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沃特斯，感到了一种百口莫辩的冤枉。
他那把优化的刀还犹犹豫豫的没有挥出去，就被民众强行塞回手里，还反过来被自己的刀柄砸到了脚面。
而就在这片对微软的声讨浪潮中，一股清晰的声音开始被有意无意地放大：
“兄弟们，去装Moc-os系统吧！陌陌网吧为啥那么流畅？就是因为用的是他们自己的系统。”
“官网有家庭版免费下载，安装教程很简单，装了之后游戏体验飙升！”
“真的！我换了系统，错误一次没出过。”
“微软格局太小了，咱们不支持了！还是支持国产系统吧！”
曹正则的水军部队混在真实的玩家中间，不断用微软使坏和Moc-os真香这两个概念反复揉搓炒作。
一时间，Moc-os系统家庭版的下载量迎来了指数级增长。
很多玩家甚至是为了玩《魔兽世界》而第一次尝试安装非Windows系统。
深夜，陌陌集团顶楼办公室的灯光依旧亮着。
窗外是城市的霓虹闪烁，窗内，成毅正通过加密电话与远在英国的恩泽资本总裁麦克进行通话。
“成总，微软那边已经怀疑暴雪反向优化了，他们的技术总监刚刚去过暴雪，想协助暴雪优化这款游戏。”麦克的语气有些焦急。
“沃特斯不是傻子，互联网舆论的反常，他肯定能够迅速反应过来。”成毅微笑道：“不过，麦克，负向优化还不能停，但我们可以再细化一些。”
电话那头的麦克有些担心的说道：“上次我让迈克莫汉降低对微软系统的优化效果，他们已经很有抵触心理了，他们不想掺和你们与微软之间的争斗。”
“暴雪和我们都是恩泽旗下的重要资产。”成毅缓缓说道：“迈克莫汉想保持中立？那怎么可能？资本的意志他必须遵从，否则你就可以考虑换人了，如果你不同意，我会向雷布斯先生发函说明这件事。”
听到成毅这么说，麦克的心不由咯噔了一下。
他知道成毅认识他们恩泽资本那位神秘大老板。
对于那位神秘巨头雷布斯先生，欧洲也有不少机构查过他的身份。
最终雷布斯的线索汇聚到墨西哥斯里姆家族这边就中止了，甚至不少去查询雷布斯身份的商业间谍都离奇的出了意外。
渐渐地，也就没人敢去继续查询雷布斯的身份了。
不过，很多欧洲财团都将雷布斯归入到了斯里姆家族的行列。
因为从他们调查的结果来看，雷布斯和斯里姆家族有太多相似之处。
雷布斯的很多痕迹，都和黎巴嫩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并且他名下有多笔资金频繁进出墨西哥的银行。
墨西哥斯里姆家族的族长，也同样出身黎巴嫩。
作为全球十大家族之一的斯里姆家族，他们占据了墨西哥国民生产总值的9%，堪称富可敌国，最重要的是，斯里姆家族和很多军阀的关系不错，甚至还暗中资助了不少中东军阀。
没有人愿意去招惹这位大煞星，哪怕是微软，也不敢轻易招惹。
麦克沉声说道：“成总，你具体想要什么结果？”
“我当然是要我们拧成一股绳，既然我们是同一个战壕里的弟兄，在面对微软的挑战时，我们就要同仇敌忾，如果连我们内部都不团结，谈和与微软抗衡？”成毅说道：“我希望你向暴雪下达一项不容更改的优化建议。”
“继续降低兼容性？”麦克的语气中带着询问之色。
“那倒不用。”成毅笑道：“让他们在确保Moc-os系统版本极致流畅的前提下，对Windows系统最新版本特别是某些特定补丁版本的优化优先级进行微调，之前是以负面优化为主，这种太明显了，而且现在舆论也已经炒热，微软也怀疑到了我们头上，所以接下来的优化，就要进行细微的优化。”
“比如，在内存调度、图形接口调用上，可以做得不那么积极。让Windows版本的游戏运行效率，比理论上应该达到的水平再低那么5%到8%。注意，这次我们追求的不是明显的卡顿和BUG，而是那种难以量化、难以捕捉的微卡顿和不跟手的感觉。”
麦克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深意，说道：“我懂了。这样一来，玩家能感觉到差异，但还能容忍，既不会影响到魔兽世界的在线，也可以应付一下暴雪的技术团队，如果玩家们习惯并接受了这种卡顿，等他们感受到Moc-os的速度时，就会瞬间理解什么是流畅。”
“是这样的。”成毅笑了笑。
“不过，我想微软用不了多久也会明白过来的，等他们明白过来的时候，他们的反应肯定会很强烈。”麦克担心道：“甚至有可能在windows系统上下架魔兽世界。”
“如果他们真敢这么做，我求之不得。”成毅笑道：“我要的就是这种结果，如果微软真的这么做了，那我们的春天就真的来了。”
“好，我试一下。”麦克也下定了决心，说道：“迈克莫汉可能会有所抵触，但恩泽资本的意志他无法违背。我会亲自处理这件事，确保指令以最隐秘的方式传达和执行，绝不会留下任何书面痕迹和话柄。”
“好。”成毅说道：“记住，我们要的不是摧毁《魔兽世界》在Windows上的运行，而是巧妙的让它变得相对不那么完美。”
“明白。”
通话结束。
成毅放下电话，目光再次投向窗外漆黑的夜空。
商战如棋，有时需明刀明枪，有时则需落子无声。
几天后，暴雪总部内部，一场小范围的技术会议在微妙的气氛中进行。
来自恩泽资本的建议已经通过隐秘渠道传达给了技术总监艾伦·威尔逊。
威尔逊内心的确有些挣扎，他热爱技术纯粹性，但资本的压力与优化资源倾斜的商业逻辑又让他无法拒绝。
最终，他考虑再三，还是手下的核心工程师们下达了指令：“根据总部的战略调整，我们下一步的优化重点是对于Windows版本的性能优化。”
工程师们面面相觑，有人不解，有人似乎嗅到了什么，但没人提出异议。
一些用于提升Windows版流畅度的代码微调计划悄然实施。
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补丁包被部署上线，它虽然解决了windows的卡顿问题，却在某种难以言说的层面上，让Windows版的《魔兽世界》在极限压力下，少了一丝如丝般顺滑……
这一点点的不完美，在百万玩家基数和海量游戏行为下，倒也不是那么明显了，见到暴雪真的配合自己这边优化了游戏，沃特斯也感觉自己是误会了暴雪。
或许，是他们微软系统的后门程序真的太多，才导致对配置要求极高的魔兽世界出现了一些偏差吧。
陌陌集团指挥中心，灯火通明。
成毅看着屏幕上实时滚动的舆论数据和Moc-os系统装机量的曲线，缓缓开口道：“我们的系统开发者联盟计划可以正式推出了。”
“明白！”黄文荣立即应声，早已准备好的新闻通稿和合作方案瞬间通过各大渠道发布出去。
很快，这份极具诱惑力的计划书就传到了全国各地：
资源方面，联盟成员的游戏，将优先接入陌陌网吧管理系统和海量线下虚拟交易网点，获得精准的地推和用户资源。
技术方面，陌陌集团将开放部分底层接口，提供专业技术团队，为联盟成员的游戏提供针对Moc-os系统的深度优化，确保流畅运行。
除此之外，他们还喊出了反制霸权的口号。
明确打出了【打破技术壁垒，共建开放生态】的口号，直指微软的排他协议。
这份计划的刚推出，那些早就被张玲玉或威胁或拉拢的游戏公司就纷纷高调宣布加入陌陌主导的开发者联盟。
陌陌集团现在的名声太响了，再加上都害怕企鹅集团的复制技术，国内的游戏公司有七成加入了陌陌系统开发者联盟计划。
而另外的三成则是抱有悲观态度，因为他们认为陌陌集团的时日已经不多了。
从微软亚洲总部搬迁到燕京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宣判了陌陌集团的死刑。
一周后。
《魔兽世界》的最高在线迅速攀升到了321万，突破了劲舞团曾经创下的最高在线神话。
而Moc-os系统的市场份额，尤其是家庭用户市场，也借着这波游戏东风实现了显著的跃升。
此时的沃特斯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最新的报告，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虽然魔兽世界卡顿的问题解决了，可他还是低估了对手利用舆论的能力。
这场战争，远比他想象的要更复杂更肮脏。
想要用常规商业手段扳倒陌陌集团，唯一的办法就是干掉陌陌集团的网吧业务。
他考虑再三，拿起加密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号码的那头，是三星李在荣。
“李总裁，我是沃特斯。”沃特斯说道：“我现在有一个计划，可以给陌陌集团致命一击，我需要你的协助。”
电话那头的李在荣沉默了片刻，竟然用蹩脚和生硬的华夏语说道：“GNMLGB。”
第601章 投石问路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忙音，沃特斯握着加密电话的手微微有些发颤。
李在荣那句生硬却充满怨愤的GNMLGB，像一记无形的耳光，隔着千山万水扇在了他的脸上，火辣辣地疼。
他缓缓放下手机，在突然变得极其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沃特斯靠进宽大的真皮座椅，目光投向窗外中关村初具规模的繁华景象，眼神里却没有丝毫欣赏之意。
他低估了李在荣的怨气，更高估了三星在连续受挫后的冒险意愿。
上次的失败，真的是浇灭了三星短期内再次与陌陌集团正面硬撼的勇气。
沃特斯甚至能想象出李在荣在摔电话前那一刻的纠结：对陌陌的恨意、对损失的肉痛、对再次失败可能性的恐惧，以及身为三星太子却接连在一个华夏小子手里吃亏的屈辱感，最终化作了那一声粗暴的‘GNMLGB’。
“废物。”沃特斯低声咒骂了一句，不知是在说李在荣，还是在说此刻陷入被动的自己。
没有三星这个在亚洲根深蒂固、拥有庞大线下网络和影响力的地头蛇协助，单凭微软自身想去撼动陌陌集团那遍布全国乃至开始向外扩张的网吧帝国，无异于痴人说梦。
自建渠道？那需要的时间是以年为单位计算的，等到那时，陌陌的Moc-os系统恐怕早已借着《魔兽世界》的东风，在家庭用户市场扎根更深了。
他的优势在哪里？
沃特斯的大脑飞速运转，像一台精密的仪器过滤着所有可用的资源。
联江集团，这张牌还在手里。
肯德基上次的入局，也算是帮他们联江集团续了一次命，现在肯德基狼狈出局，不光联江那一千家网吧回到了他们手里，就连肯德基再次建立的一千家新的会员服务中心也到了他们手里并重新改成了网吧。
这是一支可以被直接指挥的军队，只是装备和士气还需要更新。
还有MSN。
劲舞团一役，虽然最终灰头土脸，但前期巨大的投入和捆绑推广，确实让MSN在亚洲，特别是年轻用户群体中打开了市场，收获了不俗的在线用户数和知名度。
这不是一个可以忽视的流量入口。
它只是缺一个持续将其粘性最大化的应用场景而已。
网吧……即时通讯……线上流量……线下实体……
几个关键词在沃特斯脑中碰撞、组合。
一个清晰的带着微软鲜明风格的破局思路逐渐在他脑中成型。
既然无法在短时间内重建一个庞大的线下网吧帝国来对抗，那就用现有的武器，打一场不一样的战争。
联江那一千多家网吧，就是一千多个前沿阵地。
它们不需要变得和陌陌网吧一样高端全能，它们可以被赋予新的定位。
沃特斯按下内部通话键，声音恢复了往常的冷静和不容置疑：“通知联江集团的陈永政，三十分钟后我要与他进行视频会议。同时，让MSN事业部和我们的企业解决方案团队负责人准备好相关资料，一小时后向我汇报。”
他的目光重新变得坚定而充满侵略性。
他的目光看向了挂在他办公桌对面墙上的巨大地图。
地图上，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红点。
那是陌陌网吧联盟的网吧分布图，这副6.3米长4.9米高的华夏地图上，标注着141478家网吧。
这个数字本身就是一个令人窒息的现实，也是陌陌集团最强大的护城河，更是Wintel联盟在华夏市场最大的溃败之地。
每一家网吧，都是一个微型的Moc-os系统堡垒，日夜不停地向用户灌输着Moc-os系统的信息，蚕食着他们Windows的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