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长得普通寻常，放在人群里，一点都不显眼起眼，可是，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气势。
不是盛气凌人，也不是锋芒毕露，而是一种浑然天成的，与生俱来般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长安城很热闹，很繁华，街道是横平竖直的，就像是一张大网，无数人生活于此。
网下，则是湖，一个大湖，普通人中，亦可简称为江湖，在里边混的，可称黑帮，著名的鱼龙帮还没诞生的现在，势力可谓错综复杂。
背后不知涉及多少权贵和大人物，不知能牵扯到多大的鱼，鱼龙鱼龙，后来没人想到有真正的龙都下场。
藏污纳垢之中，自然滋生出无数的不平事。
路见不平，自然要出手。
长安，知名一景是割袖约斗，合法合规，胜者赢得道理，败者自认倒霉，官府不究。
初来长安的书生，决定使用这个合情合理的规矩，还没真正踏入修炼之路的他，更没学过一招半式的他，赢了，还讨了公道，很高兴。
只是，正如前面所说，长安城的江湖，水很深，很浑浊，也很黑暗。
当书生继续闲逛来到一条偏僻街巷时，就被密密麻麻的人给堵住了。
对此。
书生只是一笑，撩起袖子就是干，不，先前决斗中，他的袖子已经没了，所以，直接就是干。
然后然后他就被人打了个半死，正所谓，书生后来自己所说的。
【命运本身就是一个很残酷的家伙……如果它要选择你承担使命……会想尽一切办法打断你的每一根骨头剥离你每一丝的血肉……让你的意志心性强悍到有资格被命运所选择……】
偏僻街巷中，少年书生像一堆破布一样靠坐在冰冷的墙根下，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全身的骨头更是不知断裂了多少根，缓慢而艰难的喘着微弱的气，奄奄一息的模样。
滴答滴答……
有雨，不知何时下了起来，冰冷的雨水混合着汗水和血水，将书生全身淋了个透，而显得狼狈不堪，但是，他的脸上，脸上的表情，眼中的神采。
先前在无数拳脚棍棒甚至刀剑下都没有屈服，这简单的雨，自然也冲刷不掉，如果现在他还能动，还想对天穹竖一根手指。
然而。
就在这时，一抹鲜亮的颜色闯入了他的视线，一把伞，一把油纸伞，挡住了天上落下的雨，雨水滴落在伞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是一个少女。
着一袭鲜亮的红色衣裙，不是那种俗气的红，而像是雨后初霁的天边霞光，裁剪得极为素雅，没有过多的装饰，勾勒出她纤细而曼妙的身姿。
她的肌肤，在雨幕下，白皙得近乎透明，不是那种病态的苍白，而是一种莹润如玉的白，透着淡淡的粉，像一掐就能滴出水来，素手轻握伞柄，腕骨纤弱。
微风拂过，如瀑的长发，被风撩起，掠过耳畔，掠过一张绝美的小脸，几缕被雨水打湿的青丝，贴在雪白的颈侧，又平添几分风情，如娇嫩花瓣的唇微微上翘，关切的问道。
“你没事吧？”
声音清软温柔。
少年见此闻此，怔了下，不过，他终究是那个骨子里带着桀骜和不羁的书生，某份暖意只在他心头停留了一瞬，便被另一种更为强烈的感情取代，骄傲，一种不愿在任何人面前显露脆弱的，近乎偏执的骄傲。
不知从哪里涌上来一股力量。
书生撑着墙壁，一点一点地，艰难地站了起来，身体摇摇晃晃，每动一下都撕扯着剧痛，但，他最后，站得笔直起来，如松，亦如剑。
“没事。”
随之，他牵起一头小黑驴，淋着雨，却有种难以言说的潇洒模样离去。
雨，这时停了，阴霾消散，阳光，穿透云层，洒下。
少女看着离去书生的背影笑了，明媚不可方物的。
……
书生来长安城是入书院就读的。
这日。
书院的旧书楼开启，书生直接登上二层楼，随手抽出了几本秘籍，还没有踏进修行的他，不知看不看得到上面的内容，记不住得住，明不明白。
只知道他看了看，翻了翻，而后就离开了旧书楼，到一片幽静的树林，盘膝坐下，不知过了多久，有气从他身上浮现，就此真正迈入了修炼的门槛。
这瞬，书院有山，高山，半数被云雾缭绕的云雾遮掩的青山，有目光从上方投射了下来，落到书生身上，也不这瞬，书生注意到没有，依然一动不动坐着。
十数日后。
书生走出书院，到一家寻常的铁匠铺，买了一把普通的三尺青锋，而后找到当日那群堵他并将他揍了个半死的黑帮，他是主动上门的，所以，黑帮的人都在，人数比当日还多得多。
书生，只是握紧了剑，迈出了自己的脚步，而后。
砰！砰！砰——
决斗开始，书生没有使用书上看到的那些眼花缭乱的剑招，而是使用最简洁，最简单，最普通的，最基础的，甚至不能称之为招，只是，单纯的，挥动起手中的剑。
啊！啊！啊——
普通的三尺青锋，在他的手中，如同活了过来般，那些膀大腰圆的汉子们，亦或有过军中履历的，在书生和他的剑前，不堪一击，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所有人都倒下了。
锵。
书生收剑入鞘，剑身依然光洁如新，没有沾染一丝血迹。
报了仇。
书生感到些快意，有同窗相邀，去读书人必不可少去的青楼，想了想，便也就答应了。
红袖招。
一家新开的青楼，来自南晋，和普通青楼不同，只有少数人知道，是大唐皇帝特邀而来，以歌舞闻名，亦如卖艺不卖身的女子，明面上是的，暗地里，一般人都知道红袖招是有背景的，也不敢强迫。
书生在大堂中，舞台上，见到个舞女，一个绝美的少女，是当日雨中的少女，少女也见到了书生，稍愣，而后，向他笑了笑，继续舞动起来。
一来二去，便也算是相熟了，书生被少女邀请进闺房，少女笑着自我介绍。
“我叫笑笑，简笑笑。”
人如其名，她笑起来，确实很好看，书生则回道。
“轲浩然。”
第198章 昊天的菜谱
有言，打了小的来大的，打了大的来老的，打了老的，有老不死的人出现了。
此时，轲浩然眼中，还有诸多存世老人眼中，夫子就是那个老不死的人。
夫子想收轲浩然做弟子，自认自己能自学成才的轲浩然不肯，原文和表面上是这样的。
夫子退而其次，说代师收徒，轲浩然一开始还是不肯。
夫子看出了什么。
“你对我有意见？”
未来和夫子少不了争吵，要不是打不过想来还会动手的少年轲浩然，直言不讳的。
“没错！”
夫子问道。
“为什么？”
轲浩然回道。
“我来长安后，打了很多人，也杀了很多人，你一直在那座山上看着！”
夫子听明白了，笑道。
“我老了。”
轲浩然很是无语，反驳道。
“你只是老了，又不是死了！”
夫子听后，年轻时脾气也不算好的他，顿时就火了，忍住掏出戒尺像首次见到宁缺那样给轲浩然也来一下，怒道。
“我就是老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可能就在下一瞬，就有一道雷把我给劈死，……，他们是还在喝奶的婴儿吗，还要我时时刻刻盯着，……，他们都长这么大了，不求他们孝敬供养我这个老人……”
轲浩然也听明白了什么，不过。
“我就看不过去！”
“你觉得打杀可以解决所有问题？”
“至少能解决我看到的问题。”
“先不说你会不会看走眼，看不到的呢？”
“那关我什么……还有书院的人！”
“书院就是我建的！”
“……”
“你可以教我什么？”
千年前就建立书院，甚至还一手打造了当今，已算俗世第一强国大唐的夫子，能教轲浩然的东西，自然有很多，不过，最先也最早的一课，则是动手先痛揍了轲浩然一顿。
“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
“这是我说的话！”
“我让你加深理解体会！”
“老东西……”
……
轲浩然就这样成为了夫子的师弟，说是师弟，代师收徒，实则言传身教还是夫子，柯浩然也算是夫子真正的弟子，建立了千年的书院，真正有了二层楼的说法。
得到夫子的教导，轲浩然的修行进度，可用一日千里来形容，让夫子都觉得他太快太快了，只不过轲浩然和李慢慢不同，他并不认为夫子什么都是对的，自然也不会什么都听夫子的。
甚至，有些事上，轲浩然还觉得夫子大错特错，为此经常争吵，比如，最著名的，为了一碗红烧肉，两人争吵了三天三夜，原文寥寥数字一笔带过，但不难猜的是。
就算那碗红烧肉是屠夫所做，好吃到极点，想来也不会让此世最杰出两人如此争吵，所以，争的点，想来不是味道上，亦或是由谁吃，谁多吃，谁少吃上，而是。
“你说，人要吃东西，天要不要吃东西？”
“那要看天是死的还是活的，只要是活的东西自然都要吃东西。”
“假设天是活的，你觉得会它会吃什么？”
“道门那群臭道士讲究食气。”
“天地元气无处不在。”
“那就只有那个可能了，老东西你不是说那破观中几卷天书中，有一卷天字卷什么的能将天下的修行者按境界……那玩意听着就非常像菜谱。”
“……”
“五境，五境之上……永夜……那大抵就不是菜谱了……而是种菜，不，是养猪……老东西你就是天底下最大的那头肥猪，哈哈哈！”
“不，我是人，你才是猪，天底下发膘最快的那头蠢猪！”
“……”
两人便从争论发展相互间的破口大骂，等相互都骂累后，便接着继续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