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也包括,从西陵到长安城的一路上救助的人,后来又随着叶苏数年的传道接触……
这光球,不似天启,却胜似天启,是让某个存在都意外的天启。
陈皮皮成功再次将桑桑的寒症压制了下去。
只是。
同样,有一股难以想象的寒气从桑桑身上流入到陈皮皮的体内,房间中,除了陈皮皮外,没人知道,无论是宁缺,唐小棠,亦或黑桑桑。
陈皮皮没有将其说出去,只擦了擦满头的虚汗,表现出一副虚脱的模样,胖胖的脸上,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便宜师弟师妹相拥在一起的画面。
“桑桑,你现在怎么样了?!”
“好多了。”
“……”
“师兄,太感谢了!你说得没错,你才是师父真正的真传……”
“这只是治标,还有我的境界是远远不如小师叔的,就不知能持续多少时间……”
“那也很好了。”
“……”
“饿了。”
“我来给你们煮面,鸡汤面……”
“……”
长安城外,二层楼。
数年前。
夫子进入关轲浩然的崖洞后,再没有出来过。
唯一能跨过崖洞那条线走进去的。
这些年只有大先生李慢慢。
只有进去后。
才会见到,高大的夫子,就坐在崖洞口,依然同过去千年来一样,远望着人间。
比如,现在,他看着自己又一个弟子做出的选择,而且是刚见第一面就做出了的选择,笑了。
崖外,还有三人。
大先生李慢慢,二先生君陌,三先生余帘,三人同样因李长夜的出现,境界也有翻天覆地的改变。
特别是李慢慢,除了夫子,书院中没人知道他这些年走到了哪步,包括他自己。
君陌直接修佛归来,砍倒了悬空寺,解放了数百万农奴。
余帘则因当年夫子拿她来和李长夜比较,一直记着。
“皮皮这些年真的有了很大长进。”
“应该持续不了多长时间。”
“下个我先去吧。”
“……”
……
时间缓缓流逝。
但,今年的夏日格外的漫长。
不止长安城闷热如炉,整个大唐帝国,不,是整个人间都闷热得如火炉一般。
而且,天还没什么雨下。
理所当然的。
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旱灾,比天启元年还恐怖的大旱灾,涉及整个人间的大旱灾就这么出现了。
李长夜曾传出过一门招风引雷降雨的术法。
亦有诸多学会的人站出,但,还是杯水车薪的,眼见一场涉及整个人间惨剧将要发生的时候。
某天。
一片巨大无比的云出现了,挡住了那炙热无比的太阳,而后,更是下了一场雨,一场大雨,覆盖整个人间的雨,夏雨。
因此,这场人间大灾,终究没有酿成。
只是,
这场雨过后,大雨停歇的当晚,无数人亦见到,天上那轮圆润玉盘一般的月亮,少了一大块,亦如被天狗给啃了一大块。
第223章 天启十三年·秋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
自夏日那场大雨过后。
世间的气候终于恢复正常。
大旱情由此而解。
此外,诸多地方一夜之间凉了下来。
有了些一场秋雨一场凉的味道。
实际上,因为今年夏日实在过于漫长,正常而言,往年这时候也差不多到了入秋时候。
长安东城,临四十七巷。
这是城中一条再普通不过的小巷,道路不宽,两边多是低矮的民宅和旧屋,街面铺着青石板,雨水顺着缝隙蜿蜒,汇成细流,淌过路边零落的落叶。
因下雨天,街上冷清得很,雨声成了唯一的喧闹,打在瓦檐,石阶,竹帘之上,可谓,滴滴答答,凄凄惨惨戚戚。
巷子中,有一家名为老笔斋的书画铺,名为老笔,老板却是个小年轻,虽有成功考入书院的履历背书,但,生意一直都没怎么好,天气差的时候就更加了,只能说无人问津。
当然,无人的人是指客人,像其他的人却是不缺,比如,现在,就有几人,有男有女,都是年轻人,准确说都是书院学生,来探望以身体不适为由,已请了一段不长假期的同窗好友。
只是来了之后,先不提被突如其来的雨困住,更发现自己那自称不适的同窗,吃好喝好睡好,面色红润,身体健康,哪有一点不适的模样。
“宁缺,虽来前我们就有猜测,你是一点都不装呀。”
“我装什么了,前些日子,我确实有事。”
“那现在呢?”
“我正好打算近几日就回书院,哪知你们今天就来了。”
“我怀疑,我们要是过几天来,你也是这个说辞。”
“……”
“宁缺,今日来除了见见你,另外主要是有件正事想告诉你,只是看你这模样,我就不太想说。”
“不会是唐小棠终于还是把书院拆了吧?”
“你店里这幅中堂写得不错,其他感觉也还行……宁缺,可以呀,以前没发现你的字写得挺不错的……感到只要包装包装,骗骗我家那种老爷子没问题……我拿几幅回去?”
“每幅诚惠二十两。”
“你咋不去抢呢……我们和你去红袖……”
“咳……咳……算了……除了中堂……其他的你们看上哪副……随便拿一幅吧……”
“宁老板大气!”
“我不用了,欣赏不来,以后大概率也是当柴火烧……”
“我就要中堂!”
“司徒小姐,不是我……啊,给这么多,这怎么好意思呀……桑桑快给司徒大小姐好好包装上……还有诸由贤你们先不要动……”
“……”
“宁缺,今天我们来的正事,就是想告诉你,书院二层楼过些时日就要再开,夫子要招收一名亲传学生,还很可能是最后的关门学生……”
“啊,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来书院,整天待在家睡大觉,当然不知道。”
“……”
宁缺没有向这群同窗解释,先是在大旱情将要发生,人间惨祸将要酿成的时候,他们一些人想要做点什么。
后来一场大雨将其弭患无形,自己从中又有所悟,而没有去书院。
此外,他现在真正认识有书院二层楼的人,这么重大的事情,那两个家伙竟然不和自己说。
所以,当宁缺将这群同窗送走后,今天不知刮的什么风,陈皮皮和唐小棠也来了。
“今天是什么风把两位吹来了……”
宁缺的玩笑没说完,便见到往日一幅兴高采烈,活力满满的唐小棠,心情很是失落的模样,便朝陈皮皮低声问道。
“你欺负她了?”
“怎么可能?!”
宁缺想想也是,自己这位便宜师兄的境界高得可怕,但在唐小棠面前……只能说一言难尽,明明是出身道门还是没法免俗。
“那是怎么回事?”
“唐离开长安,南下了。”
“怪不得……原来是大舅哥的事……夏侯还是没有应战吗?”
“没有。”
“活局都这么难,他去申请打死局的事?”
“没批。”
“好吧,话说,你和她的事,想过她的身份没有?”
“明宗圣女?”
“叶红鱼可以说是现在西陵明面上第一大人物,你问问她敢不敢将魔宗改个名……”
“我现在都跟着叶苏师兄混了,叶红鱼她也管不了那么宽,还有小师叔,应该都是支持我的吧……”
“还都是支持你的吧……你家观主呢?”
“什么我家……”
“师兄,你的事现在修行界,谁不知道……你和小棠的事先不提,观主现在对你们道门,叶苏兄妹,还有师父是怎么看的?”
陈皮皮听到这,认真想了想后。
“我也不知道,实话说,我从小见过他的次数就不多,准确说,我是小师叔,师兄他们带大的……”
宁缺明白了陈皮皮真正的立场,但,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