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渊想起今天下午的事,对赵老汉的遭遇有些唏嘘。人为什么要承受这么多苦难呢?成佛了能不能让人间少受一些罪?
只是这种事情自己又有什么办法。自己行走诸天,比这还悲惨的事情恐怕也要遭遇好些。
他道:“鸡腿,你说我今天唱的怎么样?我觉得我现在就差一个悲惨的故事了!”
鸡腿用三条尾巴盖住脑袋,尾巴尖塞进耳朵里!
“嘿!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唱的不好吗?唱了那首《农民》,我觉得就连脏腑的锻炼都更进一步了!我就说嘛,我要是不唱歌,就白瞎了我这肺活量了!”
鸡腿:“你也就剩肺活量,还能拿来说一说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午夜,鸡腿和二哈忽然竖起了耳朵。鸡腿无声的跑到了木床上,躲在卫渊身后。
鸡腿:要是有鬼,就先吃卫渊!
二哈更绝,直接钻床底下去了!
卫渊睁开眼,趴在床边探下头去,露出半边脸:“二哈,我可告诉你了。有的鬼就是藏在床底下的!”
二哈闻言,噌的一下窜了出来,直接跳进卫渊的怀里。
二哈:谁还不是个宝宝呢?
卫渊把二哈往床上一丢,不去管它。支棱起耳朵侧耳倾听。
就听主屋方向有窃窃私语传来,本来卫渊想来个“见怪不怪,其怪自败”。但是偷听(窥视)毕竟也是人类的本质之一,他忍不住啊。
这一听,是一男一女两个声音,像是在交流。
卫渊露出了一个笑容:诶妈,真相.jpg
一个年轻的男人声音隐隐传来:“娘子,今日期满,你我终于能够去哪阴曹地府,这三年来委屈你了。”
一个娇媚的女音:“相公说的什么话,若非是妾身,相公也不会、也不会……”
“娘子休要再提,如今我阳寿已尽,你我二人终于可以去往阴曹地府,不必在这阳间逗留了。”
原来意外横死而养寿未尽,是不能去往阴曹地府的,不过一般是在枉死城等着。不知这对儿**妻为何逗留人间?
女声有些哀怨:“可是,我从其他鬼魂那里听闻,阴曹地府如今竟也是一片混乱,哪儿里是安身之处?还不如你我夫妻二人在此厮守。”
那男声长叹一声,“唉,长时间在阳间逗留,不是长久之计。如今你的魂体越发的虚弱了。我们又不想去害人,就不能再待下去了。况且你我夫妻二人只要在一起,阳间阴间又有什么分别呢?”
“相公说的是,听相公的就是了。你们永不分离就是。只是今日进院的这个小和尚……”
男声迟疑一下道:“这位小师傅虽然不请自来,但也知礼不算恶客。我看那小师傅带着一猫一犬有仙人气概,想来不是凡人。况且今日我阳寿终尽,你我二人可入阴曹地府,就行个方便吧。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窃窃私语渐渐地消失了,月光皎洁,夜凉如水。
卫渊却难以入眠,什么又是情呢?
第239章 欺男霸女钱少爷
卫渊大早上在小镇上化了一圈缘,什么胡辣汤、肉包子、羊肉烩面、牛肉炒饼的……和鸡腿吃的是肚饱溜圆!
什么你说二哈?卫渊和鸡腿就是趁着二哈没睡醒的时候去吃的早饭。
等到快中午的时候,趴在遮阳蓬上的鸡腿翘首以盼,说是要到县城了。
这时二哈也不知从哪儿赶来了。它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人去屋空了,这不刚赶上来。
因为早上什么都没吃,二哈一边走一边肚子咕咕叫,尾巴夹得紧紧的,一对耳朵耷拉下来、无精打采。
卫渊一脸的心疼啊:“哈儿,你这是饿了吧?我就知道你早上没吃饭,这是爸爸我没舍得吃给你留的,快吃吧!”说着递过去一个干馒头。
二哈感激涕零流下热泪,吃的可香了!
……
平湖县位于长水府的南端,杭州湾的中段。
这里因为物产丰富加上海贸昌盛,所以县城很是繁华,比那产盐的海盐县还要繁华好些。
这个县境内本有一个面积极广的平湖,在六十年前也是相当著名的景点。总有浪人骚客过来打卡。和后世那些一样。
只不过六十年来平湖的水位和面积逐渐萎缩,到现在大小只剩下当初的一半不到。
本来之前赵老汉所在的羊虎山叫做仰湖山,那山脉就在湖边,山的倒影在湖中荡漾,就像是躺在湖里一样。记过近二十年,那湖水已经退去七八里了,所以山的名字也就改了。
只是,平湖县毕竟在杭州湾边上,乃是近海贸易难得的天然港口,这里的南北贸易非常繁华,所以有钱人也有很多。
说到有钱人,就不得不提到一个词,那就是商帮。
当社会发展到一定程度时,随着经济繁荣,资本主义就会逐渐萌芽了。
这个世界也差不多,明朝时期出现的什么晋商、浙商之类的,在明末遭受了一次毁灭性创伤。但是资本永不眠,商人还是在新朝找到了合理的存在方式。
慢慢的商号出现强大,各地商人开始抱团,各品类的商人也开始竞争中团结。
为了摄取更多利益,渐渐的商人的话语权开始加重,尤其是近百年大周朝廷是日渐的不干正事。
尤其是连续两代皇帝都是脑瘫,一个想成仙,一个觉得自己是佛陀转世,不理朝政就不说了,更是搞得天下一塌糊涂。
这种情况下,商人开始对朝堂进行渗透,开始支持自己的代言人上位。
与此同时,各地的商人都发现,以一家或者几家的势力,不足以在朝堂上和那些儒生大臣争锋。渐渐地他们就开始联合,形成了现在所谓的商帮。
大周现在的十大商帮,恐怕每一家的现银都是国库的好几倍。很多时候天灾人祸,朝廷囊中羞涩,甚至要向这些大商帮挪借。
而往往此时,那些大商帮的掌舵者都会有条件的慷慨解囊,争取话语权与影响力。
与此同时,他们来开始渗透教育,开始捐银子兴办私塾、书院,挑选那些读书种子给与资助,尤其是那些亲近自己的。
六七十年下来,这商帮就像是参天大树一样,树荫茂密繁盛遮蔽大周的天空,树根盘根错节无孔不入的深入大周的地下。
虽然商帮之间也有竞争甚至争斗,他们内部也有倾轧和博弈,但是商帮这个总体,已经变成了无法逾越、无法处理、尾大不掉的庞大巨兽。
参考一下棒子国的三颗星辰财团大概就能明白了。
只不过大周毕竟广大,一家商帮哪里吃的下?所以往往都是一家商帮占据一两个省,垄断三四个主要行业,掌握着数千万黎明百姓的衣食住行。
如今那些父母官和牧守一方的封疆大使,都免不了和商帮打交道。
只要商帮配合你,你就是万事大吉,事事顺利。
要是商帮给你来个阳奉阴违,那你可以说是喝凉水都塞牙缝。
而且因为大商帮掌握着当地的经济命脉,掌握着大多数人都吃喝拉撒,所以你拿他没办法,他却能各方面给你使绊子。
别说朝中对方的代言人的攻讦,光是收不上税来就够你受了!
那大商帮都是当地的绝对的纳税大户,那些父母官、知府知州、总督巡抚还能针对自家金主爸爸不成?
不光不能针对,还得给于足够的支持与保护。
一些大商帮与人发生冲突,地方官府衙门二话不说先把对方人拿下收押!
去当地衙门和当地大商帮打官司,就没有能赢得。
有的时候甚至因为你说了“污蔑”大商帮的话,那官府衙门就发出海捕文书,跨好几个省派衙役抓你!
抓了你也不打也不杀,精神折磨你然后丢进苦窑受罪,有的好几年都不过堂,就不判就拘着你!让你没尽头的等待!
有的时候两地大商帮发生冲突,那才有意思呢!
那些大商帮还没怎么滴呢,两地的衙门都要干起来了!你扣我货款,我拘你商队,那叫个热闹!
有时某个大商帮确实不占理,在竞争中落入下风,人家也能变废为宝。
毕竟大商帮手下笼络了成百上千的读书人,他们996不眠不休的给自己的金主爸爸策划洗白,什么自己也是受到了带人蒙蔽,现在只能买一千罐辣酱给手下掌柜的、伙计发一发之类的。
居然还真的惹得好些不晓事儿的愚民们同情……
而大商帮也不可能完全的吃光所有的利益,一点渣滓也不剩。总是要面子上过得去才行嘛!
那种吃像极为难看,不给别人活路的商帮一般都长不了,十年八年就解体了。
如今大商帮模式已经盛行一甲子,大家的套路都非常娴熟。
特意留下缝隙让小商帮和本地商号吃点残羹剩饭,用那些大商帮看不上眼的“蝇头小利”来抚慰那些小地主和小商人联合体,转移社会矛盾、释放社会压力。
……
而这平湖县商帮,就是长水府中有名的小商帮。
在长水府也算是数一数二了,当然在浙省商帮里还是得排到几十名之后的。就这就已经富裕奢侈到睡五百平的大床、给自己家的狗穿金戴银了~
而平湖商帮中钱通商号算是最强的主力商号。
钱家老爷年轻家里也不是特别富裕,赶上好时候跑商发了大财。但是曾经跑商途中遇到过妖怪,初冬那寒冷时节跳水里游了五六里地才逃得一命。
结果就把小兄弟给冻伤了,这不,四十多岁才得到一个独子。
这教育问题对于富一代来说绝对是一个巨大问题。
年轻力壮的时候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事业上,结果儿女因为陡然而富且没有经过系统化的专业教育,所以往往就长歪了。
只不过,钱老爷这独子钱通前可不一般,这货歪的邪乎!
吃喝嫖赌就不说了,动不动就调戏人家大姑娘小媳妇,甚至连一些长得英俊的公子、郎君都不放过!
也不是没有能人治他,曾经也挨过江湖上一些侠客的胖揍。只不过碍于平湖商帮的威势,都不敢下重手。
钱通前也是个混不吝、滚刀肉,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倔驴。
人家最多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他是好了伤疤变本加厉。
如今这平湖县已经没人敢惹这号人物了,简直就是一坨狗屎。你不能把他怎么样,但是他往你面前一站,都不用你碰他,你就得恶心够呛。
巧的是,卫渊带着鸡腿和哈儿刚从一家酒楼出来,吃的一嘴油,打算补充点物资就出发,正好碰到这位钱通前少爷在搞事情。
卫渊看到十字路口几十号人在十几米外松松垮垮的围观,就好信儿上去问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哥。
那老哥是摆摊买馄饨的,看了卫渊一眼,说道:“小师傅还是别往前凑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要是让那钱少爷看到了,没准儿你还要惹出是非来。”
“钱少爷?干什么的啊?”
馄饨老哥也是看卫渊顺眼(魅力高),不忍心看他落入虎口,小声道:“钱家,平湖商帮的头把交椅。这条街,那条街,还有这边三条街上,八成的店铺都是钱家的,家里五六条海船,威势大了去了。”
“那钱少爷是钱家的独子,混世魔王一样的人物!那是当真的欺男霸女啊!男女通吃、荤素不忌!小师傅你光彩夺目,万一被这钱少爷发现,少不得惹一身的麻烦,还是赶紧走吧!”
这时,就听一个赖赖唧唧的猥琐声音叫道:“公子你就从了我吧!且到我府上快活,何必在这里辛苦卖些字画?这是一百两银票,你这字画我都买了!”
卫渊打眼一瞧,原来是一个路过的书生,囊中羞涩要买点字画换点盘缠,就让这位欺男霸女的主儿给盯上了。
旁边七八个家丁小厮,还有两个带刀带剑的护院还是保镖,已经将那小书摊给围住了。
“嘶~”看那钱少爷的表情,诶我的天,卫渊恨不得把降龙杖砸他脸上!
卫渊倒吸一口凉气,好一个强人锁男。溜了溜了!
卫渊赶紧就想走,主要是这事实在让人起鸡皮疙瘩。
就听那书生紧张的说:“你休要胡来,我、我可是娶了亲的,我娘子和老仆就在城门等着呢!”
谁知道听了这句话,那钱少爷更兴奋了:“那太好了!快把嫂夫人一起请来,老仆就算了,给他五十两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