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着这柄剑和这个马鞍，都是金子陵大师给他的？
“火龙麒，这到底是怎样一回事？你给我弄来神兵，我很感激，但你要真当我是兄弟，就别瞒着我事情。”
“……洛子商，都怪你，没事当什么大侦探，你不知道什么叫难得糊涂吗？”
洛子商微微一笑，“圣兽兄，你也别怪我抖机灵，因为我知道你为什么这样做，你是为白马兄着想，对不对？”
火龙麒顿时一惊，夸张的叫道，“不是吧，这你都知道？洛子商，你是素还真的分身化体吗？”
洛子商无语的连连摆手，“啊，这个绝对不是。”
白马纵横则有些着急的问道，“洛兄，这究竟是怎样一回事？”
“白马兄，向天借命出世以来，先斩邹纵天，再屠灭犴妖神残部，还顺便给了我两刀，之后又偷袭天魔，其威势已达到顶峰；
而我观此剑，其应是刚刚被铸造出不久，仍在藏锋养剑的阶段，我想金师叔应是叮嘱过火龙麒，让他拖延你和黄泉刀的决斗，避其锋芒，以求更大把握。”
洛子商这并不全是用剧透姿势装杯，而是他确实跟金子陵讨教了一下观剑、品剑、相剑的知识，这对他用剑很有帮助，他确实看出，这柄应是名为飘渺之狂的宝剑，其锻造火气未消，神光未能完全内敛，也就是其威能并未达到巅峰。
“火龙麒，是这样吗？”
“……欸，是啦，兄弟，这都是金子陵的主意，跟我无关。”
“原来如此，金子陵前辈原来是有这番深意。”
白马纵横一脸恍然，跟着却叹了口气，“不过，兄弟，你跟我直说也无妨，难道我还会不听你的劝吗？”
“本圣兽当然是相信兄弟了，我都说了，都是金子陵的主意。”
白马纵横刚想再说，就听洛子商说道，“白马兄，我想，这就是金师叔让火龙麒瞒着你的真正原因了。”
白马纵横一愣，“什么原因？”
“白马兄，你还没发现，你的心乱了么？”
“嗯？”
白马纵横微微皱眉，“洛兄何出此言？”
“白马兄，你太专注于击败黄泉刀这个目标了。”
“这，专注于击败敌人，有什么不对吗？”
“白马兄，用嘴说的，略显苍白无力，不如咱们用剑说话吧。”
洛子商说着，食中二指一并，升起些许剑意，“久闻川凉剑式大名，却一直无缘一见，正所谓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有缘遇见白马兄，就请白马兄指点我几招如何？”
“这……”
白马纵横有点犹豫，他完全没这份心思——他仍未察觉，他心里只有“击败黄泉刀”这句话，其他的什么都放不下。
“就当和黄泉刀开战前的热身运动，养养战意，找找感觉，也无可厚非。”
“那，好吧。”
白马纵横下意识地拿起飘渺之狂，却见洛子商仍空着手，不由问道，“洛兄不用剑么？”
洛子商便挥手找来两根枯枝，扔过去一根，“你我比试，只为印证剑法与想法，就用枯枝代剑好了。”
“也好，那就请洛兄指教了。”
“请。”
洛子商一抖枯枝，收起放松的神情，双目中逐渐充满专注的神色。
白马纵横亦是神情一肃，他仍不认为他有什么问题，那就用剑，证明给洛子商看吧。
第44章 点醒
白马纵横的设想中，他会跟洛子商交手几百招，然后仍不分胜负，或是他小胜半招，然后两人各自赞叹对方的剑艺，惺惺相惜。
但，现实跟理想总有差距，白马纵横设想的数百招，距离实际情况，略有些区别。
差得倒也不多，只差一个字，一个“百”字。
两人交手不过三招。
白马纵横的树枝就断了。
不过不是洛子商打断的。
而是洛子商一个骤然改变节奏，气机勃发，却是虚晃一枪。
一个虚招，就让白马纵横心中一急，用力过猛，自己弄断了树枝。
“啊，这……”
白马纵横略显尴尬，就见洛子商一扔树枝，“白马兄还是用上飘渺之狂吧，正好提前熟悉一下兵刃。”
“这……”
“白马兄不用顾忌，我已习惯以指代剑了。”
“好吧。”
白马纵横见过洛子商以指代剑出手，知道即便如此，对方能为也不弱于他，当即不再矫情，拿起飘渺之狂，“那就请洛兄注意了。”
就见他轻轻一拽火龙麒的鬃毛，火龙麒立刻心领神会，一个起身扬蹄，后腿一蹬，便让白马纵横接到冲势，让他刺出之剑威力倍增！
“好招！”
洛子商一声高叫，身形腾挪，剑指一甩，一道剑气与对方过了一招，躲开冲刺，身形一旋，再添一剑。
就见白马纵横似脑后长眼，长剑往身后一扫，正挡住洛子商一剑，随之人马合一，火麒麟调转身形，白马纵横已借其旋身之力，连环出剑！
两人战作一团，洛子商暗自比较，白马纵横和向天借命都是骑手，马战风格却完全不同，向天借命是阴毒吊诡，凶残毒辣。
白马纵横则是大开大阖，狂放又不失潇洒，金子陵打造的飘渺之狂，和他果然是绝配。
只不过，此时的白马纵横，已被失败的愤懑，和证明自己的急切充斥，剑法被心中躁火影响，变得只有大开大阖，却没有飘渺灵动。
不过十数回合，洛子商就已经把握住了节奏，稳稳地控场，白马纵横却浑然不觉。
数十回合，白马纵横久攻不下，越发急躁，一声大喝，极招上手了！
“注意来！一剑怒焰震九州！”
就见白马纵横真气鼓荡，单臂猛挥，道道炎流剑气狂猛射出！
洛子商却仍云淡风轻，甚至没有用绝招的意思，仍是剑指写意挥洒，用恰到好处的速度和力道，将道道炎流剑气打偏，用不足七分的力量，挡下白马纵横的全力攻击。
跟着，他身形一闪，骤然闪至白马纵横身后！
白马纵横感到身后气机勃发，心中一惊，猛然回身挥剑，却只斩中一道虚影！
洛子商身形再一闪，正好卡在白马纵横不及收式，中门大开之时，剑指轻轻一点他持剑的手腕，让他感到微微一痛，便闪身飞退。
然而这几乎不痛不痒的一下，却让白马纵横如遭雷击一般，僵立当场。
他完全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洛子商虽强，但他不认为他比对方差，两人这番较量，他却被对方吊打？！
“白马兄，你略有些大意了。”
“这，这……”
洛子商一语，让白马纵横不知该如何作答，他知道他完全没有大意，而是全神贯注的认真比斗，但让他承认他比对方差这么多？
他开不了口。
火龙麒却开的了口，叫嚷道，“喂，白马，不过是输了一招而已，再比过啊。”
“不用了，火龙麒，是我输了。”
白马纵横是个磊落汉子，输就是输，赢就是赢，没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只不过，他心里那口气，更堵得慌了。
“白马兄，咱们不过是研讨剑术而已，哪有什么输赢。”
“洛兄，你不用给我脸上贴金，我……”
“白马兄。”
洛子商第一次打断白马纵横的话，“我是真的没有输赢之心，但你心里，似乎只有输赢二字，再也装不下其它了。”
“这，我……”
“白马兄，你似乎还没问过，火龙麒答应了金师叔什么条件，才为你求来了飘渺之狂？”
“这……”
如同一语点醒梦中人，白马纵横这才反应过来，金子陵和火龙麒非亲非故，毫无瓜葛，怎么就将飘渺之狂这等神兵利器送出了？
“火龙麒，你答应金子陵前辈什么了？”
“没什么啦，他预定了本圣兽的身体。”
“啊？！这话是怎么说的？”
“就是他说他等本圣兽寿终正寝后，要用到本圣兽的龙麒骨，哈哈哈，本圣兽乃是女娲大神的坐骑，与天地同寿，就让金子陵慢慢等吧。”
“……兄弟，你为我付出太多了。”
即便火龙麒如此说，白马纵横仍是有些愧疚，他觉得金子陵和火龙麒的约定，可能不止如此。
兄弟如此为他着想，他却觉得理所应当，太不应该了。
“好兄弟，说什么见外的话，想感谢本圣兽，就多给本圣兽买点烧鸡。”
“好，烧鸡绝对管够。”
白马纵横说完，又看向洛子商，“多谢洛兄提醒，我真是太大意了。”
“那么，白马兄的心，沉静下来了吗？”
“这……我知道洛兄是想要提醒我不可躁进，对上向天借命，我会提高警惕的。”
“仅此而已吗？白马兄，你有想过好好熟悉飘渺之狂的特性，以达到如臂指使的效果吗？
你仔细分析过向天借命的刀法特点吗？
你能回想起之前与他一战的各种细节吗？
你能从其中找出自己和对方的优缺点，拟定全新的战术吗？”
“这，我……”
白马纵横想要回答，却发现，这些问题，他一个都答不出。
“白马兄，你这样，如何战胜比你更强的敌人？只凭求胜心切，急躁冒进么？”
“……”
白马纵横沉默良久，神色一阵阵的变幻，终于，长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对洛子商一个苦笑，“洛兄之言，真如当头一棒，将我狠狠打醒啊。”
“白马兄言重了，你不怪我多事就好。”
洛子商微微一笑，记忆中，白马纵横是个光明磊落的豪气汉子，很对他脾气，不然他才不会费这么多唇舌。
“洛兄，我会等够十天之限，避过魔刀最盛之时，并在这期间，好好思索如何再战向天借命。”
“如此就再好不过了，不过，在那之前，你我痛饮一番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