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修斯与他四目相对，随即咧开嘴来，狰狞一笑：“这就是你想要借此击败我的地狱之力？还真是可悲......”
他猛然使劲，那粗壮的手臂上肌肉隆起、根根青筋勒出，鳞片的缝隙处冒出蒸汽白烟，就连空间都在那股巨力下碎裂，爆发出阵阵哀鸣。
紧接着，太阳神力迸发开来，红龙的巨爪被一股金光覆盖，那力量也变得愈发强劲。
凯修斯爪中的螺旋长矛不断颤动着，在短短数秒后便不堪重负，伴随着“咔嚓”的一声脆响断裂开来。
“轰！”
一股强劲的能量风暴急剧扩散，精金、陨铁等珍贵金属的碎片四处散落，撒向大地。
这柄亚神器级别的【终焉审判长矛】，色雷斯王国传承了数百年的武器，天使神裔的象征，竟然就这样被红龙单臂掰断！
紧接着，凯修斯狠狠地踩在威尔汉姆的背上，右爪切开皮肉，深入骨髓，直接抓住了这地狱怪物的脊柱！
红龙展开龙翼，深红的光焰倾泻而出，他拎着这头地狱怪物拍打翅膀，腾空而起，升上万米的高空。
“看呐，威尔汉姆，这曾经是属于你的城市，多么富饶的领土，可惜却被你糟蹋成了这副模样。
放心吧，在杀死你之后，我会帮你好好保管这里，甚至还能替你实现统一神圣法德兰的心愿。
怎么样，惊不惊喜？”凯修斯的语气中充满戏谑。
威尔汉姆疯狂地挣扎、扭动，嘶哑的吼声响彻天空：“不，不，你不能杀我！我才是被太阳神选中的人！只有我才有资格——”
“轰！”
下一刻，他的声音被空气的爆鸣所掩盖，凯修斯收紧双翼，在万米高空中自由落体，旋转着俯冲而下。
很快，他们的速度超过声音，周围的空气如同刀刃般锋利，将威尔汉姆的身体割得千疮百孔。
摩擦发热的空气制造出光亮，红龙还自带滔天的深红色光焰，将身后的半边天空都染成红色。
“你不能杀我......太阳神......祂不会放过你的。”威尔汉姆吃力地嘶吼。
凯修斯却笑道：“太阳神？你还以为自己是所谓的天使神裔吗？就算那位陛下苏醒，恐怕也会对你除之而后快吧！”
“不，不可能......”
威尔汉姆嘴上仍在辩解，其语气却已变得绝望起来。
连他自己都清楚，他所犯下的罪孽，哪怕是神祇也不会宽恕。
在上百万人的瞩目下，红龙擒住地狱怪物，如同流星一般，朝着远处的荒原急速坠落。
只是此刻，凯修斯似乎才是那个笼罩在光辉中的正义使者，而威尔汉姆却成了背景中的残暴怪物。
第714章 威尔汉姆之死
“轰！”
两头庞然大物从天而降，引得地面鸣颤、土石炸响，那震耳欲聋的声音传遍战场的每一个角落。
坠击的强劲力量仿佛要令地面翻涌，汹涌澎湃的沙暴席卷大地，冲击波将方圆千里外的一切——无论是碎石、树木还是士兵都无情地掀飞出去。
甚至有一辆倒楣的蒸汽坦克被冲击波掀翻，笨拙地倒在几米外的地上，其表面的装甲都变得千疮百孔，布满裂痕。
大地上出现直径数百米的巨坑，以红龙与地狱怪物为中心，蛛网般的裂纹疯狂扩散，顷刻间遍布荒原。
而在那烟尘之中，庞大的黑影昂首咆哮，那洪亮声音震碎云层，冲破浓烟。
浓烟被冲散后，那庞大的黑影终于浮现出了真面目，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鳞片、四根硕大犄角、一对熔岩球般的淡金色竖瞳——那正是红龙皇帝凯修斯。
而威尔汉姆，或者说那遭人唾弃的地狱怪物则被红龙按在巨爪之下。
他深深陷入地面十几尺，动弹不得，瘦削的身体随着微弱的呼吸而起伏，粘稠的黑色血液流淌而出，丝毫看不出刚才的嚣张气焰。
但那修长的利爪向上勾了勾，那被蹂躏得不成样子的躯体中发出沙哑的声音，“凯修斯......我......还没有输......
我......才是......”
“轰！”
话音未落，凯修斯一爪踩在威尔汉姆的胸口，锐利的爪子刺破皮肤，深深嵌入他的躯体，将那血肉撕扯开来。
威尔汉姆喷出一口污血，却仍在用尽全力地挣扎，疯狂地嘶吼着，挥动那被折断的蝠翼，借此摆脱红龙的束缚。
抽出爪子，黑色的血液四处喷溅，凯修斯冷眼旁观。
这头地狱怪物晃晃悠悠地飞向半空，褴褛的翅膀发出风吹过破布的响声，他近乎疯狂地举起那断裂的终焉审判长矛。
“不，不！我......还没有输！我还有，我还有其他的东西，我要将它们——将那些卑劣的贱民献祭给地狱！
快，快，扎瑞尔，我要得到更强大的力量，我要得到足以杀死那头红龙的力量！”
“疯了，威尔汉姆陛下彻底疯了！”
“他想要干什么？”
听到威尔汉姆的嘶吼，色雷斯人们一片哗然，不敢相信——他们效忠的国王竟然将民众当成献祭给地狱的贡品。
“那些发亮的法阵......”
“救命！”
“妈妈，我的头好疼......”
“孩子，我的孩子！你要坚持住！阿曼纳塔啊，求您将她救回来吧——”
只听奥古斯特城内传来一声声嘈杂的惊叫、哀嚎。
只见城内的数个炼化法阵被启动，释放出妖冶的红光，那些法阵竟然刚好在色雷斯王国的教堂中，里面躲避着数以万计的无家可归的难民！
这些难民拥挤在一起，相互推搡着，不断有人昏倒过去，一旦失去意识，他们的灵魂就会被法阵吞噬，化为地狱的养料，成为威尔汉姆的一部分。
顷刻间，奥古斯特城内的无数灵魂嚎叫着飞上天空，汇入威尔汉姆那庞大、扭曲的身躯。
威尔汉姆张开双臂，展开那六只蝠翼，尽情感受着力量涌入的甘美，“真是美妙的力量，我的臣民们，你们生来就是为我而服务的，将你们的灵魂献祭给我，以此偿还法德兰的恩情吧——”
“还是来晚一步！”望着远处的地狱怪物，达耶夫眉头紧皱，曾经那位光辉的国王，如今已经成为他最憎恶的那种存在。
达耶夫扭头看向难民营，母亲正抱着失去灵魂的孩童哭泣，小孩的手中攥着半个吃剩的面包——正是达耶夫给他的。
难民们拥挤在一起，都想要逃出这个炼化灵魂的魔窟，只可惜教堂的门口有手持火焰长剑的“圣卫军”把守。
“不......”
达耶夫喃喃自语，双眼中逐渐被怒火充斥。
那个孩子不该这样死去！不应该为了国王的一己私利而献出灵魂！
聆听着难民们的哭喊，回忆起那个稚嫩的脸庞，达耶夫的眼神愈发坚定，最终他下定决心，拔出腰间佩剑，一跃而起，冲向那圣卫军。
“来自地狱的肮脏怪物，受死！”
......
万道银白色的光芒洒落大地，邪恶的灵魂炼化法阵停止运转，那些飞向威尔汉姆的灵魂被直接净化，而半空中的地狱怪物燃烧起来。
达耶夫拭去剑上的黑色污血，看向光辉的来源，而那些侥幸得救的难民也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来，以仰望救世主般的目光望向天空。
只见那头庞大无匹的红龙高悬天空，口含神圣的烈日，如同太阳神的化身一般——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其下的芸芸众生。
“赞美太阳。”
“赞美伟大红龙，他就是太阳的化身！”
难民们神情狂热、虔诚，为这拯救了他们生命的伟大存在而欢呼。
就连达耶夫都矗立在原地，如遭雷击，瞠目结舌地望向那轮太阳，口中喃喃自语：“阿曼纳塔在上，难道......那位皇帝真的是太阳的化身？”
此刻，在百万道目光的聚焦下，凯修斯仿佛成为了真正的救世主，太阳的化身。
望着升腾而起的带有“太阳神”特性的信仰之力，凯修斯嘴角微微上扬，这种“人前显圣”的机会他可是绝不会放过的。
“凭什么，凭什么你能拥有这样的力量！！明明我才是太阳神的子嗣，我才是接受恩赐的神裔！”
凯修斯望着她
威尔汉姆望着高空中的红龙，浑身都在焚烧，他仰天咆哮，眼中迸发出妒嫉、仇恨的火焰。
红龙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地狱怪物，模仿着威尔汉姆曾经的语气，宣判道：“以太阳的名义，你勾结地狱，残害凡人，罪无可赦，我将赐予你——死亡！”
话音未落，凯修斯展开翅膀，吐出恐怖的太阳吐息，化作一道被汹涌烈焰包裹的流星，划破天际，朝着那地狱怪物扑来。
威尔汉姆满脸绝望地抬起头来，举起只剩下半截的长矛，那狰狞的躯体因为极度的恐惧、愤怒而不断颤抖，难以抑制。
那可都是他的词啊！
光芒溅射，火焰汹涌。
威尔汉姆的身体被瞬间洞穿，胸口处出现一个焦黑的大洞，凯修斯用利爪握住其脖颈，俯冲而下，将这地狱怪物狠狠地砸在地上。
“轰！”
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鸣，碎石四处飞溅，尘灰冲天而起。
“我......我没有输......”
“是扎瑞尔......欺骗了我......你没有真正地战胜我。”威尔汉姆无力地趴在深坑中，不甘地说道，语气中满是怨毒。
此刻，红龙撑开双翼，俯下身来，用冷漠的眼神注视着奄奄一息的威尔汉姆，语气中满是嘲讽，“啧啧，瞧瞧你的模样吧，曾经的天使之王，竟然变成这样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真是可悲至极，现在的你——简直像是蜷缩在沼泽里的毒蛇、下水道里苟延残喘的老鼠。”
凯修斯用巨爪握住他狰狞的头颅，将其硬生生地抬起来，瞥了一眼，接着又狠狠按在地上。
“不过你很幸运，威尔汉姆，你还能拥有一个盛大的结局，虽然你活得像个小丑，但我会让你死得像个真正的国王。”
话音未落，凯修斯挥动宽阔的双翼，腾空而起，他张开嘴巴，喉咙中积蓄起炙热的火球——那是【太阳吐息】的预兆。
感受着那股熟悉而强大的力量，威尔汉姆心中无比绝望，曾经他所引以为傲的太阳神力，如今却在凝聚成即将杀死他的致命一击。
难道太阳神真的弃他而去，选择了这头该死的红龙？
近百年来，他虔诚祈祷，为神圣法德兰南征北战，四处播撒信仰的种子，到头来却要被一头窃取太阳神力的龙杀死？
这不公平。
他的心中又响起了扎瑞尔的声音：“威尔汉姆陛下你想要复仇吗？你想要杀死那头红龙吗？将奥古斯特城献祭给地狱吧，你将得到一切！”
一张跳动着火光的羊皮纸契约浮现在他的面前，只要心念一动，便能签下自己的名字，将整奥古斯特献给地狱。
威尔汉姆在心中咆哮：“可是你欺骗了我！地狱给我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战胜那头红龙！”
扎瑞尔的声音格外淡漠：“九狱的契约向来是最公平的，我们严格遵循等价交换的原则。
恕我直言，威尔汉姆陛下，您献祭给地狱的五万灵魂灵魂相比于杀死一头半神红龙要付出的代价......根本就是微不足道。”
威尔汉姆咬牙：“我不会将奥古斯特献给地狱的！那是我的领土！”
“威尔汉姆陛下，想想看吧，如果您现在就死去，那头红龙将占领您的城市，享受着色雷斯民众的景仰，贪婪地夺走您所拥有的一切——”
听到魔鬼所描述的景象，威尔汉姆浑身颤抖，陷入巨大的恐慌中，却还是辩解道：“我，我可以付出其他代价，但奥古斯特是色雷斯王国的首都......”
扎瑞尔褪去虚伪的奉承，毫不留情地讽刺道：“威尔汉姆，您还没有看清楚吗？你已经走到绝路，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另外......鉴于你缺少诚意，刚才的条件可以作废了，现在，如果还想要向那头红龙复仇，你需要献出整个色雷斯王国。”
扎瑞尔的话语如同一柄淬毒的利剑，狠狠地扎进威尔汉姆心头，刺破了他最后的心理防线。
威尔汉姆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来，望着天空中沐浴光芒、如同神祇化身般的红龙，不禁想起自己复兴法德兰、超越父亲的美好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