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登:灾厄之环 第79节

  那头疑似无上意志化身的艾尔登之兽就在天上挂着,现今执掌法环的正统神明永恒女王还在一边站着,你要开价挖人总得找个月黑风高四下无人的场合悄悄谈吧,就这么当众贴脸是几个意思?

  排除这家伙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的可能,对方的目的自然就只剩下了一种——自己点不点头根本无所谓,她只是想在他和无上意志、永恒女王三方心中各自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

  换句话说,她不过是顺手把自己当作恶心无上意志的一枚棋子罢了,至于棋子日后是死是活,恐怕她也完全不在乎。

  所以他不假思索地出手了,道理很简单,当年他还无比弱小的时候都不肯做一枚任人拿捏的棋子,现在好不容易混到四百多级了,能让你个不知从哪跳出来的玩意当棋子给下了?

  至于她跟无上意志之间存在什么不可告人的高端斗争,根本不在路西亚的考虑范围之内。

  不过话说回来,他皱眉看了看脚下渐渐平静下来的黄金之海,如果单从之前火焰人影和艾尔登之兽的交手情况来看,无论是力量水平还是掌握的技巧,对方都远在自己之上。

  玛莉卡女王有能力插手这种级别的战斗不难理解,而且女王貌似全力出手的一槌也只是击碎了火焰人影的一条手臂,为什么他的一记破灭之爪偏偏就能将其彻底击溃?

  正思虑间,艾普西隆咳嗽两声,脚步略微虚浮地走上前来,道:“殿下,请恕我无能,贝塔的躯体被刚才那个未知存在焚毁大半,残存的意识也随之消失,现在我实在无法从中解读祂的记忆了。”

  路西亚举目望去,刚刚一场混战之后,贝塔的尸体已经从法环下方坠落在地,艾尔登之兽的身形与黄金之海一道渐渐淡去,最终化作缥缈的金光消失不见,地面重新恢复成了漆黑冰冷的石舞台。

  他走到贝塔身边俯身察看,这位前双指神使被橙黄火焰烧得只剩下小半截指头,指端还残留着被黄金光束贯穿的洞口,枯败的皮肤看起来就像是一截腐朽的石柱,似乎轻轻一碰便会化作崩塌的灰烬。

  当初他曾扬言要让贝塔变成黄金时代第一位单指,如今看来,倒是一语成谶了。

  “陛下,请容我先行告退处理我族叛徒一事,”他转身看向玛莉卡女王,“之后我会再来永恒宫拜谒,今日之事,还望您届时能为我解惑。”

  玛莉卡女王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颔首道:“去吧,待你回来之后,我会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路西亚带着艾普西隆一路走出黄金树心,再次穿过来时的永恒殿长廊来到殿前,只见断臂残躯散落一地,风暴骑士们正搬运着一具具双指神官和神圣骑士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息。

  “殿下,”见到路西亚的身影,桂雷尔匆匆跑了过来,神色困惑道,“一刻钟前,我们按照您的嘱咐,正准备将贝塔的下属全部控制起来,但他们突然像是发疯了似的,双眼喷发出橙黄色火焰,开始疯狂砍杀周围的一切活物,甚至连自己人都不放过。”

  她领着路西亚来到战场中央的空地上,一具身着祭司长袍的尸体倒毙在地,桂雷尔解释道:“此人应该就是贝塔麾下的首席祭司兰尼斯,事发时他好像根本没有准备,险些被那些神圣骑士砍死。”

  “我们击杀了那些发疯的神官和骑士,把他从尸体堆里拖了出来,刚逼问出两句叛徒的下落,他的眼睛就和其他人一样燃烧了起来,不到一分钟时间,就就变成了这样。”

  路西亚蹲下身子细细察看,只见兰尼斯的两只眼球已经烧尽大半,只在眼眶边缘残存下了一层焦黄的烂肉,凹陷下去的伤口中隐约可见一轮轮凹凸不平的刻印,形如指头按压产生的指纹。

  这种连最深沉的噩梦中都难得一见的惨状,就这么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也难怪桂雷尔刚才的声音中有几分颤抖了。

  “他死前说了什么?”路西亚深吸一口气问道。

  “上午九点,杜兰传送门。”桂雷尔立刻答道。

  路西亚取过怀表看了一眼,现在已经是十点十分,即使算上小型传送门平均一小时左右的穿梭时间,对方也很可能已经从传送门另一端出来,赶往最近的罗德尔传送门了。

  不过如果仅仅只是这样,那么事态仍然完全在他掌控之中。此前对罗德尔的全城封锁只不过是做给对方看的表象,对于城内众多贵族尤其是新党私有的小型传送门,他本就不可能完全禁绝。

  所以在解决对方针对克里斯托福的刺杀之后,他就提前安排弗尔桑克斯前往罗德尔传送门守株待兔——只要那位叛徒想要短时间逃离王都范围,就必然途径这座亚坛高原唯一的大型传送门。

  “别怕,先把这些尸体专门收置起来,等我回来处理,”他拍拍桂雷尔的肩膀安抚道,随即将目光投向悠远的天幕,“至于现在,先让我看看这次能网到一条多大的鱼吧。”

  说罢,他的身躯在流光中化作银白色的巨龙,羽翼一振,在呼啸的狂风中朝着罗德尔传送门的方向飞掠而去。

第204章 未来

  日暮时分,亚坛高原一座无名山丘上,凯罗尼萨眺望着数十公里外罗德尔传送门的方向,仿佛在沉默中等待着什么。

  片刻之后,艾兰飞快登上山丘来到他身后,脸色苍白道:“父亲,第一批派往罗德尔传送门的疑兵已经传回消息,他们在那里遇到了不下二百名古龙骑士,其中还有还有弗尔桑克斯祭司和路西亚。”

  “是么.”凯罗尼萨沉吟良久,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低沉道:“既然连路西亚本人都出现在了那里,就意味着贝塔不只败了,还败得很惨。”

  艾兰神色沉郁地点点头,道:“现在看来,他早就对我们通过传送门逃离的可能有所防备,还好父亲谋算更胜一筹,否则现在我们已成瓮中之鳖。”

  听闻此语,凯罗尼萨不仅没有丝毫自得,反而惨淡一笑,道:“不必恭维为父了,我等赶赴王都之际皆是踌躇满志,自以为可以毕其功于一役,借双指神使之力彻底打断路西亚这些年越发惊人的发展势头,何尝想过短短数日之间,你我便会如丧家之犬般被人逼到这种境地。”

  “对这样一个人,无论何时都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他注视着地平线上若隐若现的庞大建筑,眸光中闪过一抹深深的心悸,“罗德尔传送门一事我们略略领先他半步,又怎知他会不会在别处设法倒追上来,如今之计,必须尽快远离亚坛,否则就算贝塔不会蠢到出卖我们,路西亚也迟早有办法把我们挖出来。”

  “只要尽快抵达南境,哪怕兰斯桑克斯对我们一直心存疑虑,也终究抓不到半点实证,事后即使法姆.亚兹拉方面不计代价地详查所有元老和长老近期的动向,我们只要以在南境招纳风暴王朝旧族为由,便可轻易摆脱嫌疑。”

  艾兰静静立在后方,犹豫许久后忽然开口道:“父亲,孩儿有一事不解.”

  “嗯?”

  “您和其他几位长老此前告诉我们,路西亚.路西亚殿下年幼冲动,刚愎暴虐,难堪大任,自他入王都以来屡屡开罪两党贵族,为黄金王朝所不容,日积月累之下必将破坏两国和平大局,使昔日战死于亚坛高原上的龙族先烈之血尽付东流是这样吧?”

  凯罗尼萨霍然转过头来,目光冷厉地盯着他,道:“你到底想问什么?”

  为父亲的目光所慑,艾兰本就支支吾吾的语气更是软弱下来,却还是咬牙道:“其实.其实我就是想说,此次王都一行,父亲既然承认了王子殿下无论手段胆略俱是非凡,那为什么我们还必须与之作对?如若尽心辅佐,再加上殿下的神人身份,假以时日,我朝未必不能——”

  “愚昧!”话未说完,凯罗尼萨便怒而出声打断道。

  “未必不能如何?让他这个所谓神人晋位神明,取代永恒女王成为下个时代的真神?还是全力拥护他坐上王位,以龙王之尊引领我朝再次君临天下?”

  “我问你,路西亚天资再出众,比及当年的黄金初王葛孚雷如何?今日两位天空神殿祭司乃至古龙王朝上下诸位英雄,相较昔日葛孚雷麾下的东征军团又如何?”

  “一支东征军团,葛孚雷恃之定鼎天下,可如今的古龙王朝纵使倾尽底蕴,难不成还有覆灭黄金树再立初始之环的余力么?”

  “没有,”他冷笑一声道,“从我们输了禁忌之战,从龙王隔绝于世、龙神不知所踪、龙母重伤沉眠、大祭司于亚坛陨落之后,我们就彻底失去了与黄金王朝争锋的资格。”

  “可是,比我们更强的葛孚雷与东征军团又怎样呢?盖利德望风而降之后,他们不还是被永恒女王流放域外,永世不得回返?”

  “在天下大势面前,个人实力甚或一军一国之力都微不足道。自黄金树拔地而起的一刻伊始,古龙、巨人、亚人、混种就不再是这片交界地的主角了——这便是大势,别说区区一个路西亚,便是普拉顿桑克斯陛下自时空乱流中归来,也依旧无力阻挡!”

  凯罗尼萨上前一步,拎起艾兰的衣领,目光灼人道:“现在,你好好想一想,然后再告诉我一次,一个罔顾大局、逆势而为的古龙王子,究竟有没有资格引领古龙,究竟会将我们引向繁荣还是毁灭?”

  “我”艾兰眼瞳微颤,片刻之后,终是无力地垂下脑袋,道:“您是对的。”

  凯罗尼萨盯着自己的私生子看了好一会儿,铁爪般遒劲的双手缓缓放松,又伸手为其抚平了衣襟上的褶皱,目光转为柔和道:“艾兰,如若你我易地而处,为父其实也能理解你的想法。”

  他偏头望向天边如血的残阳,长出一口气道:“你的身体里虽然只流淌着一半属于古龙的血液,但你的灵魂却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古龙。”

  “在法姆.亚兹拉的漫长岁月里,我曾见过太多像你一样热诚、骄傲而自豪的孩子,他们继承了龙族的高贵血脉,炽热的胸膛里怀揣着法姆.亚兹拉传承数千载的无上荣耀与振兴王朝的梦想——可他们大半死在了禁忌之战中,剩下的小半,也死在了十三年前的龙树之战里。”

  “我们的时代过去了,孩子。”凯罗尼萨轻声道。

  “如果一个错误的选择,会让你和那些孩子一样无谓赴死,我决不接受——”他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悲切,“假如我们中一定有人死去,我宁愿那个人是我。”

  “不,父亲,您在说什么?”

  刚刚还陷于沉思之中的艾兰如梦方醒,他立即跪伏于地,热泪盈眶道:“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我都随时愿意为您付出生命,王朝可以失去我,却绝不能失去您!”

  凯罗尼萨伸出宽大的手掌托起艾兰的身躯,像是要把他的模样刻在心里似的静静凝视许久,道:“谢谢你,艾兰。”

  “通往迪可达斯之路危险莫测,路西亚和弗尔桑克斯不知何时便会追来,稍后你带十名亲卫先走一步,为父自领其余人等断后。”

  “无需多言,”不等艾兰回绝,凯罗尼萨便牢牢握住他的手腕,道,“即使遭遇路西亚,为父也自有方法脱身,现在开始记住我的话——你的身体里有一半源于我的血脉,所以自你出生之日起,我便在你体内植入了一道神术祷告,危急时刻便可使你短暂发挥出与我近似的力量。”

  “万一前路遭逢不测,血脉深处传来呼唤之际,切记放松心神,不要抵抗。我的力量会在短时间内灌注进你的体内,你可借之摆脱危险,但绝不要恋战,一刻钟后,这股力量就会消失,那时你将变得无比虚弱。”

  “这一刻钟,便是为父为你准备多年的第二条命,无论如何,你都必须活下去,懂吗?”

  说罢他便拂袖走向山丘之下,直至走出数十步后,才回首望向心神震荡的艾兰道:“有一点你说错了,孩子。”

  “法姆.亚兹拉可以没有我,却不能失去你,像你这样的年轻人,才是王朝真正的未来啊.”

第205章 道左相逢

  “殿下,这里真的会有人来么?”

  星夜之下,一位留着利落短发的重甲女骑士望着早已空无一人的御道,神色困惑道:“叛徒既然到现在都没有出现在罗德尔传送门,想必是寻一处隐秘之所藏匿起来了,就算他们还想跑,也不会选路途最远、目标最大的迪可达斯吧?”

  “一般你不会问这种问题的,安娜西亚,”路西亚看向自己的风暴骑士长,微微一笑道,“怎么,累了?”

  “怎么会?”安娜西亚揉了揉略微发涩的眼角,嘴硬道,“我只是觉得这种最不可能的方向只需派遣一队骑士驻守就够了,何至于您亲自出马?”

  两人身后十公里外便是黄金王朝最重要的门户——迪可达斯大升降机,宽达数十米的亚坛大道穿过他们脚下一路向前,通向高原中央的王都罗德尔。

  这条路堪称黄金王朝最中心的主轴大道,亦是三年前路西亚初临王都时原本计划的路线,只是由于在大升降机前遭遇变故,才临时改成了飞越整片亚坛高原。

  “的确是最不可能的一条路啊.”路西亚深吸一口气,享受着夜晚冰冷的空气贯入肺腑的清凉感,又徐徐呼出道,“可是,我偏偏有种他就会选择这条路的直觉。”

  “按照常理,迪可达斯在所有逃亡方向中距离杜兰传送门最远,亚坛大道也最为显眼,但换个方向考虑,大升降机也是此次追捕中我们唯一无法插手的军事要塞,一旦到了那里,他便真能从我们手中逃出生天。”

  “不过这不是主要原因——”他向前迈出几步,立于大道之畔一座小小的土丘上,眯起眼眸望向远方道,“我曾告诉过贝塔麾下的次席祭司瓦莱妮丝,虽然我与那位叛徒素未谋面,却已看到了他外表之下的内核。”

  “在兰斯祭司全力肃清朝中乱象之际冒险赶赴王都,与贝塔串连勾结;顶着我们与贝塔开战之后的高压局势冒险造访双指教堂,秘密联络瓦莱妮丝;被克里斯托福发现后不逃不避,反而试图杀死所有目击到他的古龙骑士;再到最后,他甚至还敢在我眼皮底下发动针对克里斯托福的刺杀,想要杀人灭口。”

  “自他远赴王都以来,这一系列行为的共性,便是此人丝毫不惮于兵行险着,甚至在明明手握更多选择的情况下仍然偏好行险,一次次图谋以最小的代价、以最难以预测的方式博取最大的利益。”

  “他很自负,”路西亚冷然一笑道,“自负到以为万事万物尽在掌控之中,算尽常人所不能算之事,便自然敢于做出常人所不敢为之举——拥有如此手腕与心性,至少是长老会中那几位位高权重的大人物之一,甚至是某位元老也说不定。”

  “所以,我相信他,”他说道,“我相信我们这位大人物,一定会做出他理应会做出的选择。”

  同一时刻,距此十几公里外,一支轻车简行、扮作行商打扮的车队正缓缓驶来。

  “艾兰大人,”一名身着伙计短衣的亲卫跳上马车,轻叩车门道,“我们距离迪可达斯只有二十余公里了,您看是否下令提速,趁路西亚那边还没反应过来尽快冲过去?”

  车厢之中,一直闭目养神的艾兰睁开眼眸,淡淡道:“不可。”

  “依照王朝律法,亚坛地区允许商队夜间流转,但禁止超过五十人的车队进入各处关卡要塞,禁止车队速度超过二十码,禁止车队护卫佩戴遮面式盔甲。”

  “此三项禁令,皆是为了预防有人遣少量精锐冒充商队突袭关卡,自黄金王朝定都罗德尔以来便一直严格执行,从未有过变更。我们扮作商队绕行此路,本就是为了掩人耳目,怎么能未见敌人便先自露马脚?”

  即使在这群跟随凯罗尼萨多年的亲卫面前,他也刻意掩藏了两人之间的父子关系。

  另一边,亲卫闻言神色一肃,点头道:“属下受教。”

  车队继续保持着不紧不慢的速度驶向迪可达斯,艾兰则重新闭上双眼,静静感受着血脉深处隐隐传来的力量波动。

  如今他自身实力刚刚迈过英雄门槛,对于古龙一族血脉之力、肉身之力与神力三者并行运转的技巧已然初窥门径,此刻依照父亲提起的方法彻底放松心神,不久便真切感受到了那道藏于心脉之底的神术符印。

  符印中刻画的纹路极为繁杂玄奥,以艾兰的祷告造诣根本无从分辨其中内容,只能勉强感知到符印渗透出一丝丝冰凉而精纯的神力,自心脏泵动而出,继而与全身血液融为一体,一旦激发,势必连锁性引发整个血脉的共鸣,从而激发出远超自身极限的力量。

  “听说我朝五大王族战技中的龙王之体可将血脉之力与肉身之力熔为一炉,炼成与神力不相上下的气血之力,这股力量就算比之尚有不足,想必也相差不远了。”艾兰沉吟道。

  想到这里,他心底不由再度涌起一股交织着酸涩的暖流——父亲虽然一直未能给他正式名分,却从出生之日起便为他留下了这等保命秘术,现在更是不惜以身犯险让自己先行逃离,这一桩桩一件件事情下来,让他怎能弃父亲于不顾独自逃生?

  心神激荡间,艾兰只觉心脏深处那股力量随之欢呼雀跃起来,就连体内流转的古龙神力都更强盛了几分,似乎随时都会冲破往日瓶颈,推动自己迈入全新的境界。

  “打起精神留心后路,”他推开一寸车窗,对外面的亲卫吩咐道,“大人那边一旦发生变故,我等便立刻驰援!”

  一众亲卫正要应是,却蓦然望见数百米外不知何时立着一道白袍银甲的年轻身影,对方手拄一柄龙鳞刀,在月光之下折射出一片冰冷的清辉。

  在他身后,数十名全副武装的风暴骑士向车队两翼包抄而来,为首一人正是路西亚三年前亲自提拔的风暴骑士长安娜西亚。

  感知到外界变化的艾兰猛然推开马车前门,低声道:“先不要轻举妄动,对方未必发现了我们的身份——”

  刚说到一半,只听前方那道身影一声轻笑,道:“异国之地有幸路逢同乡之人,阁下何必再遮遮掩掩、故作丑态?”

  话音飘至的一瞬间,一道惊艳的刀光如月华般流泻而来,当即将艾兰乘坐的马车劈为齑粉!

第206章 他

  尖锐的碎片四散崩溅,击打在马车周围扮作商队护卫的凯罗尼萨亲卫身上,非但未有一人受伤,反而发出金铁交击的脆响!

  冲天而起的烟尘正中,艾兰于千钧一发之际拔刀架住了路西亚险些将他一刀枭首的斩击。

  他双手握刀,浑身上下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双腿亦在巨大的冲击下半跪在地,一柄月银色的龙鳞刀已有三分嵌入了他肩膀上的肌肉,滚滚鲜血沿着刀身奔流而下,倒映出一道单手持刀、神色冰冷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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