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六千三百万？”沃特斯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瞳孔剧烈收缩，几乎是喃喃自语的重复了一遍这个数字。
他猛地抬头，死死盯着莎拉说道：“你确定这个数据的准确性？华夏现有的PC存量规模才多少？”
莎拉艰难的点了点头，说道：“我们交叉验证了多个渠道的数据样本，包括硬件ID激活、网络流量特征分析以及线下抽样调查……误差率不会超过正负10%。根据最新的行业统计，华夏目前的民用PC保有量，大约在1亿台左右……”
“一亿台……六千三百万……”沃特斯重复着这两个数字，一股寒意瞬间从屁股沟窜上了头顶，让他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意味着，在不知不觉间，在微软专注于线上社交和游戏战场的这几个月里，陌陌集团竟然悄无声息的占领了超过一半的华夏电脑桌面。
这他妈的，不成了换家战术了吗？
他们花了三十多亿美金干进了陌陌集团赖以生存的社交领域和游戏领域，而陌陌集团，则是顶进了他们最为自信的操作系统领域。
与此同时，京州市，陌陌科技产业园。
成毅的办公室气氛却截然不同。
于森、黄文荣、杜雨生等核心高管都在，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于森将一份最终核对好的报告递给成毅，声音激动的说道：“成总，最终数据出来了，截止到昨天午夜，算上我们直营和联盟网吧的专用设备，Moc-os系统在全球范围内的总装机量是——”
他顿了顿，清晰有力地报出数字：“六千五百七十二万四千二百三十二台！其中华夏大陆地区占比超过96%！”
这个数字，比沃特斯看到的估算还要精确，还要庞大。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了一下，随即爆发出难以抑制的欢呼声。
杜雨生高兴的直接将瘦小的李响给托了起来，于森也兴奋将黄甘平甩了起来。
这个数据，是他们奋斗了整整四年的结果。
成毅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欢呼，但嘴角却是控制不住的向上扬起，越来越大，最终化作一阵畅快淋漓的大笑声。
“哈哈哈……”成毅的笑声在办公室里回荡，他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成毅摆手笑道：“今晚我们不醉不归！我请你们吃烤肉！”
李响笑道：“大哥，不得请我们去米其林餐厅啊。”
成毅笑骂道：“狗屁米其林，等我办完了微软，先把这个狗屁米其林给办了，全都让他们卖轮胎去。”
陌陌科技产业园主楼的天台，平日里是员工休息远眺的地方，今夜却格外热闹。
简单的烧烤架支棱起来，炭火噼啪作响，肉串和各种蔬菜被烤得滋滋冒油，香气四溢。
成毅、杜雨生、黄文荣、于森、张玲玉、李响等一众核心元老，人手一杯扎啤，脸上都带着浓浓的喜悦之色。
夜风微凉，吹散了连日的疲惫。
望着楼下依旧星星点点的城市灯火以及远处陌陌集团各栋大楼的轮廓，众人感慨万千。
“四年了！”杜雨生举起扎啤杯，声音有些激动的喊道：“从咱们在京州大学城开第一家网吧开始，到今天六千五百多万台电脑装着咱们的系统，这杯酒，我先敬我们自己，敬每一个为陌陌拼过命的兄弟。”
杜雨生拥有精湛的安利技术，他总能一句话就调动大家的热血。
“敬陌陌！”众人齐声附和，酒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泡沫四溢。
成毅也笑着和大家碰杯，他说什么豪言壮语，因为这种共享成功的氛围，比任何言语都更能凝聚人心。
大家围着烧烤架，一边吃着烤串，一边聊着创业初期的趣事，吐槽着遇到的奇葩对手，从一号沙比陈智到二号沙比吴涛又到三号沙比……
这一刻，他们不是在各个部门高高在上的集团高管，而只是一群共同奋斗的伙伴。
第649章 无耻！下贱！卑鄙！
狂欢持续到深夜才散去。
第二天一早，当大多数人还带着些许宿醉躺在床上时，成毅已经精神奕奕的坐在了办公室里。
上午十点钟，他让李薇薇将黄甘平请了过来。
黄甘平来到成毅办公室，脸上还带着一丝昨晚未尽的疲惫。
“黄院长，坐。”成毅示意他坐下，开门见山的说道：“咱们要言归正传了，有个紧急任务要交给你和技术团队。”
“成总请讲。”黄甘平推了推眼镜，神情立刻变得专注。
成毅压低声音，说道：“我需要你带领核心团队，对Moc-os系统进行一次特殊优化，目标对象是MSN Messenger和《跑跑卡丁车》。”
黄甘平愣了一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优化？优化它们的运行效率吗？”
“不。”成毅摇了摇头，狞笑道：“是让它们在我们Moc-os系统上，出现不定时的非致命性的弹窗报错或者卡顿。比如，语音通话时，游戏进行中时突然弹错，你要想办法做得巧妙，看起来像是软件本身或网络兼容性问题，而不是系统层面的刻意针对。”
黄甘平闻言，脸色瞬间变了，他猛的站起身，喊道：“成总，这，这不符合技术伦理啊，这是人为制造兼容性障碍，一旦被微软发现，他们会认为我们进行不正当竞争，这会引发严重的法律和舆论后果的，等于主动授人以柄！”
成毅似乎早就预料到他的反应，没有动怒，而是平静地看着他，反问道：“黄院长，你以为，我们不这么做，微软就不会对我们下手吗？”
他望着黄甘平，声音沉稳的说道：“沃特斯还没有这么做，一来是我们国内的系统用户和他们持平，二来是因为他们这款游戏没有竞品，等他们对抗《洪荒战纪》和《魔兽世界》的游戏出来之后，他们在Windows系统上制造的问题会比我们更频繁。”
“可是……”黄甘平还有些无法接受。
成毅点了一支烟，又扔给了黄甘平一支，说道：“黄院长，这就是商业战争，商战从来没有什么底线存在，只有互相探索下线。”
“我们现在拥有超过六千万的Moc-os用户，这就是我们的主场优势，在他们动手之前，我们先让他们在自己的客场尝尝苦头，这叫预防性自卫，也叫先下手为强！”
他走到黄甘平面前，语气缓和了一些，说道：“黄院长，我理解你对技术纯粹性的坚持。但你要明白，我们守护的不仅仅是一个操作系统，更是背后十几万员工的饭碗，是整个华夏IT产业打破垄断的希望。”
“有时候，非常之时需用非常之法。”
黄甘平沉默了，脸上的挣扎显而易见。
他内心深处一直认同技术的开放性和公平性，但成毅的话却也非常的现实。
他知道成毅说的是事实，微软绝对做得出来，而且可能更狠。
良久，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仿佛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声音低沉的说道：“我明白了，成总，我会组织最信得过的团队，谨慎处理。保证，保证看起来像是随机发生的技术故障。”
成毅满意的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一定要把握好度，也不用太频繁，每个小时弹一次就行。”
听到要求一个小时弹一次，黄甘平嘴角不由抽搐了一下。
他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办公室，脚步显得有些沉重。
他知道，自己即将踏过一道技术的伦理界线，但为了陌陌集团的生存和发展，他别无选择。
送走了黄甘平，成毅吩咐李薇薇买了机票，亲自前往了深夏市。
此时的企鹅集团总部，如今被一种深深的压抑所笼罩。
马华滕整个人蜷在宽大的老板椅里，眼窝深陷，胡子拉碴，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桌面上，堆积如山的文件大多是下滑的数据报告和各部门的告急申请。
MSN和《跑跑卡丁车》的双重碾压，几乎抽干了企鹅最后一丝元气。
当秘书通报成毅总裁亲自前来时，马华滕几乎是麻木的抬了抬眼。
他甚至没有了起身去迎接的打算。
成毅走进来，看到马华滕这副模样，并没有过多安慰。
他直接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说道：“马总，颓废的时间够久了，现在，是不是该反攻了。”
马华滕涣散的眼神聚焦了一下，露出一丝苦涩：“反攻？成总，我拿什么反攻？用户都跑光了，要不是你们一直输血，估计现金流也早就断了……”
“用户这种东西，有奶就是娘，他们怎么走的，你就怎么拉回来。”成毅一字一句的说道：“钱，我给你。”
马华滕的眼神慢慢聚焦，直勾勾的看着成毅，喃喃道：“还有赢的可能吗？”
成毅笑道：“不是有没有赢的可能，而是我要带你打必胜局。”
“必胜局？”马华滕喃喃道：“除非陌陌系统把MSN和跑跑卡丁车给干掉……”
“也差不多了。”成毅似是而非的笑了笑。
一听到这话，马华滕的眼神蓦然亮了起来。
他一脸震撼的望着成毅，见到成毅点头以后，马华滕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整个人像是焕发了第二春，他声音颤抖的说道：“真，真的吗？”
“要不然，你觉得我亲自过来是为了什么？”成毅拍了拍马华滕的肩膀，笑道：“现在可以振作了吧？我这段时间做的事没法告诉你，所以，只能委屈你了。”
“不，不委屈。”马华滕连忙摇头，脸上浮现出了笑容和神采。
成毅的表情慢慢变得严肃了起来，说道：“听着，我要你立刻做三件事。”
“成总你说。”马华滕连忙应声。
成毅说道：“第一，在你的《甜蜜家园》里，立刻增加一个赛车玩法。让情侣或玩伴可以共同设计、改装专属赛车，在自己的家园赛道上与其他组合对抗，玩法要简单有趣，社交性要强，奖励也要丰厚，现在做一款飞车游戏太慢，开设资料片更简单一些。”
加入赛车？马华滕先是一愣，后又仔细一想，现在甜蜜家园有了劲舞团的情侣舞蹈模式，加入赛车玩法也不算突兀。
成毅继续说道：“第二，总部给你们批十个亿的无息贷款。你用这笔钱启动QQ用户回归奖励计划和甜蜜家园专项补贴计划。离开超过一个月的用户回来，直接送Q币送游戏道具，在《甜蜜家园》里完成日常任务，咱们也送点卡，同时，把我们的UT语音助推起来，和QQ进行深度绑定。”
“好！”马华滕一听有十个亿，更是兴奋的嘴唇直哆嗦。
“第三。”成毅目光灼灼的盯着马华滕，说道：“我要你在一个月内，让QQ的日活数据止跌回升，让《甜蜜家园》的新资料片成为话题，具体怎么宣传怎么做，这就是你的事了，钱给你了，机会也给你了，你要是还做不起来，那就是你们管理层太废物，我会考虑换人接手。”
“我一定可以做起来。”马华滕立即保证道。
“嗯。”成毅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马总，企鹅是你一手带大的孩子，它还没死，别自己先放弃了，拿出你当年创业的劲头来吧。”
“是，成总，我明白了。”马华滕几乎是吼出来的，他猛地站起身，因动作太猛眼前还黑了一下，但脸上的颓废已经被一种近乎疯狂的亢奋所取代了：“我亲自带队，一个月后，我一定给您一个交代。”
“加油！”成毅微笑点头，转身离开了马华滕的办公室。
送走成毅，马华滕仿佛变了一个人。
他冲进洗手间用冷水狠狠洗了把脸，看着镜中那个重新燃起斗志的自己，用力握紧了拳头。
他回到办公室，立刻召集所有核心骨干开会。
他没有废话，直接部署任务，将成毅的要求细化分解，责任到每一个人。
深夏市的夜空下，企鹅大厦的灯光再次亮如白昼。
马华滕直接将办公桌搬到了游戏开发部，和程序员策划们一起吃住在公司。
基于《甜蜜家园》原本就强大的UGC功能和社交底子。
情侣赛车玩法的开发进度惊人。
他们还巧妙的利用了家园的地块概念，设置出了坡道、陷阱、加速带，设计出了七八条很有意思的跑道。
赛车的改装部件则可以通过家园生产、任务奖励或者活动获得，充满了模拟经营的乐趣。
同时，UT语音团队被要求全力配合，优化在游戏内的语音延迟和清晰度，确保赛车时的沟通顺畅。
庞大的补贴计划方案也连夜制定出来，回归用户的奖励丰厚得让人难以拒绝。
不到三周，甜蜜家园大型资料片【爱的小屋，风的赛道】正式上线。
宣传语直接对标《跑跑卡丁车》：这里没有冰冷的赛道，只有爱的小窝和为你呐喊的TA！
起初，并没有引起太大关注。
但很快，一些回归的老用户和《甜蜜家园》的核心玩家发现了这个新玩法的乐趣。
它不像《跑跑卡丁车》那样追求极致的操作和竞速，更强调情侣或朋友间的协作。
这种双排竞技的快乐，比一个人的游戏的确耐玩了很多。
毕竟游戏最大的爽点不是你得了第一，而是TA见证你得了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