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斯这道充满了血腥与疯狂的命令，通过数据链，瞬间传达到了舰队的每一艘舰船。
命令，就是命令。
哪怕再荒谬，也必须执行。
“所有近防武器系统，切换至手动模式！”
“目标，正上方，目视可见！”
“自由开火！”
下一秒。
死神，露出了它的獠牙。
嗡——
舰队中，每一艘阿利·伯克级驱逐舰，每一艘提康德罗加级巡洋舰上。
那标志性的，白色圆筒状的“密集阵”近程防御武器系统，也就是著名的“密集阵”火神炮，开始疯狂转动。
六管20毫米的加特林机炮，在电机的驱动下，从静止，瞬间加速到恐怖的每分钟4500发。
“开火！”
哒哒哒哒哒哒哒——！
撕裂空气的，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在瞬间，响彻了整片海域。
数十座“密集阵”同时开火。
那声音，汇聚成了一股毁灭的金属风暴。
火红色的曳光弹，如同死神挥洒出的光鞭，形成了一道道肉眼可见的，密不透风的弹幕。
从海面，冲天而起。
朝着那三架黑色的飞机，疯狂地笼罩而去！
无数的炮弹，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由钢铁与火焰编织而成的死亡之网。
那场景，壮观到了极点。
也恐怖到了极点。
任何闯入这张网中的飞行物，理论上，都会在一瞬间，被撕成最原始的金属碎片。
然而。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把所有白头鹰海军士兵，全都吓傻了。
只见那架巨大的天眼侦察机，在面对这足以毁灭一切的弹幕时，竟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慌。
它甚至没有进行任何剧烈的规避机动。
它依旧保持着那份从容。
那份优雅。
如同在刀尖上跳舞的芭蕾舞者，在弹雨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
叮！
叮叮！
叮叮当当……
清脆的如同雨点击打在铁皮屋顶上的声音，通过各种高灵敏度的拾音器，清晰地传回了企业号的指挥中心。
第222章 这是来自高维文明的碾压
叮叮当当的声音。
清晰地传遍了企业号航空母舰的每一个角落。
传进了舰桥指挥中心，每一个白头鹰海军官兵的耳朵里。
这声音，不像是炮弹击中飞机的声音。
它更像是有人在悠闲的午后，用小石子，一颗一颗，丢向邻居家的铁皮屋顶。
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甚至有些顽皮的节奏感。
可他们很清楚。
那不是石子。
那是每分钟可以倾泻出四千五百发，足以将一寸厚的钢板撕成碎屑的，20毫米密集阵火神炮炮弹。
甲板上。
那名最先发现敌机的年轻水兵，仰着头，嘴巴张得足以塞进一个拳头。
他亲眼看着，那一道道足以毁灭一切的火红色曳光弹，精准地，命中了那架巨大的黑色侦察机。
然后。
那些炮弹，就像是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由神明锻造的墙壁。
在一阵清脆的响声中，纷纷被弹开，无力地，在空中翻滚着，失去了所有的动能，坠入深蓝色的海洋。
没有爆炸。
没有火光。
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那架黑色的飞机，依旧保持着那份从容不迫的优雅，在他们头顶上空，缓缓盘旋。
机身上那层哑光的黑色涂层，连一道白印都没有留下。
“……”
“……”
火神炮的咆哮声，不知在何时，渐渐停歇了。
不是因为接到了命令。
而是因为那些负责操作的炮手们，透过瞄准镜，看到了这让他们毕生难忘，甚至颠覆了他们整个世界观的一幕。
他们的手，僵在了开火按钮上。
他们的大脑，彻底放弃了思考。
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寒意，从他们的脊椎骨，一路蔓延到了天灵盖。
怪物。
这个词，毫无征兆地，浮现在了每一个人的脑海中。
……
舰桥指挥中心内。
杰克斯上将的身体，凝固在了咆哮的姿态。
他脸上的狰狞与疯狂，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的电影画面，僵硬地停留在那里。
他的眼睛，死死地，死死地盯着主屏幕。
屏幕上，那架黑色的“天眼”侦察机，正沐浴在数十道火鞭的抽打之中。
叮叮当-当的声音，还在不知疲倦地，敲击着他那根即将崩断的神经。
他看着那些足以摧毁一座小型城市的弹雨，在那架飞机的面前，变得像是一场无害的，温柔的金属淋浴。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地拉长。
他脸上的血色，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褪去。
那股由极致羞辱催生出的滔天怒火，仿佛被一盆来自九幽地狱的冰水，从头到脚，浇得干干净净。
只剩下了一片冰冷的，死灰般的余烬。
“这……”
杰克斯的嘴唇，无意识地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完整的声音。
“是什么……”
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轻微地颤抖起来。
那不是忿怒。
而是一种更原始的，更深层次的情绪。
恐惧。
一种凡人，在亲眼目睹了神迹之后，所产生的，最纯粹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
就在指挥中心内，所有人都被这超现实的一幕，震慑得魂飞魄散之际。
屏幕上的那架“天眼”侦察机，似乎是觉得这场“淋浴”有些无聊了。
它那流畅的机身，轻轻一侧。
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小角度，瞬间完成了一个优雅的侧滚翻。
轻而易举地，脱离了那片已经变得稀稀拉拉的弹幕。
紧接着。
在所有白头鹰海军官兵那呆滞的，充满了惊骇的目光注视下。
那架黑色的侦察机，与它的两架护航战机，做出了一个让他们永生难忘的动作。
它们排成一个整齐的品字形。
机头微微下压。
以一种近乎巡游的姿态，缓缓地，从“企业号”的舰桥上空，低空掠过。
距离之近，杰克斯甚至能透过舰桥那巨大的防弹玻璃，看清那架F/A-XX战机座舱里，那名大秦飞行员的脸。
那张年轻的东方面孔上，没有任何表情。
只是在与杰克斯的目光，对视的瞬间。
他缓缓地，抬起了戴着飞行手套的右手。
然后，随意地，做了一个挥手的告别动作。
那姿态，充满了轻描淡写的，居高临下的蔑视。
仿佛在说：
“再见了，原始人。”
轰——！
杰克斯的大脑，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