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来了……是固山郡的华山岳！”
“……”
“北方，难道真出问题了？！”
“不可能吧，最近每天都有跑商去荒原甚至极北的商队回来，要是有什么问题，大概早传出了……”
“而且，有事传讯，也不应该由华山岳来，还带着这么多人！”
“……”
“我倒是有个小道消息。”
“什么？”
“听说，李渔公主从南方回来了……”
“和这有什么关系？”
“李渔公主……她的弟弟……站他们的军方代表……听闻华山岳便是其一……当然，目前是个人表态……”
“……”
“那他现在如此匆忙，算是私事？”
“很大可能！”
“……”
长安城居民还有一大特色，很擅长闲谈，上至朝政秘闻，皇室行踪，下至青楼花魁，无话不敢说，此外，还喜欢凑热闹，天大的热闹都敢凑，观主入长安是如此，李长夜入长安也是如此……
相比这些而言，华山岳确实不算什么重要的人物。
“说到李渔公主，不就是数年前引发朱雀街事件的头吗？！”
“没错！”
“那华山岳又安敢如此？！”
“传说道门那位很可能已经……”
“……”
“这是长安，我们大唐的长安，说出去太丢人了，上，我们去问个明白！”
轰隆！——
忽然，远处有响动传来。
“怎么回事？！”
“书院弟子和华山岳他们打起来了！！”
“走走，去看看！！”
宁缺同样好奇的去围观了下，正好见到，一中年书生割掉自己的袖子，往脸色铁青的华山岳砸去，还有的是华山岳一方对中年书生的呵斥，并从中听到个意料不到的名字。
“……你一个书院弃徒！……后来又背叛夏侯！……又有何资格对我们都尉发出决斗？！……大家一起上……替长安府司法将他抓拿归案！！”
接着，宁缺就见到一场一面倒的战斗，以他的目力，能见到，那个说是书院弃徒，又背叛夏侯的中年书生，修得一身，或说一口纯粹的浩然气，加之浩然剑，没有展露多少修为，就轻松取胜了。
中年书生没有杀人。
因为，割袖子，在长安约定俗成的比斗规则中，代表着活局，宁缺对此也不由感叹。
“没想到，这么多年，这规则还没变，就不知死局的流程……”
同时，宁缺也暗暗记下那中年书生的样子，因为背叛夏侯的那一句话。
……
之后。
宁缺来到大唐的军部。
他来拿书院入院试的资格。
是他用军功换来的。
荒原因李长夜出现的关系，近些年没有南下，但宁缺还是获得了不少军功。
不是在正面战场获得的，而是这些年他潜入荒原，打探各种消息获得的。
只是，没了李渔的那一层关系，这个资格拿得并不顺利，被人给卡住，并被人带到一个不认识的军方大人物，也可能是某个某些大人物的下属面前。
“宁缺是吧？”
“对。”
“你的履历我看过了，在荒原调查的任务做得很好，如今，我有一项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大人您也知道，不日书院就要开学了……”
“放心，这项任务，不是短期的任务，如果你有能或有幸考入书院，更不会影响你的学业……”
就这样。
宁缺还是成为了一个小密探，只是身份上，和原来走的朝二哥路子有些不一样，更没能直接去面见大唐皇帝，真的只是一个寻常而普通的小密探，算是朝廷诸多暗棋的一个。
他自己也没有太在意这个身份，能拿到书院的考试资格是重中之重的，毕竟，听闻，当年自己那位便宜师兄，便是在入学考试中，获得六科甲上，而直接成为夫子的弟子。
“也不知道自己这位师兄现在在何处，不然可以找他问问，有没有后门，或者，能不能让他带我们直接去见夫子……”
桑桑则想得实际一点，也靠谱一点。
“刚我听闻书院有很多套往年的试题都可以买到，少爷，我们要不要买几套。”
宁缺听到模拟试题，有更久远，非常糟糕的记忆浮现，立即皱起眉，苦着脸。
“之后再说吧……我们现在还有多少钱？”
“没多少了……这些年你每次去草原探查带回来的赃物都不好出售……这次出行也不好带，听你的都埋着了……而赃款不是大部分都留给老将军养老了吗……”
之后。
宁缺打听了长安的吃住方面的消费，感觉自己只能睡大街了。
“少爷，你不是说卓尔天下行走结束的最后一站是长安城这里吗？”
“是，没错，只是多年不见，我们这么去找他会不会很没面子？”
“面子能吃吗？”
“我记得你挺喜欢吃酸辣面片儿的……好吧，我也喜欢吃……只是，长安城这么大，我们该怎么去找他？”
“那现在我们去哪？”
“先回家看看吧。”
宁缺的家是将军府。
只是，他们并没能走进去，因为，那里实在太多人了，可说是人山人海，里边大多还是有修为的，至于原因，现在，就有诸多像宁缺他们初至长安的。
“听说，道门小师叔，在这里留了一把剑？”
“是的。”
“这么多年还没人能拔起过？”
“没有，听闻曾经有知命境的大修行者都没能将其拔起……”
“或许那剑是在等一位有缘人。”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并且我就有这个可能……特么的……该死的鱼龙帮……霸占了这里……拔剑还要登记……每天还限额！”
“你不是已经拔过了吗？”
“我那日状态不好！！”
“……”
宁缺听此，很想说自己才是那位有缘人，他非常确认以及肯定的，只是，当他学着一些高手，纵身跃向高处，远观到那熟悉也陌生的将军府后，心情却是非常的复杂。
而等见到那破烂杂草丛生的府邸门口处的那柄木剑时，不知感到了些什么，原本打算暗地找个机会去拔一拔的冲动没了，或说，就算是有缘人，想拔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宁缺也愈发肯定了，李长夜是知道自己身份的，同时，也想到，李长夜天下行走的第一站就是长安，以及随着天下行走结束，西陵事变中，叶红鱼先杀裁决神座，又审判西陵掌教，此外，还有光明神座，一些事随之也流传了出来。
【某年，光明神座卫光明看到冥王之子降临，神殿就此事，做了很多事，很多错事……】
宁缺知道，那错事里边就涉及自己，准确说，那位光明神座看到的冥王之子，很大概率就是自己，而夏侯就是当时光明神座和西陵掌教手中的刀。
“小宁子，真的是你呀！！！”
忽然，有一个声音响起，吓了宁缺一跳，而后感到那声音无比的熟悉，闻声看去，正是多年不见，同样也已经长大，还是和桑桑一样黑的卓尔，很是意外的，但也很高兴的。
“小黑子，你怎么在这？！”
那年。
李长夜天下行走结束，并有传言他陷入沉睡后，卓尔就离开了渭城，回去家乡一趟后，就学着李长夜也进行天下行走，实际上，卓尔不是第一个那么做的。
整个天下，李长夜曾到过的地方，很多人听闻他陷入沉睡后，或前或后都做出了去天下行走看看，去他曾到过的地方，亦或没走过的地方。
当时，卓尔找宁缺一起的，只是宁缺心中有很多东西，直至现在也有很多东西压着，就拒绝了，卓尔对此没有太过在意，实际上，同宁缺在渭城的那段时间里，也就是夏侯因李长夜之事驻扎在渭城的时候，隐隐猜到了一些。
“……我天下行走结束后……来到师父第一站的长安……这既是我自己的决定……也是叶红鱼那娘们让我来的……后来我在这里遇到一个人……他叫朝小树朝二哥……和师父相熟……我便跟他混了一段时间……只是我的实力不小心泄露后……他直接将整个鱼龙帮甩给了我，自己却不知道跑哪潇洒去了……我由此每天都变得非常的忙……就没有什么时间和你联系了……”
第219章 斩花和赏月
宁缺听完卓尔的话很是感慨的。
“这么说小黑子你现在是长安城最大黑帮的老大了？”
卓尔纠正道。
“黑帮也太难听了，是鱼龙帮，我们可和一般的黑帮不一样……老大还是朝二哥，我只是代管，不过，我现在在道上也有几分薄面了……”
宁缺装着不羡慕的模样。
“看你能的，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身份吗？”
卓尔好奇问道。
“什么身份？”
宁缺小密探的身份本应该对很多人保密的，但这些人里边不包括卓尔，偷偷将自己的一个牌子露出一角。
“我现在可是正儿八经的朝廷鹰……官方的人，你在道上混了这么久，懂得怎么做了吧？”
卓尔看着老友直接索贿的手势，表情奇怪，想了想，将自己的一个牌子，也露了出来。
“巧了，我也是。”
宁缺惊了。
“好家伙，小黑子，你什么时候也成两面人了？！”
卓尔摇了摇头。
“我都说了鱼龙帮不简单，你要不要加入我们，想来朝二哥，常三，齐四，刘五，费六，陈七，也会欢迎你……”
“等等，怎么还有那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