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不对，不可能......”
他冲向停靠在岸边的船。
..................
“操。”
吴泰宁背靠一面墙壁，剧烈喘息，面色苍白。他的左小臂已经断掉，并不整齐的创口上，鲜红的血液仍在涌出。
“真、他、妈、的、疼。”
刚才，在他没注意到的角落，有一只怪兽冲上来，咬断了他的胳膊。
他将怪兽砍死，不过胳膊已经没了。
如同他所预料的那样，仅仅附加一条规则的情况下，船完全不是怪兽集群的对手——这些怪兽现在更加灵活，也更加......主动。
它们会跳到船上，主动发起攻击。
在此之前，船头的舰炮起到了一定的效果，每次轰击都会带走大片的怪兽，只是......火力太弱了。
在铺天盖地的怪兽群面前，这种火力并不足以保护住整条船，很快他们就陷入了艰苦的肉搏战。
通讯员是第一个死的，吴泰宁觉得......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就是第二个。
不知道他死后这条船上的船长和大副会不会也同时消失，要是不会的话，希望他们能多杀几个怪兽，就算收点利息了。
因为断胳膊这破事......
真疼。
没时间包扎也懒得去包扎，吴泰宁举起刀再次冲了上去。
他的规则是【当你死亡后，可以继续行动30分钟。】——凭着这条规则，他相信，或许能多杀几个怪兽。
反正死后，也可以去秦渊的副本。
现在他的船上一片狼藉。甲板和船体上都有许多的孔洞，那是怪兽钻出来的——它们的口器非常锋利。
不过，它们的肉体还是不能抵御钢铁。
吴泰宁挥刀，再砍一个，然后背靠一处墙壁，略作休息。
“感觉怎么样？”
同样在他旁边休息的大副，说了一句。
“痛快！哈！”
吴泰宁没有思考为什么大副忽然好像变得人性化了——去他的，只要不耽误他砍怪兽就行。
大副呼出一口气，然后又冲了上去：“痛快就好。”
吴泰宁也想跟上，但这一次失血让他感到无比的虚弱和眩晕——他忽然想起，好像没用神器：生花笔？
原本觉得临摹一个诡异没什么用处，但现在剩下这点血量，也用不了......流的血都浪费了，真可惜——也不知道去了秦渊那边还能不能用。
一个怪兽窜了过来，他勉强站稳想要挥刀，却反应不及，被怪兽用一根触手，从一个刁钻的角度洞穿了腹部。
“操......大意了......”
怪谈副本的提示弹出。
【龙国天选者：吴泰宁，已死亡。】
【即将转入其他副本，继续攻略。】
吴泰宁感到，一股力量在体内燃烧起来——这显然是他自身规则的力量，支撑着已经死亡的他，继续活动。
同时还有一股力量，在拖拽着他，这是副本在对他进行转移。
他扔掉手中的刺刀，对着怪兽竖起中指。
“便宜你了，给我等着。”
..................
秦渊跌跌撞撞地冲上甲板，他看到甲板上只有大副李雪松一个人。
“吴泰宁......不，二副呢？”
“他刚才回生活舱了。”
回生活舱......在这个时候？
怪谈副本的提示响起。
吴泰宁已经死了......
强烈的既视感如潮水般涌来。
我早知道......我早该知道。
他转过身，打开生活舱的舱门。
墙壁仍然保持着较好的状态，这让他心中稍稍安定。
沿着通道拐个弯，一直走到尽头——就是吴泰宁的房间。
此刻这扇门虚掩着，没有上锁，意味着里面有人。
秦渊屏住呼吸。即便不使用御风技能，他也可以闻到，浓烈的血腥味直冲头顶。
他打开门......里面是吴泰宁。
他的左小臂齐肘断掉了，断面并不整齐......是怪兽咬伤的。
腹部的衣服破开，显露出一个巨大的创口。
血液从他手臂和腹部的创口，缓缓流出。这个流速，只能说明——
他的血已经要流干了。
见到秦渊，吴泰宁扯出一个笑容。
“秦哥。”他声音虚弱：“终于见到你了。”
第76章 此处若没有光明……
“距离遭遇怪兽，还有5分钟。”
听到船长的话，李雪松呼出一口气，推开扶住他的手臂，靠自己的力量站了起来。
领航员徽章需要他有足够的决心才能激活，但他已经使用了生花笔——以这个神器的效果，以及他选择的目标，基本上，这是一个天选者能拥有的最大的决心。
死亡。
显然，这个决心还不够——至少对于领航员徽章来说还不够。
他咬着牙，晃晃悠悠地走到控制台前——那里放着船长的航行日志。
他刚才回忆起秦渊的那些话，并没有帮助他找到答案。但如果说谁能找到正确的答案，那肯定是秦渊。
他们所在的副本中 已经没有任何的场内沟通次数，也没有任何场外提示……所以，秦渊得到的答案并不能反馈给他。
只能让副本之外的丁正浩，将答案告诉其他副本中的龙国天选者——
薪传，火继。
【我快要激活领航员徽章了。】
【但我现在遇到了问题：我自身的力量不足以成为领航员，而即便启用了生花笔，也没有达到它的力量标准。】
【或许你能够得上它的标准……或者，有什么办法能达到它的标准。】
【如果你知道应该如何做，告诉丁组长，还可以改变其他人的命运】
等等……
李雪松有些混沌的意识猛然醒悟。
命运。
在上一个副本：黑塔监狱中，李东给秦渊的信里，提到过这个词。
当时怎么说的来着？
大概意思是……
规则是指引。
规则，是命运！
而我的规则……
【你不会迷路。】
一条不会迷路的规则……什么会是它所指引的命运？
如果命运在此刻显现，那显然就是……
“如果规则是命运……”他转头，看向船长：“命运可以由别人来承担吗？”
长着秦渊面容的船长疑惑地看着他。
“不能……”李雪松喃喃自语，他回答了自己：“这是我的命运，我要自己面对……”
“自己，找到答案。”
“距离遭遇怪兽，还有三分钟。”呆在一边的船长，说了一句。
很呆板……是的，秦渊曾经说过的……这些船员，是某种状态机——大部分情况下都是死板的、按照固定方式应对。
除非，受到刺激……
诡异和人类，是不同的……人类存在潜在的规则却不具备力量，但也不会受到这种潜在规则的约束……而诡异身上的规则为他们提供了力量，也带来了约束……
具体到这条船上，诡异船员能够提供的信息，天选者从来无法主动获取——他们只能从诡异船员那里得到。
李雪松的脸色苍白，因大量失血而全身无力，他的眼睛却越来越亮。
他伸出手指，用意念引导身体内的力量，在胸口处开始书写一条规则。
【我将转变……】
如同之前一样，他的力量不足以支撑，写到一半就无以为继；也与之前一样，一股外来的力量涌现，帮助他完成了规则。
【……成为诡异。】
与此同时，整条船在瞬间变得陈旧，一秒前还运转正常的设备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就像是一下子被抽取了大量的力量。
规则怪谈的提示，在他面前浮现。
【你已激活领航员徽章。】
李雪松拿起徽章——原本陈旧的徽章，此刻在他手中熠熠生辉。
【领航员徽章】
【你已成为领航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