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也要过来?你有空吗?手上不是还有几件积压的案子没处理完吗?”
“工作是永远都做不完的,陪老婆孩子要紧。”他调皮地手机里说道。
听得她心里暖洋洋的。
收了线之后,她想到丈夫再过两天就要来这里了,顿时心花怒放。
过了一天,她才把程汐澈要过来的事跟端木松说了,同时钟海棠也在场。
当下钟海棠什么也没有说,她憋到了晚上。
”你女婿也要过来?那怎么办?让我一个人侍候你们这几个人?天天下厨做饭?我可受不了。”
“那你把小尘给你的包啊钱啊,你还给她,我就不让你烧饭了。再说,这几天是你在烧吗?都是小尘在做饭给大家吃。她还要带两个孩子,你能帮得上忙吗?”
“那是她的孩子,又不是我的孩子,难道还丢给我带吗?”她看到端木松手上缠着的纱布,心想这老头的手到底什么时候好啊。总不至于在端木尘走了之后,让她做饭吧。“还有你以为多个人就多双筷子这么简单吗?每天的菜钱也不少了。”
“怎么?我女婿来还得看你的脸色不成?这每个月的开销是谁在负责?为什么你的话总是这么多,你为了这个家到底付出些什么了。”
有女儿在身边,端木松的口气也特别地强硬。
“怎么叫没付出了,难道我的牺牲还不够大吗?”她立刻反驳道。
“你牺牲什么了?”
听端木松的口吻令她特别感到不爽。她在心里暗暗地说道,自己为了你付出了十几年的青春,难道这牺牲还不够大吗?你比我年长那么多,为我付出一点金钱又算得了什么呢。
见妻子沉默,端木松伺机说道:”明天汐澈回来的话,你一定要跟他客客气气的。别让人家看笑话。“
”他不是你的女婿吗?怎么就成了人家的了。“她故意拖长音调挖苦他。
“我不想大晚上的跟你吵架,如果你不愿意接受,那么我给你一笔钱你去外面旅游散心怎么样。”
“你说什么?”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不是很喜欢去香港购物吗?这次我给你两万块,你去那边呆个十天半个月的如何?”端木松越来越觉得自己受不了这妻子,希望她去旅游不要再来烦自己。
“笑话。两万块钱可以在那边呆十天半个月,你当是十八线的县城呢。”她不置可否。
“那么四万块总够了吧。”他无奈地说道。
“五万吧。”她当然不会放过这讨价还价的机会。这老头以往让他出点钱去旅游,简直是比割他身上的肉还要心疼。这次他主动提出来,她自然是求之不得。
“好吧,五万就五万。你去年不是办了通行证吗?还没过期吧。”
“没有,到十二月才过期呢。”
“那好,我马上给你订机票,你早点走。”
“啊,你要不要这么心急,巴不得让我立刻消失在这个家。”
“那你想不想去?”他问道。
“好吧。”她自然是向往那种繁华的大都市,但五万块除了够她吃喝住行之外,想购物只有自己掏荷包了。不管了,自己找个机会问那老头子的女儿要点钱好了,反正她那么有钱。
端木松拿出以前在单位当领导雷厉风行的作风,早早地替她订好了最快的机票,也就是第二天早上八点的飞机。
在她走的前一天晚上,程汐澈风尘仆仆地赶来了。他出手就与端木尘一样的阔绰,送了一条鸡心吊坠的金项链给钟海棠。这可把她乐坏了。早知道他们俩夫妻这么大方,她就好菜好饭地招待他们了。不过拿了老头子将近六万块钱再加上端木尘给的一万块,她这次收获可不小。
端木尘与程汐澈见面,实际上没有说多少话,因为程汐澈忙着被盘问,抱孩子,分礼物。直到吃过晚饭,钟海棠叫住了她。
继母也不是用叫的,是用眼神示意她。
她立刻明白了。端木松说过明天她就要去香港旅游了,可能要去半个月。她走到阳台,发现钟海棠已经等在那里了。
“小尘,我去香港散心了,嫁给你爸这么多年,也没怎么出去过。你要不要我帮你带点东西回来?”
她笑了笑,拿出手机对她说道:“阿姨,你去旅游散心,放松一下也无可厚非。我这里有点钱,先转给你吧。”
“不用了,这次你回来破费不少,又是买包送我,又是拿钱出来。我怎么好意思再收你的钱呢。我想你两个孩子需要些什么东西,我可以帮你带点回来。你不用客气,就当是我送给他们的。”
“阿姨,你去旅游一个人要当心点。我爸年纪大了,长途跋涉,他吃不消。不过你在外面千万别亏待了自己,该吃的吃,该玩的玩,身体,安全最重要。”
两人又继续说了一些客套的话,端木尘就出去了。
钟海棠连忙查看自己的手机,发现端木尘转了一万块给自己。
又是一万。她有点沮丧地翘了翘嘴巴,原以为老头子的女儿起码转个二三万给自己。她对这个数字有点不太满意,也许,会不会程汐澈那个大律师身上可以揩点油水呢。依照她的想法,她打算带十万块去香港,可凑来凑去还差个一二万,原指望端木尘可以堵上这个窟窿。现在看来是没什么希望了。
钟海棠拿着手机闷闷不乐地走到了客厅,她发现客厅里除了两个孩子玩得满头大汗之外,还有程汐澈正在看电视。四周围没有别的人了。两个小孩子还小,只知道疯玩,什么也不懂。她想机会来了,主动去厨房切了一盘水果给他。
程汐澈对于这个继岳母可以说从未见过,正式见面还是头一次。他与小尘结婚的时候,他们都没有来,等到小尘生孩子,他们还是没有出现。所以第一次见面,他特意郑重地选了一条项链送给她。
当时看她的脸色,应该是十分满意的。
“汐澈啊,明天我要去香港旅游了。我想这次你们俩夫妻难得回来,我又要去旅游,真是不太应该……”
“阿姨,你去放松散心一下也是好的。”
“我是很想你爸跟我一起去了,两个人也好做个伴。不过他身体不太好,手又受了伤,我就让他在家休息。对了,听说香港有很多进口的东西卖。我想给两个孩子带点东西回来,你们想要什么?”
“不用了。”程汐澈一听,当即摇了摇头。他听说了这个端木尘的继母不少事情。“孩子什么都有。”
“我知道你们什么都不缺,可是我买东西送给两个孩子是我的一片心意。千万别跟我客气,想要什么,就尽管说。”
她心想他也跟小尘一样喊自己为阿姨。这说明根本就没有把她当作家里人来对待,她嫁给这个老头子少说也十几二十年了。这阿姨与妈的距离相差了十万八千里,这态度也是天壤之别。
“真的不用了,阿姨。”
“没事的。你们别跟我客气,如果真的要客气,那是跟我过不去。这次小尘跟你来我们家,我们真是高兴地不得了。唉,可惜你们结婚生子的时候我们俩夫妻都没有去,真是疑憾。好在我这次去日本一定会给你们带东西回来的。”
她的本意是想让程汐澈出点钱,哪知他纹丝不动地坐在那里,对于她的话中有话,根本就无动于衷。
第二百十六章 不敢
钟海棠等了半天,嘴巴都说干了。可是这个大律师还是无动于衷,装聋做哑。她顿时泄气了大半,觉得没希望了。也不知道这个程汐澈是真的装傻了还是听不懂她的言下之意。不过也没办法,你永远没办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本来她还觉得小尘嫁给一个当律师的也不错,起码年薪高啊。想到她离过婚再嫁比自己头婚嫁的人要好多了,各种羡慕嫉妒恨。可今天跟程汐澈旁敲侧击多次下来,发现这男人傻里傻气的,怎么比得上小尘的前夫呢。
以前那个秦然多么八面玲珑,出手大方不说,一张嘴多少甜。哪像这个程汐澈木头一样,问一句说一句,是话题的终结者。钟海棠见切给他的水果盆都下去了一半,可连一个子都没讨出来。顿时她就失去了兴趣,再也不想继续跟他聊下去了。
这时端木尘出来了,钟海棠怕被她发现,就离开了客厅。
“孩子们该洗澡了。”她捉住跑得最起劲的小满说道。
儿子的身影就像一尾泥鳅一样,抓也抓不住。
几岁大的孩子精力旺盛至极,她已经感到渐渐吃力了。除非得儿子再大一点,她再考虑生第二胎。否则她是不想再尝试了。
“你每天要侍候这两个小家伙也正够忙的。”他们俩夫妻终于能说上话了。
“你才知道啊。”她唯觉得养育孩子是苦中作乐,痛苦与开心并存。”不如换你去带他们两人一天?“
他听了连连摆手:“我只能搞得定我儿子。至于阳阳,她一点也不像女孩子。”
他望着满头大汗的阳阳,头发已经快养到肩膀上了,被端木尘绑成了一根短短的辫子。可她除了外型特征像个女孩儿之外,其他的地方一点也不像。他搂过阳阳,她的头发已经汗湿了,微微地冒着气。
”好吧,我的两个小祖宗,今天晚上你们太兴奋,现在我要抓你们去洗澡,你们谁先来。“
一听要洗澡,阳阳吓得钻进了他的怀抱,小嘴叫着:”不要,不要。“
“那么小满先来。“她揉了揉同样汗湿的儿子说道。
小满呀呀学语,吐字不清,也学着阳阳叫道:“不要,不要。”
他们俩夫妻被这两个小家伙逗乐了,她抱起小满不容分说地往浴室走去。
阳阳一看安全了,从他的怀里挣扎着跳下来骑在小木马上。那只木马是端木松买来的。两个小孩常常为了谁骑马而争吵。
“阳阳,你想你爸爸妈妈吗?”
“我想妈妈。”阳阳小嘴一嘟说道。
他看着这个不到两周岁的小人儿,不由地笑了:“你不想爸爸吗?”
“要妈妈。”阳阳执着地喊道。
“你妈妈现在在美国陪你爸呢。不过他们应该很快回来了。”
“爸爸病了。”阳阳聪明伶俐,已经学会说很多话了。她又指了指自己鼓鼓的小肚子。
”你爸爸的病快好了,你们马上就能一家团聚了。“
他想到端木尘说的话,想到不久的将来,阳阳就要被他们接走了,心里不免充满了惆怅。
阳阳俨然不能理解团聚这个词。她两只小手抓着木马的把手使劲地摇着。
“妈妈买衣衣,买糖糖。”
”你想吃糖吗?“
阳阳点了点头。
他知道阳阳的牙齿不好,都被甜食给蛀光了。而端木尘是很控制她吃糖的限制,几乎是不让她碰的。
“不行,你不能吃,牙齿会被虫咬掉的。”
“吃糖糖,妈妈给。”她奶声奶气地说道,样子还很生气。
以往唐晚晴照顾她的时候,常常给一周岁多一点的她吃很多零食,把她的牙齿吃得很坏。这一点端木尘是坚决杜绝的。
“不行,你妈妈不会让你吃糖的,只有那个坏阿姨才会把你的牙齿弄成这样。你看看你长得这么漂亮,可牙齿却变得这样坏。都是她害了你。”
“坏,坏。”阳阳对着他怒目而视。
“好了,喝水好不好?不管你怎么喝,牙齿总不会坏的。”他把水杯递给她,阳阳却一把推开。
“糖,糖。”她仍然叫着。
“不行,才刚刚吃过饭,怎么吃糖。我要是带你去买了,她肯定要来骂我。乖啦,今天别吃了,明天再说。”
可是阳阳怎么会听得进去他说的话。她小小的脑袋里只有要或者不要,折中对她来说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她索性从木马上跳下来,躺在地上耍赖,一边蹬腿一边大哭。
她给儿子溅了一身的水,好不容易才给小满洗完了澡,听到哭声,抱着裸8体的儿子走出来说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她看着躺在地板上干嚎的阳阳,与一脸无可奈何的丈夫。
“糖!糖!要,要!”阳阳一个劲地叫着,双腿在地板上乱动。
“你这孩子刚吃过饭,怎么又要糖了呢。不能吃,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能吃,知道吗?你看看你的牙都变成什么样了。”
阳阳爱吃糖,乳牙都蛀了好几颗。带她去看医生,只会大喊大叫。医生说再这么下去,对她的牙齿生长发育很不好。
“要!要!”阳阳哭得满脸泪花,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她把裹着浴巾的小满示意丈夫抱进房里去。等他们走了之后,她才开始说:“你妈妈临走前已经吩咐过我,不能再让你吃甜的东西。”
可阳阳越哭越大声,拚命地喊着要,要,没有丝毫妥协的余地。
不知道唐晚晴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她给阳阳培养了许多坏习惯。吃糖跟爱吃零食就是其中之一。阳阳从来不肯好好地吃饭喝奶,但是对吃饼干蛋糕却很在意。她也不爱吃蔬菜水果。每天喂她吃饭就像喂她吃毒药一样。
”好吧,你要哭是吧。我绝对不会来抱你,不会来哄你。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说着她真的离开了客厅。
不过她虽然是离开了,但是躲在暗处偷偷地打量着阳阳。
阳阳哭了一会儿,见没人理她,从地上坐起来,哭声倒是停止了,抹着泪抽噎,那个小样子又可怜又好笑。
她捂着嘴巴静静地观察孩子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