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雷文基本上就是在处理、总结进入王都之后的账目。
这一次来到王都,商业上可说是收获颇丰,天使之耀、天使之拥和天使之吻都打开了市场。
带来的货物,基本上都卖光了,刨去各种支出,总利润达到了161万7703枚金币。
如果不是中间被抓,还能赚得更多。
要不是没有合适人手,雷文都准备在这里开上一家店铺了。
此外,就是国王的各种赏赐。
赏赐远远超出应有规格,这也表现了凯恩斯十六世对雷文的重视。
林林总总,总计得有大约50万金币左右的东西——其中那套3阶附魔铠甲,价值就在10万金币以上。
来的时候是80辆大车,回去的时候数量不仅没少,还多出了20辆。
倒是雷文的个人实力,提升得相对有限。
一年多的行程没有大块时间可以冥想,由于缺乏高阶魔核,以真理之眸粉碎魔核、提取能量带来的魔力成长也变得杯水车薪。
如今,雷文的魔力也才成长到4阶2星多些,大约是魔力成长极限的22%左右。
经过4天时间,终于将一切都整理妥当,雷文也从翡翠殿堂离开,写信告别了国王陛下后,启程离开王都。
整备一新的雄鹰军,早已在城外静静等候。
出离城门,雷文望向身后宏伟壮阔的銘耐加尔,望向高耸的王权高庭,压下心中万千感慨,转回头来,高声下令:
“启程,回家!”
……
第394章 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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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的时候,雷文一路上走了13个月,光是从西戍卫省到直辖行省、再到王都就走了1个多月,平均下来,每天还不到30里。
回去时候,物资没少带,速度反而提升了一多半。
一方面,是因为凯恩斯十六世赐下的1000匹带有魔兽血统的战马,基本上让人无需步行。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原本混乱无度的治安,得到了极大扭转。
抛荒的田土开始有人播种,时常能够见到的盗贼、乱民也全都消失无踪。
除了最初几天还小心些,之后再扎营,便不必像之前那样谨慎,基本上走到哪里、就在哪里歇下来。
一开始,雷文还以为这是凯恩斯十六世注意到了地面不靖,所以加强了整治力度。
可看得越多,雷文心中就越是疑惑——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
建设总是要比破坏难得多。
剿匪、迁民,是个注定长期的工程。
若恢复一地的秩序真那么简单,血腥高地也不至于千年都没有纳入任何国家的版图了。
于是好奇之下,在出离王都后的第4天晚上,雷文命人找来了几个当地领民问话。
不问不要紧,问出来的内容让雷文越发心惊。
接下来几天,每到一地,雷文都会照例找人来询问,连着问了5天,第6天早上,雷文便下令加快速度,每日照例的午休、午餐时间取消,放在路上解决。
于是短短17天,雷文一行便离开了直辖行省,并且横穿西戍卫省,来到了西戍卫省与茫泰恩行省的边界。
这天一早,雷文从睡梦中醒来,刚洗漱完,正准备启程上路,鬣狗就来通报:
“大人,奎瑟兰家族派了人来,邀请您去与塞拉菲奴公爵一聚。”说着,双手捧上了一封信。
雷文接了信看过,找出纸笔简单写了封回信交给鬣狗:
“你把信交给使者,告诉他,我现在一心只想回家,就只能辜负塞拉菲奴公爵的好意了。”
鬣狗领命退下,不多时,整支队伍拔营出发。
当天中午,便离开西戍卫省,来到了茫泰恩行省的地界。
整个直辖行省、包括戍卫四省,基本上就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而在进入茫泰恩后,地形就为之一变。
一开始只是起伏丘陵,慢慢就变成了高耸山峦。
队伍行走于山间道路上,溪水在道旁潺潺流动,不远处便是青绿高山。
刚过正午,太阳便被重重乌云遮住,云朵顺着高山峰脊向上攀爬,撞出阵阵雷声,雨滴便被窸窸窣窣地挤了出来。
空山新雨,将大山冲刷得一片嫩翠,雨点落在叶子上的沙沙声更是悦耳。
然而景色虽佳,却并不适合赶路。
好在茫泰恩行省以商业闻名,这条道路上来来往往的商人们也有不少,路边总能够看到被前人清理出来的扎营地点。
于是雷文一行,便寻了一处远离溪水的缓坡扎营。
虽然行军时雄鹰军不着重甲,但一行人也是行为严谨、声势壮大,倒没有不开眼的商人敢上来骚扰。
倒是有同样赶路的贵族递上拜帖,想要和雷文见见面,也都被雷文婉言推拒。
鬣狗坐在雷文帐篷门口帘子下,正用细棉布擦拭着铠甲上的水痕。
雷文也是脱掉身上湿透了的皮甲,晾在杆子上,则换了一身干爽棉袍。
一时间,他都有点可惜,要是接受了塞拉菲奴的邀请,现在就可以安然在城堡里听雨了。
“唉,这该死的天气哟……”
与此同时,西戍卫省内。
塞拉菲奴公爵正在自己的城堡里,靠着火炉闭目凝思:
“确定雷文伯爵已经离开了?”
“确定。”一位身上还有雨痕的骑士带着抱怨回道:
“他着急回家都能理解,可是实在也太过火了,简直像是被狼追着的兔子,停都不敢停。”
“你不懂、不懂……”塞拉菲奴一声叹息:
“雷文伯爵不是不敢停,他是必须表现出自己不敢停。”
如果说有谁能够理解此刻雷文的心情,那么非塞拉菲奴莫属。
这段时间,雷文没有隐瞒过动向,所以塞拉菲奴清楚地知道雷文做过什么、问过什么、问出了什么。
更知道雷文得出了什么结论。
那就是,雷文进入王都前,在直辖行省和西戍卫省看到的种种帝国即将“衰落”、“崩溃”的现象,全都是假的。
所谓盗匪和乱民,是帝国军队假扮;所谓贫困、农奴逃离,不过是被批量征调去别处做了工程;至于沟渠里的死婴——夭折的孩子,本来就不要太多。
如今雷文能够看出来,是因为盗匪和乱民撤回变回了军队;征调的农奴也放回原地,沟渠里的死婴也早就被埋葬。
至于为什么塞拉菲奴了解得这么清楚?
因为那些假扮盗匪的士兵是塞拉菲奴亲自指派;农奴是塞拉菲奴亲自调遣的。
这一切,都是国王陛下计划的一部分。
从雷文踏入西戍卫行省那一刻开始,就已经走进了国王陛下的陷阱,之后他看到的一切、遭遇的一切,都出自国王陛下策划。
这是对雷文的考验。
考验雷文,是不是因为看到了帝国乱象,就对陛下、对帝国生出别的心思,会不会考虑投到老派或者新派贵族门下。
甚至于裴迪南能够进入渊狱探监、讲条件,都有国王陛下的默许。
从进入王都、到被捕、再到审判,雷文但凡表露出一丝一毫对于国王陛下的不满,但凡有意向加入任何一个派系,都没法活着走出萨穆尔宫。
而让雷文离开时看清一切,则是以一种警告和威慑——
这一次你选对了,我放过你;下一次,记住你这次的选择!
凯恩斯十六世如此精心设计、酝酿的一场审判,当然不仅仅是在考验雷文,更是在威慑所有涉事贵族。
国王陛下能够如此设计雷文,就不能这样去设计别人吗?
你怎么能保证,你看到的,不是国王陛下想让你看到的?
猜疑一起,那就是人人自危,没有任何人是绝对安全的。
想要保命,那就只能紧紧抓住两个字——
忠诚!
塞拉菲奴躺在椅子上,目光落在房顶。
也许是他离开太久,打扫房间的仆人疏懒,顶棚墙角已经有蜘蛛结网。
也许是被屋外雨声吵得昏了头,一只苍蝇撞了上去,挣扎几下、便不再动弹。
塞拉菲奴无声自语:
“真羡慕你啊……雷文。”
……
雨并没有持续太久,第二天一早,雷文一行便启程上路。
茫泰恩行省的地形,如果缩小了看,就是一个下凹的六角星,周围满是高山,却有6条宽广通路联通周围各省。
而这些道路的交汇之地,便是行省首府“雄川城”。
连着赶路半个月,雷文一行终于来到了这里。
后勤基本告罄,所以就在城外驻扎下来,采购补给,准备一切就绪再行上路。
从男爵到伯爵,不仅仅是称呼上的改变,地位带来的差异也体现在方方面面。
上一次经过雄川城时,雷文虽然也颇受欢迎,但许多事情都还要亲力亲为。
这一次刚刚驻扎下来,城内的大商户就主动上门,为雷文提供补给。
就连本地佣兵公会的会长都凑了上来,并且带来了一个颇为让人意外的消息——有人在打探雷文的行踪。
雷文是新晋伯爵,炙手可热,有人想要了解并不是怪事。
怪就怪在,这个打探雷文身份的人是一位佣兵,来历神秘、实力不俗;更加奇怪的是,他有着与佣兵身份不相称的阔绰出手和身家。
这就颇为耐人寻味了。
雷文也是赶路赶得无聊,决定亲自过去看看。
说不定还可以舒展一下筋骨。
王都这段时间,可是憋屈坏了!
于是,雷文就换了身便装,带着一众亲卫,在本地佣兵公会会长的指引下,来到了那位神秘佣兵的藏身之所——一处偏僻的二层小楼。
“大人,这人实力神秘莫测,虽然展现出的只有3阶,但……”公会会长还在小心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