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采有一丝不愿意,毕竟纵火违法,但是将痕迹都销毁,不被别人发现昨晚的事情,只能这样做。
我将包裹背在我的身上,然后放了一把大火把客栈烧了。
我望着身后客栈燃烧着熊熊大火,转身和应采背着尸体朝着车站走去。
为了防止出差错,我在城里买了个编织布袋将尸体塞了进去,密封的严严实实的。
我和应采在车站内买了两张去贵州的长途车票,据应采所说,她家所在的村子在贵州境内的一座偏僻大山之中,村子中没有通车,我们两个只有在到达贵州之后然后徒步进入村中。
我和应采上了长途车,将包裹放在了座位下面,车上还是和上一次一样的嘈杂,形形色色的人在大声的交谈着。
我坐在车上闭上了眼睛开始休息,不在理会周边的嘈杂。
不一会客车缓缓地驶出了车站,经过了一路颠簸,终于进入了通往贵州的高速。
应采显然有些兴奋,一路上兴奋地和我交谈着,对一路上的事物都充满了好奇。
“年轻真好。”我看着一脸兴奋地应采心想。
客车在路上行驶了一天就到达了贵州境内,我和应采在一个大城市的车站下了车,偌大的车站充满了人,拥挤的让我有点难以呼吸,整个城市内到处充斥这像新苑小区那样的高楼,巨大的陌生感从我下车的那一刹那扑面而来。
应采带着我出了车站找了一辆黄包车,他们用方言随意的交流两句,我并没有听懂,然后应采就拉着我坐上了车。
窗外林立的高楼大厦也逐渐变成了乡间的小茅屋,嘈杂的鸣笛声也被一阵阵鸟啼取代。
黄包车在乡间的土路上颠簸着,司机热情的用方言和应采聊着天,让我这异乡人也感觉到了一丝温暖。
颠簸了有大半个时辰,黄包车在一片竹林前停下。
“只能到这里了。”司机扭头示意了一下我们。
“接下来就只能步行了。”应采对我说:“我的村子很小,很封闭,外人不愿意进入。接下来,还有两天的路程。”
“这么远.”
我轻吸一口凉气,不过山路难走,两天的路程,直线距离还不到一百公里。
一百公里的话,应采的村子,还没有到苗疆的腹地,还在外围。
第308章 赶蜂人
苗疆的范围极大,只有腹地才是荒蛮的原始丛林,这里居住着滇、黔、湘、桂四省的苗民,虽然都是苗民,但是细分起来,不下数百种之多,苗民只不过是一个统称而已。
有养蛊习俗的苗民就更少了,而且都生活在崇山峻岭的苗疆腹地,人数稀少,就算是刻意去找,也是可遇不可求。
我的眼睛被毒瞎,想要找到蛊师治疗,本来就是一件成功率很低的事情,就算是找到了养蛊的苗寨,我也未必能够找到有手段的蛊师。
但我也不是无的放矢,像个没头苍蝇一般在苗疆乱闯。
我很清楚自己应该怎么做。
如果说有一个人能救我,那么只有一个人——玉玲珑。
之前在通玄湖道门大会上,我跟玉玲珑有一面之缘,虽然说交过手,但我也算是帮过她,跟她有几分交情。
听说在通玄湖大会之后,玉玲珑就回到了苗疆。
她在苗疆是有名的蛊师,我问应采,有没有听说过玉玲珑。
应采想了一会儿,缓缓摇头:“我的寨子虽然祖祖辈辈都养蛊,但是我不是蛊师,只是懂一点皮毛而已。可是,寨里的阿达一定知道。”
“阿达?”我一脸茫然。
应采顿时笑了起来:“阿达就是老婆婆的意思,她是寨里最德高望重的人,也是村里唯一的蛊师。”
应采说的很认真,我的心情也是微微一松。
看来我的运气还真不错,本来八字没有一撇的事情,现在终于有了一些眉目。
我和应采带着她姐姐的尸体走了一天的山路,傍晚的时候,我们到了一个叫做“梨花”的小村。
由于没有进入到苗疆腹地,这个村子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原始,村里的人也不是住在吊脚楼上,而是水泥砖瓦房。
这个村子很漂亮,漫山遍野都开满洁白的梨花,到处都弥漫着醉人的芬芳,有一条清澈的小溪,从村旁潺潺流过,梨花瓣铺满了整个溪面,美不胜收,简直是人间仙境一般。
我是一个保安,手里没什么钱,很少出门,见识很浅,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地方,整个人都呆住了。
应采见我一脸呆样,纤细白皙的手指遮着嘴唇,吃吃笑着:“漂亮吧!我的寨子比这里还漂亮!”
“也只有这么美丽的地方,才能出你这种美丽的姑娘。”进村的山路上,有几个背着竹篓,穿着苗家服饰的年轻姑娘走过,个个都是年轻漂亮,美丽的不可方物,让我不由叹道。
应采的俏脸一红,低着头,一副娇羞的模样,更是让人心醉。
这个时候,我听到背后传来一阵追逐打闹的嬉笑声。
转头一看,我看到十几个孩子,有男有女,年龄在七岁到十二岁之间,身上都背着军绿色书包,身上穿着老式绿军装,脚上穿着绿色的雷锋鞋,欢笑着朝我跑过来。
这些孩子的表情都很快乐,显然是刚刚从学校放学,像是一只只出笼的小鸟,一路追逐打闹。
但是,他们的穿着打扮却是让我陡然一怔,感觉到莫名怪异,似乎回到了上世纪六七十年代。
没有错,就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那个无比混乱的悲惨年代!
我甚至看到有几个大孩子的胳膊上绑着红色的袖标,一只手拿着红色的小册子,分明是红宝书,一边追逐打闹着,一边大声朗诵着伟人的语录:“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结底是我们的。青年人朝气蓬勃,正在兴旺时期,好像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希望寄托在我们身上!”
我忍不住一阵眩晕,感觉自己似乎是穿越了时间,回到了那浩劫的十年。
当然,以我的年龄,我并没有经历过那个年代。
可是,我曾经被困在那个时代的一座电影院中,体会过那个时代的疯狂和压抑。
梨花村是苗疆的一个小村落,虽然不富裕,但也绝对不贫穷。
村民的服饰,本应该是苗族的传统服装,而不是老式绿军装。
本来宁静祥和的美丽景象,被这一行穿着怪异的孩子们打破,让我忍不住毛骨悚然,身体止不住轻轻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