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剑势陡转,一道三丈长的冰霜剑气横扫而出,将冲来的十余名房氏亲兵拦腰斩断:“你房冀老贼为突破元丹,拿我岚州百姓精血炼丹,也配谈廉耻?!”
“放屁!”
房逡暴喝一声,长枪如黑龙探海,枪尖迸发的真元将冰霜剑气绞得粉碎。
他踏步前冲,枪影化作千百道黑芒,将颜存真逼退三步,同时厉声道:“老祖炼丹所用皆是死囚,你这老匹夫当年分润丹药时可没少夸老祖仁德!”
二人真元对撞的余波掀翻半条街的屋舍,颜存真突然剑招一变,青锋剑竟燃起幽蓝火焰,正是颜家祖传神通‘玄冥真焰’!
任谁都不会想到,以冰属性剑法著称的颜家,掌握的神通竟然是火焰!
火焰顺着枪杆蔓延而上,房逡急忙旋枪震散火苗,却见颜存真趁机掐诀,地面突然窜出七道冰锁缠住他双腿。
“颜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房逡狞笑一声,浑身肌肉暴涨,竟硬生生崩碎冰锁,同时其枪势也突然化作漫天星点,每一击都精准刺向颜存真周身要穴,逼得对方连连后退,甲胄上已现出三处血洞。
正当颜存真渐露败象时,夜空突然传来两声长啸。
赵博手持双锏从天而降,一锏砸在房逡枪杆上,火星四溅;刘南昀则鬼魅般闪至房逡背后,判官笔直取后心!
房逡仓促回枪格挡,却被颜存真一剑削去半片肩甲。
“你们三个逆贼!可敢单打独斗?”房逡吐出口中血沫,厉声道。
颜存真松了口气,接着便喝道:“速杀他,早日将城里顽固分子清除,迎大都督入城!”
赵博双锏舞出金色罡墙,刘南昀忍痛以判官笔勾画符咒,颜存真则剑指苍穹。
青锋剑化作冰凰,双锏凝成金虎,判官笔勾出墨蛟,齐扑房逡!
“轰!”
四股力量相撞的冲击波将方圆数十座房屋夷为平地。
烟尘中,房逡踉跄倒退七步,胸前甲胄尽碎,左臂不自然扭曲着。
他刚要以枪拄地,颜存真却突然闪现面前,青锋剑贯穿其咽喉!
“你……颜家……不得好……”
房逡瞪大眼睛,未尽之言随着喷涌的血沫戛然而止。
颜存真抽剑冷笑:“老夫倒要看看,是你房氏先绝嗣,还是我颜家先死绝!”
他转身对赶来的颜烈喝道:“传令!将房逡首级悬于北门!”
“是!”
颜烈毫不犹疑,上前将这房逡首级割下,然后准备去控制城门。
赵博、刘南昀两人不同言语,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紧接着,紫阳城中依旧战乱不止。
黎明前的郡城,如同炼狱。
直至东天刚泛起鱼肚白,战乱才渐渐平息。
房氏在紫阳城中的一切,尽数被处死,这一晚的杀戮,死伤者数以万计。
一切都已结束,颜存真雄姿英发,毫不犹豫,大声吩咐道:“开城门!迎王师!”
……
翌日清晨,紫阳郡城门大开。
郑均率军入城时,神色却有些怪异。
原以为有十余万大军的紫阳城将会是一个难啃的骨头,但没想到的是,就这么简单的拿下了?
自己,甚至还什么都没干!
他骑在战马上,目光扫过城墙上悬挂的房逡首级,又望向跪伏在城门两侧的颜存真、赵博、刘南昀等人,眉头微皱,似在思索什么。
“大都督!”
颜存真见郑均入城,立刻上前,拱手高声道:“末将颜存真,昨夜已诛杀房氏叛逆,肃清紫阳城,特率众恭迎王师!”
他的声音洪亮,带着几分邀功的意味。
郑均见状,也是随了他的心意,露出了赞许之色,张口道:“颜家主倒是雷厉风行,此番取城,汝为头功。”
颜存真闻言,当即笑道:“房氏倒行逆施,末将早欲除之,昨夜得知公羊瑾已死,便立刻起兵,为大都督扫清障碍!”
“颜家主辛苦了。”
郑均微微颔首,策马入城不久,望周围已经有些烧灼痕迹的紫阳城,当即道:“既如此,此地便留给颜、刘、赵、房、卫五位将军了。”
郑均继续道:“让岚州军留下,负责整编紫阳城内军队,其余诸军,随我南下,杀入安龙郡,杀至岚州城下!”
说罢,郑均直接调转马头向南倾,原路返回,并未入城。
这一幕,倒是让颜存真、赵博等人不由得为之一愣,下一秒,便觉得大都督实在是天下名将。
大都督竟然根本不做休整,打算带着军队直接南下,趁着安龙郡空虚,一举击溃安龙郡的守军,直接兵临城下!
这就是,大都督的底气!
一念至此,几人当即心悦诚服,恭送郑均。
在郑均离开之后,留在此地的两名郑均方通窍,一人乃是岚州军主将卫图。
而另一个,则是他们的老朋友,房氏唯一投降的通窍武者房贺了。
见到房贺之后,众人显然是显得有几分尴尬。
不过很快,便将这尴尬的局面按捺了下去。
“……”
郑均出了城之后,便想要带着休整了一夜的沧刀军、骁果军继续南下。
休整一夜,其实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作用。
只不过对心理上有所缓解而已。
但如今机不可失,郑均觉得也应该克服一下疲惫之意。
毕竟在自己前世的历史上,真正大名鼎鼎的秦王李世民可是曾经与宋金刚、刘武周对峙多日,直到宋金刚坚持不住,撤兵而走,李世民才果断出击,夜行二百余里,追杀宋金刚部三天三夜,大小战役数十次,收复山西全境。
战功逆天,归来之后,才得将士们以军中旧乐编曲,是为‘秦王破阵乐’。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只不过自己的对手,有些太过于儿戏了些,让自己追击过程太过于简单了。
一念至此,郑均策马来到沧刀军与骁果军阵前,周身真元鼓荡,衣袍猎猎作响。
他目光如炬扫过列阵将士,手中龙渊刀铿然出鞘,刀锋直指南方,声如洪钟般在天地间炸响:
“将士们!紫阳城门已为我等洞开,房氏老巢近在咫尺!昨夜颜家义士斩房逡、诛叛逆,而今安龙郡不过一群丧家之犬,那逃将房平此刻估计正缩在城墙后发抖!”
声浪裹挟着坍缩大日的威压席卷军阵,骁果军陌刀手们不自觉地挺直脊背,听见大都督刀锋划破空气的尖啸:
“房氏余孽以为凭借城高墙坚,便能躲过我等屠戮?真是可笑!本督今日便要看看,是他们的骨头硬……”
龙渊刀骤然迸发出百丈金芒,郑均策马高呼,厉声道:“还是我军的刀锋更利!”
“万胜!万胜!”
四万沧刀老卒、四万骁果锐士齐声咆哮,刀鞘砸地声震得四周惊慌失措,让紫阳郡内刚降的降兵们不由缩了缩脖子。
“出征,南下安龙!”
伴随着郑均一声令下,八万大军开拔,目标直指安龙。
身后铁流如怒涛般碾过官道,大军行进而去,将土地都踏成了黑色。
全军急行,一日之后,郑均便率军抵达安龙郡城下,夕阳正将城墙染成血色。
但让郑均没想到的是,此刻这安龙郡城城门洞开,十余名安龙官吏伏地跪迎,为首的郡丞高举印绶,声音颤抖:“大都督明鉴!我等愿献城归顺大都督,还望大都督勿要动刀兵!”
看到这一幕,郑均不由为之一怔。
这是什么情况?
见到这一幕,郑均下意识的开口:“为何要降?”
郡丞闻言,高举印绶,额头紧贴地面,声音因敬畏而颤抖:“大都督神威盖世,先破镜渊十万雄师,再奇袭潭县破三万大兵,又诛洪山河于马下!三十万岚州军如土鸡瓦狗,连秦王麾下精锐铁骑亦在您刀下灰飞烟灭!安龙郡上下闻风丧胆,岂敢以卵击石?今日特献城请降,唯愿大都督垂怜,免我百姓刀兵之灾!”
他身后官吏们纷纷叩首附和,其中一名白发主簿更是颤巍巍捧出户籍册:“自大都督连战连捷,城中守军三日间逃散九成。那房平贼子前日逃来,今晨便裹挟库银遁走……此乃天意昭示,安龙合该归顺真主啊!”
城墙上的守军早已卸甲弃刃,此刻竟有胆大者探头高呼:“郑都督万胜!”
这声呼喊如同火星溅入油锅,霎时引发满城此起彼伏的应和。
见此情况,郑均也已经提取到了关键信息。
房平又双叒叕跑了。
这厮,还挺能逃。
当初公羊瑾帐下围攻自己的八个通窍武者,要么死了、要么便已经投降,只有这房平一路南逃,可真是有名的转进如风。
郑钧摇了摇头,望向左右,不似有伏兵之意。
不过还是十分警惕,当即道:“沧刀军随我入城,骁果军暂且于城外驻扎,随时准备接应。”
自己入城便可,入了城中,就算对方开启了阵法,郑均也无所畏惧,足以从内部将其击溃。
毕竟阵法开启之后,内和外的差距是特别大的。
外部坚不可摧,内部可就没那么坚固了。
大军入城,并无任何埋伏,那房氏军队真的已经撤走,并不敢伏击郑均。
郑均见此情况,一阵无语。
还真是。
如此一来,岚州八郡,自己已经尽得其七了。
渔涟、宁远、镜渊、巴塘、广平、紫阳、安龙。
这七郡尽数归于己身,只有处于岚州城之后的新驿,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不过只要自己击破这岚州城,新驿也是不在话下。
再加上博州的康乐、严廷、平章三郡。
郑均如今的势力范围,已经不亚于元丹武圣的势力范围了。
甚至已经可以考虑称王之后,叫什么王号了。
郑均陷入沉思。
说实话,真不是郑均飘了。
郑均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和想法,那就是自己如果要称王的话,用什么作为封号会更好一些。
总不能称‘岚王’吧。
对于郑均而言,这个王号有些怪怪的,但对于这个世界而言,这个王号其实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