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了咬自己那略微有些红肿的唇瓣，心中百味杂陈，既羞又怒，又有些说不清的失落，她看着他眸，清澈的眸，没有渴望，更没有欲望的眸。
半晌，她终忍不住的开口，带着不解，还有真正咬他一口的恼意。
“为什么？”
他张口，喉咙却下意识的先将最后一口花蜜般的甘甜咽下，眉头微蹙，而这细微的一皱，被她注意到了，恼便化做气，生气的气。
“你还嫌弃我？！”
李长夜摇了摇头。
“没有。”
水蝶兰不知信还是不信，自顾的继续说着。
“我都把我最重要的东西给你了！”
李长夜低头看了眼自己那已经完全愈合的心口，没有否认，先点了点头后。
“你其实不用这么做……还有，为什么？”
他是真的不解，里边包括，在天都峰的时候，她为什么要出手拉自己一把，他和她可说是第一次相见相遇。
水蝶兰则是回道。
“什么为什么……还有，刚刚是我先问你为什么的！”
李长夜问道。
“什么为什么？”
水蝶兰听到这话，柳眉一挑，先前的怒气还没退尽，立刻被这句话彻底引燃。
而后，她忽的伸手，将他搭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手，往下一拉，欲拉至她心口最柔软的位置。
只是，他反应极快的将手一收。
她见他这般反应，眸中闪过一丝笑意，不是捉弄的笑，也不是羞涩的笑，而是略带狡黠的笑，她轻轻呼了一口气，原本如火般翻涌的情绪，缓缓平复后。
她看着他，认真的。
“你先前已经看过我的心了……还在那留下了种子……为什么它能立即发芽，长成，你真的不明白吗？”
李长夜沉默，良久，嗓音如常的。
“我们才第一次见面。”
她脸仍红着，却笑了，笑得更轻盈，更直白了些。
“那年，栖霞和你们宗的林阁也是第一次见面，很快孩子都有了。”
李长夜没有将两人复杂的关系解释给她，认真的。
“我不是林阁，我也希望你不要成为妖凤，另外，你知道，人和妖，生不了孩子。”
水蝶兰怔了一瞬，脸颊上的潮红这才缓缓退去，甚至还有些发白起来，抿了抿唇。
“就因为这，你刚，才不要我的吗？”
李长夜摇头。
“不是。”
“那为什么？！”
“你看过我的心。”
水蝶兰想起在他心中待的那段日子，同样，也是让她最终决定将自己的心交给他的日子。
此外，她也想着他的模样，玉散人的模样，以及最后变得清澈通透的模样。
“你是玉散人……转世的他……你应该也恢复记忆了……你有那么多女人……那天，你对古音那女人的态度，明显和对其他人不一样……现在我们虽然同心，可我仍不知道怎么栓住你的心。”
李长夜觉得她误会大了，于是，再重复了一遍，当日，他在天都峰，对三十三宗门，散修联盟，亦是整个修真界说的。
【我不是玉散人。】
顿了顿。
【真正的我，你见过。】
水蝶兰，看着他的眼，清澈的眼，先是迷惑，而后，脑海闪过什么，随之瞪大了眼，失声开口。
“你是那株草？！”
李长夜不想解释太多。
“那不是草……不过，你要认为是，也可以。”
水蝶兰听懂了这话，双眸变得无比明亮。
“你和青帝老头一样，也是那什么气……类似的气成精？！”
“不，我是人。”
“那，我也是人！”
李长夜不想和她争论这个，提起件对他来说，对他本心来说，更重要的事。
“无论是那天在天都峰，还是先前，你出手相助，我都心领了，你想要我怎么还？”
“和我成为道侣！”
“不要。”
“为什么？！”
“你知道的，我没有那个心。”
水蝶兰其实早明白了这点，只是不愿多想，就像某个同为七妖的老虎，皈依佛门的老虎，不过，她也感着，感着心湖中的那朵莲，不语。
李长夜看着她。
“换一个？”
水蝶兰回望他。
“你就这么想和我撇清关系？为什么？因为我是妖？因为我是邪道？你想替天行道？……”
李长夜默了默。
“那先欠着，你刚也说自己是个人，以后好好做人。”
说完。
李长夜起身欲走，她看着他背影，扎着道冠的枯白头发，还有背着的桃木剑，孤身前行的他，最后，还是忍不住的，追了上去。
“我确实有件事要你帮忙。”
“什么？”
“我想要六绝地‘雾隐轩’。”
……
雾隐轩，通玄界六绝地之一，自从上一任主人屈拙语死后，此地亦沦为无主之地。
无论是为了传说中数不尽的奇珍古宝功法传承，还是【曲径通幽】及【玄海幽明城】的线索，除此外，雾隐轩本身就是通玄界难得的洞天福地。
故千百年来，数不清的修士，包括三十三宗门里不少势力，都想图谋此地。
先不提屈拙语的出身【不言宗】，最想要获取此地而拿到【玄海幽明城】线索的是当今天下第一邪道魔门【魅魔宗】，是的，【幽魂噬影宗】是曾经的第一魔门，现在则是【魅魔宗】。
而魅魔宗宗主罗摩什，则是当今整个通玄界，邪道上第一人，亦是后来【西联】的带头大哥，顺带一提，因李长夜出现的关系，【散修联盟】提前浮出水面。
【西联】则同样提前成立了，何为西联，一开始，是魅魔宗，天妖剑宗，毒隐宗，极乐宗，冥王宗五大宗组成的联盟，后来又加入大千光极城，落羽宗，战魔宗等等。
这些宗门都是邪宗魔门，换句话说，【西联】亦是【邪宗联盟】。
众所周知，【幽魂噬影宗】当年怎么发家，邪道知名宝典功法【幽冥录】怎么创出，正是因为【九幽老祖】当年从【玄海幽明城】得到了些东西。
有野心的，特别是邪宗的，都想进入玄海幽明城一探，而关键钥匙，则在雾隐轩中。
同样，因李长夜出现的影响，也让各方势力看到【散修联盟】的恐怖实力，【西联】不仅提前成立，而且，他们在李长夜养伤期间还拿到了雾隐轩关键钥匙，云雾石。
并且内部没有出现萧重子贪心截胡又被李询捡漏的篓子。
现在，【西联】的人，打着搜寻玉散人的旗号，再度进入东南林海，而且明里暗里来的都是真正的大人物，亦是这些宗门真正的底蕴实力。
他们对雾隐轩势在必得，因为，无论是李长夜还是散修联盟，此外还有一个至今没有飞升的钟隐，给了一些人极大的压力，一个弄不好就会全宗覆灭，当然，里边亦不乏一些野心之辈。
……
东南林海，晨雾未散，万木如涛，朝光薄透，林影浮动如画。
这日。
李长夜和水蝶兰穿林而过，来到林中深处，一大湖之畔。
湖泊浩渺，水波不起，方圆足有数十里，湖面平静如镜，林影，云霞，天空，飞鸟，一一倒映其上，美得仿若梦境。
然而，宁静平和的背后，湖底，有着无穷的禁制，藏有无尽的杀机。
李长夜来到此地后，就感到了，还有他知道，不仅湖底有，岸边也有，而且想要成功开门同样很重要的一处地方【妖雷古刹】。
水蝶兰没有看湖，她早看过了，她看着李长夜。
“想要进去，我们要先拿到‘云雾石’这把钥匙。”
“你知道在哪？”
水蝶兰笑着，没有将自己小心思藏起。
“不知道，所以，一开始我就说，我们一起去找呀，从屈拙语生前事迹查起吧！”
李长夜则摇头，同样没藏自己的心思。
“那太花时间了。”
水蝶兰想到他在天都峰表现出的境界实力，甚至还有那能将宇内七妖魔罗喉一剑杀死的剑。
“你不会打算强闯强拆吧……我想要的是完整的雾隐轩……我还打算将那当成我们未来的新房呢！”
第271章 湖底
对于水蝶兰那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担忧，李长夜回道。
“不会。”
水蝶兰则笑眯眯的。
“你不否认我们的新房吗？”
李长夜没有就这个问题聊下去，一路上相似的聊过很多了。
“你就在这里等我吧。”
转而，身影微动，直接跃入那平静如镜的大湖之中，水面泛起一圈涟漪，随即又归于宁静。
他下水是想要亲眼见见湖底的禁制。
【云雾石】说是进入【雾隐轩】的关键钥匙，实际上，是不对的，因为，【雾隐轩】做为通玄界的六绝地之一，本来就存在的，只是有人占据并将其上锁，【云雾石】只能算是打开屈拙语这前任留下的锁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