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大厅仿佛化作一片机械森林，拉杆与滚轮嗡鸣，闪烁的荧光在空气里交织，宛若一场绚烂又冰冷的盛宴。
三位继承者带着各自助手，同时迈入这片迷宫。
夏洛特走在前方，蓬裙摇曳，她的侍女上杉奈奈提刀如影。
她像一个骄傲的公主巡视花园，粉唇勾笑：“这场舞会，注定属于公主。”
卡洛斯吐着烟雾，身躯庞大，里德尔则紧随其后，眼神锋利，像猎犬锁定目标。
哈克与司命一前一后走着，肥胖的身影与木讷的眼镜，显得格格不入。
巨型屏幕上的数字闪烁着，冷冰冰的数字，仿佛在宣告差距。
——司命停下脚步，抬头凝视最近的一台机器。
那是一台老旧的老虎机，表面镶满假宝石，滚轮上的水果图案早已磨损。
他看着闪烁的灯光，心底低声自语：
“五百台，大多数是空机。”
“十二台能吐小奖，三台可能出大笔，还有一台……在憋百万。”
他推了推眼镜，指尖在扶手上轻轻点动，像是在敲一段节奏。
“每次投币，概率独立……这是他们告诉我们的。”
他的目光冷了下来。
“可赌徒都知道，连拉几十次都不出的机器，不是单纯的坏运气。”
“它在憋。”
他轻轻一笑，眼底的光芒透过镜片一闪。
“——憋到极点，大奖就会吐出来。”
远处，哈克还在粗声大气地咒骂：“妈的，五百台，真特么坑人！哪有时间一台台试！？”
司命只是摇了摇头。
在他眼中，这片灯火迷宫，不是赌博机器，而是一场命运的剧场。
他低声呢喃：
“哈伦斯的舞台……真是越来越精彩了。”
灯光交错，老虎机的滚轮在轰鸣声中飞快旋转。
在这片五百台机器构成的“钢铁森林”里，司命和哈克并肩前行。
他们不像夏洛特那样大摇大摆，也不像卡洛斯那样带着气场压人。
他们只是两条老狗，在赌场的烟雾里爬行惯了。
司命的眼镜反光，神情木讷，指尖却轻轻划过机器的拉杆。
这一手动作，熟练到像是呼吸。
“混迹赌场多年的人，第一条规矩——”他心里默念，
“先试水，浅尝辄止。筹码是命，不能乱投。”
哈克额头满是汗水，肥厚的手掌却稳得出奇。
“黑手党能把地下赌场开到黄金乡，就靠一个字——稳。”
他每次拉杆只投一枚筹码，耐心像磨石一般，一点点摩挲机器的“脾气”。
他们默契地分工：
——司命在前，快速试探；
——哈克在后，死守一台。
第四台，司命停下。
他眉梢一动，推了推眼镜，投进第三百枚筹码。
“叮——！”
老虎机的灯光骤然大亮，滚轮停下，水果连成一排。
“啪嗒——啪嗒——”
一千枚筹码倾泻而出，撞击托盘的声音，像骤雨般炸开。
司命笑了笑，将筹码收好。
“开局不坏。”
可他转身时，哈克那边却是另一番景象。
屏幕上红字闪烁：已投入：479。
哈克脸上布满汗珠，嘴里叼着雪茄，眼神却死死盯着机器。
“嘿，这台机子，我感觉有戏。”
他的声音低沉，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司命走过来，手掌轻轻按在机器外壳上，感受拉杆传来的微弱震动。
他点点头，语气平静：“我也同意。”
可筹码数字一点点下滑。
500、600……
托盘越来越空。
哈克脸色僵硬，终于扭过头，不自然地问：“要不要换？也许……是我错了？”
司命只是看着他，镜片后是一双冷静的眼睛。
“继续。”
哈克咬咬牙，猛地拉下拉杆。
滚轮飞快转动，水果、数字、图案混杂成一片光影。
呼呼作响的滚动声，震得他们心跳都停了一拍。
灯光闪烁，滚轮速度逐渐减缓。
一秒。两秒。三秒。
——它即将停下。
司命眯起眼，哈克死死攥紧拳头。
空气凝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有人以为拉杆只是运气，
但老赌徒知道，每一次沉默的转动，
都在憋一个注定要爆的大奖。」
——司命的谎言笔记
第454章 谎言与算法：赌徒的舞会
「老虎机最残忍的地方不是输钱，
而是它在最后一秒，给你看到希望——
然后告诉你，那只是概率的幻觉。」
——《沉沦赌渊·赌徒笔记》
“啪嗒。”
拉杆被重重拉下，哈克的手掌满是汗水，肥厚的指节颤抖着。
这是他在这台机器上的第五百次尝试。
连续失败，让他几乎失去了理智。
——再不中，就得立刻换机。
转轮轰鸣，水果与数字飞速闪过。
第一个，7。
第二个，还是7。
哈克屏住呼吸，眼皮死死合上，不敢去看。
司命却眯起眼，镜片后是冷冽的光。
他知道，这种“差一步”的戏码，老虎机最喜欢上演。
让赌徒在希望与绝望之间一次次坠落。
——第三个转轮，缓缓减速。
数字闪烁。葡萄。铃铛。再一次7。
“……成了！”
哈克猛地睁开眼，胸口剧烈起伏，像溺水的人终于呼吸到空气。
“777”——连线亮起，机器发出暴躁的轰鸣。
筹码喷涌而出。
不是1000，不是小奖！
金币般的筹码从出币口飞流直下，叮叮当当撞击着托盘，溅起如暴雨般的声音。
很快，托盘溢满，筹码顺着地面蔓延，漫过两人的鞋尖。
喷泉般的涌出，持续了整整十分钟。
“——五万。”
司命低声开口，目光落在不断翻涌的筹码堆上。
“哈克，你中了一个中等奖。”
哈克仰头大笑，肥脸因为兴奋涨得通红。
他抬起手，狠狠拍打着机器外壳。
“哈哈哈！看见了吗！老子开出来了！”
中央大屏幕随之闪烁：
夏洛特：71，000
卡洛斯：26，5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