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登:灾厄之环 第96节

  “只能如此了,”赛尔维斯沉默了很久,最终只是轻叹一声道,“这次魔法大会的时间千载难逢,一旦错过,我们就再也没有扳倒起源派的机会。”

  米丽安点点头,补充道:“我会嘱咐费迪南德密切关注对方的动向,你们继续做好仪式准备,别事到临头出了岔子。”

  她注视着跳动的火焰,似是无意道:“至少,在大业完成之前,让我们放下彼此的偏见和争端,为共同的目标付诸心血吧。”

  “当然,”赛尔维斯淡淡地回应道,“过去如此,今后亦然。”

第251章 大会开幕

  六月十五日,第十六届魔法大会在雷亚卢卡利亚岛正式召开。

  与之前十五届不同的是,本届大会不再是局限于学院和瑟利亚魔法镇之间的双边联谊活动,而是全面升格为交界地魔法界的最高盛事。

  包括三大王朝与两大魔法圣地在内,共有二十七个大陆魔法组织、十六个风暴海列岛魔法组织以及六个雾海之外的魔法组织参会,其余来自世界各地没有组织及学会归属的民间法师更是有千余人之多。

  一时间,学院及门前镇范围内的人口密度一跃超过了黄金王都罗德尔,来到了数十年来的最高峰。

  好在学院对此早有准备,已经提前在门前镇周围广阔的湖面上布置了大量重型浮船,动用魔法傀儡在浮船上层建设大片楼阁,其间配备的生活设施一应俱全,用于充当临时旅馆,并以极低的价格提供给往来游客。

  如此一来,既避免了旅店爆满旅人无处安身的窘境,又为身为主办方的学院狠狠赚了一波口碑,街头巷尾间随处都可听到人们对于学院周到准备的赞叹。

  而学院目前的领导者——同时身为大会名义上的发起人的亚兹勒与卢瑟特两位大师,声望也随之急速攀升,甚至超越法师界的范畴,远播到了佣兵与行商之间。

  “听说了吗,今天早上第一轮成果交流会上,一个前几天才当上学院研究员的野法师同时得到了两位大师的肯定,当场就被授予了卡勒罗斯教室名誉教授的头衔,只要三年内在理论研究领域继续取得突破,就能直接转为正式职阶!”

  门前镇一家热闹非凡的酒馆中,一名年轻魔法学徒兴致勃勃地评说道,仿佛那位传闻中的主角就是他自己。

  “不可能吧.我可听说这两年学院接连授予不少年轻学者教授职阶,已经引起很多老派学者不满了,其他魔法学会对这种举措也多有质疑之声,区区一个野法师,真要是当上学院研究员已经算破格录取了,怎么可能还被授予名誉教授头衔?”另一名学徒皱着眉头唱起了反调。

  见其他人不信,他顿时眉毛一竖,拍着胸脯保证道:“你们以为我是信口胡说?我师傅可是宁姆格福晨星学会的核心成员,他老人家的师兄这次受邀出席大会,正是要向学院发出质询,纠正这种不正之风!”

  “哟哟哟,合着您师傅都没资格参会,怪不得连累得你这个学徒也只能待在酒馆里,跟我们这些小人物吹牛皮!”

  旁边走过一名端着橡木啤酒杯的雄壮佣兵,冷笑着嘲讽了一句,随后举杯一饮而尽,打着酒嗝道:“你就是见不得人家混得比你好——你们口中的‘野法师’名叫托普斯,是我们摩恩城鼎鼎大名的学者,人家手头随便漏下点边角料就够你们晨星学会研究个十年八载,这样的人物,还轮得到你这种货色在这评头论足?”

  学徒被嘲讽得脸红脖子粗,当即一拍桌子,怒骂道:“呸,你一个只会舞刀弄剑的卑贱佣兵,哪来的资格妄议我们法师界的发展大事!”

  “就是,一个破佣兵,不还是想傍上人家托普斯教授的名声吹捧自己,也不知道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

  “说得对!”

  “.”

  显而易见的是,当法师之间的内部矛盾转化为法师与佣兵两个不同群体之间的矛盾时,之前还互相冷嘲热讽排挤倾轧的魔法学徒们便立刻团结了起来,转而开始一致对外。

  这可不代表他们真的认同彼此,而是在外界压力下,只有这样的方式才能牢牢捍卫法师与佣兵之间的“阶层壁垒”,才能捍卫他们身为尊贵的法师不可冒犯的尊严。

  更何况,这里可是法师圣地、雷亚卢卡利亚的学院门前镇,对方一看也只是摩恩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乡野佣兵,又不是凯丹那群刀头舔血专以杀戮为生的疯子,此时不给对方一个印象深刻的教训,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眼见一群法师学徒抱团向自己施压,刚刚喝得半醉的佣兵顿时感觉一阵热血涌上头顶,下意识就把甲胄后方悬挂的斧头摘了下来,另一只手朝距离自己最近的学徒用力推搡而去。

  被推的学徒恰恰是“晨星学会核心会员”的高徒、最早出言嘲讽托普斯的那位,面对比自己高了近两个头的佣兵当胸一推,学徒顿时整个人带着椅子向后翻倒出去,踢翻的杯盘在空中翻滚几圈,夹带着饭菜酒水一并扣在了脸上。

  “你——”

  狼狈爬起的学徒双眼爬满血丝,不假思索地抓起法杖,吟诵咒语一记辉石魔砾打出!

  湛蓝的魔力光辉一闪而过,佣兵肩头溅起一道血花,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吼,捂着伤口踉跄后退两步。

  只见一枚魔力凝成的蓝色石砾洞穿了他的铁甲护肩,嵌在烧熔而出的孔洞中,边缘还能看见烧焦的小片血肉。

  这一下,酒馆里其余的佣兵也全都坐不住了,纷纷拔出武器骂骂咧咧地站在了学徒们的对立面,学徒则各自拿出法杖,毫不退让地挤上前去,杖首镶嵌的辉石无不亮起了闪烁的辉光。

  见势不妙的行商已经溜了个干净,酒馆老板带着两名吓得脸色煞白的服务员,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这场架可不比寻常时候酒馆里常见的街头斗殴,傻子都知道随时可能演变成极为严重的流血冲突。

  现下又恰好是在魔法大会召开的敏感时期,别说死不死人,这帮人单是撂下几个伤残,学院一旦清查下来,他这家酒馆就别想在门前镇开下去了!

  “诸位——”正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道年轻而温和的嗓音,如春风般吹平了人心的凶戾与暴躁。

  “在下也算这家酒馆的常客,不知各位能否给我一个面子,就此罢手言和,也算不破坏这场盛会包容和谐的气氛。”

  众人纷纷回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海摩法师战甲,浑身散发着强大气势的男人迎面走来,然而与面庞上温柔和煦的笑容形成强烈反差的是,他左手拎着一根杖头染血的魔杖,右手干脆提着两只粗麻编织而成的布袋。

  从袋子表面暗红发黑的污渍以及时不时滴落在地的粘稠血液来看,那赫然是两颗人头!

  “非常抱歉,刚刚在几条街外捉拿了两名王朝通缉的要犯,一时来不及处理弄脏了贵店的地板——”他看向老板,又四顾巡视一周呆若木鸡的众人,爽朗一笑道,“也希望各位不要被我坏了用餐的雅兴。”

  下一秒,刚才还剑拔弩张,仿佛不把对方脑袋砍下来不罢休的两拨人在见到了真的脑袋后,顿时一哄而散。

第252章 犹格

  “你管这叫捉拿?”

  奥利维尼斯教室顶层,卢瑟特的办公室中,瑟濂看着浑身染血的师兄犹格,心累地扶着额头道。

  犹格当然不可能把通缉犯的人头带到老师的办公室来,他已经把它们送到了学院战斗法师部,由专人核对后再送往最近的卡利亚王朝军驻地,不过单看他这一身明显不属于自己的血迹以及刚刚在学院内引起的轰动,发生了什么也就不言而喻了。

  “塞辛.克维格,入室盗窃被户主发现,残忍杀害对方一家四口并逃逸,发布通缉令至今八个月。”

  “福克纳.斐瑞,身为前王室骑士,因违反军纪被开除之后伙同流寇,洗劫并杀害同袍家属十二人并逃逸,发布通缉令至今三个月。”

  “我也不知道这两个杂碎怎么恰好撞到了一起,又恰好发生了冲突,估计是蠢得如出一辙,想趁着大会召开期间浑水摸鱼干票大的,至于我,最开始其实是去劝架的”

  犹格摊了摊手,无奈道:“师妹你清楚我的为人,我向来不喜争斗,但谁让他俩的易容实在太拙劣了,以至于被我一眼看穿,后面的事就不用多说了——我只是想‘捉’,可他们非但不束手就擒,还胆敢向我还击,所以我只好把他们的人头‘拿’回来了,这不叫捉拿叫什么?”

  这一刻,饶是以瑟濂一贯淡然自若、对学术以外的事情大都漠不关心的性子,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手指悬在空中虚点几下,最终也只能无语地落了下去。

  “换做是我,最多就是把他俩干掉之后通知杜鹃骑士处理现场”几度欲言又止之后,她终于找到了反击的角度,“可你就这么提着俩人头招摇过市,真的不考虑一下大会的影响么?”

  “这有什么好影响的?”犹格的眼神更加无辜了,简直如同一只纯良的小白兔,“受邀与会的来客看到学院武力如此可靠,肯定不会再担心自身安全,而那些潜藏在人群中的不轨之徒有了前车之鉴,势必也要在犯罪之前掂量一二,这分明是一举两得好不好?”

  “啊对对对.”

  瑟濂彻底放弃了扭转对方错误观念的打算,毕竟从她十年前认识这位师兄的第一天起,两人的脑回路就从来没有正常接轨过。

  她从学院基础课程中脱颖而出,被两位起源魔法大师看中,选拔为亲传弟子时,犹格已经跟随两位老师学习三年了。

  不过不同于瑟濂在学术研究领域展现出的卓越天赋,犹格更像是一位天生为战斗而生的奇才,他对数学、符文学、天文学、星象学这些起源魔法的底层学科几乎一窍不通,对那些缺乏实战价值、仅能用于印证理论的试验类魔法也同样兴趣匮乏,却偏偏在实战魔法的修炼中有如神助一骑绝尘。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出身瑟利亚镇,同时身为卢瑟特亲传弟子的犹格本应成为奥利维尼斯教室的中流砥柱,甚至是卢瑟特之后当之无愧的接班人,可他却果断选择加入了以战斗为核心要旨的海摩教室,并在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就坐上了海摩次席教授的位置。

  放眼整座学院,也只有二十六岁成为双贤次席教授的赛尔维斯在晋升速度上比他稍快一线,但赛尔维斯本就是双贤教室两位开创者之一,“暗星”赛格尼斯的嫡孙,未来当上首席都顺理成章,与流浪儿出身的犹格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而瑟濂固然在二十二岁的年纪成为了学院最年轻的教授,也是起源派可以预见的接班人,但以她的资历距离卡勒罗斯次席还有相当一段距离,能否在三十岁前跨过这一步还是未知之数。

  毫无疑问,在力量至上的海摩教室,犹格能有今天的地位完全是靠碾压同辈的强悍实力硬碰硬打出来的。

  那群左手大炮右手大锤的海摩法师号称自己的理想是获得“平定纷争”的力量,可他们平定纷争的方式往往是直接平定纷争的双方。

  一路走到今天,犹格在魔法决斗中正面干翻的海摩法师至少足够装满三个海摩教室——多出来的要么是在隔三差五的决斗中伤残退役的,要么是因为不服被干翻了不止一次。

  “刚一散会,听说有人把要犯人头送去了战斗法师部,我就知道你回来了——”门外传来卢瑟特苍老的声音,沉肃的语调中暗藏着只有最熟悉的人才能听出的欣喜。

  很快,刚刚从星辰讨论室中归来的大师便拖着那副被苍蓝色辉石侵染的身躯,迈着轻快的步子出现在了办公室内,“还好我提前嘱咐米丽安他们把你的名字排进了魔法对决名单,你小子果然一闻到味儿就舍得回来了。”

  “老师。”犹格和瑟濂纷纷见礼。

  卢瑟特来到犹格身边,伸出表面结满辉石层,静脉血管中流淌着淡蓝色血液的手掌,轻轻抚摸了片刻弟子的脸庞,又在他的肩头温和地拍了拍,叹道:“一看这两年在外面就没有好好照顾自己,才三十出头的年纪,脸上的皱纹看起来都跟那些四十来岁的佣兵差不多了!”

  犹格露出洁白的牙齿,爽朗一笑道:“老师,您操心这个干嘛,我又不是师妹那样的小姑娘还得在乎自己好不好看,只要肌肉没有松驰、魔力没有衰退,外表变成什么样对我来说都不算老!”

  “屁话!”卢瑟特抬起魔杖在犹格脚背上砸了一记,疼得后者直跳,同时一脸恼怒道:“我看你就是在海摩混久了,肌肉都长脑子里去了,要不是你亚兹勒老师还忙得抽不开身,他一定一记彗星砸你脸上,看看你小子的脸皮有没有嘴硬!”

  犹格翻了翻眼睛,虽然有心想要反驳您老如今一脸辉石,不管脸皮还是嘴都肯定比我更厚更硬,然而考虑到敌我武力差距,也只得委屈作罢。

  “先都坐吧。”

  卢瑟特挥了挥手,来到办公桌后的扶手椅上坐定,随后轻轻叩了叩桌面,待命的魔法傀儡便为三人送上了刚刚沏好的红茶。

  “孩子,刚那些调侃的话先不提了,两天后你参赛的事也没有问题,但下面这件事你必须诚实地回答我——”

  听着老师忽然变得严肃沉郁的口吻,坐在下面的瑟濂也下意识绷直了身躯,她知道,接下来这个问题才是这次师徒会面真正的重点。

  犹格更是好像早就做好了回答的准备,面色坦然地坐在沙发上,沉静得如同一潭湖水。

  卢瑟特盯着亲传弟子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关于你失去的那七个月记忆,后来你都回想起了什么?还有,这两年中,你还有没有遇到过丧失意识的情况?”

第253章 失落的记忆

  “丧失意识的情况已经很久没有过了——”犹格神情坦然地回答道,“两年前我刚刚外出游历时,平均每个月都会有两到三次不定期的头痛、晕眩,以及伴随而来的短暂幻觉,您和师妹都知道,这也是我选择离开学院出去散心的原因。”

  “值得庆幸的是,半年后这种状况就得到了极大的缓解,不仅发作频率降到了两个月左右一次,症状也轻微了许多,直到七个月前,那是我最后一次感到脑海深处隐隐作痛,之后就再也没有发作过了。”

  听闻此语,卢瑟特一直紧绷的眉头终于舒缓了几分,他转头和瑟濂对视一眼,各自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几分如释重负的情绪。

  和一直埋首于典籍与实验中的瑟濂不同,犹格选择的道路可谓是一条自始而终都沐浴在战斗与厮杀中的染血之路。

  海摩教室尚武的风气与层出不穷的决斗只能算是他法师生涯的开胃小菜,一次次外出历练、冒险、剿杀堕落法师与异端教徒才是犹格人生的主旋律。

  西起利耶尼亚,东到盖利德与远东列岛,南及啜泣半岛,北至化圣雪原,犹格近十年间的步伐几乎遍及了雾海之内人类活动的一切领地。

  他无数次披挂海摩战甲,佩戴法杖与战锤踏上远征之旅,又无数次满载着击败异端强者的战绩荣耀凯旋,将雷亚卢卡利亚与海摩战斗法师的声名随着他的足迹一起烙印在黄金时代的历史上,成为吟游诗人与传记学者口头笔端盛世的象征。

  然而即使在黄金光辉最璀璨耀眼之处,背面也埋藏着千年时光都无法消弭的阴影,在这场盛世不为人知的角落里,阴谋者与野心家们隐藏的力量远远超出了世人的常识,甚至是卢瑟特与亚兹勒这种级别人物的认知。

  在犹格出事以前,没有人相信学院年轻一代的最强法师,竟然会在一次清扫神皮信徒余孽的小型战斗中折戟。

  即使在犹格出事之后,学院高层与海摩教室也始终无法理解,一群仅仅是膜拜神皮使徒,连真正的死之女王眷属都算不上的乡野愚民怎么可能对他造成如此严重的创伤,甚至差一线就夺走了他的性命。

  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一个在清扫任务后不知所踪七个月,又在一夜之间突然出现在门前镇重伤垂死的犹格,以及随之而来的无尽谜团。

  自黄金历44年三月犹格失踪算起,他失踪了七个月,又在重伤中昏迷了整整三个月。恢复意识之后,他只记得自己在清剿完成后被一记来自背后的攻击突然重创,之后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

  胸口处狰狞的贯穿伤与丑陋的缝合疤痕足以印证他的记忆——但无论是能在他身上造成这种伤势,还是能治愈这种伤势的存在,都绝非泛泛之辈。学院在战后的疯狂搜索中只找到了一片被焚为灰烬的村庄,却根本没能掌握任何有关线索。

  是谁重伤了他,又是谁从濒死状态治好了他.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继那处贯穿伤之后,遍及犹格身体几乎每一处角落的切割伤与缝合口显然不是在战斗中造成的。

  以学院高层的眼光自然不难看出,有人在犹格身上进行了至少半年的人体试验,手段之残忍即使比起早已淡出历史的真实教派也不遑多让。

  可在后续由卢瑟特亲自主导的全面检查中,他们愣是没有从犹格身上发现任何被改造过的痕迹。

  那些隐藏于暗处的敌人看起来只是以惨无人道的手段折磨了他整整半年,期间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形式的永久伤害,最后又把还剩一口气的犹格丢还给了他们。

  伤势养好后将近三年时间里,曾经豪放旷达、不拘小节的犹格变得沉默而孤僻,除了两位老师与师妹瑟濂,他几乎不愿意与任何人交流,其中包括了他在海摩教室的同事与战友。

  他不再整日热衷于魔法决斗和肉体修炼,而是前所未有地捧起了曾经弃若敝履的魔法典籍,开始整日整日地沉浸在前人留下的知识与心得中。

  而在学习之余,犹格竟然还会品读起来自大陆各地的小说、诗歌与传记,尤其是那些民间杜撰的关于众神之战乃至更古早的星月时代与蛮荒时代的故事。

  如果不是卢瑟特和亚兹勒一手将犹格抚养长大,又几经确认他的魔力水平和魔法天赋没有丝毫退化,他们大概真要怀疑这位弟子是被从头到脚换了一个人。

  直到两年前,犹格似乎终于下定决心,准备离开学院出门走走,进行一场漫无目的的旅行,以期让自己从三年来的颓废生活中回归。

  两位大师与瑟濂都表示极大的赞同,毕竟在他们看来,无论这场游历的结果如何,再坏也不可能比这三年更坏了——坐视自己的亲近之人时不时陷入头痛、昏厥、幻觉与往日的创伤中,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对于市井百姓尚且都无比痛苦,更何况是他们这群立足大陆巅峰的学者呢?

  既然一切现有的魔法、祷告与医疗手段都无法治愈犹格,那么还不如将一切都交给他自己,或许当他重拾法杖与战锤,再度披上战甲,冲杀在捍卫公理与正义的第一线,就真的能回归曾经的自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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