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的冲动,完全是下意识里的反应,我无法解释刚刚想要毁掉一切的暴躁心情。
我呆在原地,听见阿黛尔的招呼,也不管能不能打得过赖安公爵,像是头风狼一样扑过去的,想用自己身体缠住赖安公爵。
没想到,还没等我扑上去,赖安公爵抬起脚踹在我的胸口,巨大的力量从他的皮靴上透到我的胸口,他完全不留情面的一脚,瞬间将我胸口的肋骨踹得塌陷了下去,我在这一刻甚至无比清晰的听见了骨裂声。
赖安公爵如毒蛇一样的眼睛,阴冷的盯着我。
这一刻,我感到自己的心口骤停,心脏就像是被一只大铁锤擂中,心室里所有的鲜血都被挤压出去,透过四肢百骸冲击着大脑,我的身体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向后飞出去。
“妈的。”见我被赖安公爵一脚踢飞,阿黛尔骂了一句,从长裙下面拽出了突刺军刀,就要再次冲上去。
她的手臂被一只手牢牢握住,威尔士王子安静地站在她身后,拽着她白皙的手腕,急促地说:“住手,阿黛,你想干什么,难道真的想挑战一位公爵的权威?”
阿黛尔感觉到身后有人拉住了她,扭头看过来,发现居然是威尔士王子,那一脸暴躁的怒意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乖乖地喊了一句:“威尔士殿下!”
“难道看不出来赖安公爵对你手下留情?非要自不量力地冲上去吗?”威尔士王子责备地瞪了阿黛尔一眼,呵斥说。
……
赖安公爵强者的气息瞬间恢复了过来,他的身后又重新浮现出蝎狮的虚影,这一刻他毫不保留展示着自己身体里的‘势’,强大的威压无情地压制我的身体,让我连呼吸都变得极度困难。这种等级上的压制,让人最无奈,让人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蝎狮虚影在夜空中,就像是完全活过来了一样,带着暴怒的情绪,俯下房子大小的头颅冲着我嘶吼着,那种冲击音波让我两耳朵一阵刺痛,那种强大的冲击音却没有停下来,以一种近乎于疯狂的姿态向外扩散着,我的身体每个毛孔在音波的冲击下,都在向外飙血。
没想到赖安公爵在盛怒之下,完全不顾忌我手里握着火磷弹,对我施展音波冲击,在音波冲击之下,我的手指完全不受控制地触发了火磷弹上凹下的机括,那是一块凹陷的魔晶,被我这么一按,魔晶下陷进法阵的宝石凹槽里,火磷弹的魔纹法阵竟然开始运转。
散发着淡淡魔法光晕的火磷弹外表的魔法符文透出一种赤红色的热浪,火磷弹表面的那层魔纹法阵充满了魔法能量,我一只手握在火磷弹上,手掌心因为火磷弹上炽热的温度被烧得滋滋直响。
“冷静一点,年轻人,这颗……火磷弹你是从哪偷来的?”一位老魔法师的声音从我身边的空间裂隙了传出来,随后我看到一只法杖从我身边空间裂隙里伸出来,紧接着是一只干枯苍老的手,再接着是一只黑魔法长袍的袖子……
一位面容苍老的魔法师用魔杖撕裂空间,站到我的身边,一脸好奇地看着我手中的火磷弹,还没等我有任何反应,他伸出干枯的大手,直接按在火磷弹上。
“这东西蕴藏的火元素气息可不太稳定,在舞会上拿出来也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想要看漫天烟火,用普通的就可以了。”说完,他将我手里的火磷弹强行夺下,又用手里魔杖划开了一道空间裂隙,麻利地将手里的火磷弹丢进去,瞬间空间裂隙合拢。
间隙裂缝合拢的瞬间,一丝爆炸的余波从火柴大小的缝隙里迸射出来,就像是射出去的猎枪子弹,那一丝火元素笔直钻上天空,就像是夜晚的一道焰火。
老魔法师仰头看着飞上天的火焰,遮掩不住心中的惊讶:“将火磷弹交给你的人,难道没有告诫你,无论遇到什么难题,也不可以在这种场合使用它吗?还是你根本就不明白它的破坏力有多么恐怖?”
他揪着我已经被撕破的礼服,将我从赖安公爵的后背上拽下来,他脸上的皱纹很深,看上去已经苍老得不成样子,但是那双眼睛却是就像是璀璨的银河一样深邃,当他注视我的时候,我根本不敢与他对视,他语气虽然没有那么严厉,但是却问得我哑口无言。
老魔法师见我沉默不语,刚想继续追问,却是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用力的一拍额头,大叫一声:“哎呀,我的坩埚里还熔炼着金液……”
也不等将话说完,就迫不及待的用魔法杖画出一道缝隙,整个人钻入时空间隙里消失不见了,只剩下我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浑身像散了架一样。
……
这时候,几个二转强者站在赖安公爵的身边,他们应该是赖安公爵的追随者,有两位强者护住赖安公爵的身后,另外两名二转强者径直向我冲过来,他们几乎没有任何语言上的交流,但是向前突击的两个人面露强烈的杀机,手里拎着长剑,从左右两侧包上来。
那人脸上带着狞笑,手里握着长剑顺着软肋,向我心口刺来。
一面盾牌忽然从我身后伸出来,挡住了那柄刺过来的长剑。
“请你住手,你难道想毁掉我的庄园吗?”埃里克王子站在我身边大声问那人,手里盾牌被那把长剑刺破,他索性将盾牌丢掉,站在埃里克王子面前的那位二转强者止住身体,收起手里的长剑,另一只手举起来,示意自己没有任何的威胁。
埃里克王子冷哼一声,随后又冷冷地看我一眼,微微皱起眉头,问我:“我不记得在哪见过你,是谁请你来的?”
“咳咳,是我,哥哥,吉嘉是我的朋友。”威尔士王子赶了上来,对埃里克王子说道。
路易斯和他的几个狮鹰骑士团的朋友跑到我身边,看着我气息微弱的躺在地上,就要和赖安公爵算账,却被他那几个朋友死死拉住,大家将路易斯安抚住,路易斯这时候才想起要探查一下我的伤势。
“别担心,路易斯,我没事!”我躺在地上,艰难地咳出一口血,对路易斯说。
“闭嘴。”琪格从后面缓步走上来,她尽量克制着心里面的怒火,对我斥责道。
蹲下来,用一把匕首将我身上沾血的衣服划开,看到我胸口的伤,脸上一片冰冷,她极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愤怒,从魔法腰包里翻出大瓶中级治疗药水,不由分说,拔出软木塞就向我嘴里灌下去。
艾丽娅夫人跑到我身边,看到我浑身是血,一脸悲戚却没有哭出来,只是安静地跪在我身边,掏出一张丝帕,不言不语地帮我擦拭着脸上的血迹,她满眼歉然地望着我,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大概是抱歉的话吧。
琪格强行给我灌了一瓶中级治疗药水,让我没听清艾丽娅夫人的话语,等我恢复听力的时候,就听琪格冷冷的说:“把你哭丧的嘴脸收起来,他死不了,扶住他的头,在给他灌一瓶治疗药水。”
说着又拿出了一瓶中级治疗药水冷冷地塞到艾丽娅夫人手中,在艾丽娅夫人惊愕的目光下,又从魔法腰包里摸出一张水系治疗卷轴,对着我将卷轴展开,飞快地念出魔法咒语。
我所拥有的血脉天赋‘自愈’配合‘水疗术’魔法,身体的伤势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只不过大部分的疼痛都来至于胸口,艾丽娅夫人让我枕在她的腿上,我终于算是看到了自己胸口的伤势,整个胸骨完全的塌陷下去,肋骨也不知道折了多少根。
琪格抬头瞥了一眼蹲在一边的路易斯,问他:“你会不会接骨?”
“啊?”路易斯有些茫然的看着琪格。
“将他胸口断裂肋骨摆到原来的位置,身为狮鹰骑士团的骑士,这么简单的急救术都没学过吗。”琪格眼中显出一丝轻蔑,让路易斯有点不自然。
路易斯身边的朋友犹豫了一下才说:“他刚受伤,身体这么虚弱,这时候接骨他受得了疼?”
“总比伤口愈合了才发现骨骼错位,再将肋骨砸断重新接,要好的多!”琪格冷冷的丢下一句话,便不再理会我,站起来转身走开。
十分盛大的舞会被迫中断,埃里克王子心情变得很糟糕,但是威尔士王子站出来说认识我,埃里克王子的脸色才逐渐地缓和下来,扭头脸色阴沉地望了赖安公爵一眼,对他说:“公爵大人,依我看,大家冷静一下,这场误会不如就这样算了吧!”
“哼!”赖安公爵冷冷哼了一声,竟然没有理会埃里克王子的话,带着五位追随者径直向我大步走来。
被赖安公爵驳了面子,埃里克王子脸色变得极难看,被赖安公爵这样无视,偏偏又没办法发作。
威尔士这时候从一旁站出来,拦住赖安公爵。
赖安公爵阴沉着脸,一脸不解地望着威尔士王子,问他:“七王子殿下,为什么要拦着我?”
“这位吉嘉是我的朋友,我想这件事一定是个误会,还请公爵放手。”威尔士王子一脸平静地对赖安公爵说。
“凭什么?”赖安公爵暴躁地说道
威尔士王子只是静静地望着他,一句话都没说。
片刻,赖安公爵冷着脸眯着眼睛,对威尔士王子微微的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
赢黎没能跑到我的身边,就被曼达夫人拦了下来,看到她泪流满面地被曼达夫人拉走,我心里忽然有一点说不出的滋味。
赢黎被曼达夫人拉着手,一路上依然在苦苦的哀求,可是曼达夫人却是一直不为所动,只是紧紧地拉着赢黎的手,让赢黎无法挣脱,扭头走向停在门口的马车。
乐蝶乖乖地跟在曼达夫人身后,垂着头安静地听着曼达夫人的斥责,一句话也不说。
露西娅也陪在曼达夫人的身侧,偶尔会趁着曼达夫人不注意的时候,投来担心的目光。
临钻进马车之前,曼达夫人还回头看了我一眼。
第825章 布斯曼家族的困境
埃里克王子为威尔士举办的舞会,就这样被我和赖安公爵纠纷搅得不欢而散,威尔士王子派遣他手下构装骑士团里的几位骑士将我送回皇家魔法学院的宿舍,路易斯也担心我在路上被赖安公爵手下刺杀,和他的朋友们也是一路随行,将我平安的送回魔法学院宿舍,才放心离去。
虽然赖安公爵在帝都贵族圈子里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爱记仇,但他至少不会蠢到派人潜入皇家魔法学院行凶,我担心艾丽娅夫人事后会被赖安公爵报复,她如今也无法回巴宾顿家族的庄园去,就让她偷偷留在魔法学院的宿舍里。
艾丽娅夫人失去赖安公爵这个靠山,在巴宾顿家族注定会受到排挤,比利.巴宾顿不可能会在这时候心慈手软,一定会找理由请家族长老院通过决议将艾丽娅夫人赶出巴宾顿家族。
事实上,想要离开赖安公爵,是注定要走这一步的。
虽然皇家魔法学院的宿舍规定,非本院学生不能在学院的寝室里留宿,但是对于很多魔法学生来说,这条规定形同虚设,宿舍管理员只能是减低要求,只要没有学生私下里投诉,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女人们的留宿。
赖安公爵一拳打得颇重,路易斯的手臂不自然的垂下来,做到椅子上的还有些呲牙咧嘴的,不用说肩膀上受了一点轻伤。诺亚从我的书桌抽屉里翻出几张‘水疗术’魔法卷轴,撕开一张,在‘沙沙’的轻响下,一丝丝水系魔法元素的光华落在路易斯的肩膀上,疼得他直冒冷汗。
看到墙角的酒柜,路易斯让诺亚帮他倒一杯金苹果酒。
诺亚轻车熟路地从橱柜上拿出两支高脚杯,倒了两杯金苹果酒,递给路易斯和艾丽娅夫人,路易斯一口饮尽,眼中闪过一丝赞色,对我说:“你这儿的金苹果酒还是蛮不错的,哦,我差点忘记了你来至于北境的史洛伊特省埃尔城,那可是著名的金苹果酒之乡。”
我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发呆的艾丽娅夫人,忽然间失去了一切,让她变得有点茫然,不知道她会不会早已习惯了那种奢华的生活,情愿做一只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我这样冒失的将她从那个纸醉金迷的世界里拉出来,对她而言不知是好是坏。
艾丽娅夫人呆呆地看着写字桌上高脚杯里的金色酒液,白藕一样的手臂有些颤抖,她握住那只高脚杯,将杯子里的就灌到喉咙里,她仰头时,精美的锁骨在白腻的肌肤下露出清晰的轮廓,苍白的脸染上一层胭脂色,眼中带着一丝茫然。
也许是齐默尔曼庄园的金苹果酒,让她受到惊吓的心稍稍的平复了一些。
路易斯轻轻摇动着酒杯,轻轻笑出声来,“我估计赖安公爵这时候也是焦头烂额,我猜他会尽量让事件扩散的范围减小。”
虽然胸口犹如万蚁噬心一样的疼痛,但我对疼痛的承受能力远超常人,不用躺在床上‘吭吭唧唧’的。
诺亚大概是有点不放心我,在我面前连续撕开了三张‘水疗术’魔法卷轴,这家伙还真是不用自己的东西不心疼,这么一小会儿,写字桌上那捆‘水疗术’卷轴就已经耗掉五张之多。
就听路易斯说:“这次他真的有点拖大了,依仗着自己公爵身份,想要在埃里克的舞会上玩一场仗势欺人的把戏,可惜踢到了铁板上,不过你还真的很有勇气,那颗火磷弹也很不一般,居然能够将藏在皇宫中的宫廷魔法师请出来,跨越空间裂隙赶过来解决那颗火磷弹,但是还真是把吓我一跳。”
我正想着要如何解释那些火磷弹的事,就听诺亚有些担心的说:“不过吉嘉,你这时候就惹到了一位公爵,岂不是你以后要在帝都里夹着尾巴做人?”
路易斯笃定地摆摆手,说:“不至于,今晚既然有威尔士王子出面,就足以说明皇室的立场了,事情应该可以到此为止,毕竟这老家伙要依仗皇室的地方还很多。”
诺亚看了看坐在角落椅子上的艾丽娅夫人,欲言又止。
随后,露出一丝担心神色,问他哥哥:“布斯曼家族虽然多年霸占着格林帝国豪门贵族财富榜第三的位置,这多半是因为他们家族拥有的附属位面数量在各个豪门世家里面,也是要排到前三的位置,路易斯,你说会不会有人为了巴结赖安.布斯曼,会上魔法学院这边来找吉嘉的麻烦?”
这时候,才能感觉到作为门萨家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路易斯看待问题,比诺亚长远得多。
就听路易斯说:“我可不认为布斯曼家族还能有这么丰厚的家底,这些年,他们家族在华沙位面上部署了数十万的军队,投入了大量的资源,居然还要依靠皇室的援军打开局面,估计这几年陷入了战争的泥沼,让布斯曼家族有苦说不出,要不是这次威尔士带着骑士团在肯帕托河战役取得一场胜利,恐怕还要在位面上与渊狱恶鬼们僵持,指不定哪一天才能获剩。”
对于布斯曼家族的情况,路易斯知道很多。
“就算是多么富饶的位面,这么多年一直内耗,也早就让布斯曼家族蚀了老本,这次赖安借着威尔士殿下胜利的机会,到帝都邀功,也多半是想要寻找其他的大领主,想要他们带着构装骑士团驻入华沙位面,将华沙位面的局势打开,这么一闹,估计那些隐藏实力的各个豪门也要慎重的考虑一下,将自己的军队进入华沙位面的泥沼之中,究竟能不能获得足够多的利益。”
他嘴角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又说:“我估计,这件事经过舞会上的闹剧,多半是要平添几分难度,毕竟没有多少人愿意布斯曼家族能摆脱华沙位面的战争泥沼,让布斯曼家族的有生力量一直这样耗在华沙位面上,才更符合各个家族的利益。”
“这么一说,赖安那老家伙岂不是要恨死你了,吉嘉?”诺亚苦恼地抓了抓头发。
路易斯对此也深以为然:“怕是明天一大早,你用火磷弹按在赖安公爵脸上的魔法照片就会出现在帝都魔法报上,魔法报的那些编辑可不会给赖安保留什么面子,不过说真的,到头来这份仇恨还是要算在你的头上。”
诺亚知道事已至此,也没有了任何可以缓转的余地,就说:“真想看看赖安暴跳如雷的样子。”
“不过想想,今晚上他实在没必要一开始就做的那么绝,他一到帝都,就来这么一手也不是太光彩,不知道魔法公会那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至少在这种公开场合之下,一位拥有三转实力的大公爵这么欺负一位初级魔法师,这件事免不了被魔法公会里那些老头子拿出来说事儿。”路易斯这句话是在指责赖安公爵一开始不该下手这么重,以至于我的反应也有点过激。
这时候似乎大家都没提过万一那颗火磷弹真的在舞会上爆炸,会有多么大的影响。
看到诺亚偶尔会将目光落在艾丽娅夫人身上,他大概是认为这件事完全是因为艾丽娅夫人而起。
艾丽娅夫人身上的礼服已经在刚刚的舞会纷乱之中,裙摆上被磨了几个大洞,身上沾满了泥土,白藕一样的胳膊上蹭破了皮,盘在头顶上的长发显得有些凌乱,白净的脸上抹了一道黑灰,整的个人显得有些狼狈,她脸上还沾着泪痕,脸上茫然地看着我,成熟的风韵在这个时候展现得淋漓尽致,这种狼狈的模样反而比精致妆容更加引人怜惜。
我对路易斯和诺亚讲述了与昆汀的一些过节,说起昆汀现在不敢在帝都里出现,也多半是因为我的关系,他担心和我碰面的时候,我会要他履行诺言进行决斗,也许他对于能战胜我没有一丝信心,又怕挨顿毒打,所以才不敢在帝都出现。
见我躺在床上丝毫不为现在的处境而担心的样子,诺亚有些话欲言又止。
之前和耶基斯学者平时闲聊的时候,我们也曾讨论过格林帝国的政治体系,各地的大公爵在自己的领土里完全就是土皇帝,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正是这种权利让他们心底有些失衡。
“你不会是明知道赖安公爵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还故意站出来惹怒他的吧?”路易斯这时候好像咂摸出一点味道来了,可是他又偏偏有点不确定的说:“不不不,这一切都是巧合,一定是的。”
随后他又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结论:“谁愿意无缘无故的去惹怒一位公爵大人。”
最后又问我“你确定不用叫个医生或者治疗魔法师什么的,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加拉赫魔法师恰好还在商行里。”
我笑着摇摇头,示意自己就是一位很出色的水系魔法师,擅长治疗术。
路易斯并没等太久就拖着他受伤的肩膀离开皇家魔法学院的宿舍,临走还对诺亚叮嘱说,要是再遇到麻烦就派人去翡翠海湾商行通知他一声。
今晚舞会上发生的这件事,除去最后赖安发狂并催动自己‘势’的虚影对我进行音波攻击,让我瞬间失去了控制火磷弹的能力,以至于火磷弹被引爆,超过了我的料想,其他倒是都在我料想之中,我也想过自己可能会受伤,只不过没想过会受这么重的伤。
看到我的伤势还算稳定,诺亚一路嘀嘀咕咕地返回自己的宿舍,他有点后悔为什么没有亲自参加埃里克王子的舞会,以至于错过了这么大的一件事。
拥有‘自愈’血脉之力的我,根本不需要担心身上的伤多久才能恢复,我躺在床上艰难地伸手,想要摸摸断裂的肋骨有没有全部复位,可惜扯动手臂的时候,五脏六腑就像是如同油烹一般的疼,我吸了一口冷气,决定放弃这种尝试。
艾丽娅夫人见我在床上想要动一动,连忙凑到床边,可惜她这么多年一直是被人服侍惯了,倒是不怎么会伺候别人。
我对她眨眨眼睛,表情尽量轻松一些,然后才对她说:“你要相信我,这样的生活不会过太久的,我会让你从巴宾顿和布斯曼两个家族的阴影里摆脱出来,让你可以自由的享受这片蔚蓝的天空,无论身在北境的史洛伊特城,还是在帝都、海音丝、奇岩城,都可以不必顾及身后的那个影子。”
她见我受了这么重的伤,却还在考虑她今后生活的问题,感动得有些说不出话来,只是流着眼泪不停地傻傻点头。
我想伸手去抹掉她脸颊上的眼泪,却是因为疼痛,动作只是进行了一半就停止了下来,只好说道:“别担心,别忘了我们是从北境省走出来的人,我要给史洛伊特城里的景月.爱丽大公爵写封信,北方的夏天对于北风军团来说,就像是一个漫长的休假,也许他们根本用不了这么长时间的休假,你能不能去宿舍管理员那帮我取个信封来,也许还能遇到我的扈从,这时候她应该快赶过来了。”
艾丽娅夫人点头答应了一声,提着长裙推开寝室门走了出去。
我只是想将艾丽娅夫人支开一小会儿,趁机用‘时空碎裂者之锤’打开一道传送门,将卡兰错从地底仓库里唤出来,如今在地底仓库的传送祭坛外总会有轮值的兽人战士,所以即便是我无法走进地底仓库,一旦传送门被打开,卡兰错也会在第一时间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