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蜷缩着身子，他有些迷茫，为什么忽然间，世界就好像变了个样子。
教会来到子爵领后，就将这里的粮食税减免了，高价卖出的粮食，便宜的各种日用品，这里瞬间就成了老人心里的天堂。
只是这一切在冥冥中早已标好了价格，教会不是做慈善的，它是一个新的统治阶级，对于这个农村，只是教会数百神赐生产线中的一个罢了。
这些农民，连被标一个数字的资格都没有。
村民们不知道他们的处境，他们对神的信仰，单纯的是因为，教会给了他们向往的生活，一个只有努力，就不愁吃穿的伊甸园，骑士没了往日的和善，美好的世界在顷刻间被完全摧毁。
旁边的村民停止了哭泣，他们被这一幕惊呆了，孩子们也停止了嬉闹，呆呆的躲在威廉的背后。
威廉也意识到了不妙，这里可是贝丝成为圣徒的地方，这是一个对教会有特殊意义的神赐生产地，作为一位教官，他知道：不能让孩子对主产生怀疑。
“够了，将老人扶起来，向老人道歉。”
骑士楞了一下，他看向那些躲在威廉背后的孩子，他们的眼里再也不见了对他的尊敬，恐惧和怀疑的目光投向骑士，这并没有让他忏悔，反而让他更加愤怒。
“主赐予了你们一切，你们却将主视为无物，你们都该在火焰中……”
他的话没有说完。
抛出的头颅在众人的视线里划过，直到死前，他的眼里都是愤怒和疑惑。
第95章 教会的反应
威廉用布轻轻擦拭剑尖的鲜血，不紧不慢的将剑收回剑鞘，向老人缓缓走去。
老人还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眼前的男人只说了一句话，便杀了刚才打算打他的骑士，比刚才的骑士更强，更敢下死手。
他没有感谢的意思，刚才打他的骑士令他恐惧，面前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骑士，在他眼里更加可怕。
威廉看着不断后退的老人，看着旁边已经对他产生怀疑的村民，他知道，这群人已经完全不会再信任教会了。
眼里闪过一丝对信仰的坚定，手不自主的握向了腰间的刀剑。
这时，一群孩子跑到老人的身边，去搀扶直不起身的老人，这时一位孩子跑威廉的身边，央求着说道：
“老爷爷的腿受伤了，教官哥哥快去看看吧。”
来的是兰迪，那个说主会给他力量的傻孩子。
威廉悄悄放开剑，随着兰迪的拉扯，顺势来到老人的身边，伴着孩子们期待的目光，无视了老人眼里的恐惧，上前查看老人的腿。
“是关节错位了，老人家忍一下，马上就好。”
神赐骑士的手，别说关节错位，钢筋错位都能拧过来，双手稍微用力，咔吧一声，老人的腿恢复原样。
老人起身活动了一下，稍有疼痛，但已经可以忍受，他看了威廉一眼，想起那杀人不眨眼的样子，那句嘴边的感谢怎么也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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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威廉也不在意，他抱起兰迪，让他骑在自己的脖子上，无视了周围的目光，回到了车队。
“出发！！！”
伴随着威廉的命令，车队重新启动，依旧是只有孩子们在欢笑，剩下的人都在沉默中默默前行。
如果说殴打老人的骑士是坏人，那将骑士杀死的威廉，就一定是英雄了。
在孩子的世界里，非黑即白的世界里，那个打老人的是坏蛋，威廉是拯救老人的英雄。
在村民的眼里，他们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教会，一个狂热的，没有人性的教会。
在威廉看来，这里是贝丝成为圣徒的地方，那么这里的一切就不一样的，尤其是这群孩子，他们对信仰的忠诚，完全不输那些骑士。
夕阳下，车队继续向前行走，麦田依旧有着整齐的嫩苗，他们还来不及被收割，便即将遭遇灾难。
……
贝丝在出征王都的时候，带了50位神赐骑士，后面去另一片大陆，又带了50位骑士。
教会剩下的神赐不多了，只剩下小猫三两只。
这些骑士大多是有背景的，贝丝带不走，他们靠着教会的资源成长，却无法为教会提供能力。
现在，国王的信息告诉他们，如果不出力，那么第一个招灾的，大概率就是教会。
毕竟兽人集合的地方，就在教会的大本营附近。
……
圣彼得堡的大街今天非常热闹，因为又有人逆神了，今天的表演虽然和以前没什么区别，都是火刑，但他说的话很有意思。
“兽人来了，大家快逃啊！！！”
台上的人在高呼，台下的人在看戏。
“兽人是什么？”
“不知道啊？《真言》里面没有啊？”
“难道是什么新的恶魔？”
“这里怎么会有恶魔？你是不是被恶魔蛊惑了？”
“来人啊，这里有人被恶魔蛊惑了！！！”
这热闹不好看，一不小心便要惹火上身，只是台下的骚乱没有引起太多的混乱，只是有几个士兵前来核对身份。
当然，这只是小插曲，那个人也没什么事，每天都有聚报恶魔的，恶魔存不存在，教会能不知道？只是下面的人被洗脑太深罢了。
人们聚报恶魔，也不是真的信仰虔诚，他们只是想看别人倒霉罢了，毕竟在这个没什么感情的地方，唯一的取乐，好像也只剩看别人倒霉了。
火油一泼，火把一扔，众人的狂欢开始。
火焰慢慢熄灭，十字架上的洗礼结束，人们也纷纷换上一副小心翼翼的面孔，从新回到自己的岗位，开始一天死板的工作。
教会在极力压制兽人对教会体系的印象。
小村庄人口最多才不到一万人，说走，人就走了。
一个伯爵领呢？
最麻烦的不是人口的安置，小村庄的人可以看外面的世界，教会在用伯爵领的生产供养这些小村庄，小村庄的生活是天堂般的，这样的环境本就是为了培养神赐才创造出来的。
伯爵领的人不可以，圣彼得堡这群人，一但看了外面的世界，他们会怎么想，那就不是烧几个人就可以了事的了。
一个搞不好，教会体系直接崩塌。
怎么办？
圣彼得堡的地下，一群红衣主教在这里开会。
圣彼得堡不是完全自治的，事实上也无法指望那群被洗脑的人治理。
这群红衣主教，便是控制圣彼得堡的人员，也是他们推动了赎罪劵的诞生。
赎罪劵不是卖给本地人的，这些赎罪劵是卖给外来人的，一个有钱人，可以在这里肆无忌惮的体验破坏规则的快感。
来玩的大多是商人，佣兵，还有挣了钱的骑士，他们上面被贵族剥削，下面被人群辱骂，他们没有越过规则的权利。
这个完全麻木的圣彼得堡，将带给他们不一样的体验。
现在，这个敛财大地要保不住了，这群兽人杀人不眨眼，动辄就是屠城，而经过地，必有一个圣彼得堡。
“现在放开赎罪劵的买卖数量吧，这里保不住了，最多就只剩一个月的时间。”
“同意，那些商人，骑士，佣兵早就等不及了，他们已经排队很久了。”
“反正全部都会毁灭，也不用考虑人口的循环了，干脆点，一次将库存清空。”
他们没有商量怎么解决问题，而是商量怎么最后再挣一笔。
“我觉得这样不妥。”
？？？
一众主教投向疑惑的目光，我们中间有叛徒？
只见那主教抬起头，露出一张干瘦的面孔，悲天悯人的气息扑面而来，他蠕动了一下嘴唇，缓缓说道：
“不能不关注那些平民啊。”
众人沉默，气氛有些压抑，大家都是赎罪劵的推动者，这忽然是搞什么？
一位主教忍不住了，他直接质问道：
“什么意思，你还有什么高见吗？”
那干瘦主教缓缓起身，目光压向众人，缓缓说道：
“只有商人、佣兵、骑士，这是不够的，我们还可以将赎罪劵卖给普通人，分等级卖，高价的无视一切规则，中等价只能对平民动手，最低的价位，只能对平民犯一次罪。”
第96章 圣彼得堡的符文
“我们可以不用只盯着有钱人的钱，将目光放向大众，那些平民应该比那些有钱人，更喜欢破坏规则的快感，更喜欢凌驾在规则之上。”
“有钱人才几个，他们又敢拿出多少钱来消费，那些平民呢，手里的钱反正也不够过好日子，拿钱爽一把，他会怎么想？”
众人目瞪口呆，沉默片刻，开始商量分级购买的可行性。
“这样的话，进来的人会不会太过鱼龙混杂？”
“他们进来自相残杀怎么办？”
“这样会影响我们教会的口碑的。”
“是啊，一个城市影响口碑，其他城市的生意也做不得了。”
“更重要的是，执法怎么办？”
那干瘦主教怒了，他大力的拍打着桌面，示意众人安静下来，众人也慢慢停止了争吵，看向了干瘦主教。
“别想以后了，我们躲去其他城市，那些贪婪鬼会给我们分钱吗？别天真了，不会，我们会被钉到火刑架上，供给那些混蛋看热闹，别忘了，我们是怎么对付那些想伸手的外来主教的。”
众人再次沉默，他们一旦失去圣彼得，就不会再有容身之处了。
那干瘦的主教再次重拍桌面，将这群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别想什么执法了，我们完全放弃这里，驱散骑士，将一切都放下，捞了钱，快活的地方多了去了。”
终于，一位主教抬起手，缓缓说道：
“我同意，拿了这笔钱，我们直接一走了之。”
“附议，从此退出教会。”
“附议。”
……
众人纷纷举起手，在干瘦主教的蛊惑下，他们将这次吸血行动演绎的非常完美。
不到一个小时，教会发布命令，让城里的人民开始制作纸制的赎罪券。
全城动员，连领主都在加班加点。
第二天，一箱一箱的赎罪劵就被搬到了教堂的大厅，没有迟疑，主教们派遣士兵，开始向其他城市贩卖这些赎罪劵。
同时圣彼得堡向外宣布封闭，宣布一个星期后，圣彼得堡将向每一个购买赎罪券的人民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