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挥手招过刚刚被闵熙珍训斥的那名练习生，大大的额头看起来并不出众，而且可能是青春期的成长原因却是有些肉感。
听着对方嘴上用蹩脚的韩语答应下来，但扶着大个子女孩后却一直低着头，脚下就像是长了钉子一样。
“你带着她去医务室看看有没有受伤吧，可不能耽误了接下来的训练。”
以为是外国人对韩语掌握的不是特别出色，室长还特地强调了一遍，但两个女孩终于有了反应，却是望向了身前的闵女士。
“陈理事让你带她去医务室，你耳朵聋了吗？”
还没等陈世俊说话，闵女士的斥责就让大额头一个激灵，和大个子一起低头如捣蒜，一面表达着对陈理事的感谢一路行着大礼逃也似的出了练习室的大门。
望着练习生室长那尴尬的涨成猪肝色的样子，陈世俊也心下凛然。没想到这个闵熙珍在Source Music负责日常训练的情况下，将这些练习生们规训成这种模样。
“陈理事真是宅心仁厚，其实练习生们跌跌碰碰是正常的事，她们觉得快要放假了，有些松懈导致自己受伤。”
陈世俊倒也没觉得这个女人这样做有什么错，只是元英那个丫头以前是不是也这样过来的呢，应该是不至于，那个妹妹说她们公司相对还是比较宽松的。
而且像面前这种奇女子也是世间少有，与她接触的越多，越是能丰富她在自己心中的形象，简直是集齐了对于女性最坏的刻板印象。
“倒也没什么，练习生可是公司的重要资产，闵CBO在严格要求的同时也要兼顾一下人才募集的不易。”
倒真不会对这些非亲非故的女孩子们有什么怜香惜玉的想法，纯粹是有些见景生情罢了。
闵熙珍伸手挥退这些练习生们，让她们自己随便找地方休息，一时间房间变得空荡荡的起来。
严格意义上自己和闵熙珍才是同一个性质，都属于Big Hit派驻到Source Music里参与某项工作的，她的职务依旧是母公司的CBO，负责所有厂牌的品牌打造。
而自己也是Big Hit的理事兼任CSO，都没有在Source Music担任任何职务，但两人的目的和任务却各不相同。
“有什么事情，还是出去说吧，这里味道还是不太好。”
刚刚那么多小丫头在这里挥汗如雨，肯定不会有什么清新的味道，虽然陈世俊也不怎么在意，但是依旧听从建议换了一个地方。
“好像闵CBO对这批练习生不太满意的样子，是不符合闵CBO的需求吗？”
其实陈世俊觉得里面肯定还是有她认为可造的人才，否则也不会如此大动干戈，亦或是她想在这个群体中建立某种权威和印象。
……
“慢一点，你脚踝真的受伤了吗？我都跟不上你的速度了。”
在澳洲长大的越南人刚通过Source Music为筹备女团所举办的Plus全球选秀，和这位名叫金玟池的同龄练习生关系很不错。
当然其中比较重要的一方面是这个女孩很会照顾人，同时也是公司里最有前景的练习生，两个月前她还和闵熙珍一起出演了Plus全球选秀的公告海报和宣传视频。
不出意外的话以后实打实的就是种子选手，而女孩子多的地方自然会产生小团体，在异国他乡总是要寻找一些依附。
“当然很痛啊！但是我看到那个场面我就恨不得多长两条腿。”
虽然从小就从江原道来到首尔当练习生了，但是这个丫头的脑袋还是很聪明的，至少在刚刚那种情况下一眼就瞥见了室长那快要爆炸的样子。
哪怕只是练习生而已，也能感受到最近的氛围变得非常让人不舒服，但练习生只要好好练习就行了，希望结局能够不辜负自己做出的选择。
“闵女士今天为什么这么大动肝火啊，她不是一直很看重你的吗?”
对于这个她们眼中新女团项目的主导者，总是存在着又爱又怕的感觉，比如小池就是如此。
在出错的时候会被反复辱骂，有些时候甚至把自己为了出道付出的一切贬低的一文不值，但有时候的关心和肯定也让她重新捡拾起信心。
这种恩威并施反复拿捏的手段，再加上成为大明星的愿景，让这些小女孩们愈发顺从，相比于Source Music的练习室长多了更多的权威。
包括面前的大额头越南女孩也是这样，但大家只是练习生而已，背井离乡只为了那个“N女团”的计划。
“是我表现的不好，马上到假期了想要回家见家人，分心走神了。”
不说还不打紧，到了医务室门口一阵剧痛传来让她的脸部肌肉有些扭曲变形，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开始叫唤了起来。
“不过刚刚扶你的那个看起来很英俊的人是谁啊，感觉室长和闵女士很尊重他的样子，刚刚对我们说什么来着？陈理事？”
一边给小池放松着腿部肌肉，一边等待着医生过来看看，倒是随口聊起了刚刚的事情。
“英俊吗？我都没敢看！”
小池姐将宽松的大T恤掀起来盖在脸上擦拭着汗水，露出了非常健康的小小腹肌，让小几个月的越南人咽了咽口水，这身材给自己该有多好。
其实刚刚她是看见了，还以为是公司新招募的男演员什么的，但是Source Music明显是没有演员经纪业务的，还在寻思着什么情况呢。
自己被扶着的时候还稍稍有些脸红，不过她剧烈练习之后本来就是容易脸红的状态，一定程度上是掩盖住了。
“管他是谁呢，只希望我们能够平安出道，不要卷入什么风波里。”
抬头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小池姐发出了自己的美好愿景，只是她不知道她们这些希望踏入名利场的预备军们，从来都是身不由己。
第15章 聪明的小熊
“虽然里面有一些人才，但是绝大部分都是垃圾，要想执行那个企划，还是需要从外部挖掘更多的新鲜血液。”
闵女士并没有对陈世俊的来意多嘴，反而展现出了一副为了公司的女团计划鞠躬尽瘁的样子，更是表示自己没有任何私心。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整合资源，我不管Source Music如何看我。”
见她一副一片公心可昭日月的样子，陈世俊也和善的笑了笑，虽然是一个标点符号也没往心里去。
而闵女士见这个年轻男子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看起来不难对付，也许是那种“高科技公司”里管技术的理工男，对娱乐产业完全是个门外汉。
“我们当然要继续挖掘新鲜血液，相关的方案苏代表也已经有了相关的规划，大家都是想把这个项目做好的，为此苏代表也做出了很多牺牲。”
陈世俊提到了GFRIEND这个曾经创造过佳绩的组合，而对面的中年女人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显然对这个组合并不感冒。
“这可不管我的事情，GFRIEND所有的决策权都在他，不过这也算苏代表做出的正确决定吧。”
闵女士表示Big Hit需快速推出适配国际市场的团体，GFRIEND的定位已经被视为过时资产了，虽然现在组合依旧能够给公司带来收益。
但和同时期的竞争者TWICE相比，缺乏死忠粉且存在转型困难的局面，在上次回归的失败后逐渐有了明显的颓势。
更何况组合出道五年了，所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续约问题，如果续约的话自然而然要提高成员们的分成比例。
相比之下新团的可能性更高，而且相比之下也有着更低的分成周期也能吸引Big Hit的全球资源。
这倒是暗合了陈世俊的设想，把组合的生存周期转化成产品的使用寿命，但目前看来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虽然一直说南韩的偶像工业资本化，但实际上在很多人看来并不够彻底。
所以目前这种转移资源到新项目，同时压榨旧团的做法正是方时赫资本扩张和资源重组的方向，对于收购来的赠品他哪里有什么感情不感情的。
而苏成镇虽然有着好兄弟方胖子的支持，但实际决策权不可避免地逐渐受限，且他对新项目的期待和野心也并不逊色闵熙珍。
“陈理事想一想，当项目的商业潜力被判定低于新项目时，即便仍能盈利，那还应该继续下去吗？”
面对反问陈世俊皱了皱眉，这种问题想必从方时赫到苏成镇都做出了同样的判断。
“资源效率最大化，毫无问题。”
陈世俊并不了解太多的情况，只是这套说辞似乎毫无问题，不是产品不挣钱，是对产品的预期没有信心。
闵熙珍表示自己并未入职Source Music，自然也没必要对GFRIEND产生任何责任，具体决策权还在苏代表身上。
短暂的接触并没有什么大的进展，但陈世俊也看出了在协调之下，短时间内也并无爆发的可能，闵还对Source Music接下来的人才招募有着期待。
只是望着从保姆车上下来的几个女爱豆们，陈世俊也忍不住有些感慨。Source Music从开局只有五个员工，到几年后GFRIEND出道时的预算艰难。
苏成镇在某些时候是真为这个组合付出心血的，初期MV拍摄场景简陋，服装多为平价校服风格组合，倚靠的是成员们经历高强度训练，尤其在舞蹈整齐度上近乎苛刻的付出。
转折点在出道同一年的雨中舞台，暴雨中一次又一次摔倒但依旧爬起来完成舞蹈，情景甚至被英国媒体《每日邮报》报道。
凭借校园三部曲终章《Rough》横扫15个音乐节目一位，创下同时代女团的纪录，彻底打响招牌并成为中小企划社逆袭代表。
只是对于资本来说，工具只是工具，哪怕这个工具曾经随着创业者一路走来打出天下。
就像是玩一个游戏，玩家对长期使用的装备产生情感依赖是普遍现象，但是最终也会因为版本更新的原因毫不犹豫的把伴随自己早期发育的装备迭代。
即使建设团队初期，为了维持组合和公司的运营，苏代表不得不用房子贷款，甚至低头向妻子的娘家借钱维持，但那些感情因素也终究会在资本的异化下面目全非。
……
“陈理事好，今天的事情真是太感谢了。”
面对过来打招呼的两个练习生，陈世俊微笑着点了点头，虽然也没记住长什么样子，不过其中一个高挑的个子身板也壮实。
挎着个大大的旅行包，看起来十分清秀，虽然行动看起来还有些不便但是在另一个女练习生的搀扶下倒也不怎么影响，要是小圆也这么健康壮实就好了。
对于那个妹妹，陈世俊倒也没指望她能够在爱豆这个事业上做出多大成就，为此牺牲学业更是得不偿失，而且听说为了保持身材经常吃不饱，要是不长个儿那可怎么办。
听闵熙珍说这个丫头在公司训练两年了，可以初步明确为“N组合”里的成员之一，虽然闵熙珍今天以非常难听的话辱骂了她，但在陈世俊面前却给出了相当高的评价。
“像一头小熊一样，很有能量也有不错的精神力，是个不错的好苗子。”
闵熙珍认为这是她青春美学里非常重要的一块拼图，属于Source Music这个公司里难得的优质资产，如果这只小熊能够听得到这种评价，不知道会不会暗自高兴。
“很高冷啊，直观感受一下更帅了。”
望着疾驰而去的汽车，越南女孩范雨欣觉得这位理事果真是很有高管的派头，在娱乐公司这种领导不像领导，干部不像干部的地方显得非常与众不同。
不是圈子里艺人那种单纯的帅，细框眼镜和清爽的短发简洁且无冗余的特征，至少圈子里的男爱豆很难有这种风范，颇具精英疏离感。
完美契合商务精英的干练形象，传递权威、冷静的气场。这种智性美学显得非常稀少且讨人喜欢，哪怕是小女孩也要多看几眼。
“不知道他和闵女士哪个官大，看起来有些过于年轻了，应该是哪里的富二代吧。”
扛着硕大行李包的女孩感觉脚踝在冰敷之后舒服了很多，虽然今天被闵熙珍骂了，但是一想到回去能见到家人就高兴了不少。
对于替她解围的陈世俊自然心存感激，尤其是看到这么帅那就更感激了，年纪小也有欣赏美的权力和品味。
“我查了一下，他是Big Hit的首席战略官，同时还是理事会成员和股东，应该比闵女士还要厉害吧。”
拿着手机搜索了半天，好容易明白了这几个职务的概念，而Big Hit曾经的首席战略官在公司内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自然而然就认为陈世俊的重要性也是如此。
“那很好了，我就看他长得就一副很有文化的样子，还是首尔大的高材生？”
看着越南妹妹的手机，小池边看边点头，但短短两面却能在她心头留下优雅的失控感，似乎完美斯文的外表下藏匿着一些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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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经常请吃饭的小圆妹妹
“oppa你都这么优秀了，我没那么优秀又怎么样，我其实没你想的那么聪明，也是考不上什么名校的。”
元英最近也是拧巴的不行，对于陈世俊要求自己像姐姐一样继续念书的要求左右为难。
虽然爱豆中也有高学历的，但是顶尖的人气成员却很难有这么多时间和精力，尤其是年少成名的那种。
虽然也可以像郑秀晶前辈那样依靠特招进入大学，但是在如今粉丝对于艺人宽容度越来越低的情况下，水个学历似乎有些得不偿失。
“我是我你是你，我和你有什么关系，再说了考不上名校起码念个大学。”
哪怕毕不了业都可以，这样在被清退之前就一直是女大学生了，陈世俊反正是这么觉得的。
这丫头从小就遭遇了巨大的诋毁，但是内心坚韧程度也是让他大吃一惊。
有这么优秀的心境，干什么不会成功呢？再者说她平时成绩一向不错，在南韩这个国家本科率高的离谱，哪怕是SKY也有2%的录取率。
“怎么没关系，我是你妹妹啊，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小圆一副被伤害到的样子，连声表示自己不会退学，这才让陈世俊满意下来，不过接下来可能就要辛苦很多了。
“我的妹妹可不能是十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啊，说出去多丢人啊，我的意思是不如真瑛。”
陈世俊似乎很喜欢看她气急败坏的样子，而小圆则一定要证明世俊最喜爱的妹妹只有她一个，一时间小丫头闹的脸红脖子粗。
“你怎么能唯学历论呢！我……”
陈世俊索性把手机放在一边，一边在电脑上敲击着键盘，分析着老东家有哪些部属适合自己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