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魔法时代 第193节

  盛夏的天总是黑得格外的晚,安妮坐在柠檬树下静静地擦拭她那把炽炎长剑,剑身上不时闪过暗红色的火光,映照着她光洁而美丽的脸。

  特雷西前几天还偷偷的告诉我,很喜欢那把剑的古朴样式,可惜所有的西洋细剑都不会选择把剑刃锻造得那么宽。

  我还在犹豫还不要过去和安妮打个招呼,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去看苏了,这时候安妮要是问起苏的情况,还真不知道和她怎么说。

  邻居家的院子里忽然传来一阵殷勤的叮嘱,院子里的女人们都在为出征的勇士祈福,小埃文哥哥牵着古博来马从院子里走出来,他的新婚妻子恋恋不舍地站在门口,低声对小埃文说:“一路上小心点儿,早点回来。”

  “不用担心,这次我们营只不过是去瓜分一些胜利的果实,也许用不了明天,我们就会回来,去渔湖又不是远征!”小埃文放下马缰绳,双手捧着妻子尖尖的下巴,抬起她的俏脸,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一吻,并且宽慰自己的妻子说道。

  大莉姐站在宾的身后,很是羡慕的看着小埃文体贴的安慰自己的妻子,这时候看了宾一眼,大概恼他整天只知道出去和那些年轻的女人们鬼混,狠狠地在他后背上拧了一把,宾的惨叫声响彻整条长街。

  “去出任务啊?”看到小埃文骑上了古博来马,向中央大街的方向赶过去,经过宾的身旁时,宾双手担在院墙上趁机问。

  小埃文老实的回答:“恩,在那边发现一批‘黑魔法隐修会’的残余势力,居然想趁着我们远郊哨岗力量最薄弱的时候,向史洛伊特城那边窜逃,不过现在看来,基本上已经被我们的人控制住了,只要我们这批人能及时赶过去,就能将他们连窝端,到时我们就能有几天好日子过,从地狱犬事件开始,我们警卫营就没有好好休息过,这次终于要了结了!”

  这条街上的孩子们很多,但只有宾和埃文年纪相仿,他们从小一块长大,是朋友又是同学,平时的关系就非常好,虽然两个人的性格天差地别,但是不妨碍两个人是很要好的朋友。

  宾是那种最喜欢偷奸耍滑,好吃懒惰,但是自己却有又一点小聪明,平时总会讨巧的奉承其他的邻居们,虽然人品稍差,但是却没有人讨厌他。尤其他已经服完兵役,这样的有为青年在埃尔城更是炙手可热。埃文的性格老实诚恳,性格内向,邻居们对于埃文的好感更多些,不过好像只有在宾的面前,埃文的话会多一点。

  我靠在墙边儿听得很真切,没想到那些‘黑魔法隐修会’的人,藏得可真深,埃尔城这些日子以来,已经被警卫营的骑士老爷们搅得天翻地覆,但是他们居然能在夹缝里活了这么久,要不是这次精心策划的行动失败,也许他们还可以在埃尔城的远郊村落里小心翼翼地活着。

  是啊,行动为什么会失败?我的脑海里此时忽然闪过了这个念头。

  就好像有一根线在各种时空里贯穿而过,但是彼此又都牵连着,如果要说起计划来,那么埃尔城最近的一次大计划是……校园贵族与平民殴斗事件,没错,几乎将贵族和平民这一届的毕业生们搞得都已经失去了闪亮的光环,所有人都要为此接受惩罚,平民学生要去埔里小镇修筑城墙,而贵族学生们丢失了自己的荣耀,这也许是一辈子都很难修补回来的东西。

  如果这件事儿没有那么多纰漏的话,一切被蒙在鼓里又是什么样子?贵族学生们不会因此而丢失自己的荣誉,而那些平民学生也不会去埔里小镇修城墙,只会带着感恩的心投靠在豪门贵族的羽翼之下,战战兢兢地躲过警卫营裁决所的裁决。当然因为这事儿,警卫营会在城中滞留大量的骑士,无论是抓捕或者是核查,总得需要人手不是?

  那么……

  想到这里,我忽然觉得有一股阴谋的味道,那种不舒服的感觉让我浑身忽然感觉到凉飕飕的,在这闷热的傍晚,就好像有块冰放在我的脊梁上,全身的毛孔都在收缩。

  这时候,小埃文已经骑上了古博来马,扬起马鞭轻轻地抽在马股上,那匹骏马仰起头一阵嘶鸣,踏出前蹄,后蹄用力一蹬,就像是紧绷着的一张弓上面的羽箭,‘嗖’的一声弹射出去,只听见几声清脆的马蹄声,埃文骑着古博来马转过街口,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宾打着哈欠,搂着一脸不情愿样子的大莉姐大大咧咧的走进屋子,虽然他一天到晚,总是有些不太靠谱,但是哄女人的手段却是非常丰富,就像大莉姐这样性格强势的女人都被他哄得服服帖帖,这不得不说也是一种本事。

  安妮透过稀疏的篱笆墙看到站在街边儿的我,只是微笑的挥挥手与我打个招呼,并没有要攀谈的意思。

  她安静的时候,那神态像极了果果姐,她白皙的皮肤就算是在这样天色昏黄的傍晚,依然就像是白玉般,在灯光的反射下莹莹生辉,她总是在无意间就会洋溢着青春的气息,明明今年秋天才能参加成人礼祭,可是她却已经有了成熟女人的味道。

  芬妮和莱恩特此时也在院子里纳凉,看见我傻傻的站在街上,芬妮忍不住喊着我的名字。

  可是,这时候就像有人在盯着我的脊背,那种如同锋利的钢针一样,让我全身都感觉到刺痛的感觉,就像是一个人拿着一把剑,在我身后指着我,让我如芒在背。

  几乎是本能的驱使,垂落在衣角上的绿松石鼓图腾一下子亮了起来,淡淡的莹莹绿光浮在我的身边,像是飘着一盏美丽的灯,此时我的全身显出一种灰白色纹理,就像是一块儿花岗岩。

  远远地看着莱恩特举着酒杯向我摇了摇,示意我去和他喝一杯,特雷西今天去了史洛伊特城,也许芬妮和莱恩特显得有些失落吧!

  可是我却不能向前迈出一步,因为那种危险绝不是莱恩特这种五级剑士能对抗的,我不能把危险带到他们身边,对,一定不能。

  “忽然想起来,我有一瓶墨水忘在学院教室了,我应该马上将它取回来!”我高声向芬妮喊道。

  我随便找个理由,似乎这个理由更合理一点儿,因为最近我一直在家里绘制魔法卷轴,芬妮和莱恩特都认为我在学习制作卷轴,却没想到我已经是在绘制最简单的成品卷轴,而且我的制作成功率可以说高得吓人。最近使用的魔法墨水有点多,窗台上已经摆满了墨水瓶,芬妮甚至准备用这些空瓶子插花。

  “什么重要的东西需要这么晚去取?为什么不能明天?你还没有吃晚饭吧?”芬妮马上担心起我有没有吃饭,连忙劝阻说。

  “我和朋友一起吃过了!”我一边说话,一边用手指在偷偷地绘制魔纹法阵,身体也慢慢地向后退。

  向街边的墙角移动了两步,让围墙挡着我的身体,可是那种被什么东西盯住了的感觉并没有消失,第二颗月光石鼓漂浮起来,脚下的风圈儿开始不停地旋转。一面晶莹的冰盾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二话不说,顶着一面冰盾转身猛地向街口冲过去,那种静与动之间的转换,在一秒钟形成的恐怖爆发力,就连莱恩特都看得目瞪口呆。

  我能隐隐约约地听见莱恩特在我身后小声嘀咕一句:“这小子,跑得可真快。”

  身后传来了一种阴阴冷笑的声音,感觉是那么的熟悉,又是有些陌生。

  忽然间,就在我转身跑的一瞬间,一种突如其来的危险感觉从心里传出来,就像是一只大手紧紧地把我的心攥住,心脏每一次跳动都变得非常的艰难,我想我现在的脸色一定是惨白如纸。不远处的安妮似乎觉察出我有一点儿不对劲儿,从椅子上站起来仔细地向我看过来,我可不想让她白白丢了性命,只能勉强的对她露出一个笑容,可能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但是里面想要表达的意思,一定是很清晰的,那就是:不要过来!

  尽管安妮的脸上有些不解之色,但还是停下了脚步,怔怔地看着我,而我像是一只狸猫一样贴着墙角飞速的转过了这条街,我心中忽然升起一种恐怖的感觉,但是那种恐怖的滋味又是如此的熟悉。来不及多想,飞身抬脚狠狠地踏在砖墙上,借着反冲的力量我忽然间越过砖墙,那面冰盾灵活的跟在我的身后。

  一点炙热的火星弹在冰盾上面,瞬间将冰盾炸的四分五裂,可是诡异居然只听见冰盾碎裂时清脆的‘咔咔’声,却没有炸裂声。

  仅仅萤火虫那么大一丁点的火星,却拥有极为强大的魔法力,普通的战士用长矛都很难将我的冰盾刺穿,没想到一点火星就让它完全的碎裂。

  身后再次传来了魔法波动,根本就来不及判断,只能本能的让身体砸向地面,一颗火星差之毫厘地从我背后上划过,炙热的火焰就算在急速中飞过,也把我背后的魔法长袍烤出一种糊味。

  我像是失去了平衡能力的飞机一样,一头扎进院子草坪的泥土里,把我摔得七荤八素,这时候第三颗火弹紧随其后飞过来,敏锐的魔法感知力告诉我,已经来不及再凝结一面冰盾,此时只有奋力的在草坪上向一旁翻滚,那颗只有手指甲大小的火弹就在我身边炸开,飞溅出来的火星碰到我的魔法长袍上,顿时燃烧起来。

  炙热的火焰瞬间就布满我的全身,我就像是一只火山口熔岩中的火人,刻意压低了自己的惨叫声,在地上不停地翻滚着,试图将身上的火焰弄灭,但是在地上无论如何翻滚都弄不灭这股火焰。

  冷冷地小声就在墙边传过来,那熟悉的声音有些沙哑,对着在地上不停翻滚的我说道:“这世界还真是小,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他的声音是那么的熟悉,而我却如坠冰窟。

  我的口中念着咒语……没有人会认为魔法师在不停的奔跑或者滚动的时候,依然能释放魔法,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在奔跑或滚动的过程中,魔法师很难完整的绘制出魔纹法阵,所以这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儿。只不过我有一个魔法技能比较特殊,那就是‘暗影斗篷’,这个技能当初在机缘巧合之下,可以让这个技能可以在身体移动的时候成功施法。

  因此,躺在地上不停翻滚的我,终于无比艰难的念完最后一段咒语,那件烧着了的魔法长袍一下子落到地上,而我就在那人的眼皮子底下,化成一团黑雾瞬间消失了。

  “啊!你跑不掉的。”我的身后传来一声低沉而沙哑地怒吼,一团大火球在我的身后亮起……

  幸好我胆大心细地在化成暗影的那一刻,就迅速藏在花园墙角的阴影里,刚巧躲过了那团熊熊燃烧的大火球的照射。

  而我在虚影之下,也能够清晰的看见追杀我的这人的模样……

  蒙德特罗亚比以前更加的苍老了,暗淡污浊的黄色瞳孔下面满是愤怒之色。蜡黄色的脸上带着刻板的阴冷笑意,鹰钩鼻子下面有一张薄如纸片的紫色嘴唇。青黑色的眼窝让他就像亡灵界的骷髅士兵。

  他穿着那件镶着金边儿的魔法长袍,手里握着一根杉木魔杖杖,正疑惑的盯着我这边看。却根本找不到我人。

  “蒙德特罗亚!”

  竟然是他。

  他的出现让我一下子想起了惨死在乌鲁图河畔的果果姐,我的心此时像是油烹了一样,难受得无法呼吸。

  我想下一刻就从阴影里走出来,亲自将匕首扎进他的胸口,然后用他的心脏祭奠果果姐在神国里徘徊的灵魂。

  而蒙德特罗亚干枯而充满褶皱的瘦脸,也带着惊怒的表情,看着快要燃尽的魔法长袍,这一刻他简直就是在愤怒的咆哮,可能是不甘心,就这样居然都又被我逃脱……

第442章 隐秘

  “以为这样就可以逃掉吗?”他从喉结里发出近似于金属的摩擦声,是那么的刺耳。

  他在这座庭院里四处的走动,用压抑而低沉的声音对着院子空气说:“这真是一个天真的想法!”

  他狰狞的笑意让他的脸看起来就像枯树皮,浑浊的眼睛里带着一抹血色,据说一些修炼了邪术的魔法师灵魂会慢慢的被魔鬼侵蚀,眼睛就会越来越红,最后成为魔鬼的时候,眼睛中的瞳孔会彻底的消失。

  他伸出枯瘦如柴的手指绘制魔纹法阵,虽然手法极为生疏,但是那法阵却极为简单,而且手指尖注入法阵中是光元素魔法力,我立刻想到了当初老库鲁对我说的话,任何光系魔法都会让‘暗影斗篷’显形。

  一颗‘魔法照明弹’在蒙德特罗亚的手指尖缓缓地升起,而在耀眼的照明弹下面,变成了黑雾一样的身体慢慢的凝聚成形,我慢慢的在墙角下显出身形,心惊肉跳地看着蒙德特罗亚,他正巧背对着我,在院子里仔细地寻找,他一边侧耳倾听,一只手中紧握着魔法杖,另一只手里漂浮着一颗火弹,那火弹不停地在他手中旋转,散发着一种毁灭的力量。

  我此时蹲在花园墙角儿,左手臂开始感觉到火辣辣的刺痛,仔细过看才发现胳膊上烫得全是水泡。

  要知道我的火系魔法元素亲和度虽然并不突出,但是从我学会了‘抗魔术’之后,我身体里面的火抗能力已经非常高,已经很久没有被烫伤过了,可是从蒙德特罗亚手心里射出来的那颗火弹,如果不是我及时幻化成虚无的暗影之雾,险之又险地避开,恐怕此时已经被烧得遍体鳞伤了。

  即使是这样,我原本身上穿着的那件灰法长袍已经化成灰烬,只在空地上留下了一堆黑灰,那里的草坪也被烧出一块大坑来,身上的亚麻布衬衣也被烧得尽是孔洞,显得有些破烂不堪。

  院墙上蹲着一只斑纹狸猫,被骤然升起的魔法照明弹吓得‘喵’的一声,向墙外窜去。蒙德特罗亚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了过去,他手里的那枚火弹一下子射出去,只见那只花狸猫身体还在半空中,火弹瞬间打在它的身上,“呼”的一声,火苗从花狸猫的体内窜出来,仅仅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就将一只肥硕的大狸猫烧成灰,落在地上的残骸摔得四分五裂。

  蒙德特罗亚惊讶地冷哼一声,快步走过去看个究竟。

  我单膝跪在地上,借着花丛的掩护,从魔法腰包里掏出瑟银精密长管猎枪来,飞快的将一枚刻着风系魔法符文的铅弹装进枪膛,一捧红色的火焰从我手上燃烧起来。

  “火舌武器”的伤害效果附着在猎枪上,魔法感知力不断地向外延伸,手里的猎枪在精神之海中展现出一条近似直线的抛物线型轨迹,我将子弹的落点调整在蒙德特罗亚的身上,随着我的魔法力不断注入猎枪激发装置的魔纹法阵中,手指轻轻地勾在机上,‘砰’的一声,在傍晚的夜幕之下,那颗弹丸如同一道暗红色的线,从猎枪的枪口喷射出去。

  蒙德特罗亚在我用枪指着他的那一刻,就似有所觉地侧着身体,当猎枪喷射出弹丸的时候,正好他已经完全的转过身体,惊讶的看着墙角下的我,他万万没想到在这样危机时刻,我首先想到的居然不是怎么样去逃跑,而是搏命一样掏出猎枪狙杀他。

  他的脸上挂着轻蔑地冷笑,那表情就好似在说:还是那么不长进啊!

  那颗铅丸射出去的同时,我已经强忍着猎枪带给我那巨大的冲击力从草坪上站起来,将猎枪挂在身后,抬手够到院墙的上沿儿,灵活地就像是一只猴子翻墙而过,至于那颗铅丸能不能打倒蒙德特罗亚,我连看都不看,因为我害怕看了结果之后,在没有逃跑的机会,并且我对自己的枪法非常有信心,身后传来蒙德特罗亚的一声怒吼,我就知道他一定在那颗弹丸上吃了亏。

  没错,我的那把猎枪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就是一把工艺精湛的长筒猎枪,射程稍远而已,枪管上的魔纹法阵是‘精准’。

  那几颗铅丸也非常特殊,每一颗铅丸上都刻着魔纹法阵,被铭文大师刻着‘穿透’魔纹。兼之在猎枪上附魔‘火舌武器’的技能,我觉得那颗弹丸至少可以射穿板甲。

  蒙德特罗亚五年前就已经是一转十九级的魔法师,一直在寻找着第二次转职的方法,为此不惜选择去掠夺其他人身上的魔法天赋。用以弥补自身天赋上的不足。这样强大的魔法师怎么可能不懂得使用‘魔法盾’呢?

  铅丸上的‘破甲’和‘火舌武器’上面的二次破甲一定会让蒙德特罗亚吃一点苦头,至少能射穿他的魔法护盾,我对此有着强烈的信心,甚至都丝毫不想回头看一眼。穿街而过,再次沿着街边的沟渠钻进路边的胡同里,在里面拼命逃。

  我对这里是如此的熟悉,这毕竟是我生活了五年的地方,街上这些如同蛛网一样密布的小巷子,已经熟记在心。只要蒙德特罗亚脚步稍慢一点,就会被这复杂的街道绕晕,这里是属于我的主场。

  身后院墙那边再次爆发出一片盎然生机,充盈的木系魔法元素在我身后爆开,一定是那颗荆棘魔藤的种子将蒙德特罗亚缠住了,才会有这样的气势,我依旧不敢回头看。

  巷子里还有出来纳凉的人们,搬几张椅子放在院子里葡萄树下,拿出几瓶金苹果酒,一边聊着轻松的话题,一边等待夜幕的降临,这几乎是埃尔城居民每天晚上都要做的事儿,这里是埃尔城的东区,就算边缘区域住的也是一些富人,有很多人会像莱恩特和芬妮那样,有一份薪水很高的工作,每天傍晚都是享受生活的最好时光。

  还有一些孩子闷在街上相互追逐,我从狭窄的巷子口钻出来,看到眼前的一幕彻底有些傻眼,看着这些平日里算是熟悉的身影,心想无论如何也不能将灾祸带给他们,原本我是想当街穿行,现在只有咬着牙向另一边的岔路钻了过去,那边巷子里应该更清冷一些,只不过这样一来距离魔法学院就更远了。

  ……美丽分割线……

  随着时间的转盘慢慢的转动,与蒙德特罗亚在东区已经周旋了有一个多小时。

  ‘暗影斗篷’在夜里,可以不必再阴影下使用,也能让人遁于无形,这也是我屡次逃出他魔掌的唯一依仗。

  他牢牢地将我困在东区复杂的建筑群中,我一直试图去魔法学院去寻求救兵,可是他似乎也知道只要让我冲出东区,无论是跑向警卫营、魔法公会或者是魔法学院,都会让他的这次追杀前功尽弃,他没有给这样的机会,他总是能够及时的拦住我。

  他变得非常焦躁,甚至不惜使用颇为消耗魔力的‘飞行术’,在东区的巷子里,四处的追我。

  我本可以到处的大声呼救,引来警卫营的骑士们,这样就可以将他惊走。

  可是我也担心他顺着我的声音追过来,以他的能力,绝对有机会在警卫营骑士赶到之前将我杀掉,另外我也不想把他惊走,我一点点的试着将他往我编织的大网里引。

  手里的那株双生花已经被我彻底揉碎,不知道雅还有多久才能赶过来。

  一直有种感觉,无论在巷子里怎么转圈子,蒙德特罗亚都能稳稳地跟在我的后面,并且我们之间的距离在不断的缩小,就算是我幻化成黑雾躲起来,用不到一刻钟,他就能大体上找到我的方位,并且用魔法照明弹将让我显形,然后会再一次靠着熟悉的地形优势甩开他。

  屏住呼吸伏在一座门楼的屋脊上,端着瑟银长管猎枪安静的等待猎物的出现,在这昏暗的夜幕中,我与灰色的屋脊融为一体。

  屋檐上的瓦片还残留着白天的余温,伏在上面微微有些发烫。

  这是一座贵族的庭院,院子里的守卫似乎听见一些奇异的响声,原本从屋子里走出来随便的看了几眼,没有发现不对劲儿的地方,就‘哼哼唧唧’的返回屋中,也许他以为屋顶上有一只野猫经过。

  如果蒙德特罗亚沿着我的踪迹一路找来,必定要经过对面的街口,埋伏在这家庭院门楼的屋脊上,是最佳的伏击位置。

  这座拱形大门的顶部耸立着六座精美的雕像,那些栩栩如生的天使形态各异,有些展翅欲飞,有些手握长矛怒目而视,我躲在它们的脚下,从外面经过的人很难发现我。

  我不知道蒙德特罗亚究竟有什么手段,始终能找到我,我在这东区的巷子里,至少甩开他五次以上,但是只需要片刻的功夫,他还是能如影随形地跟上来。

  果然只是片刻功夫,他的身影出现在街口,狐疑探出头环视了四周的一眼,并没有发现特殊状况,这才慢慢的从巷子里走出来。

  他站在十字街口,双脚离地漂浮在空中。

  之前我一枪打伤了他的胳膊,以至于他现在左手臂总是不自然地垂在一边。

  就在我举枪想要射击的时候,漂浮在空中的蒙德特罗亚忽然抬起头,对我潜伏的位置诡异一笑,那种森冷的眼神有股说不出的阴毒。

  “砰”一声枪响。

  瞬间他的手臂上出现一张魔法能量的小盾,这面小盾立刻变大,将他整个身体完全挡住。

  那颗铅丸打在魔法盾上,铅丸无声无息的落在地上。

  这一次使用的普通铅丸,没法击穿蒙德特罗亚身上的魔法盾,反而暴露了我的行踪,他随手挥出一击火弹,吓得我根本就来不及瞎想,直接背着瑟银猎枪从房顶上跳下来,落在当街之上。

  火弹将身后的楼门上那些天使雕像砸得四分五裂,他低下头,看着当街而立的我,‘哈哈’大笑两声,用沙哑的金属嗓音说:“还以为你会继续逃下去,怎么忽然不逃了?”

  就算是说话的时候,他的手指也没有停下,无数红法线条在顷刻间编织出三颗火球。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我毫不畏惧地盯着他看,并且提出了我的疑问。三张冰盾围着身体不停地旋转,虽然受的伤病不重,但是被火系魔法搞得很狼狈。

  蒙德特罗亚用三颗火球锁定住了我,他似乎这才算松了一口气,似乎觉得这次我终于无法逃掉,脸上难掩喜色。

  他低下头犹豫了片刻,从魔法腰包里摸出一截儿魔法黑铁锻造出来的锁链,他将锁链拿出来给我看一眼,非常的诡异的是,那条锁链的一端指着我,然后才对我:“这个东西叫做灵魂枷锁,它可以再战场上锁定两个人的灵魂,除非你彻底的死掉,否则一旦跟我交过手,就很难再次将我甩开!”

  我立刻想到魔法书里面写的,黑魔法物品中,有一件被称为拘禁灵魂的锁链,它可以将战场上的两个对手灵魂锁在一起,不死不休。于是我脱口而出:“是灵魂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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