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哥你来啦”
“秦哥好”
上次他来的时间比较早，没有什么练习生在。这一次，他是卡着上班时间来的——当他到达公司并且打完卡的时候，刚好7点59分。
上班时间是8点。
虽然没有关于在这里练习的记忆，但是从其他员工和练习生对自己的态度来看，他的身份应当是比较资深，或者是比较受到尊敬的。
对于这些跟他打招呼的人，秦渊一一回应。
此时，成乐贤也从他自己的休息室出来了。
“小渊你今天来的挺晚的啊。”成乐贤的语气，有点嫌弃。
“渊哥请假了，他家里有点事情所以才没来的。”秦渊还没说什么，旁边一名个子不太高的练习生替他回应。
秦渊只在梦境和电视上见过成乐贤，也并不清楚这个公司力推的小生，跟自己关系如何。
以这句话来判断……双方的关系恐怕没有那么融洽。
毕竟是同一个经纪人下的两个不同的艺人——不对，是员工——存在冲突也并不令人意外。
而且根据自己得到的照片和梦境记忆来看，成乐贤，跟他们共同的经纪人徐姐之间，有一些颇为暧昧的关系。也难怪会有这样的表现。
“哦，是你啊。”秦渊也并不多么乐意搭理这个……很有可能是面首的诡异。
他现在的主要目标就是辞职。如果不顺利的话，就尝试用自己掌握的那些资料，让这件事变得顺利。
“徐姐来了吗？”他没理会成面首，而是询问了一下旁边的那个小个子练习生。
“来了，在她办公室里呢。”小个子练习生同样也没怎么理会成乐贤。
“嗯。”
秦渊抬腿就要往那边走。
“哎，渊哥……”小个子练习生欲言又止。
“怎么？”
他停下脚步。
“你是不是要……”
“对。”秦渊猜出他想要说什么，干脆承认。
“但你一个人……”
“没事儿。”秦渊笑了笑。
在出发之前，他询问了家里人的意见——包括爸爸、妈妈和妹妹。
爸爸和妈妈觉得问题不大，认为这家公司虽然对员工的规则非常苛刻，总归还是一个守规则的公司。只要遵守他们的规则，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
“大不了我们给他赔钱。”爸爸是这么说的：“家里这些钱还是有的。”
秦渊拒绝了。
他很清楚，即便手里有照片这种切实的证据，可以证明成乐贤与经纪人有一腿，并且由于《经纪人工作守则》的存在，会让经纪人徐姐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有所顾忌……
但这件事，仍然存在风险，而且风险不小。
如果要求爸爸和妈妈帮自己处理这件事情，肯定也是可以的。
可这必然会影响到他的通关评价。
家人确实可以给自己提供很多帮助……但即便规则的力量，也是有限的。
规则可信不假，在规则约束下的家人也会帮助自己，也不假……
只是，过度借用家人的帮助去解决问题，总会产生代价——规则里说，家人会相互帮助。而家人的概念是相互的。天选者将这些人视为家人，对方才会视天选者为家人。
表面上看，这个家庭，是本次怪谈副本的一大漏洞，实际并非如此。如果哪个天选者一味地利用“家人”这个概念，去攻略进度……
当爸爸、妈妈和妹妹，拒绝承认ta是家人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 。
所以，从进入怪谈副本至今，秦渊坚持的原则就是——真诚，而且尽可能地靠自己。
“珊珊……帮你哥哥一下。”最后，妈妈也没有再坚持，而是嘱咐了一下妹妹。
现在，珊珊控制的公主玩偶就在秦渊的口袋里。
控制玩偶时，妹妹无法说话。她在口袋里轻轻戳了一下。
这说明，目前安全……
经纪人徐姐的办公室，和成乐贤的休息室靠的挺近。秦渊直接无视成乐贤，走到门口，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请进。”
屋子看起来不算太大，一张桌子正对着门口，经纪人徐姐坐在桌后。她的背后是一排书柜，侧后方有一扇门，小门牌上写着“更衣室”。
与大休息室连通的门边，是一张双人位沙发和一个茶几，墙角有饮水机。
整体布局上……就像是许多小老板的办公室一样。
“啊，是小渊啊。”徐姐看着秦渊走进来，笑眯眯地说道。
“今天回来上班啦？”
这里是她的领地，秦渊可以确定，在自己进入公司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仍然做出这种反应，是在装腔作势吗？
“徐姐。”秦渊没有深入思考，更重要的是眼下的事情：“我是来辞职的。”
“辞职？”徐姐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她站起来，有些关心地走到秦渊面前：“我们公司辞职是要还清欠款的，你知道吧？”
“你在公司挺长时间了，欠款不少。”她摇摇头：“正好我刚把这个月的员工欠款情况更新了一下，我看看啊……”
“你每个月薪水是1000，按规则其中有20%保底，20%个人绩效，20%部门绩效，20%公司绩效，20%业务奖金……你现在还属于试用期，所以只有保底部分，也就是每月200……”
“哦对了，这个月和上个月你都请假了，所以这两个月没有。”
“至于你欠公司的款项么……”她开始翻起表。
“培训费、服装费、空气费、环境费、优质老师费……加起来，再扣掉你两年半的保底薪水……是100万零277。”
“你要是确定辞职，还要加上一万的制表费。”
徐姐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站着的秦渊。
“这些钱……你带了吗？要是带了，现在就可以办理辞职手续了。”
她的肤色开始变暗，羽毛、爪子开始出现。
“要是没带……就回家拿了钱再来吧。”
口袋里，秦珊珊控制的公主玩偶，急促地戳了秦渊三下。
这意味着危险……而且，自己和珊珊可能无法应对……
第31章 计划变更
秦渊原本的计划，是先拒绝支付欠款的要求，然后以经纪人徐姐和公司力捧的成乐贤之间的花边新闻作为威胁，让徐姐把自己的合同解除。
只要告诉她，自己已经把证据交付给家人，如果自己没能回去，就会被家人公布出去，那么出于维护公司形象、保护公司财产的考虑，徐姐会有所妥协。
但徐姐突然直接变脸，直接变成诡异……
而且，妹妹还提醒自己，她变得很危险。
这和之前的推断不符。无论如何，经纪人守则中规定了经纪人需要保护公司的财产——也就是员工。
即便自己马上要辞职走人，她也不应当忽然之间转变成这种态度——毕竟，辞职员工的欠款，也是经纪人的收入来源。
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我丢了点东西。”徐姐走到秦渊背后关上门，抖动着羽毛回到座位上：“还以为是我不小心弄丢了……”
“既然你请完假来辞职，那这件事就落在你身上了。”
是了，即便在发动妙手空空的时候，目标或许并不会直接察觉，但已经过去三天，不可能还是没察觉……
还好，离开家之前，已经把大部分的照片放在家里，只带了两三张用来威胁的照片……秦渊插在兜里的手，轻轻摸了摸公主玩偶的脑袋，示意妹妹安静下来。
目前来看，徐姐不能将自己弄死。如果她有这个打算的话，就不需要示威，而是在展现诡异形态的第一时间将自己处理掉就行了。
即便有妹妹和自己在一起，也无法对抗位于自己“领地”上的经纪人……
就好像在医院中，妈妈没有正面和医生对抗，而是通过提示医生违规，将邵迅医生的行动中止。
秦渊对自己的安全，并不是特别的担忧。
既然无法对抗“领地”的控制者，那这两次……去医院和来经纪公司，爸爸和妈妈都没有反对。
按照规则，他们不应当坑害作为“儿子”的自己，所以，他们知道……自己并不会死，甚至不会受到致命的污染。
也就是对他之前推测的“七天内安全”这一点，进一步肯定。
秦渊面沉如水。
面前的徐姐，爪子中不知何时抓住了两张照片。
继续说道：
“刚才……我在你身上，找到了其中的两张。”
“所以我希望……”
浑身披着漆黑的羽毛，经纪人徐姐单手托着下巴，惨绿色的眼睛看着他。
“你把剩余的东西，和你所欠公司的款项……”
“一起带给我。”
秦渊感到，有一种莫名的、像是流体又像是虚幻的东西，攀附到了他的身上。
【你已经收到来自于青山市艾优文化传媒有限公司的工作指令。】
【内容：将经纪人所要求的照片，以及你欠公司的款项合计1010277，于明天准时带到公司。】
口袋里的公主玩偶疯狂地戳着他的手臂，但秦渊没有办法回应她。
………………
“小渊？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
躺在沙发里看电视的爸爸，发现秦渊推门进来，还有些惊奇。
“怎么还有一点脏东西。”
爸爸摆了摆手。
公主玩偶从口袋里跳出来。
莫名的感觉散去，秦渊松了口气。
在经纪公司中，他是被全面压制的。离开之后，虽然有了一些对抗的力量，也可以偏离工作指令的要求行动，但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紧迫感，让他随时想听从公司的工作指令。
只有回家后，才彻底摆脱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