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着那些兽人们以后的生计,既然他们成为我的追随者,总不能让他们一直住在窝棚里,每天用铁锅煮那些菜市场上捡回来的菜叶子和餐馆里倒出来泔水吃,真是有点伤脑筋啊。或许他们不会介意去那个陌生的位面上生活吧,如果这样也可以的话……
终究还是应该和那些兽人们商量一下的,也许今晚他们就能够拥有自己的帐篷了。明天早上,他们应该可以一边啃着黑面包,一边喝麦片粥,不用饿着肚子从冰冷的被窝里爬起来,顶着头上的星星去城里上工的日子也不好过吧,假如有选择的话……
那位独自上路的精灵女孩儿脖颈上的铜制项圈被我拿在手中,可惜这个项圈最终都没能刻上我的名字,临行之前精灵女孩儿亮晶晶的眼眸中终于是流露出发至内心深处的谢意,那一刻她才确定自己获得了最难得的自由。
她临走的时候还对我说:她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她问我为什么?
我当时只是对她淡淡地笑了笑,随口说:其实真的没有什么理由,如果勉强有一个的话,也是太牵强了。
她湖水一样清澈的眼睛很美,恢复了身体自由之后,她的身体周围竟然出现了一些魔法波动,那份制约着她自由的‘灵魂契约’被我作废之后,捕奴者在她身体上设置的魔法禁锢被全部解除后,我发现她的眼睛除了依旧清澈之外,还逐渐的露出强者才有的自信。
精灵女孩儿看着我,大概是想要知道那个十分牵强的理由究竟是什么。
我被她的眼神盯得有些吃不消,只能是有点为难地说:“五十个魔晶啊!无论如何我都舍不得拿出来买一位女奴的,你是我的一位好朋友买回来送给我的,他觉得自己欠了我一个很大的人情,所以就想送我一个很贵重很贵重的礼物。”
“这不是理由!”精灵女孩儿的帝国语并不标准,但是声音却很动听。
我低声的嘟囔一句:“我不喜欢精灵!”
我不确定她能不能听清我的话,我猜她当时好像听见了,因为她转身走的时候,狠狠地瞪我一眼,就在我以为她会随着那些人流一起登上空港高塔的时候,她背对着我柔声说:“就不能把那个理由说得冠冕堂皇一点么,你可以说自己在人生道路上寻找爱,或者在魔法的道路追求真理,或者也可以说想力所能及地帮助身边可以帮助的人……”
反而是我最后听不清她的话语,她说话的语调就像是在唱歌儿,不过我当时只是在无限感慨,真不愧是从艺术之都走出来的精灵啊!
她临行之前说的“希望以后还能有机会再次相见”,看得出她还是对我心存感激的。
每件琐碎地事情一一想来,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那条熟悉的街道,远远地就看见阁楼里面亮着灯,特雷西的身影从阁楼窗口探出来,大概是趁着有风的夜晚舒舒服服地纳凉吧。
远处的那盏街灯将我的影子拉得好长,向那盏街灯慢慢走近,身后的那个影子就越来越清晰。每盏街灯的基座上都篆刻着一些简单的魔纹法阵,灯罩里的灯芯其实是一颗掺杂了微量魔法赤铜的空心铜球,只不过工匠们在铜球表面上刷了一层薄薄的月光石粉末,一些魔法晶体的碎片放置在魔纹法阵的中心区域,整个魔纹法阵就依靠着那些魔晶碎末驱动,让月光石粉末发出昏黄的光辉来,这种魔法灯具结构简单,唯一核心就是那涂着月光石粉末的空心铜球以及铜球下面的魔纹法阵。
这种街灯是帝都那边运来的商品,在整个北方城市各个魔法公会,都没有哪位铭文师可以将街灯里的魔纹法阵简化得如此彻底,更是用月光石与魔晶一起搭配使用,可以说思路非常新颖,只不过造价并不便宜。目前只有埃尔城东区的部分街道安装了这种街灯。
魔法学院里负责魔纹方面的导师专门研究过这种街灯,还特别为此将一盏街灯的搬到课堂上来,当场拆解。记得当时那位导师颇为感叹地说:如果在座的哪位学生在有生之年,走上铭文师这条路的时候,能够作出这样惠泽以民的魔法道具,到时候别忘了寄给他一件,让他可以和朋友们聚会的时候吹嘘。
回到家之后,免不了被芬妮唠叨一顿,在养伤中偷偷地溜出门本身就是犯了错,我哪里敢与芬妮辩驳,只能是乖乖地坐在餐桌旁,狼吞虎咽地吃着芬妮炸得南瓜饼,见我是饿极了,芬妮将炉火上的铜壶提起来,倒出一杯香喷喷的奶茶来,推到我的面前。
“明明有伤,还要到处乱跑!”芬妮坐在餐桌的对面埋怨我说。
见我如饿狼一般的吃像,芬妮又是气氛又是心疼,又忍不住对我唠叨:“如果回来太晚的话,那就在外面吃点,不要饿着肚子跑回来,是不是零用钱不够了?”
就在我连连摆手之际,穿着清凉宽松睡裙的特雷西从楼上走下来,一脸抱怨地对芬妮说:“喂,哪有这样偏心的,我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呢,都没见你这样问过我!”
特雷西说完就凑到莱恩特坐着的沙发前,亲昵地搂着莱恩特的脖子,用额头抵着莱恩特长满胡须地脸颊,呢喃说道:“喂,老爹,你看到芬妮对吉嘉那么好,是不是也很吃醋,要不要和你的女儿联起手来,一起抗议芬妮?”
看样子艾伦特那天从我家尴尬的离开,并没有对特雷西有太大的困扰,我稍稍地松了一口气,这时候特雷西也做到餐桌上来,芬妮狠狠地用眼睛剜了她一下,却又是给她倒了一杯奶茶,才说:“就算是要保持身材,要不要试一试我煮的奶茶?”
这样娴静而温馨的夜晚,大概每一个埃尔城里的家庭都是会在这时候聚在一起,交谈一下彼此白天的琐事,这才像是有了家一般的温暖。餐桌上的烛台火苗不断地在跳动,莱恩特起身去酒柜那边那处半瓶已经开封的金苹果酒和一只空的高脚杯,他举着酒瓶向我示意一下,我摇摇头表示不要。
埃尔城的男人们总是喜欢在饭后之余喝一点酒,通常他们在餐桌上只会喝一些开胃酒,平常饮酒的时候总是会在饭后,比如说就像是在现在。偶尔也会翻出一点下酒菜,有时候会是一条简单地炸鱼或者是一盘薯条,女孩子是很少有机会喝酒的,这里的习俗认为喝酒是男人的事儿,就算是芬妮也会偶尔鼓励我品尝一下苹果酒的滋味。
有人说埃尔城的男人都是非常合格的品酒师,这点我觉得说的很贴切,不过我更喜欢在用餐的时候喝上一点,很不习惯这样饭后喝酒的方式,就算在这里生活了五年,也没有习惯这种做法。我安静的坐在餐桌上吃着南瓜饼,示意特雷西从一旁的餐架上拿下来一只铁桶,随便的抬起一只支撑在餐桌上的手臂,手指灵活地在空中画出一幅简单的魔纹法阵。
水元素就在空中缓缓地排列出一颗颗鸽子蛋大小的水球,就在我古朴的咒语声刚刚落下,数十颗水球在咯吱咯吱脆响声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成冰,叮叮当当的掉落进铁桶里,然后在大家目瞪口呆之时,随手将装有一半冰块儿的铁桶推倒莱恩特面前,微微咧开嘴对着他淡淡一笑才说:“试一下加冰的,也许味道也不差!”
其实说起来,自从我成为魔法学徒迄今为止,很少在家里面炫耀魔法技能,看着芬妮和特雷西都是将嘴巴长得很大,一脸震惊地看着那桶冰块儿,显然这小小的法术就像是一场冰风暴一样,摧枯拉朽地将她们平静的心惊扰得翻天覆地,也许是在此之前她们从来就没有把我当成一位魔法学徒,如今见到我施展的小法术,也是惊奇得无以复加。
莱恩特倒是没有太多的吃惊,大概他是平时和一下魔法师们有更多的接触,对这样小小的魔法技能并没有太惊讶,只是爽快地哈哈一笑说:“家里有个魔法师看起来还真的很不错!”
……美丽分割线……
我心中一直有个疑问,大概这个问题一直要等到我再次见到梅亚拿智者的时候才能有正确的答案。
隔天再次见到这些兽人们的时候,他们依旧是在准备中午的午餐,看着半兽人小女孩儿艾拉和其他兽人孩子一样眼巴巴的蹲在大铁锅旁边儿,看着一位穿着干净而简易皮甲的兽女熬着麦片粥,她用一只大木勺不停在锅里搅动着,另一侧的兽女则是将黑麦粉团成一个个手掌大小的饼子,顺着铁锅的锅沿儿贴上去,我去的时候已经足足贴了半圈儿。
瘸腿老兽人泽旺是一位老萨满巫医,在兽人部落里萨满巫医的等级就跟魔法学徒差不多,不过对兽人来说,一旦拥有了魔法力量之后,就可以拥有一枚石鼓图腾,这是初级萨满巫医所拥有的能力,当他们成为真正的萨满之后,才会掌握真正的图腾力量。不过对于老兽人泽旺来说,大概他这辈子也未必能修炼到萨满巫医巅峰状态,达不到萨满巫医的巅峰状态,是没有办法冲击瓶颈成为真正的萨满的,对于泽旺来时,这未免是一个莫大的遗憾,毕竟每一个兽人心底都埋藏着成为一个大萨满的梦想。
老兽人就算是在这么炎热的夏天,也坚持穿一件皮衣,看起来帕伊高原上的生活习惯很难改掉了。
那些原本整天都所在窝棚里,穷到连衣服都穿不起的兽女们,这时候都坐在帐篷口处,认真的缝制着更多的轻皮甲,尽管这些皮子只是从一旁的屠宰场边上制皮工坊那边买回来的普通牛皮,这些屠宰场肉牛的牛皮很便宜,大量从帕伊高原上运回来的独角野牛牛皮充斥着整个皮货市场,使得这种质地很差,使得这种又薄有没有足够韧性的肉牛牛皮已经烂大街了,否则制皮工坊也不会以一枚银币一张皮子的价钱,将牛皮卖给我。
但是对于这些兽人们来说,穿着皮甲才会觉得自己身上穿了衣服,兽女们终于是穿着简单缝好的半身式皮甲。
也许是因为兽女们连夜赶制,只是间隔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就已经在营地旁边搭起了五座牛皮帐篷。
也不知道这位过着苦行僧一样简单生活的兽族智者究竟给这些兽人们灌输了什么,总之当他们听说将会集体迁徙到一个安静而富饶的小位面上去生活的时候,瘸腿老兽人泽旺显得很是兴奋,几乎我没有浪费太多的唇舌,甚至连去的地方都没有多问,就兴冲冲地答应下来。
接下来要准备的事情还有很多,数量将近一百的兽人集体进入辛柳谷之前,需要做一些充足的准备,至少每人都需要背一些粮食,还有数量足够的帐篷,本来我是建议泽旺在市场上买一些成品,可是老兽人坚持让兽女们自己缝制,兽人们天生都是制皮匠。
篝火营地里的兽人们已经做出了一副准备远行的阵势,我和老兽人泽旺约好三天后就离开这里。
第409章 苏的世界
三天之后
仲夏的夜晚是极为短暂的,当夜空中月色从窗外洒进屋中之时,已是午夜十分。
暑气已经随着点点夜风散掉,我躺在床上从冥想中醒过来,睁开眼睛看窗外的月光如雪,孤单的街灯将这个城市映衬得灯火通明,只不过因为半个月之前闹出来的地狱犬事件,让埃尔城的人们很少在晚上出门,毕竟那种恐慌的气氛还没有彻底的消失掉,警卫营的骑士们偶尔还会出现在埃尔城夜晚的街头,那些踢踏踢踏的马蹄声时常在夜里传来。
我将自己的感知力不断地延伸出去,在我的精神世界里竟然出现奇妙的影响,那是如同蒙着一层淡淡轻纱的灰色世界,我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房间里的那些家具以及摆设。在这样的寂静夜晚,我的听力也变得异常敏锐。
我清晰的听见隔壁房间里的轻微喘息声,汗水落在地板上的滴答声,每一次俯冲地板上响起的咯吱咯吱声,大概是特雷西在做晚上的体能训练,对于剑士学徒们来说,体能训练重点在于锻炼身体的均衡性。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我的脑海里居然能够清晰的浮现出特雷西正在做仰卧动作的训练,她平坦的小腹拥有很强的爆发力,拥有一双大长腿,穿紧身皮甲的样子很漂亮。
楼下传来轻轻地鼾声,显然芬妮和莱恩特已经都安然入睡,我从床上悄无声息的爬起来,穿好一身简单的奉献魔法套装,幸好这身灰色的套装是上衣下裤样式的,我双手抓着窗框像是一只灵活的猴子,灵巧地从阁楼的窗子爬出去,悄无声息的落在屋脊的灰色瓦片上,一团白色的微亮光球在我的身边浮起,此时我的脚下出现一个很不明显的风圈儿,一股轻灵之力注入我的双腿。
几个起落之后,我从自家的房顶上到厚街,沿着街道墙边向着城北飞奔而去。
想要穿越整个城市并不是那么容易,埃尔城在北方城市中只能算是一座小型城市,这里的常住人口甚至不足八十万,但是整个城郭却是足有方圆十多公里,想要一口气穿过去,对我现在的体力也是一种考验。
清脆的马蹄声在寂静的夜晚分外悦耳,一队警卫营的骑士端坐在古博来马上,慢慢的沿着一条主街走过,为首的是一位十级大骑士,他手中端着一面骑士轻型盾牌上发着莹白色的圣光,在这样漆黑的夜晚,竟是分外的惹眼。
我安静的蹲在路旁的灌木墙下面,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终于等到那对骑士走远,我才从灌木丛中钻出来,手扶在街边儿石墙上,轻轻地调匀呼吸,再一次嵌入墙角的阴影里,沿着街道的墙根儿一直向着城墙的西北角疾驰而去。
沿途之上至少遇见了五、六次警卫营的巡守,有一次恰好是在街口转角遇见的,我避之不及被那些骑士老爷们堵个正着,幸亏我当时机敏地蹲在墙角的阴影里,立刻施展‘暗影斗篷’这个魔法,避开了那些骑士们的搜查。
翻越城墙对我来说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儿,化成一团黑雾的我行走在阴影之中,几乎就是完全隐形。我甚至特地在一位正在酣睡的守城卫兵的身边走过,他的呼噜声在这夜里分外的响亮,纵身像是一只鸟儿一样跃下几十米高的城墙,像是颗炮弹一样落进护城河水中,‘噗通’一声溅起一团洁白的水花儿。
我落水的声音惊起了一些城墙上警觉地守卫,甚至有两盏魔法探照灯不大时间之后,就向城外的护城河上照来照去,我一口气顺着河流潜出百米远之后,才在护城河边儿一处升满芦苇的泥滩附近爬了上去。
蹲在岸边的芦苇丛中,远远地听见城里传来几声狗吠,在芦苇丛中等了一刻钟,周围并没有异常的动静,这样我才放心地从芦苇丛中钻出来,沿着一条小路奔向离此不远的那个炭场。草地里的虫鸣声就像是一篇优美的乐章,这是大自然赋予我们的恩赐。
老库鲁总是在说:那些最玄妙的魔纹其实就隐藏在自然界的每个角落,世上的一切有生命的物种本身都是一个复杂而又极为精妙魔纹法阵。只有能够体悟出自然界真理的人,才会摸到那扇玄之又玄的魔纹之门。
我赶奔到篝火营地的时候,营地里兽人们正在悄无声息地整理着行装。那些帐篷已经被拆解得只剩下原木骨架,成年的兽人甚至将支帐篷用的原木都用牛皮绳整齐的捆好,整个营地所有能带走的东西全部都已经捆得非常整齐,卡兰措领着一群兽女将最后几块牛皮卷在一起,麻利的困成皮革卷垛在一起,这些刚缝制好的牛皮帐篷被叠成方块儿。
不得不说兽人们是天生的野外生存专家,他们知道在野外生活到底需要什么。老兽人泽旺坐在装满了黑面粉的粮食堆上,盯着一旁的兽人将整袋整袋的粮食分配下去。见一位年轻的兽人还想要多装一些黑面粉,连忙伸出手按在负责装黑麦粉的兽女手上,压低声音对他说:“不要太狠载了,据说要钻一天的山洞,留些体力多背些行李吧!”
“恩!”年轻的兽人非常的憨厚,丝毫没有任何抗拒的心理,低下头将粮食口袋口紧紧地系上,弯腰将粮食袋子跨在肩膀上,在一旁的武器架子上选了一把长柄的开山斧拿在手上,将一把崭新的柴刀挂在腰间,转身就像卡兰措那边走过去,这时候的他身体已经背负了几十公斤的负重,竟然步履轻松的走到帐篷区,让兽女们将一大捆儿牛皮卷背在身上。
他每一脚踩在地上,都会出现一个深深地脚印,就算这样他还想多背一捆儿牛皮卷。
“图尔,你背的够多了,剩下的交给我们!”卡兰措轻轻地拍了拍年轻兽人的肩膀,对他说道。
陆续的有背着粮食的兽人走过来,在背上一大捆儿的皮革,兽女们则是背着其他的生活用品,我安静的站在一旁,看他们井井有条的将整个营地的物资都背在身上,那些整装待发的兽人很安静地坐在一旁的土墙上休息。
十几个兽人孩子安静地围坐在篝火旁,半兽人女孩儿艾拉躺在一张草席上睡得正熟,发出均匀的呼吸声,麦色的皮肤被篝火烤得红彤彤的。另一些孩子大多数也在熟睡之中,有两个年纪大一些的兽人孩子卷曲着身体坐在篝火旁安静的守夜,这一切都是那么的无声无息,又井井有条。
……美丽分割线……
无数道电蛇从天空中坠落,它们灵活地在天地之间游动,最后统统归于我的双手之中形成一团巨大的电球。
空气中散发着一种焦糊的味道,就连我的身上也不断闪烁着电弧。那些浓郁的雷元素聚在一起,不停地发出噼啪的声音,那些耀眼的电火花爆闪出刺目的弧光,我已经催动了整个身体的雷电之力,全部都凝于双手间,我将那团电球高高的举起,凝重的从腰间抽出那把‘时空碎裂者’,就在噼里啪啦的声音中,时空碎裂者狠狠地砸在电球上。
在这样漆黑的夜晚,这一瞬间就像是地面上出现了一道狂暴的闪电,将这片区域在一瞬间照得通亮。整个一团浓郁的雷元素被‘时空碎裂者’彻底击碎,那些支离破碎的电弧就在‘时空碎裂者’战锤的牵引之下,慢慢的汇聚成为一扇椭圆形的时空传送门,那是一扇完全由闪电构建而成的光门,手臂粗的白色闪电就像是两条暴躁的电蛇,首尾交错围成一个巨大的椭圆,一片淡蓝色的镜子出现在光门之中。
老兽人泽旺充满皱纹的脸清晰的出现在传送门前面,他看着我一眼,得到我的肯定之后,便向身后摆了摆手,一队背着沉重货物的兽人开始一言不发的向传送门中走去,我这时候没有太多犹豫,提着‘时光碎裂着’猫着腰径直钻进了传送门中,后面的兽人紧跟着我的脚步,跨过传送门的镜面,进入到神秘的辛柳谷。
一队队强壮的兽人背着沉重的辎重,跨进这片富饶的土地,最先走进来的是最强壮的兽人,他们一队队的走下祭坛,后面紧跟着是背负着生活用品的兽女,她们已经穿起了牛皮轻甲,这些只有在夏季才会穿的半身甲让她们看起来恢复了兽女年轻的本色,如果不是这几年困苦的生活让她们显得老了几岁,她们应该是一群正值好光景的兽族女人,一群睡眼惺忪的兽人孩子乖乖地跟在她们身后,那些兽人孩子有人打着哈欠,有人揉着眼睛,为首的两个大一点的兽人孩子板着脸走在最前面,不时的低声呵斥几声,才让这群兽人孩子格外的安静。
进入辛柳谷的兽人们默默地点起早已准备好的尸火油火把,瞬间燃起的几十个火把将这段山洞映照的通亮,那些兽人孩子们好奇的打量着四周,他们的眼中充满了好奇。
兽女战士卡兰措和老兽人萨满巫医泽旺最后穿过了传送门,他们走进来之后吃惊地看着这条山洞隧道,我站在传送门的旁边抬手将再次举起‘时空碎裂者’,将传送门迅速的收起来。
这一次我有充分的准备,几乎耗空了身体里‘雷之种子’储存的所有雷电之力,这才算将不足百人的兽人队伍完全的接到这里来,看着频临崩溃的传送门,我暗暗惊呼好险啊,幸好传送门没有在传送半途中崩塌,不然这事儿还真是不好办了呢。
一只探头探脑的地精在洞穴远处露出身形来,他见到这边有这么一大队人马,吓得转身撒腿就跑,在这个漆黑山洞里转眼就消失不见了,站在边缘的那位兽人懊恼地将手里的长弓放下来,嘴里咒骂了几句,才收起长弓。
那个年轻的地精正是负责在这里为我看守‘恶魔之血’血池的吉吉鲁,他没想到我这一次竟然带来了大批的兽人,那些兽人凶恶的面孔可能是将这个小地精吓坏了,他竟然只是稍微的露个头就屁滚尿流的逃走,还真是胆小如鼠!
“这里是地精的世界,他们都是一些胆小的家伙,平时根本不用理会他们,只有遇到那些邪恶的哥布林,才不必跟他们客气,那些堕落的地精阴险狡诈,诡计多端,如果有不杀他们的理由,那么也不要轻信它们的话!”我一边向前走,一边对老兽人泽旺说着一些辛柳谷地下世界里的事儿。
在这片漆黑的地下世界里,通常我都会开启我的四系石鼓图腾,当那四枚四色石鼓图腾环绕在我的身边儿缓慢旋转的时候,老兽人泽旺在一旁看得几乎是痴呆了一样。
我无语地看着这一幕,看起来我是兽神使者这件事算是坐实了,要不然我拿什么来解释一位人类魔法学徒居然学会了兽族萨满祭司最神秘的图腾技能的这件事儿!只好对着老兽人泽旺和卡兰措挥挥手,只说了一句:“这里不是久留之所,我的时间有限,你们跟我离开这片地下世界!”
我对着老兽人泽旺说着,率先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我也是不敢有任何的托大,这黑暗的石洞中到处都潜藏中那些行踪诡异的地精们,我可不想被一支不知从何处飞来的冷箭射中,三面冰盾围着我的身体慢慢的旋转着,手里拎着修罗斧,警惕的看着四周,将自己的感知力散开到周围。
“这条山脉里有一条富足的铜矿矿脉,那些地精们就是藉此而生!”我继续对老兽人说。
这群兽人们因为有太多的辎重,队伍里还跟着十几名兽人孩子,所以队伍走得并不算快,每隔一段时间还要休息一下,补充体力,所以当我们走出这片地下世界,已经是一天之后的事儿了。
当近百名兽人从那颗干枯的巨大树洞里钻出来,看见星河竟然近在咫尺,看到天幕已经没有了那份熟悉的蔚蓝,取而代之的是整个浩瀚的星图,一条金色宛如丝带的时光乱流将整个浮空山谷包裹其中,那种天地苍穹带来的震撼让这些兽人都默默地蹲在原地,默默地在心里向着兽神祈祷。
这里的气候温暖如春,四野里荒草中可以隐约见到一些食草的小兽在撒欢的奔跑,它们仿佛一点都不怕生人。
远处的山林被风吹得时起彼伏,林海如泛起一片片怒波,一条蜿蜒曲折流淌而来的小溪清澈见底,见到有清凉的溪水,那些又饥又渴的兽人们欢呼一声,卸下身上沉重的物资,迈开大步冲向溪边,准备去畅饮溪水的甘甜。
“吼!”
一声虎啸响彻整个山谷,就在溪水边的草丛里忽然跳出一只白光剑齿虎朝着正要去喝水的兽人低吼怒吼。
那些兽人在帕伊高原上原本就是猎人,就算是在凶猛的野兽也不会太惧怕,只是这剑齿虎的体型巨大,通体雪白,一道道黑色的斑纹让它显得异常的凶猛,这只巨大的剑齿虎让兽人们深深地吃了一惊,才发现手边没有趁手的武器,于是又向后退了两步。
不过那只白光剑齿虎并没有追击这些兽人,而是十分不甘心的退回溪水旁边儿。
卡兰措和泽旺发现溪水边的危险,和我第一时间赶过来,当我们拿着武器摆开阵势一步步的逼近溪水边,透过茂密的荒草,视线里的溪水边,出现了一颗巨大如同石床一样的鹅卵石,一位美丽的人族女孩正安静的睡在鹅卵石上,她穿着一件白色的简单衬裙,手臂和大腿上,露在外面的皮肤赛雪。
一件灰色的魔法学徒长袍就晾在一个简易的衣架上,那只通体雪白的剑齿虎像是一只大猫一样安静守在苏的身边,充满敌意的看着我们众人。
……是苏!
第410章 苏的世界(下)
似乎是是感觉到身边的吵杂声,俯卧在岩石上沉睡的苏慵懒将手臂轻轻地舒展了一下,纤细瘦弱的身体只是在光洁的岩石上翻个身,一旁那只原本凶相毕露的剑齿虎就像是受到惊吓的小猫一样,乖乖地俯身趴在光滑的巨型卵石下面,动都不敢动一下,不知道苏怎么驯化这只剑齿虎的,它看起来就像是一只长着尖牙和利爪的温顺大猫。
苏的长发散铺在岩壁上,这一瞬间我感觉到在这里一个人生活的苏,竟是那么的孤独。
她甚至可以幕天席地躺在荒野巨石上酣睡,她为了给自己解闷,甚至是将一只体长超过五米以上的剑齿虎驯服,让它像一只大猫一样温顺的守在她的身边。
兽人们天生就有敏锐的嗅觉,他们的鼻子甚至到能够嗅到危险味道。我认为这是直觉下的生存本能,但是库兹曾不止一次郑重其事的告诉我,这是狼族兽人嗅觉闻出来的。那些兽人们如临大敌一般紧张地看着苏,大概他们感觉到了苏有多么的危险,他们根本不敢再靠近半步。
兽人群中有位兽人偷偷地拉开一张牛角硬弓,对准苏正要一箭射过去,我还没来得及出手制止,一旁的泽旺一巴掌拍在那位年轻兽人的后脑勺上,对他又急又快地低声斥道:“你太冒失了,快放下你的弓!”。
这时候我站出来说:“别担心,她是我的朋友!”
我又对老兽人泽旺和卡兰措说:“你们为什么不去看看周围的环境呢?也许这里会是你们临时的居住地,今后很长一段时间,你们大概会在这里生活,这里有很多魔法草药,地下世界里的矿藏也很丰富,看起来气候也很宜人,你们可以随处逛逛,也许可以就近找一处适合的位置修建营地,或者应该是一座看起来漂亮一点的庄园。”
“是的,遵从您的吩咐,使者大人!”老兽人泽旺恭敬的回答,他单腿站立在草地上,另一只脚上绑着一根铁钎,深深地扎进松软的泥土里。自从他看到我的石鼓图腾之后,对我的态度就更加尊敬。
“如果你能喊我的名字,我会感觉更舒服一点儿。”我笑眯眯的看着这位老兽人。
他略微沉吟一下才说:“那么我就教您吉嘉少爷?”
“随便你吧!”我对他说。
这样打发走了那群面对苏显得紧张兮兮的兽人,我缓步走到苏的身边,轻轻地坐在这块儿巨大的卵石上,那只剑齿虎似乎抗议地朝我低低地咆哮着,却没敢冲上来攻击我,之前在辛柳谷半个月的生活让我很熟悉剑齿虎的习性,我根本就不畏惧这样一只凶猛野兽。
苏从沉睡中醒了过来,我发现她好像非常的疲惫,就像是大病一场,虚弱的张开眼睛,那双眼睛底色竟然颜色有些暗红,朦胧之中她看到了我,原本是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地笑容,轻轻地晃了晃自己的头,以为是在梦里。可是发现这里一切竟然是无比的清晰,才发现真的是我赶过来看她。
苏慵懒的躺在岩石上,对我展颜一笑,说了一声:“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