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离开了......如果我一直在这里，你们也不会安全。”
哈迪斯从房间里消失，几个少年面面相觑。
“这次真的是叛军吗......我怎么觉得哪里不太对。”
“不管是不是叛军，我们都要将这件事公布出去。”刚才拦住少年的同伴说道：“灯塔国官方并没有对这次攻击预警......至少我们要让其他人知道。”
如果不是叛军......问题就更严重了。
“可他是诡异......”
“那些袭击者毁了我们的家，杀死了我们的亲人......而他救了我们。就算他是诡异，就算灯塔国正在追捕他，为什么要来攻击我们？他们不应该保护我们吗？”
其他人都沉默了。
“我姑妈家的姐姐是个记者。”最初说话的那个少年接话：“我们可以寻求她的帮助。”
贴墙站在他们房屋之外的哈迪斯转身离去。
种子已经种下，成活良好。
接下来，还需要种下更多的种子。
..................
“你是本体......你还没有遇到过你的复制体。”
秦渊听着卡斯帕说完他的经历，做出判断。
如果他没有说谎的话——他就是本体。
说谎并且不被秦渊看出来，这种可能性很小。
只有一点不好解释——为什么哲人国的对策局完全没有向他发出提示。
仅仅简单的发出通话请求并取消，就可以帮助天选者做出不少判断。
“你进入副本的时候，对策局的一切工作都正常进行吗？”
“是的。”
“他们有没有与灯塔国的人产生冲突？”
“没有。但我们的天选者被......”卡斯帕四下看了看，欲言又止：“他们更换了原本的天选者人选......我本来是候补。”
秦渊点点头，没有追问。
欲言又止，已经很能说明问题。
存在对策局反抗灯塔国并成功的可能性，但不高。
除非......
他们终于达成一致，成功使用神器。
可惜他已经用掉了提示，不能进行验证。
“你先去取一件武器。”他随便打开一扇门，看了一眼，确定里面的场景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副本正在将天选者聚集到一起，接下来我们可能会首先遇到你的复制体。”
“目前环境还没有发生大的变化，这里可能是按时间或者是某些节点来调整。”秦渊嘱咐了卡斯帕一句：“见到你的复制体先不要紧张......但我要问你一个问题。”
“你的复制体如果杀死你，就可以替代你成为本体，那么你打算将复制体提前杀死吗？”
成为本体......
卡斯帕愣了一下，随后露出苦笑。
“如果他愿意的话，我没有意见......这样也可以提高一级通关评价。”
“达到S级评价，直到下个副本结束之前，哲人国就还是安全的。”
就像是对怪物和神明献祭以求保护的古代的人们一样。
因为没有抵抗的能力，所以只能献祭。
“另外......谢谢您。”
他没说感谢什么。
“这是你和你们的选择，不需要感谢我。”秦渊知道他所感谢的并不是现在，而是在黑塔中所发生的事情：“你的复制体与你是一致的，只是不会接到场外提示，也不能使用神器。”
“不要着急做出决定。这个副本如何通关还没有确定。”
“最关键的是......”
他看了一眼前方昏暗深邃的通道。
“你总要先知道他们不给你提示的原因，才好做出决定。”
哲人国不会无缘无故放弃自己的天选者，无论是出于对天选者负责，还是对自己的民众负责，都不可能。
灯塔国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更换一个对策官或者更换全部的对策局成员，并没有事实上的难度，只看是否必要。
所以即便对策局出现了意外，也无非是一批更听话的新人被扶持。
灯塔国对哲人国的掌控，出问题了。
..................
夏洛克尝试着沟通了一下虚构推理。
神器给出了回应。
他略微放心了一些。
很好......没有失去神器。
他能使用神器而复制体不行，这就是巨大的优势。
毕竟虚构推理是绑定的......
“夏洛克先生，”那个小国的天选者见到夏洛克，立刻从夏洛克复制体旁边挪开一步：“我是在副本中遭遇你的复制体的......我们对策官已经给我提示了，他说这个地方是神话中的地狱，所以会有一些关于死亡的东西......我们在这里不能过于好奇，不然会被死者缠上。”
夏洛克微微点头，他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复制体身上。
“在这个副本中，如果天选者死亡，复制体就会替代他成为本体......”小国天选者紧张地看了一下夏洛克以及夏洛克的复制体，发现两个人都没有注意自己，咽了口唾沫继续说下去：“已经有一些国家出现了这样的情况，我们的对策官还说，如果遇到你和复制体打起来，要我帮你。”
“所以，我一直拖着他没有分开......”
“不用说了。”夏洛克神色不变，他已经联系虚构推理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这些话为真的概率，85%。
复制体会动手的概率......90%。
复制体成功的概率，趋近于0。
“我已经知道答案了。”他说。
复制体深吸一口气。
“还是这么快......我成功的概率很低，对吧。”
“但是我啊。”他倚靠着墙壁，将目光投向黑色的天花板。
“我有多久，没有自己思考过了？”
第37章 渐近死亡
“我们的作战计划需要一些调整。”
“诡异的机动性很强，我们应当想办法将它引入到他不便移动的区域......或者继续投入国运，对其进行限制。”
灯塔国的临时指挥部中，对策官快速调整了原本的应对方案。
“很明显，普通武器无法对这个诡异造成有效杀伤——同样不能阻止它的行动。”
“他已经逃离我们的监控范围，接下来需要抓紧监控，在发现他的第一时间，使用国运化解污染的方式，对其行动进行限制。”
命令很快传达。整个指挥部中，响起噼噼啪啪的键盘敲击声。
以哈迪斯最后出现的位置为圆心，向着周边进行扫描。
这需要一点时间......对策官拧着眉毛，没有放松警惕。
如果不是涉及到诡异......这件事原本与他无关。
大统领将他临时拉过来，并且负责对抗诡异的指挥......确实是因为大统领的信任，只是怪谈副本那边......
哲人国那边的事情他是清楚的，由于灯塔国代表在那边的操作，实际上导致了今天的局面——现在谈论追责已经没有意义，对哲人国、特别是哲人国之前的高官施压，逐渐将他们淘汰，替换成灯塔国的人，这是既定的策略。
而且，灯塔国代表也已经失联，幸存的可能性不大。
对于灯塔国来说，在这时候最大的问题反而是，他们失去了对哲人国的掌控。
无论哲人国落入他人的掌控，还是哲人国恢复自主，都不是灯塔国所能接受的。
这二者都意味着灯塔国地位的轰然倒塌，即便整个蓝星都因为规则怪谈而焦头烂额，即便没有任何国家敢于无视灯塔国的武力而对他们发动攻击，灯塔国也无法恢复原本的地位。
如果哲人国的神器能够转移......
如果神器能够转移就好了......
在最近几次副本中，灯塔国的神器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使用——主要是没有办法确认，天选者是否能够顺利达到A级评价，同时还能从副本中脱离。
现在的副本，显然难度比之前高了很多，要取得较好的评价，更加困难。
他悄悄看了大统领一眼，后者面容严肃地盯着前线的直播画面，目不斜视。
对于当前的灯塔国来说，缓和当前窘境的最优解，就是在副本中取得起码算得上优秀的成绩......
规则怪谈对现实的影响越来越大，能否取得更高的评价，显然已经成为了一个国家实力的评判标准之一......
但如果，这次怪谈副本，也无法获得足够高的评价......
灯塔国，应当怎么办？
..................
神水国。
神河的颜色仍在加深。
这条河的浑浊逐渐褪去，整条河流包括支流都开始被黑红的颜色晕染。
相对应的，原本就人满为患的神河，在低种姓民众中，越来越受欢迎。
越是身上遭受污染严重、甚至是出现部分诡异特征的民众，越是对神河产生了特殊的迷恋。
如果有人进行统计，就会发现——这些人，往往也是将怪兽分身带回家的人。
至于具体的数量，恐怕就不会有人进行具体的统计了。
自从这里的民众开始呈现出遭受污染的症状，越来越多的国家都将部署在这里的人员撤回国内。
只保留了少量人员甚至仅剩设备，用于后续的观察和监测。
神水国的遭遇，在整个蓝星都是首例——这个国家，在规则怪谈的侵蚀下，在诡异的影响下，正在走向死亡。
国运没有持续掉落，现在仍然能够维持在80点——
只是这已经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