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一点是一点吧。顾总你是没吃过苦,人穷到骨子里的时候有人送双二手的鞋来,会挑个名牌logo显眼点的,谁都知道那么穷的人穿不起,但人总要给自己点心理安慰。”
我现在倒有点感谢刘怡恩刻意让股份留在我手里。
“不如让秦颂跟别人先结婚。等他把自己婚姻搞砸了,你再趁虚而入,名声是难听了点,但起码还能得个身份,你要跟秦颂在一起,就该做好接受不善眼神的准备不是吗。”
“哈哈,”我不禁笑出声音来,听电话那头顾琛的呼吸声都重了点,我继续说,“顾琛你不就是在气那天刘怡恩跟我和秦颂打电话后心情不太好么?你觉得我们欺负刘怡恩了,现在拿话刺我。其实我们真没说什么。顾总,要是能明示我股份,你就给个准话,我也好继续倒腾下一步事。”
顾琛虽然平时说话不中听,但也是问一说一,现在还故意讥讽我两句,肯定是那天刘怡恩接完电话后又闹出什么动静。
被我戳中了心事,顾琛闷着声一口答应说可以明示我股份,但需要点时间。
挂上电话,有了顾琛的保证,再加上下午问过吴太太的一些话,我手里不至空牢牢的,但还不够。
就在我紧张的盘算如何应付近期事时,温白没得到秦颂的任何回应,自己又折腾起来,他通过各种途径把照片源打印出来,又发到每一个圈内同龄小姐的手机里,一些没来参加聚会,甚至对这事没有接触的小家族也一并知道了秦颂和温白的丑闻。
温白在断干净秦家最后的退路。秦颂想娶个小家的正常健康的同龄女儿,也成了奢想。
他太疯了。
192.神父说完话,该说什么 (三更)
大概是秦颂再不理他,他会在秦颂母校亦或者别的存在过的地方都人手发一份,温白很闲,他什么都干的出来。
我从很早开始就知道秦颂跟温白两人之间的烂账事,但这么近的看照片上两个人的过去还是第一次,除开宴会上那次外。
我手里捏着的照片是吴太太递给我的,说一早就在她家门口的信箱里放着,被佣人拿进来,这一张张照片上温白笑得多开心,比宴会的幕布上来得更清晰真切。
顾老爷子已经放弃温白了。不管大顾总怎么劝,所以现在温白捣腾什么风浪都是临亡前的催死挣扎,秦家恨得牙痒痒又碍于顾家面无计可施,只能算在自家儿子头上。
“黎小姐其实不必为这事太过生气,对黎小姐来说更是好事,要是你现在位置能满足秦家要求,黎小姐还能顺利点嫁进秦家,如果你的确想快点结婚的话。”
我苦笑着摇头,“我跟秦颂还没到那一步。我只想秦家现在多个选择,不用太慌了阵脚太急于这时间把秦颂给推进火坑里。”
吴太太微笑着搁下茶杯,“花那么大心思这样,黎小姐对秦家公子真情深义重。”
我把照片全都收起来放进包包里,直白的回答吴太太的话,“我情深义重没用啊。”
古话讲究门当户对,放现在也说得通。两个人出生不一样。精神层面接触事物不一样,这些勉强都能后天再磨合弥补。
可当其中一个人面临重大危机事,另个人只能干看着急,焦头烂额。这才是对门不当户不对而相爱的两人最大的伤害。
自他离开我家之后又几天没见到他人影,他倒是会给我打电话,是被关禁闭了,我问他挨打没有,他言语里遮遮掩掩的,又刻意大声骂我是不是挑事。
“你说你也没给老子准备个生日礼物。”他哀戚戚的抱怨,说完再说点别的,没多提。
挂完电话我红着脸意识到,自己很想秦颂了。
我很多天没见过他,也没料到会这么想,抓心挠腮的。晚上吃饭,我妈正收拾桌面时,漫不经心的问我一句秦颂是不是在忙,水龙头的水冲在我手背上哗啦啦直响,声音越来越大,完全盖过我妈的声音,再听不见她说话了。
我想去见见他。
这种想法怪奇妙的,一想到就收不住,等我慢吞吞的洗好碗筷,再洗澡换衣服,提着包包出门,然后坐车到秦颂家楼下,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
我没敢进去。
之前来过这,也进去过,但一直都不知道哪个是秦颂房间,现在绕这立着的独栋别墅,分析猜测哪一个房间是秦颂的。
他被关着禁闭。心情又不好,要开灯也不会太亮,窗帘一定是暗色的。而房间带最大阳台的是主卧,一定是秦颂父母的。
在楼下走了一圈,猜了几遍哪个是秦颂房间,电话还在我包包里放着,我没打。
人好像无论什么年纪都会有天不小心就犯上矫情症,过来看看他住的房子,猜他住哪个房间,没打算告诉他。看完就卸了心中石头。当了自己心愿,也不为别的。
我差不多满足完自己恶趣味准备走,猜测可能是秦颂房间的灯突然亮起,再不出几秒窗帘被猛得拉开到墙边后还摆动了几下。
秦颂穿着一身家居服站在落地窗后边看我,他定神几秒后才推开窗户,走到小阳台边,又看了我一会儿,突然转身回去房间,马上我电话就响了。
“你跑来偷窥老子不说一声,老子正想着你呢……还以为看花了眼。今天的月光很懂事。”
他说自己整天待房间里没事就躺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是窗帘露出条缝没拉上,月光刺到他眼睛了。等他心烦意乱的下床拉窗帘时,晃眼瞥见了我。
他还慵懒的站在原处,另只手抄进睡裤兜里。电话贴在耳边,哑声喂了下,问我要不要去个地方。
我听完就笑话他,他现在关着禁闭哪能走。即便我跟他隔了大概十米左右的距离,却还只能打电话。
他笑说没关系,我准备好钱就行。
等我准备问他时,只见秦颂把手机随手揣进裤兜里,手撑在栏杆上,纵然一跃,翻出栏杆外的小台阶上站着,不忘冲我一笑后,整个人往下跳。
看的我惊心动魄。
秦颂从楼上跳到自家院子里,又翻着围墙出现在我面前,他胡乱拍了拍睡衣上的脏污,被我紧张的抓着袖口还一脸无辜。
“你他妈……就这么跳下来的啊!想死是吧?!”
我急得破口大骂。满嘴脏话,紧张的上下打量他身体,检查出没出问题。
秦颂揉着我脸,又伸手拉我往外走,冲我比划“嘘”的手势,示意我安静点。
“老子从小就爱逃家,我妈特别怕我摔死家里,趁我爸不注意,找人在我房间下的院子里松了土,摔不死。”
听秦颂这么理直气壮的说自己小时候的调皮事。我无奈的翻白眼,再检查他走姿是否正常,被他着走了截路,拉上出租车,他中途拿出没摔坏的手机噼里啪啦的按了几下,是发消息给谁。
再一会儿,就到他说的地方。
是间小教堂。
修在一处在建的新楼盘里,小教堂已经完工得差不多,我侧脸偷看秦颂兴奋的侧脸,看他洋洋得意的介绍这是他一兄弟的楼盘。当初说这教堂设计还是他提议的。
没人在这种地方结婚,那也能修着玩儿。
“来,你过来。”
他拉开厚高的大门,牵着我的手松开,改为十指紧扣后再牵好,站在红毯的一端。
穿着的拖鞋故意踩了踩地,秦颂略兴奋的感叹,“不错,手脚挺麻利的。”
是秦颂在车上就叫人赶紧准备好的,在这还没彻底完工的小教堂里,还没有桌椅,四周墙壁呈白,地上一抹红艳,是唯一的亮色。
“干什么?”我心快跳到嗓子眼,秦颂突然偏头。痞笑着,眼睛在发亮,“你揣着聪明装糊涂呢,来,咱们预演一下。”
他说他这辈子还没正式走过新人的红毯,经验不足,然后他穿着拖鞋,迈出了一步脚,侧头灼灼的盯着我开口,声音沙哑。“是不是这样走的?”
继续走这一条直到神父台的路,秦颂死死的扣我手不松半分力,这一路走得我轻飘飘的,到红毯尽头时,秦颂突然往旁边一步。再侧过身来,还拧眉催促我,“快点儿,到下个环节了。”
我烧着脸,也学他样。把身体侧来跟他相对。他像浑然不觉自己嘴角扬起的弧度多迷人,稍稍偏了点头,微狭的眼眸像美酒泡着我心脏,“神父说完话该说什么来着?”
他在问我,见我不说话。又耐着心的问我一遍。
“神父说完话,该说什么来着?”
我稍微张了张嘴,喉咙发烫。
他依然在笑着,眼神低了低,把我手牵起来,帮我稍稍收起其余手指,只留了只无名指微微弯曲的伸着,他牵起来,往他嘴里送。
他埋着头,在我手指上耐心的轻轻啃咬,像蚂蚁,我浑身在抖,心快跳到嗓子眼,他才抬起头,很满意的看自己的巨作,开心的笑了。
我无名指上,泛红的牙印围成一圈。形状有别样的怪异,但依稀能看出是个故意围成的圆圈。
在这教堂里,是秦颂给我套上的。我不自禁的热泪盈眶,急促的呼吸出滚烫气息。
即便前路艰难,每一步都会错过放弃,但神父说完话,就该说我愿意。
193.一声叹息 (四更)
我冲着秦颂笑,太大胆,把秦颂看得直乐,他问我笑什么呐。我说开心啊。开心就会这么笑。
无名指上的牙印像刻进骨子里,一直发麻,秦颂嬉笑着撺掇我快点完成余下步骤。电话声却响了起来。
一通电话打进秦颂手机里,不通。两三次后又打到我这来,是秦颂妈妈的电话。
我犹豫一下不敢不接,试探性的喂了声。她在电话那头直接问我秦颂在哪,我扫秦颂一眼。他直接把电话抽过去,“妈,我办正事儿呢!”
“哟,本事了啊,老娘还不知道正事是从房间跳下去办的,你从小到大除了上蹿下跳还会干什么啊,会气我跟你爸?你爸现在可还不知道你又跑咯,你赶紧趁他没回来前老实在家待着,因为你的烂帐事现在他还不太敢出去会朋友,老娘在家都快发霉了。真本事啊你。”
电话那头的秦颂妈把他一通数落,说多两句都要急喘气大口呼吸,是真气着了。秦颂不耐烦,但也压着声说知道了,随即挂断电话。
秦颂烦躁的差点想砸手机,瞥了我一眼。突然想到什么,又把手机塞还给我。
“今天没办完的先留着,当老子欠的。”
晚上他执意要先送我回家,又管我要了一百块钱车费自己再打车回家。我到家后已经是凌晨两点多,躺在床上反复睡不着,胸膛有怪异的兴奋,总不自禁的把手直直的举起来,又弯着,反反复复,以各种角度去看无名指上渐消的齿印。
秦颂这一咬真像进了心里,我一夜都没怎么睡好,第二天早上我妈吓坏了,问我是不是秦颂出了事,不然我脸色怎么会这么差。
我正睡得迷糊,听我妈这么一说,脸像烧着一样烫,赶紧支吾着找话搪塞回去。
秦颂回去后被逼着连连相了几次亲,以防温白继续把事情闹大,秦国安把眼光压得一低再低,秦颂隔了两三天直接打电话叫我到他会所楼下的餐厅里,等我到后会所的服务员认出我,带我到一个空桌边入座,没多久旁边的说话声传来,是秦颂妈的。
她声音挺精神的,但并不十分高兴,尽量克制着情绪,我端着水杯小小的喝了口水,尖着耳朵听她接下来的话。
“我这儿子吧,别看考试考得还成,但平时就没个学习样。天天上课睡觉下课跟同学打架,是野惯了。我看李小姐是知书达理的样子,肯定受不了我儿子这脾性。”
看来对方女儿并不如秦颂妈法眼,她想着法的推脱搪塞,就差明说了。
我听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起身去洗手间,刚拉开门出来,正好撞上门口一双眼睛,吓得我连退了两步,还好被他眼尖的抓着不撒手。
“你吓什么。老子这脸就这么丑?你每回都这样,不伤我心呐。”他稍大胆的手一用力,直把我抱进怀里,手在我后背腰上不老实的摸。
我担心被跟过来的秦颂妈看见,着急的让他别这么闹,“你妈妈……不喜欢你今天见的相亲对象?”
“是啊,刚刚二十出头,穿的跟圣诞树一样,什么颜色都往自己身上加,我妈盯她看的眼神都是放空的。嘴巴那笑假得跟什么似的,她比老子还想走。”
听秦颂这么一形容,又联想到秦颂妈每次都会强调的品味,我忍俊不禁,秦颂不由分说的伸手来掐我脸,“怎么。老子本想让你喝两口醋,还成你取乐的笑话了。”
我挺小人的,倒是真的开心这事成不了。秦颂要结婚,虽说不可能听他一个人意思,但秦家总归是三口之家,秦颂和秦颂妈都不同意,秦国安应该会顾忌点。
“在想什么?”
“我在想什么样才配得上你。”
我真在想着这个,却招来秦颂笑话般的回应,“就你这样,脑子塞东西多的,想什么不能一次琢磨透,过一阵又会冒出新想法,每次都很新鲜,让人不腻。”
我苦笑。
秦颂总归想的都是些自己需要的感觉,但这些远远不够啊。
等秦颂回去那桌。我也偷摸着回到自己位置上,服务员给我上了快一桌的菜,我说我吃不完,服务员几次解释是秦总意思。
我只好让他们帮我把桌上的打包,其余的就都别上了,临走时我听秦颂妈的声音从隔壁桌散过来,“啊……李小姐喜欢这样的啊……呵呵,那可真挺好的……李小姐你喜欢他什么啊?”
我在心里叹声气,提着塑料袋匆匆离开秦颂家会所。
这一袋子的菜我和我妈又吃不完,想说送到叶九家里点。正巧有几个菜孕妇吃了好,等我刚过去时,叶九和宋景辉正准备上车,我心想还挺巧的,高兴的喊了声叶九。
她偏过头来看我,眼神特别古怪,直对我挤眉弄眼的,好像不太想我过来,宋景辉听见声也看了过来,问我要不要跟他们一起去看电影。
我扫了眼宋景辉车厢里好像已经做了人。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我赶紧说是过来送菜给叶九的,放完就要走,我家里还有事,突然陈珂就从车厢里钻出来,喊住我,让我跟他们一起去。
他一直要求,我却强调自己不去,连宋景辉都有点看不下去,劝陈珂说我可能真有事要忙,陈珂很坚持,反问我回去要干什么,我一时间答不上来,他就说,“大家都是朋友。一起吃个饭看场电影不是很好吗,为什么感觉像在刻意回避,是为什么事情不高兴?”
车厢里的张婷婷可能待久了,她也出来喊我,“黎小姐,跟我们一起去吧,反正多一个人多一张票钱而已,不碍事的。还是黎小姐不太想见到我啊?”
陈珂和张婷婷这话说得我挺无奈的,像我刻意避开他们两人的目的不纯一样,叶九帮衬着解释都没用。张婷婷还下车来拉我胳膊,让我随他们坐了后座。
陈珂突然说到自己工作上的事,宋景辉和张婷婷稍稍能附和上两句,我跟叶九一直都没说话,没法也不想插话进去。陈珂说着说着。话锋一转,又问我为什么还不找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