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费利克斯迅速打断,就听他挥了挥手说:“……不不不,我什么都没说,有些事毕竟还是需要你自己做出决定,我无意左右你的思想,只是在你做抉择之前,我只是想让你认清眼前的优势,未来的某些选择,将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好处。”
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一张羊皮纸,再一次在我面前展开,一排密密麻麻地清单摆在我的面前,就听他又说道:“其实我带你来到这个仓库,另有目的。我只是来认领一些物资,包括哪些棉布、麻、粮食,但凡这个仓库里有的,但是一定不能是那些床弩,我可以列一个清单给你,也许你将会成为那些物资新的主人。”
“……”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费利克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明白为什么费利克斯会送给我这么一个大礼,要知道,这座仓库里其他的物资,也绝对不是什么小数目,在埃尔城,如果能够拥有这么多物资,基本上可以开设起一家中等大小的商行了。
费利克斯这时候眼中闪过一丝柔和地目光,那种眼神就像是慈父看着自己的儿女,不,那眼神似乎还夹杂着另一些不一样的感情,似乎有一些留恋与不舍,或许是自己手中的珍宝即将交予他人的一种纠结,是的,内心酸涩,有一点点的纠结,他的脸上的微笑恰如其分的表现出来这些复杂的感情来。
琪格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似乎开始明白过来。
费利克斯盯着我,他面带微笑说道:“一直以来,我独自一人过着军旅生活,从年轻的时候,跟随着公爵大人四处征战,原本我以为这将会是我一生的宿命,可是没想到生活还可以有另一种味道,那是一种不同于黑白颜色的多彩世界。”
他的目光越发的柔和,接着说道:“在卡特琳娜来到特鲁姆的这段日子里,我的生活变得色彩缤纷,她可以在清晨端给我一杯热牛奶,或许在水渠旁一边唱歌一边洗衣服,有时候,我或许有一种错觉,我觉得一定是幸运女神安排她来到我身边的,她是我的女儿。”
费利克斯的眼睛沉浸在一些回忆里:“她从一位小小的书记官,慢慢地成长为一名的坚韧不拔的战士,她一点点的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一点点的克服内心里面的恐惧,成为一名优秀的将领。”
“她会在闲暇时,讲述一些小时候的事情,但更多的时候,会提及她的荒原之行,也许那是她最快乐,最难忘的日子,因为那些记忆里面,有一个刁蛮任性但是却能够庇护她的贵族小姐,一个天性乐观善良坚韧不拔宁愿自己受伤也要保护朋友的流浪男孩,还有一个拥有兽人高贵血统立志要成为一名兽王猎人的小兽人。”
“她一直坚信有一天,那位流浪男孩子将会成为魔法师,骑着魔法埽把和贵族小姐一起来特鲁姆找她,每次特鲁姆据点这边有从帝都那边过来的商团,她都会无比热衷于打听一些帝都的故事,无论什么,只要那些商人带来帝都最新的消息,她都能听得津津有味。”
“那时候,我才知道虽然她在特鲁姆,可是心却留在了帝都,她来这里只是为了能够安安静静的等待。”
“我从不敢奢望,将会有一名魔法师贵族骑着魔法埽把,带着魔法辉光来到特鲁姆将她接走,给她幸福。”
“你们当然知道,在格林,能够成为魔法师,就代表拥有了很多东西,财富、女人、权利,有谁会在意一位儿时生命中的过客,也许时间会抹去一些记忆。”
“可是那天,当你出现在特鲁姆据点城外的战场上,一手托着火焰,一手托着冰雪,虽然将面孔藏在帽兜里,你一定不知道卡特琳娜站在城头上所表现出的那种泪流满面的喜悦,然后,我才渐渐的明白过来,也许城下这个人就是她这一生的幸福。”
说完这些之后,费利克斯从回忆中解脱出来,然后对我温和一笑:“既然你能送给她梦寐以求的幸福,那么我当然要给她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一份来至特鲁姆军需官的嫁妆!”
第755章 坦顿城外的一抹阳光
无聊地坐在城头上,天边的灰色云层裂开了一道口子,一束光柱从云层中照射下来。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强者在激战,魔法元素引发的震荡,居然让相隔几十里外的我都能隐隐的感受到。昨晚上绘制了一整夜的魔法卷轴,脑子有些昏昏沉沉,不算太清醒,站在城头上吹吹风,感觉好了很多,消耗殆尽的精神力一点点缓慢恢复过来,我偷偷的摸了摸系在腰上的魔法包,里面装满了各种魔法卷轴,还有几瓶琪格硬塞给我的魔法药水。
迪士累利骑士爬上那座几乎快要倒塌的箭楼,身手敏捷地翻到箭楼顶上的瓦檐上,向西北方向眺望。
他从城楼上跳下来,双脚落在城墙上,身体带起的劲风掀起了一片尘土,他说:“是坦顿城那边!”
握着魔法刻笔的那条胳膊还有些发酸,卡特琳娜陪在我的身边,安静地帮我揉着胳膊上僵硬的肌肉。
“也许是萨摩耶大公爵带着构装骑士团回来了。”他对我说。
我抬头看了一眼迪士累利骑士。
迪士累利骑士颓废的眼中闪过一丝的光彩,然后说:“我决定了,明天带着重甲骑士团去坦顿城。”
不待我做出任何回答,他转身向城墙下面大步的走去,脚步铿锵有力。
这几天没有下雨,在残破的特鲁姆废墟旁修整了七天。
特鲁姆的战士们一直在清理废墟里阵亡战士的尸体,架上一些劈柴,直接烧成灰烬。
格林帝国人认为牺牲在战场上的战士一定要焚化成灰,这样他们的灵魂可以在火焰中,从身体里面解脱出来,飞入神的国度,废墟上只剩下两具蛛人督军的黑色虫甲,这副外骨骨架经过烈焰的焚烧之后,变得如岩石一般坚硬,原本的强度、硬度、韧性和屈服力等属性皆被炙热的火焰烧得一干二净,没有了任何价值,只能如雕像一样立在废墟上。
虽然蛛人督军的身体变的毫无价值,但是埋在废墟里的蛛人战士们,还是有一些价值的,虽然他们颅骨中的魔晶已经被兽人战士们全部收刮一空,但是那些没有被火焰烧毁的黑色虫甲,依然是很不错的魔法材料。
于是乎,那些蛛人们的尸体也被人从乱石下面挖出来,哪怕是零碎的节肢,也会被特鲁姆的战士们兴高采烈的捡回来,他们会小心翼翼地刮去上面的腐肉,然后将那些虫甲的护甲片用清水洗净,有的战士会将这些护甲片缝的自己贴身软甲要害部位,有些战士则是会将护甲片妥善的收进行囊中,这些护甲片也算得上二级魔兽的材料了。
兽人战士们自然不可能将战场上所有蛛人战士颅骨中的黑魔晶尽数收入囊中,也会有些蛛人战士被遗落了,有些运气好的战士,甚至能在废墟中发现一颗黝黑锃亮的黑魔晶出来,一块黑魔晶的价值至少在十枚金币左右,对于这些普通战士来说,也算是价值不菲。
战争胜利之后,总是会给战士们带来一些好处,那些重甲步兵团里的战士们的脸上,笑容逐渐地一点点的显现出来。
……
一千五百人的步兵团从特鲁姆的废墟出发,因为没有后勤车队运送各种沉重的军械和物资,所以每一位战士身上都背着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口粮,穿着一身沉重的铠甲,腰上挂着十字军长剑,背上背着一面笨重的大盾牌,缓慢的走在林间小路上,将原本显得很清幽的小路踩得泥泞不堪。
那些长靴将草地踩得稀巴烂,森林里的土壤里水分几乎是饱和的,那些烂泥巴的混合着细碎的草叶子,粘在脚上甩都甩不掉。
森林里面的路实际上不预想中的还要糟糕,我们跟随着大部队后面,每天只能走三十多公里的路。
费利克斯命人将一辆辆床弩从仓库里面推出来,这些笨重的拥有八个木轮的床弩,沿着泥泞的森林小路,向坦顿城方向进发。
这种床弩需要至少十名战士才能推得动,特鲁姆据点幸存下来的近千名战士,有两百余名重伤战士被留在了特鲁姆北城墙脚下的营地中,余下的八百多位战士从仓库里推出来八十多架床弩。
现在看起来,正是这些笨重的床弩,才让队伍行动无比迟缓。
迪士累利骑士带领的五百名重甲步兵团战士,最后也不得不帮助特鲁姆战士一起卖力的推床弩。
我们向坦顿城方向缓慢行走了两天,沿途上竟然没有遇见任何的蛛人斥候,或者是在丛林里狩猎的巨型蜘蛛,仿佛那些尼布鲁族蛛人在一夜之间,全部都消失了。
终于,在森林边缘地带遇见了萨摩耶大公爵麾下的斥候,不过看起来他们有些狼狈。
五个人,十匹马,从坦顿城周围的坡地那边疾驰而来,他们上身穿着轻便的鳞甲,下身套着软皮马裤,在大腿外侧、膝盖、小腿上都覆盖着护甲片,脚上蹬着一双硬犀牛皮长筒靴,腰上挂着十字军长剑和骑士轻盾,背着一柄猎弓,看到我们队伍之后,立刻调转马头,驱马向我们这边跑来。
军需官费利克斯与迪士累利骑士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那几名斥候向我们挥动着双臂。
很快,那些斥候也骑着古博来马迅速的消失在草地的尽头,新的消息被迪士累利骑士带了回来,那些斥候是萨摩耶大公爵第二构装骑士团里的斥候,他们原本就是想直接赶奔特鲁姆据点,探查一下那里的情况,没想到竟然在中途相遇。
迪士累利与费利克斯走回来之后,立刻对我说:“他们说会带马队过来,萨摩耶公爵带着三支构装骑士团,已经在坦顿城外面的那片坡地上,将那些蛛人团团包围了,我们这时候赶过去,应该还能赶上战事的尾巴。”
我接着问道:“他们有没有说坦顿城怎么样?”
迪士累利骑士的脸色很差,压低了声音说:“听说是被尼布鲁族蛛人攻陷了外城……”
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谁也没有想到固如金汤的雄城竟然也会失守。
我估计,如果不是萨摩耶大公爵及时赶回来,被攻陷了外城坦顿城,内城区失守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公爵大人带着三支构装骑士团在坦顿城外与蛛人战士们展开会战,双方处于僵持状态,我们来得正是时候!”迪士累利骑士继续开口说道。
床弩被整整齐齐的摆成三排,弩车朝着坦顿城方向。
在等待的间歇里,战士们靠坐在各自的床弩上,疲惫的稍稍的休息了一下,简单的填饱了肚子,然后纷纷坐在草地上休息,穿越丛林这一段路,真是很不好走,付出的辛苦几乎难以描述。
好在有一点,所有战士随身携带的粮食足够,而且为了防止蛛人战士们的突袭,整个队伍摆得非常紧凑。在如何防备那些蛛人战士突袭这方面,迪士累利骑士拥有着丰富的经验,不过一路上,我们并没有遇见蛛人战士,看起来特鲁姆周围森林里的蛛人被清理得很干净。
构装骑士团的那几位斥候并没有让我们等太久。
不久之后,草地上就有大量的马队赶过来,一阵阵如同滚雷一样的马蹄声,让整个草场都为之颤动,清一色的古博来马狂奔而来。
杜尔瓦省不愧为以养马著称,作为杜尔瓦省的大公爵,萨摩耶麾下的后勤团所配战马都是以耐力著称的古博来马。
随这些古博来马一起过来的还有十余名后勤团的人,跑在最前面的中年人看到军需官费利克斯的时候,竟然哈哈大笑,远远地从马上跳下来,张开双臂,大步跑到费利克斯的面前,狠狠地将费利克斯抱住。
“真高兴,您能安然无恙,费利克斯。”中年大汉脸上洋溢着无法言表的喜悦。
费利克斯看上去也显得很高兴,他用双手捧起中年大汉的脸廓,轻轻地吻了一下中年大汉的额头,脸上挂着淡淡地微笑说:“布兰登,我的孩子,随军出征让你浑身的肥肉减掉很多,前方的战况如何?”
中年大汉布兰登脸色凝重,犹豫了一下才压低声音说:“公爵大人带着三支构装骑士团的骑士与三千尼布鲁族蛛人在坦顿城外会战,一直处于僵持阶段,无论谁作为进攻一方,都将会处于下风,您能将这些床弩带过来,来的正是时候!”
随即,他又愤恨地怒斥道:“之前我还收到消息,说是特鲁姆也陷于尼布鲁族蛛人的重重包围之中,前几天,我甚至还听说特鲁姆据点已经被蛛人战士陷落了,没想那些消息竟然是假的,回头我就去找那些谣言散布者算账。”
费利克斯将半跪在地上的中年大汉拉起来,然后才又说道:“布兰登啊!消息并不是假的,事实上,现在的特鲁姆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三千名特鲁姆战士如今加上后勤团的人,也只有不足千人,只不过那场守城战争我们取得了胜利!”
那位叫布兰登的中年军需官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费利克斯。
那些古博来马已经跑到了近前,很多战士试图给这些古博来马套上弩车的缰绳,不过那些战马看起来不太听话,费利克斯看了一下四周混乱的场面,就对布兰登说:“这事说来话长,有时间我们慢慢说,现在,我们必须尽快将床弩送到萨摩耶大公爵面前。”
布兰登将胸脯拍的梆梆直响,大声地说道:“后面的事,就交给我来办吧。”
果然有了布兰登的协调,百余匹古博来马都十分驯服地拉上这些床弩,十几位后勤书记官骑着古博来马,挥舞着马鞭,驱赶着那些古博来马向来时的路上走去。
卡特琳娜远远地了布兰登一眼,眼中露出开心的笑容,那位中年大汉同时也朝着卡特琳娜挥了挥手,看起来他们很熟,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走过来,骑着马转身跟随弩车车队,向前面跑了过去。
牛头人鲁卡拥有一双非常厚实的大脚板,这让他走起路来非常平稳,他的后背宽阔且厚实,背着一张打磨得非常光滑,又如王座一般的精致橡木椅子,显得毫不吃力,一路上还能和身边的兽人战士肯托亚有说有笑的开着小小玩笑,憨厚的性格让他非常受欢迎,兽人战士们都喜欢偶尔与这位大块头说上几句。
琪大小姐十分悠闲地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支着白净的下巴,出神的望着远方,她穿着一身墨绿色的魔法长袍,头上罩着帽兜,将绝美的容颜全部遮在帽兜里面,只不过露出来一截儿白藕一样的手臂,尖尖的下巴和半片妖艳的红唇。
配合着她魔法师神秘的身份,走在队伍里,无时无刻不是众人眼中的焦点。
蜥人侍女塔卡马紧紧地跟在牛头人鲁卡的身后,她那双金色的眼睛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即便是在特鲁姆战士的队伍中,她依然小心戒备着周围的一切,只从她的眼神中就能看得出,她从不相信任何人。
周围的特鲁姆战士也同样不太愿意靠近她,从她那拒人千里之外的眼神,就能知道她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她的目光无论看到谁,都显得无比的冰冷。
……
远远望去,灰色的云在天空中不停地翻滚着,不时云层被撕开一道口子,几只巨大的亚龙在云层中探出,它们扇动着巨大龙翼,它们在云端发出一声声龙吟,声音嘹亮而高亢,不知道是什么,将这些亚龙吸引过来,天空之中还残留有强烈魔法的波动,亚龙一族在窥视这场战斗。
一道道光柱从云层的缝隙中凌乱地照射下来,让坦顿城前面的这片战场,看起来像是无数探照灯聚焦的舞台,而在云层之上,像是有另外一个充满了阳光的世界,让人无比的向往。
坦顿城外军营里的一顶顶帐篷就像是伏在草地上的一朵朵白色小花。
远处的战场上列着三个骑士组成的方队,那些浑身包裹着黑色护甲的战马,整齐如一的排列在一起,马上的那些构装骑士们的身上闪烁着淡淡地魔法光晕,这些骑士们显得训练有素。
在这三支骑士团的对面是连成一片的蛛人营地,黑压压的蛛人战士排成一条长长的黑线,间隔不太远,就有一只蛛人督军站立在蛛人战士队伍的后面,看上去就像是一座座巨大的黑色箭塔,箭塔之间连着一排黑色的矮墙。
蛛人战士的摆出一字阵型。
萨摩耶公爵的构装骑士团摆出方形阵型。
在两者之间的那片缓冲区域里,绿草地上变得斑斑驳驳,很多青草都有一种被烧糊的痕迹,浓郁而略微有些紊乱的火元素魔法气息,充斥着这片区域。
我暗暗猜想:刚刚一定是有火系魔法师施展了强大的魔法技能。
第756章 来自特鲁姆的稻草
坦顿城就坐落在阿空加瓜山的南坡上,这是萨摩耶公爵在耶罗位面构筑起来第二大城,其建筑规模与繁荣程度仅次于贸易中心佩雷拉城。
在帝国人心目中,这是一座不可能被攻陷的雄城。
皇家魔法学院的高层之所以将这次历练的目的地设立在耶罗位面的坦顿城,也是多方面考虑,认为耶罗位面综合各项指标都在安全线以上,可是万万没想到,这次历练活动会出现这么大的纰漏,大概皇家魔法学院这时候因为失落与耶罗位面黑森林里的学生们,也是焦头烂额。
坦顿城背靠阿空加瓜山,在城南有一片非常广阔的坡地,只不过这片坡地并不是绝对平整,也有一些平缓的土坡。
萨摩耶公爵麾下的三支构装骑士团与蛛人大军就在坦顿城外对峙着,我随着重甲步兵团直接进入了这片战场,慢慢地靠近这片大战场,感觉就像是头顶上有两座大山,压得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对于这些满身泥水、疲惫不堪的特鲁姆战士们,坦顿城这里没有遮风挡雨的帐篷,也没有舒适温暖的棉被,甚至连白面包和热气腾腾的牛肉浓汤都没有,萨摩耶公爵没有给他们一点点修整的时间,就直接进入到战场上。
一架架床弩在古博来马的拖拽之下,被拉到一处高岗之上,并在上面排成整齐的一列,这些特鲁姆的战士也跟在这些弩车的后面,出现在这座土坡上。
这处缓坡是这个战场的一处制高点,床弩被放置在这里,射程刚好可以覆盖整个战场,这些床弩就像是一把利剑一样直接悬在尼布鲁蛛人大军的头顶上。
这些床弩刚一出现在突破上,蛛人军阵中就隐约出现了一阵骚动,显然蛛人们对于这些床弩的出现,有些始料未及。
每一位特鲁姆的战士都熟悉床弩的操作,他们抵达缓坡之上,一刻也不肯停歇,马上进行调校床弩的准备工作当中,绷紧床弩的弓弦,摇动手柄,让每一架床弩的准星都对准蛛人军阵,巨大的弩箭安装在凹槽之中,开始慢慢的拧动绞盘。这一排床弩响起了一片‘嘎吱嘎吱’声。
这时候,战场上的局势出现了一些新的变化,似乎每过一分钟,在战场上的蛛人战士们所承受的压力就会增加一分,很多蛛人战士看到面对土坡上出现了一排床弩,明显开始表现出焦躁不安的情绪。
我看到构装骑士团的方阵后面,一共有七位构装骑士,骑着体型硕大的黑鳞马,众星捧月一样围在一辆马车旁边。
一辆敞篷铜马车上站着两位大人物,其中一位穿着一身华丽的贵族礼服,胸前别着一排精美的徽章,身材高大而健硕,稍微能看到一点啤酒肚来,身边戳着一把巨大锯齿斧,虽然须发花白,但是面色相当的红润,一双眼睛像两盏探照灯一样。
当我看向他的时候,他似乎有所感觉,扭头向土坡上扫了一眼,那种令人感觉到恐怖的威压,让整个土坡上所有的战士集体禁声,不用其他人说,从那位大人物所拥有的气场上就能看得出,他就是杜尔瓦省的领主——萨摩耶公爵。
在他身边站着一位穿着灰魔法长袍的魔法师老者,他的身材偏瘦,手里握着一根镶嵌着一颗红宝石的古藤法杖,那根法杖在不停的聚集着空气中的火元素,让那些火元素以法杖为中心,周围的火元素法力间歇性地向法杖顶端的法珠红宝石里面聚集。
他脸上苍老的皮肤布满了老人斑,堆叠着褶皱,让我猜不出他的年纪。他胸口带着一枚暗金魔法徽章,显示着他是一位二转火元素魔法师,或许战场上那些焦糊痕迹,就是这位魔法师施展魔法留下来的。在魔法篷车后面,还跟着两位骑士扈从和两位魔法师打扮的年轻人,应该是老魔法师的扈从和学生。
那七位构装骑士应该就是他的追随者们,看起来这几位骑士都是二转以上的强者。
迪士累利骑士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站在我身边悄悄的对我说:“那位就是萨摩耶公爵,他麾下的十四位构装骑士,竟然有七位在场。”
我忍不住开口问他:“你认识那七位构装骑士?”
“他们在杜尔瓦省非常有名气,但是我只认识其中之一。”迪士累利轻声对我说。
迪士累利骑士显得有些激动,用手很隐晦地指了指其中一位穿着黑色皮甲的剑士,压低声音对我说:“他的名字叫萨克斯顿,是霍勒斯伯爵的座上宾,每年他都会到霍勒斯伯爵的庄园里住上一段时间,他应该算是霍勒斯伯爵半个剑术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