些不敢靠近他的波西米亚胸甲骑兵们远远的用弹簧枪向他射了数发铅弹。

  好在这套朱雀鱼鳞甲的防护确实很给力,黑白熊除了头盔和胸甲多了两个小坑之外,本身是毫发无损的。

  一个人头都没拿到,反而挨了两枪,这就是为什么黑白熊觉得今天晚上的自己是一个倒霉蛋的主要原因。

  郁闷啊。

  黑白熊别无他法,只能站在火炮后面,远远眺望着波西米亚帝国的步兵部队,他们是在骑兵们覆灭后从小树林内出现的。

  可能是骑兵们死得太惨了,从冲锋的起点到终点,被二十门六斤火炮一阵的狂轰滥炸,导致尸体都铺出了一条死亡之路。

  这帮子人数不知道是有一千,还是有两千的步兵群体就在小树林的边缘集结,迟迟不敢上前,只是看着炮兵阵地,以及东边的远征军护送着运输队往海格兰德城进发。

  第一波运输队的马车,已经从炮兵阵地身后的古代通道路过,距离海格兰德城只剩下一公里多一点的距离,接应的伯爵军骑兵也已经冲了出来,正围绕在运输队的马车两侧欢呼着。

  显然,这些伯爵军麾下的骑兵们日子不太好过。

  想想也是了,今年从年初的春天,到现在的冬天,都一直在打仗,打着打着,附近的土地都抛荒了,海格兰德还因此闹了一次饥荒,如果不是克里斯主动出手,带走了难民,还支援了粮食,伯爵军的士兵肯定得挨饿。

  即便如此,打了一年的仗,才刚刚打完共和国,立刻就有波西米亚人冲过来开片,海格兰德的守卫也必然在物理和心理上都疲倦不堪了。

  现在有大量的军援物资和援军到来,他们怎么能不高兴呢?

  黑白熊换位思考,换做自己,自己会兴奋得跳起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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