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天色不早了,刚想与这群女王们告别,希典女王突然来到霍恩的身边。
“尊敬的陛下,册封之外,其实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我想向您请求一枚圣油。”
霍恩把手中的猪油膏圣油递了过去:“你要这个?”
“不是这个,是那种黄澄澄的。”
和这位老大娘女王鸡同鸭讲了半天,霍恩才明白,她居然想要一份大蒜素。
她是怎么知道的?霍恩将询问的眼神给到布萨克。
布萨克则指了指那些正乖乖站在滑竿边,被释放的俘虏。
估计是他们看到马德兰用大蒜素治疗腹泻和发烧的人。
霍恩这下就有点犯难了,别的倒好说,可这大蒜素是拿来救命的,且保质期还不到一个月。
“我们能拿衣物和药草来换,还有粮食,或者奴隶,都能作为贡品来换取那枚圣油。”
看出霍恩的犹豫,那女王马上恳求道。
马德兰突然轻咳了一声,移步走到了霍恩的身边:“可以让他们拿大蒜和药材来换,咱们带了小型蒸馏器,奇尔维斯会操作……”
由于天气转凉,外加沼泽环境,确实有很多人得了感冒,药材消耗速度的确很快。
至于小型蒸馏器,则是奇尔维斯的东西,卖假酒由于要四处转移,所以用不了大型的蒸馏器。
“好吧,你们拿药材和大蒜来换,具体多少,你们和布萨克以及马德兰详谈。”
谈完后,那些老大娘们终于满意地离去,霍恩也以为能够出发启程,毕竟时间不早了。
可他却发现,那些跟着女王们到来的那几个护卫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这是什么意思?”
“征召的勇士啊,这些都是我们王国最强大的勇士,您不满意吗?”听到霍恩的话,阿玛逊从小路上折返回来,诧异地问道。
霍恩在波讷德的提醒下,终于想了起来。
这又是一项艾尔帝国的老传统。
他们会在册封王国时,顺便征召王国的勇士加入。
不少艾尔帝国的高级官员和将军,就是各地蛮族王国的勇士和首领子嗣出身
时间一久,那些靠近本土且艾尔化程度比较深的王国,甚至会原地上岸,转成有编制的军团。
在神圣艾尔帝国时期,他们又解体成了王国。
如法兰王国的前身就是法兰军团,法兰军团的前身是哥特王国。
莱亚王国的前身是帝国禁卫军团,帝国禁卫军团的前身是赛利亚王国。
算了,反正就八九个人,霍恩拍拍这些女战士的肩膀:“不错,那伱们就建立一个卫队吧,叫瓦兰吉卫队,在艾尔语中是斧战士的意思,你是叫格尔戈是吧?”
“是的,陛下。”这位来自希典王国的女战士回答。
“你就来当这个瓦兰吉卫队的卫队长吧。”
将这些女战士们安顿好,最后一次与女王们告别,霍恩终于踏上了前进的道路。
秋日的阳光在沼泽中升腾的水雾中,显得有些驳杂。
花香、炊烟和草腥味裹缠在一起,却有些让人呼吸不畅。
不得不说,有了这些瓦兰吉女战士,霍恩的行进速度快了不少。
绝大部分沼泽行军遇到的问题和坑,都基本能被这些瓦兰吉女战士避开。
好几个中了蛇毒的人,也是被她们用自制草药解了毒。
马德兰望着前面探路的瓦兰吉卫士:“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他们是怎么会说诺恩语的?他们从未出过黑骨沼泽,更没有去过诺恩王国啊?”
“因为诺恩语本来就是这片土地原住民的语言啊。”霍恩满不在乎地抖着缰绳,“咱们所在的这个大陆,本就叫诺恩大陆,只是后来诺恩人被赶到东边和北边的保留地去了。”
“我们才是来者?”
“不然呢?”说到这,霍恩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操纵马匹,落后几步,来到了茜茜身边。
“茜茜兄弟,我今天看到说到莉莉丝的时候,你脸色不对劲,怎么了?”
茜茜一边走,踢飞了一只从泥地里爬出来的蜘蛛:“莉莉丝这个名字,我曾经听说过。”
“是哪个魔女吗?”
“不,不是。”茜茜摇了摇头,提起了另一个话题,“你们知道血肉王庭信仰的神明是什么吗?”
“他们还有信仰的神明?”马德兰凑上来好奇地问道。
霍恩仔细回想了一下,他记得在他教会的卷宗中看到过:“好像叫做长生主?”
茜茜瞥了他一眼:“对,他们信仰的神明,叫做血族始祖长生主。
由于他们的教条谨防以物配主,所以既不说长生主是男是女,也不说名字,更没有画像。
但司秤隐修会的人,曾经从旧艾尔帝国的废墟中带出了一份资料,那上面记载的事迹模糊不清,且匪夷所思。
我们一直都以为是司秤隐修会伪造的,因为那份资料中说……血族始祖叫做莉莉丝,是弥赛拉的双胞胎姐姐。”
尽管这段时间,霍恩早就有些看淡一切的麻木。
但听到这个消息时,他还是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那这意思不就是说……
自己除了有个教会圣主的神明妈,还有个血族始祖的大姨?
第103章 未来的打算
“诶嘿嘿,面包来喽。”用托盘托起薄片型的面包,马德兰将其一一递给帐篷中这些教皇国高层。
傍晚的夕阳从门帘中照入,在地上铺了一层金沙。
这间小小的帐篷里,火盆散发着暗红的光芒,主教们和骑士团的高层,都聚集在这间帐篷内。
他们洗脸的洗脸,搓脚的搓脚,烘衣服的烘衣服。
在一张稻草床边,让娜端着一碗药汤,试图强逼弗里克喝下去。
咬紧牙关,弗里克则吵嚷着没下药酒,喝不下去。
“你那是要下药吗?你就是想喝酒!”让娜一口回绝,“我都答应马德兰了,在他回来前,一定让你喝下去。”
“我身体壮,扛得住,那么多得了风寒的信民,给别人喝吧。”瘦骨嶙峋的弗里克大叫道。
之前在走群山高台的时候,就有不少乡民生病,霍恩拖着没管。
不知道是不是有过于劳累还是沼泽的瘴气,这天突然大爆发,冒出了三百多个病患,不得不提前扎营,医治这些病患。
好在不是传染病,不然够霍恩受的。
直到现在,霍恩都还在外面和元老们处理乡民染病的问题。
从马德兰手中接过那面包,望着那托着馅料的薄饼,这既不是馅饼也不是面包的,把格兰普文看得有些发愣。
“这是面包吗?”
“没有面包炉,时间也不够,烤不了馅心面包,只能将就一下了。”马德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朝着弗里克那边走去。
“好了,弗里克爷,别难为让娜了,伱就喝了吧。”马德兰把面包塞到弗里克手里,“尝尝,下药菜。”
接过那薄片面包,塞到嘴里,弗里克还是不喝药:“还有十来天应该就到贞德堡了?”
“差不多吧,希望咱们能在11月中旬前到达,不然太冷了。”
“你见过库什公爵,那个,叫达内的吗?”
“库什公爵我听胡安诺院长说过,那是一个非常开明的贵族。”马德兰坐在弗里克床边,“他可能有些自傲和胆小,可对千河谷人却很好。”
“你去了贞德堡,准备怎么办?”弗里克再一次提起了这个话题。
“不知道,先找达内阁下,帮我联系胡安诺院长,说不定我干脆就在贞德堡安家了。”
“不准备洗清罪名了?”
“洗什么?没有意义了,偷不偷面包的,谁在意呢?”
“哼。”轻哼一声,弗里克咬牙闭眼,将又苦又辣的药汤吞入腹中。
他只是低烧,还不是士兵,享受不到大蒜素的。
“说真的,我真准备去开个面包房,你来给我打下手,有我一口,就有你一口,就像当年我藏在你家一样。”
“不怕被抓吗?”
马德兰笑道:“敕令连都抓不着我,他们还能抓到我,你要是真怕,那咱们改名呗,你改叫克赛特,我改叫冉阿让。
况且那可是库什公爵的领地,人家和我都是胡安诺院长的学生,肯定愿意帮咱们。”
“可别,克赛特一听就是女人的名字。”弗里克大笑起来,他朝着正在火盆边烘衣服的格兰普文问道,“格兰普文老弟,你以后准备干什么?”
“没想好,可能去黑河湾那边当云游艺人,不过在此之前,我准备先在贞德堡和狄亚举行一场婚礼。
我们一直没举行婚礼,我准备给她一个惊喜,你们别告诉她,还有,你们有时间都得来啊。”
“一定一定,柯塞,你呢?”
“看万票爷呗,万票爷去哪儿我去哪儿。”柯塞的脸色有些愁苦,他已经预料到自己得去黑蛇湾了。
“茜茜兄弟,你呢?”
茜茜光着脚丫,正在拿针挑脚上的水泡,满不在乎地回答道:“改头换面藏几个月,继续出门打工去。”
“奇尔维斯老哥,你呢?你也去贞德堡吗?”
“是啊,树篱乡可不能再混了,继续干老本行,攒点钱,买几亩地,收个小子养老了。”
“没志气。”让娜坐在火盆边,“那个库什公爵不是准备起义吗?我要参加,非把教会赶走不可,不然你们那些生活都只是空中城堡。”
“谢邀,是空中楼阁。”茜茜看着让娜涨红的脸,忍不住笑了起来。
监视着弗里克将最后一口药汤喝完,马德兰才闷着嗓子说道:“你这都问了一圈了,你以后准备干什么?”
“先戒酒吧,把酒瘾戒了,然后去酒馆弹琴卖唱等死了。”
“你?戒酒?”向来镇定的茜茜都大吃一惊,“现在这难不成是个梦境?”
让娜则嘟囔着:“刚刚不知道是谁在那儿喊没酒不喝药。”
“等我去贞德堡就戒。”弗里克梗着脖子说道。
奇尔维斯万分惋惜地叹道:“那太可惜了,我还想让你当我第一个顾客呢。”
“滚你吗的。”弗里克朝着奇尔维斯吐了一口口水。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马德兰在褡裢里摸出一把小戒尺,上面还有一行看不懂的法兰文。
“什么意思?我喝酒你要打我?”弗里克警觉起来。
“弗里克叔,这个是胡安诺院长送给我的,我先前有一段也酗酒,胡安诺院长说想喝酒,就用这个软尺打一下手背,然后就慢慢戒了。”马德兰将戒尺递给了弗里克,“你肯定也能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