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还记得，正警惕地望向自己的，叫吴泰宁……那是龙国的天选者。
“没关系，不用警惕我……”他说：“我记得你，你是龙国的天选者。”
吴泰宁没有完全放下防备：“那你是谁？”
“我是……”他觉得自己的声音也非常陌生，但与此同时又觉得有些熟悉：“我是教主国的……”
“不，我不是教主国……”
“你还能使用神器吗？”吴泰宁问道，“神器只能由本国人使用，如果你不能使用神器，那你就不是教主国的人了。”
“神器……哦对，神器……”教主国天选者尝试沟通神器，然后松了一大口气。
“我还能使用神器。”
“那你就还是教主国的人。”吴泰宁不很关心他的心理健康，只要能够从副本中通关，其他国家天选者怎么样跟他没关系：“那我们继续看看前面的情况……”
“这些人呢？”教主国天选者看向满地倒下的天选者：“他们怎么办？”
“我也不清楚啊。”吴泰宁在人堆里看看，这个踢一下，那个蹭一下，发现没有一个人做出反应：“现在也没有他们死亡的提示，也没有唤醒他们的办法……”
“要不，我们等一会儿？”教主国天选者提议：“只有我们两个人，或许会遭遇某些危险。”
这个人的性格发生了变化……吴泰宁尽管没有那么细心，也感觉到了。
他和教主国天选者相处的时间不长不短，如果是原来的那个人，他只会觉得，这个地方不可能有什么危险，是神器无法解决的。
“恐怕不是我们等一会的事情……”他指了指地上的天选者：“这些人也在发生变化。”
教主国天选者靠近细看。地上两个天选者忽然站了起来，并相互靠近。
在接触时，他们自接触处开始，变得透明，黏在一起开始融合。
“我们……我们……”
“走吧。”吴泰宁拉了他一把，转身离开。
他们身后，已经有几组天选者开始了相互融合的过程。
………………
“秦先生，我们要从这里离开吗？”
夏洛克紧张地看了秦渊一眼：“谁先走？”
现在他们三个人，没有其他小国的天选者。
这意味着，如果要侦查这个秦渊所说的门，就是他们三人中的一人来。
秦渊自己肯定不会先进去的……现实中的日落国也没有威慑龙国的能力。或许曾经有过，但现在已经没有了。
哲人国的卡斯帕也不是一个合适的人选，哲人国或许不会主动对日落国怎么样，但如果他们的天选者被利用然后致死……夏洛克知道，现在哲人国刚刚击退灯塔国，这个时间点非常敏感。
他让卡斯帕去探路，或许会被视为挑衅。
那就只剩下他自己了。
夏洛克其实很想说，日落国也不容挑衅。
但实际上……日落国已经很久没有给外界像样的震慑了。实际上也是，日落国本土刚借助第二件神器，从诡异的影响中走出来。
“先不急。”秦渊摇摇头：“我们先等一下，可能有人会过来……就先等一小时好了。”
他将遮蔽灯光的外套取下，重新穿好：“如果这里是离开的通道，应当会有人过来的。”
………………
“你们还是不是人……”
灯塔国对策局内，对策官吸了一口冷气。
对于这种融合的结果，他是有一定预期的，但也完全没想到，融合之后会是这样的结果。
两个不同国家的天选者融合后，会对自己的身份产生迷茫，这很正常。
但两个本体融合后， 竟然直接变成了怪物……这就超出想象了。
至少从外观上看，这个融合体并不是以往的诡异——它具备天选者的身份，而且尽管畸形，身上多出来的也是天选者原本的肢体。
但是完全失去了人类的理智。
“各个副本中的天选者融合都终止了，还有一些天选者，没有醒来……这说明各国的对策官也都注意到了这一点。”
目前剩下没有苏醒的天选者，只有三分之一左右——这也说明大部分的对策局都选择听从了怪谈副本的催促。
少数对策局决定继续观察。
这其实并没有什么用处，对策官知道，既然怪谈副本发出提示来催促，就说明如果没有做出选择，后续可能发生一些不可控的事情。
他看了 一眼副本中的灯塔国天选者。
三个人中，按正常方式融合的两个天选者已经度过了最初的身份混乱期，开始继续探索。
他们放弃了确认自己身份的想法。
灯塔国的神器，是由对策局决定是否使用，天选者自己并没有决定权。
因此他们也就无法根据神器的使用情况，确定自己的身份。
而那个化作怪物的天选者……
在一阵意义不明的嘶吼后，并没有立刻前进，而是开始四下打量，把地上躺着的天选者翻来翻去。
“他好像在找什么……你们，有什么线索吗？”
对策官吸了口气，询问专家组。
他要考虑的事情太多，没有足够的时间去逐一了解副本中的情况。
“龙国的秦渊刚才提出了一种假设。”时刻关注着各国天选者的专家组立刻给出了反馈：“他认为，这种方式融合的天选者……”
………………
西八国金民秀的直播间。
在秦渊等人离开之后，金民秀仍然没有决定如何行动。
返回是肯定不行的，他之前尝试过，后退将会带来巨大的压力。
前进……前方区域，他本来就感受到危险。而在两个天选者融合成怪物后，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
他知道，自己并没有分裂过……否则应当早就遭遇复制体了。
在这种情况下，会出现什么问题？
“金先生。”旁边同样一直等待的天选者胆怯地问道：“我们……是不是应该继续前进了？”
“再……”
金民秀本想说再等等，然后他得到了怪谈副本的提示。
副本内的天选者，以及副本外正在观看直播的人，都得到了这条提示。
【复活仪式结束。】
【所有未复活的天选者，已确认死亡。】
后面跟着一个长长的名单。
金民秀松了口气。
既然复活仪式结束，那么现在前进，应当是没有问题了。
“我们这就走……应当不会有更多的变化了。”
天选者小心地用手指捅了捅他的胳膊。
指了指前方地面的天选者。
刚才只是稍微有些融化的天选者们，在被确认死亡之后，完全变成了半流体的状态。
这些掺杂着四肢、眼珠、牙齿、头发的半流体……
正在聚合。
第70章 离开副本
吴泰宁和教主国天选者，在通道中前进。
这条通道没有岔路，也没有尽头。
“吴先生。”教主国天选者忽然开口：“我有个问题。龙国的神器，代价是什么？”
吴泰宁心里一转，立刻开始在心里想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比如今天天气很好，明天应该吃什么之类；避免自己无意识中想到神器的信息。
这是龙国对策组对天选者们做的训练之一。
秦渊曾经提到过，神器的功能一直没有明确的界定，如果出现读心的神器也不是多么意外的事情……所以在面临敏感问题的时候，就要避免往这个方向思考，先将其引开。
“你怎么问这个？”吴泰宁一边走着，一边若无其事地回复：“神器的代价不能告诉你……你也不会告诉我吧？”
“每次使用消耗一千名虔信徒。”
“……对吧，这个是一件很……”吴泰宁被他的坦诚搞的猝不及防：“什么？”
“我说，神器失乐园的代价是每次消耗一千名虔信徒。”教主国天选者迷茫地说下去：“效果持续一个小时，可以让最多一千人及其所在区域免疫污染，或者让最多一千人抵抗死亡。”
这是在直播啊……吴泰宁不知道说什么好。
就算是虚假的神器信息，也不应当直接说出来。仅仅说明效果还好，连代价都直接说出来了……如果有人要对付或者坑害对应的国家，就会变得更加容易。
特别是，失乐园这件神器，它的效果和代价都特别的……巨大。
免疫污染、抵抗死亡，而且时间长达一个小时、没有使用次数限制……这放在怪谈副本中，可以说是无敌的存在。
只要能够持续使用神器，那么绝大部分的副本可以无脑通关。
对其他天选者致命的污染，根本不可能伤害到神器的持有者。
相对应的，其代价也是相当可怕的。一千条人命，而且是虔信徒……
“我不知道，我是否应当使用这件神器。”教主国天选者叹息：“我……我的国家，不，不是我的国家……总之不管是什么吧，没有神器，只是了解神水国和哲人国的神器。所以我也不清楚是不是大部分神器都有这么大的代价。”
吴泰宁沉默。现在正在直播，他的任何表态都有可能解读出与龙国神器有关的信息。
忽然，他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些……听不懂的嘶吼声。
是天选者组合成的怪物，已经向他们这里追来了……
怪物的身后，还有一团影影倬倬的东西，看不出是什么。
………………
教主国。
“我们的神器，竟然被曝光了？”
正站在教主身边聆听教诲的红衣主教，与教主一起见证了这一刻。
他们目瞪口呆，他们希望这一刻是个幻觉。
如果说世界上只有一件神器决不能被曝光，那么教主国的神器显然是最有力的竞争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