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颗人类头骨的完美复刻，偏偏两只空洞的眼窝中闪烁着诡异的红光。
一旦与之对视，眼前便会幻象丛生。
咚！
少女带头跪在了祭坛面前，其他的六人也有样学样在她身边跪成了一排。
身后六个手持伐木斧的壮年男人跨步上前，在老教士挥手之际，猛然砍掉了六个外来者的脑袋。
又提起他们的脑袋，敲破脑壳，将滚烫的颈中血和脑汁淋到了水晶头骨上。
水晶头骨眼眶中的血光顿时喷薄而出，汇聚成了一枚在班塔安群岛中象征着丰饶的“玉米徽记”。
微不可查的光波从中炸开，瞬间蔓延全岛。
看着小镇居民将六具尸体拖走，老教士的眼神波动了一下，再次对他们重复了已经说过无数次的话：
“无论是象征‘兽性’的禁忌知识，还是象征‘神性’的荣耀阶梯，任何超凡能力都需要付出代价。
支付代价的不是我们自己，就是别人。
但这并非我们的本意，只是代价的一部分罢了。造物主会原谅我们的过，背负我们的罪。”
同时，默默在心中道：
‘是的，一定会原谅我们。
否则当年我在盖这间教堂的时候，也不会意外挖到这颗似乎是属于塔雅帝国的神奇水晶头骨了。
它不是诅咒之物，而是造物主送给我们的伟大【圣遗物】！’
这时。
圣坛上那颗水晶头骨，在吃饱喝足之后，下颚上下开合，竟唱起了一首名为《人论》的诗歌：
“人啊，他愚昧的聪明，拙劣的伟大；
位于中间状态的狭窄地岬；
他要怀疑一切，可是又知识过多；
他要坚毅奋发，可是又意志薄弱；
他悬持中间，出处行藏，犹豫不定；
犹豫不定，是自视为神灵，还是畜生”
由水晶头骨领唱，其他人全都跟着一起咏唱起来：
“犹豫不定，是要灵魂，还是要肉体；
他生就的半要升天，半要入地；
既是万物之主，又受万物奴役；
他是世上的荣耀，又是世上的笑柄”
火光摇曳，他们的身后长长的阴影张牙舞爪，一会儿好似圣贤，一会儿又好似魔怪。
同时，这座岛上那些能出产香料的高大乔木表皮中，渐渐流出了红色的油脂，宛若淋漓的鲜血。
枝叶簌簌作响，似是在说：
“丰饶，丰饶”
第111章 二阶仪式和成年礼
黑暗，冰冷，压抑
拜伦似乎感到自己正在深海中缓缓下沉。
头顶的光亮越来越弱，脚下的黑暗却越来越深。
身体越来越无力，内心也越来越恐惧。
似乎即将脱离人类亿万年进化创造出的文明和秩序，重新回归亿万年前生活在深海中的原始模样。
绷——！
耳畔猛然传来一声锚链被陡然拉直的声音。
然后拜伦忽然惊醒。
意识到自己刚刚其实是做了一个噩梦。
继续闭目凝神，通过冥想渐渐平复那种有些太过真实的深海恐惧，同时也在思考自己下一步的行动。
“随着我的灵性辉光增强，来自源质大海的冲击力也在加强。
特别是离开旧大陆这个【白银律法】的中枢之后，这种情况尤其明显。
我必须要开始准备晋升仪式，触摸【白银律法】第二层，完成新的锚定，成就职业级了。”
时光总在不经意间飞速流逝，距离远洋舰队踏足第一环流带，转眼就已经是二十多天之后。
得益于拜伦活过一场又一场的漩涡，解开一个又一个隐秘，在刚刚踏足第一环流带的时候，他的灵性就已经达到了4.5。
在这一個月期间，他还一咬牙一狠心，自己也喝了两杯【天使之吻】。
用大法官三阶【嬗变之血】酿成的血酿，即使是他这个鲜血圣杯的修行者，也难以完全豁免。
需要承受一定的副作用。
只不过，如今在金鹿号上，除了小汉斯有人人羡慕的爸爸之外，他也是有姐姐的人了。
区区渴望“母爱”的副作用又怎么难得倒他？根本不用和船员们抢母牛。
如今又是一个月的时间过去，来到了十二月的中旬。
多方面加持之下，拜伦的【灵性】渐渐增长到了4.9，已经不得不开始考虑【暴风骑士】下一步的晋升仪式了。
“作为海盗的上位职业，【暴风骑士】结合了海中的海盗，和陆地上的骑士两种职业的优点。
等级越高，相比起海盗的优势就越明显。
一阶时的主要晋升仪式，是在一场以劫掠为核心的血斗中实现升华。
目标越强，效果越好。
甚至有一定概率，可以直接继承对方的部分能力，这一级我得到了【鲜血圣杯】。
二阶时晋升仪式可以选择的路线有两条。
第一条偏重海盗路线，高举‘强取胜于苦耕’的旗帜，完成对三个群体目标的劫掠。
可以是商船，也可以是小型的陆上据点。
如果一次性劫掠的收获价值巨大，也有可能一次性就当场完成晋升。
第二条偏重骑士路线，拿出‘寸土必争’的气势，以开拓领主的身份完成开疆拓土。
要求新开拓的领土面积不得小于10平方公里，在法理上不属于本方阵营，并确定领土上再也不存在任何抵抗力量。
两条路线各有侧重，得到的二阶核心能力也有所不同。
分别是象征自由的【风暴之子】，和象征统御的【万物呼吸】。
不说强悍的能力，仅仅是这50％的不确定性，在被死死框住的荣耀阶梯体系下，就已经是千金不换的巨大优势了。”
不过，还没等拜伦想好要走哪一条路线，忽然感觉自己肚子上像是被人塞了一个冰疙瘩。
“嘶！”
猛然睁眼，面前却是凯瑟琳那一张明艳绝伦的如花笑靥。
女孩正坐在床边，把玩着自己一缕淡金色的长发，为自己的恶作剧发出银铃一般清脆悦耳的笑声。
“早安呀，小拜伦。”
这里其实是【鱼鹰号】船艉楼中的一个房间，位置就在凯瑟琳卧室的隔壁。
正常情况下，超凡者都有超越凡人五感的灵性预警。
不要说是一个人，就是一只无害的小动物闯入他们的身边。
他们都会立刻察觉到风吹草动，本能惊醒。
但这种能力对凯瑟琳却完全不管用。
拜伦对自家姐姐已经信任到，百分百确信她绝对不会伤害自己的程度，连本能的预警都没有。
才让她给悄悄摸了进来。
对【守护骑士】布鲁赫也是一样，但后者的性格古板认真，绝不会像凯瑟琳这样大大咧咧。
只见一大早就跑来叫他起床的凯瑟琳，身上还穿着柔软洁白的棉质睡裙。
裙摆下露出一截嫩生生的小腿，纤细的脚踝上还戴着一条亮晶晶的秘银脚链，双脚却隐没在了他的被子里。
拜伦低下头，默默掀开自己的被子。
毫无意外地发现，被子下面，她将一双冰凉的赤足正贴到自己的肚皮上，简直是透心凉，瞬间睡意全无。
一把抓住她的脚踝，正要发动挠痒反击，却见姐姐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一个人睡觉太冷了，这么小的一个忙你都不愿意帮我？
不是说好要做我的守护骑士、护花使者吗，我的.总督大人？”
拜伦立刻泄气，龇牙咧嘴地将脚和被子都重新盖了回去。
跟许多人想象中贵族子弟结婚都很早的印象不同。
在十五岁以下结婚的大约只有6％，如果算中位数，女性是20岁，男性是22岁。
因为贵族的婚姻不是小事，除了生育后代之外，还关系着一系列的财产继承。
贵族圈层为了完整地将家族财产保留下去，并且通过联姻等方式进一步地扩充家族利益。
认为子女的婚姻是一种社会职责，初婚年龄也越来越晚。
贵族女性除非能晋升成为超凡者，否则只有两种选择，一种是嫁人，另一种就是进修道院孤独终老。
作为胜利者的约克，将包括前王后玛格丽特在内，兰开斯特的所有遗孀全都送进了修道院。
又“大发慈悲”地赐予了凯瑟琳嫁人的权利。
可是不光在领地上动了手脚，让她和卡斯蒂利亚王国天然敌对，还默许【王室猎犬】文森特将她连皮带骨一口吞掉。
而且，通常女性嫁给男性后需要改姓，嫁妆也会归男方支配。
整个舰队里在暗地里窥伺着这位美丽女伯爵的男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付诸行动前来求爱的也有不少。
却全都被拜伦借着【王室猎犬】文森特，和【海盗将军】比尔这两张皮给挡了回去。
这段时间被他粗暴打断手脚的都不止一个，好不容易才将那群狂蜂浪蝶给镇压下去。
倒是真的成了凯瑟琳名副其实的【守护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