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武黎扬,还要防止西狄人去而复返。
面对十万精锐,他们只有三百外罡以及三千次一级的郡兵,靠着一座金锁关,如何守得住?
人心惶惶之下,他们便只能望向主心骨郑均了。
而这等时候,丞相竟然临危不乱,镇定自若,仿佛城外根本就没有什么赵兵,只是单纯与唠家常罢了。
这种平静的样子,登时让所有的外罡骑兵都平静了下来,信心十足。
聊了一会儿黑山县大小事宜之后,郑均便让杜定下去统御士兵,而郑均本人,则是望向了左右外罡骑兵,张口笑道:“诸位平日里都是本王麾下统兵之将,如今又当了一次小卒,倒是委屈诸位了。”
而在郑均说完之后,这外罡骑兵中,有一人忽然扬声道:“能为丞相分忧,我等自是不委屈的!”
郑均闻言,当即轻笑一声,张口道:“明日之战,无论生死,人人皆有封赏!若战殁,必为伯;若立功,可为侯!”
说罢,郑均便摆了摆手,令众人早日休息,准备明日决战。
众将闻言,既激动又忐忑,当即拱手称是,告退而走。
于慎正欲离开,郑均却忽然传声道:“思敬你等等,来书房一趟。”
听到了郑均的话语,于慎当即停下了步伐,待所有人都离开之后,于慎便折返回来,行至书房,进了书房后,便拜会郑均道:“末将拜见丞相,丞相召见,可有要事?”
“你可是能统御这三百外罡骑兵?”
郑均也不绕弯子,直接问道。
听到了郑均的话语,于慎不由为之一愣,惊讶不已,但还是拱手道:“丞相,若是令末将统御三百骑,末将有信心与通窍巅峰一战!”
“但若在大军之中,则……”
说到这里,于慎不敢多言。
毕竟他确实没有什么信心能够率领三百外罡骑兵,遇到统兵的通窍巅峰还能打起来。
更不要说,外面还有一个赵王呢。
“于慎。”
郑均深吸一口气,对于慎直接了断的张口说道:“我想让你戴上本王的甲胄,在明日决战之时,冒充我,向敌军左翼发动进攻,吸引敌人注意。”
听到郑均的话语之后,于慎不由为之一怔,刹那冷汗直流。
倘若如此,那便会让自己直面元丹武圣之威!
赵王!
自己,顶得住吗?
想到这里,于慎不由感觉有些头皮发麻,正当他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郑均道:“届时,我会埋伏于三千兵卒之中,率领三千兵卒冲阵,直扑赵王而去,争取一战斩之。”
郑均呼出一口气来,目光灼灼:“思敬,若是你能牵制赵王目光,那你便是此战最大功臣!寡人担保,予汝开国公、举国之力助你凝结元丹!”
听到了郑均的话语,于慎不由大为震惊。
对于这种情况,于慎觉得太过于冒险了!
但如此,却也让于慎感到热血沸腾。
作为一位鲜卑人,于慎却酷爱中原史书,他也想要青史留名!
此战,似乎就是他青史留名的机会。
若是成了,开国公、元丹境!
若是败了,也能轰轰烈烈!
一念至此,于慎当即深吸一口气,拱手道:“丞相放心,末将定不辱使命!”
“善!”
郑均见此,当即点头。
此战,能否迅速解决赵王,就看今朝了。
只可惜,来的时候匆匆。
若是令独孤愿或其他通窍来办,事情则是会简单很多。
不过说白了,也没什么区别。
无论是外罡巅峰还是通窍统御这三百骑兵,都不是赵王这尊元丹武圣的对手!
郑均此战的想法也是非常简单,就是让于慎冒充自己,率领三百骑兵从左翼杀出,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当对方以为那三百骑兵才是主力的时候,自己本部三千五百兵马压上去,直接杀入阵中,破了赵王的军阵,然后与赵王大战!
赵王,不是自己的对手!
伴随着战事越来越多,郑均对诸多神通也愈发驾轻就熟,在这众目睽睽之下,郑均觉得自己足以瞬间爆发,在赵王措手不及之下将其斩杀!
而见此情况,郑均当即将自己常年佩戴的盔甲以真元摄来,张口道:“既如此,这套盔甲便予你了,望思敬建功!”
“请丞相放心,此战不成,于慎愿死于疆场!”
……
翌日,凌晨。
赵王李弼立于北岸高坡,蟒袍外披着件赤金鳞甲,鎏金剑鞘轻叩腰间玉带,发出细碎金玉相击之声。
“报!”
一队斥候踏着河滩碎石疾驰而来,为首校尉滚鞍下马:“禀王上,金锁关守军彻夜调动,关内火把如星,恐有异动!”
听到此言,李弼倒是毫不质疑,只是轻笑道:“这郑均不好好守城,又要搞什么幺蛾子?出城野战?莫非他觉得,本王会怕他?”
虽然经过了昨夜的交手,李弼很清楚郑均的实力强悍,他不是郑均的对手。
但那又如何?他如今率领十万大军南下,郑均只有三千余众,在绝对的兵力面前,守城还能坚持几日,出城野战,唯有死路一条而已。
“传令诸军,渡过饮马河,直扑金锁关!本王倒要看看,他这出城之后,金锁关又如何。”
“诺!”
军令如浪,层层传开。
十万肃州军如一台精密的战争机器开始运转,开始在浮桥的搭建之下,开始过河。
约一个时辰之后,大军尽数过河,其中并未受到来自郑均的阻击,没有什么半渡而击的迹象。
这倒是让赵王有些捉摸不透了。
“郑均莫不是撤兵而走了?”
李弼在心中思忖,感觉十分奇怪,隐隐觉得这其中好像有什么不太对的地方,但又说不上来。
“王上!”
就在此刻,一名骑兵斥候快马来报,对李弼道:“敌军已于金锁关前列阵,主动前压,似乎想要……攻向我方。”
“郑均疯了?”
李弼再度一怔:“主动攻击,他难道有三千外罡武者不成?”
听到了这句话,李弼只觉得有些滑稽、可笑,但对手毕竟是郑均,李弼自然是不敢掉以轻心,只是沉吟片刻后,张口道:“速速召集各部,来我军帐议事!”
“诺!”
听到了李弼的吩咐之后,传令兵立马去请,不多时,七名通窍武者便一同来此。
肃州自然不止七名通窍武者,但一方面肃州要防备西狄,另一方面又要防备武黎扬,因此出征之日,李弼只带了七名通窍武者。
但李弼也不嫌少,毕竟这次的主要目的是救援,只要钳制住了郑均,能够和晋王李伸前后呼应,就算是一个不带也没什么事儿。
“王上!”
七人同时行礼。
见此情况,李弼微微颔首,接着道:“郑均部下那三千镇守金锁关的杂兵突然出城列阵了,你们怎么看?”
“王上,此乃取死之道!”
一个络腮胡的魁梧大将当即笑道:“天下闻名的郑均,也不过如此,请王上予我大军,我前压那郑均,定然一战而破之!”
而就在这将军说完之后,慕容朗忽然张口道:“不对。”
“怎么不对?”李弼问道。
“那三千杂兵,根本不值一提,郑均又怎么可能会以卵击石?就算是杂兵无用,但好歹也是三千人,守城也是足矣……他这番派出来,也不设伏,主动对我军发起进攻……”
慕容朗略微沉思,便道:“在下认为,郑均这是想让我们分兵!以这三千人为诱饵,待我军扑杀过去之时,郑均的伏兵便会发动。”
“嗯?”
李弼闻言,当即道:“伏兵何在?”
“殿下忘了昨夜那三百外罡骑兵了?”
慕容朗道:“我大军号称十万,但前番先锋已损失了不少,如今本阵之中,共八万四千兵马,其中精锐唯有三万、其余五万四千余,皆为辅兵、郡兵,不堪重用,若是要剿灭那三千人,我军释然会派出至少一万的精锐,到时候郑均从侧翼杀出,打散我军布置,奈若何?”
听到了慕容朗的话语,李弼当即笑道:“还好有先生在,若非如此,就让那郑均小儿得逞了!”
“慕容先生大才!”
“多亏了慕容先生啊!”
“……”
周围其他通窍将领也纷纷奉承了两句。
而慕容朗则是脸上浅笑吟吟,似乎对周围的吹捧很是受用。
而就在此时,斥候仓皇闯入大帐,单膝跪地急报:“禀王爷!左翼突现三百敌骑,皆着玄甲、持斩马刀,冲锋时真气共鸣如雷,我军左翼阵脚已乱,折损两营校尉,请速发援兵!”
慕容朗闻言抚掌而笑:“果然如此!郑均这声势虽大,却不过是虚张声势。”
说罢,慕容朗便转身向赵王拱手:“那三千杂兵连军阵都结不完整,分明是诱饵。此刻三百外罡骑兵现身左翼,必是郑均亲率精锐欲破我军侧翼,此乃天赐良机啊殿下!”
帐内络腮胡大将拍案而起:“末将愿率五千铁鹞子截杀那三百骑,定叫郑均人头落地!”
慕容朗却摇头制止,从袖中排开沙盘:“郑均既敢分兵,必在右翼藏有后手。不如……”
他指尖划过沙盘左翼,突然发力按碎一处木雕营寨标记:“只派辅兵缠住正面杂兵,集中精锐合围左翼!三百外罡再强也难敌十倍之众,届时郑均插翅难飞!”
李弼凝视沙盘沉吟,忽听得帐外传来隆隆马蹄声,地面震颤如地龙翻身。
而同时,亲卫急报:“禀王上,敌军三千杂兵已发动冲锋!”
慕容朗闻言大笑:“困兽之斗耳!这三千人如此没有防范,定然是郑均撒出来的饵料,王爷请速决断!”
李弼闻言,终于拍案:“传令!右军都督率万名辅兵死守中军,其余诸将随本王亲征左翼,斩郑均首级者,封国公、赏万金!”
右军都督便是金孝恪,而金孝恪领命后,当即轻蔑不已,出了营帐,随手点了三营辅兵,连铠甲都未全披,只拎着柄九环大刀便策马出阵。
在他眼中,对面那支衣甲不整的杂兵连军阵都站不齐整,冲锋时甚至有人被自己人的长矛绊倒,这等乌合之众,也配让自己防御?
“儿郎们!”
金孝恪刀锋斜指,真元裹着嗓音传遍三军:“割了这些杂兵的脑袋,今晚加餐!”
上万辅兵哄笑着压上,阵型松散如浪涌,立马迎着那三千杂兵而去。
可就在两军即将接阵的刹那,异变陡生!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