贷款武圣 第309节

  而洪山河的眼眸尖锐,望向北方。

  虽然此刻,郑均的部队还没有袭来。

  但他隐隐能够觉察到,大战的降临。

  “郑均。”

  洪山河喃喃自语,身躯之中,一道殷红真元正在缓缓外放:“就让我来看看,你这位北疆武道万载第一人、北地枭雄的本事吧!”

  他乃是通窍三境,踏入通窍已经足足有一百余年了!

  他就不信,自己打不赢一个方才踏入通窍一年的小子!

  许厚、房彦和那狼妖畜生,都是庸碌之辈。

  被郑均先前斩杀的通窍,也都是在废物之列。

  今日便是让这‘北地枭雄’知道知道,什么是老将风采!

  不要以为天下人,都是被他斩杀的那等庸才!

  “……”

  渔涟郡城之上,满目疮痍。

  数道狰狞裂痕从垛口处斜劈而下,露出内里支离破碎的夯土。

  守城士卒倚着残垣瘫坐,甲胄上尽是刀劈箭穿的破口。

  一部分士兵都是无力的瘫坐在冰冷的城墙之上,小心翼翼的注视着外面的洪山河部,还有一部分士兵呆望着北方升起的狼烟,瞳孔中映出浑浊的疲惫。

  渔涟郡郡守卫图,如今亦是沧桑不已,望着那升起的狼烟,心中思绪万千。

  “卫公。”

  一个被强行提起来的蓄气队正小心翼翼的凑到了卫图身边,对着卫图低声道:“敌军的狼烟点起来了,是不是代表着……北方的援军来了。”

  “或许是洪山河的诱敌之计。”

  卫图长叹一声,十分悲观的张口道:“北方有谁?无非是博州的郑将军罢了,听闻那郑将军确实有南下讨贼之意,但他若是想要杀到渔涟,需要一路击破反贼独孤景、房彦、许厚三部,三部人马不下十数万,这又怎么可能呢?”

  卫图被围困多日,自然是不知外界情报。

  若是西方向点燃的烽火,卫图或许还有些希望。

  毕竟西方,乃是宣州、肃州的方向。

  但北方……

  卫图依旧感到悲观。

  而那队正见此,嘴巴微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也没能说出口来。

  正当他想要退下之时,卫图又忽然张口道:“还是命令各部将士们准备一番吧,若是那位郑将军真的一路打到此地,我军也好杀出城去,里应外合,共溃洪山河大军。”

  “是!”

  队正拱手称是。

  ……

  城外,洪山河军中,有一种奇怪的氛围笼罩其中。

  不仅仅是那些状态十分低迷的潭县溃兵,就连洪山河本部的状态都有些不太对劲儿了。

  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

  若是大军未动,也就罢了。

  但奈何,已经有一万人撤走了,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走了还不到半日。

  马上就轮到自己撤退了,敌人突然来了,他们也只能被迫列阵,继续交战了。

  这凭什么啊?

  不少士卒心中略有一些埋怨,不过好在洪山河素来爱兵如子,同士卒们同吃同喝同住,所以大家并没有将这股异常的情绪表达出来罢了。

  整军列阵大概用了半个时辰,玄龟负山大阵的阵型,已经列好。

  与许厚的仓促结阵不同,这次洪山河大军有充足的结阵时间,因此他们准备的非常妥善,阵型庄严。

  “大帅,身后城墙的卫图若是杀出来,该当如何是好?”

  洪山河身旁,副将低声问询。

  “卫图逃入城中之时,士卒不过六七千之众,经过我们多日围杀,如今手中士卒已经不足三千,他卫图只是通窍二境,凭借三千士卒又能如何?”

  洪山河轻蔑张口,继续道:“让我胞弟山海率部,盯着他们便是。”

  胞弟洪山海,乃外罡巅峰,部众五千。

  洪山河的言语看起来十分的不屑一顾,但内心里却是拔凉一片。

  三千人。

  那可是经历了多次大战还能活下来的三千人。

  之前的卫图麾下士兵,虽然有三万多人,但都是些郡兵,战力稀疏平常。

  但如今,经历了这么多场大战,这三千人经历了血与火的考验,乃是十里存一的悍兵,这样的三千人再加上一个通窍二境的卫图。

  这等配置,若是在大战之时突然突袭而出,必然会成为一把直插他心脏的尖刀。

  但这种事儿他洪山河能说出来吗?

  本来军心就不稳,你再说一次这个,都不用打了,军队直接就溃败了!

  “大帅,大帅!”

  忽然间,有哨骑策马疾驰,声音洪亮:“北方大批步卒列阵而来,举黑底红字之旗,上书‘定秦侯郑’、‘平岚大都督’、‘博州行军道大总管’!”

  听到哨骑这么说,洪山河不由一怔:“来了三个人?”

  “大帅,那郑贼在永昌朝廷的官职便是康乐郡守、严廷郡守、博州行军道大总管、平岚州叛乱大都督、定秦侯,前不久据说永昌朝廷还加封其为散骑常侍、太子府东宫侍读、东宫门下坊詹事。”

  那哨骑硬着头皮张口说道。

  康乐郡守、严廷郡守、博州行军道大总管、平岚州叛乱大都督、定秦侯、散骑常侍、太子府东宫侍读、东宫门下坊詹事……

  这些官职在一个人身上?

  名字也太长了。

  洪山河深吸一口气,隐隐有些无力感了。

  这郑均,在永昌朝廷真是身居高位,根本不似一个二十一岁的年轻人能担任的官职。

  他二十一岁的时候,还在部队里和人吹牛,说自己以后必然是能成将军呢。

  而郑均的二十一岁,已经是(省略八个官职)的大都督了。

  “来吧,准备列阵!”

  洪山河深吸一口气,化悲痛为力量,提起一旁沉重的宣花斧,踏出中军大帐,望着身披甲胄的诸多将士,高举宣花斧来:“迎敌!”

  “杀!”

  一声怒喝,声如洪钟。

  眼见着,前方的视线之中,郑均亲率沧刀军列阵疾驰,渌水阵所过之处寒气凝霜,军旗猎猎如蛟龙翻浪!

  先前,郑均以果毅军为先锋,如今临阵,自然要更换为更有杀伐之力的沧刀军了。

  毕竟沧刀军全员习得‘踏浪刀法’,更加适合郑均的‘渌水斩蛟’!

  洪山河立于玄龟负山阵核心,见远处那碧绿渌水军阵威势滔天,当即厉声喝道:“郑均连战连捷,却不知兵法最忌孤军深入!此战我军必胜!放箭,箭支充足,尽管取用!”

  “拉弓!”

  弓兵首领一声令下,士卒弓开如满月,耳畔登时传来一阵紧绷的声音。

  “放!”

  话音未落,玄龟负山阵中,三千弓手齐射,只听见一阵箭矢拉崩之声,箭雨裹挟土黄色真元,化作漫天岩刺坠向沧刀军!

  而在箭雨射下之时,沧刀军阵中骤然升起碧蓝光幕,渌水真元凝成半透明水盾!

  “锵,锵,锵!”

  这岩刺箭雨撞击其上,激起万千涟漪却难破分毫,只有一阵奇异的金铁交鸣之声。

  而郑均单骑突前,雪守刀嗡鸣出鞘,直接一刀斩出,渌水之气裹挟着沧刀军两万人的杀伐意志劈落,刀光过处连空气都被斩出漆黑裂痕!

  刀锋所至,敌莫敢当!

  竟硬生生的在箭雨中劈开通道。

  这箭雨,乃是玄龟负山阵催生而出的独特手段,也是玄龟负山阵中,唯一的进攻手段。

  先前许厚所部来的匆忙,并没有准备如此多的箭矢,因而根本没有施展出来。

  “微末小术!”

  郑均清冷笑了一声,进而毫不犹豫,进而再度凝聚渌水之气,刀光化作漫天银鳞倾泻而下!

  洪山河瞳孔骤缩,宣花斧横扫出赤红罡风:“负山!”

  玄龟阵顿时黄光大盛,士卒盾牌相接形成龟甲状护壁。

  刀鳞撞击声如暴雨击磬,前排持盾甲士虎口崩裂却死战不退。

  “轰!”

  两股军阵真元轰然相撞的刹那,渌水蛟龙与那玄龟之形在空中僵持数息,陡然迸裂成漫天光屑。

  沧刀军锋矢阵型如尖刀刺入龟甲裂隙,洪山河部前排盾兵被寒霜刀气掀翻,阵型大乱!

  不过沧刀军突入军阵之中后,也骤然崩塌,一时之间短兵相接,战局乱成了一锅粥。

  玄龟负山阵核心阵纹应声碎裂,土黄真元如沙暴溃散。

  而沧刀军的渌水蛟龙阵的突进也是骤然轰塌,半蓝半绿的蛟龙随着一声长吟,也是消弭不见。

  “杀!”

  两军盾甲轰然相撞的闷响震彻四野。洪山河部前排士卒的青铜盾被踏浪刀法劈出一阵裂痕,持盾甲士虎口崩裂,鲜血顺着盾缘滴落,却仍以肩背抵住盾面死命前推。

  沧刀军重甲步卒双目赤红,踏浪刀法裹挟寒气斜斩而下,刀刃砍入盾牌缝隙时迸溅出刺目火星,竟将敌兵连人带盾劈成两截!

  阵型崩塌处,洪部溃兵被后方督战队驱赶着涌向缺口。

  一名潭县溃卒颤抖着刺出长矛,却被沧刀军的一名都头反手绞断矛杆,刀锋顺势切入其颈侧动脉,登时血如泉涌,脑袋落地。

  溃兵们踩踏着同袍尸体后退,却被督战队的赤红长戟捅穿脊背,惨嚎声与金铁交鸣声混杂成一片:“不许退,顶上去!”

  见此,溃兵们无奈,只能重新杀了过去。

  战阵中央,两军精锐陷入血腥绞杀。

  一名洪部外罡将领抡动战斧,悍然迎击,斧刃劈开一阵踏浪刀法的渌水之气,激起土黄色真罡,竟将十数名沧刀士卒拦腰斩断!

  “压过去,不能让他们接近洪帅!”

  那外罡将领嘶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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