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什么情况?
B/T细胞是自体的淋巴细胞,同时也是最重要的两种免疫细胞。
B细胞负责生产抗体,T细胞则作为特种部队,和入侵人体的有害物质直接作战。
一个负责体液免疫,一个负责细胞免疫。
现在最火的CAR-T疗法,就是针对T细胞做出修改,让其直接攻击标记了位点的特异性癌细胞等特殊细胞,从而实现自体治愈。
血液晃动之下,B/T细胞产生应激反应,过度活跃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细胞诡异的扭曲显然是不正常的。
复眼发出的精神力全部集中在了试管中的B细胞身上。
视角不停地继续拉近,原本看上去还算圆润的B细胞表面的细胞膜开始变得坑坑洼洼,细胞质内的细胞骨架和细胞核也一览无余的展现在方豫面前!
这是……
!!!!!!!
诅咒!!!!!!
方豫目瞪口呆的看着细胞质内不停蠕动的细胞骨架,原本由肌动蛋白和信号传导网络组成的细胞骨架,现在则是一个个细小蠕动的符文组成!
而原本在细胞核内负责基因重排的转录因子,表面也附着了数枚细小的符文!
我草草草草!
艾德里安是用诅咒实现的施法!
第544章 楚楚可怜与纯真无辜(4000)
为了能让他们保留施法能力,艾德里安居然诅咒了自己所有的后代!
难怪Ta的复制体所有后代都活不过30岁。
“血诬!是血诬诅咒!”
柚子一看这个诅咒的符文,马上就认出了具体的诅咒类型。
“血诬和血痾类似,都是慢性诅咒。”
“所不同的是,血痾是通过错乱被诅咒者的免疫系统,侵害被诅咒的身体。”
“而血诬的影响更诡异,初期被诅咒者会表现出灵性脱节的症状。”
“如感知障碍、法术失控,随后身体如失去‘维持许可’般地崩溃。”
“这两种诅咒都具备血脉传承的特性,采用了相同的命名方式。”
艾德里安的思路,和方豫当初给电脑施展祝福术作为奥术接口、把柚子万分之一的意识转入阵列服务器中的思路类似。
只不过,Ta为了让这个接口世代都能起作用,选择了可以血脉传承的“血诬”诅咒作为接口,以承载隐藏在非蛋白编码DNA中的法术模型。
非蛋白编码DNA占DNA总量的98.5%,其中大多都没人知道它们到底有什么作用。
很多人都听说过的“垃圾DNA”,就是非蛋白编码DNA的一部分。
法术模型被编码在这部分DNA中,伪装成转座因子残留于非蛋白编码DNA,平时不参与日常表达。
但当在某些条件下,诅咒被触发,就会触发某些模型编码的“开关”,这也就是术士们口中所说的“血脉觉醒”或“血脉爆发”。
这诅咒虽然看上去没那么凶险,和血痾类似,但诅咒的对象可是普通人。
再加上超出普通人承受能力的奥术负担,还有艾德里安叠加在复制体后代身上的精神污染,能活得长才有鬼了。
而且,术士的施法能量来源并非魔力,而是活化后的生命力,每一次施法,本质上都是在以生命力为代价换取的超凡能力,进一步缩短了术士的寿命。
当然,并不是所有复制体的后代身上背负的血诬诅咒都会触发,事实上,这个诅咒触发的几率相当低,一万个人中都未必有一个。
从格兰达尔搜集来的1200份普通人DNA中,有800份都携带有艾德里安复制体遗传信息,可这800人,除了原本弥尔杜兰的那一份外,一个“术士”都没有。
格兰达尔是艾尔西昂大陆最大的国家,人口超过2000万,从这个大样本中,基本可以推测,整个格兰达尔所在的位面至少60%的人,都是艾德里安复制体的直系后代。
这其中一旦有谁运气不好,诅咒生效,就会变成所谓的“术士”。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自体复制+诅咒,用诅咒当接口,用身体做燃料,把法术模型藏在非蛋白编码DNA中,让自己的血脉充斥整个次位面。”
“这是犯罪!是应该被投入绝罚之地的重罪!”
柚子整个球都变红了,显然气愤异常。
对柚子的气愤,方豫基本没什么感觉。
上次这球就说艾德里安试图创造17级以上的超凡生命,是应该被处以灵性裂解的重罪,当时还触发了这球的后门,自动向奥法联合会举报。
现在多加一个投入绝罚之地的重罪,也没什么大不了。
艾德里安用什么博森预言术看到了奥术文明灭亡的景象,自身种群都要灭亡了,还会怕犯罪?
这时候,用尽一切办法,哪怕是违反和平年代价值观的手段,来确保自身种群的延续,同样是可以理解的行为。
前提是,办法得有用。
至少应该收益大于代价。
艾德里安创造术士的这个办法,方豫衡量了一下,代价过大,收益可能性却近乎于零。
如果是他,在预见到自身文明即将毁灭想要延续文明火种之时,肯定不会把这个方式纳入自身选择范围。
一个文明之所以能够称为文明,超凡能力只是锦上添花,真正的关键是文明的传承与发展。
任何文明,都必须有源源不断的“新文化”产生,或“借鉴”与“学习”外来优秀文化,不断诞生各种“新东西”,才能实现文明的发展与传承,否则整个文明就会进入慢性死亡的阶段。
奥术文明同样也是如此。
大奥术时代之所以如此灿烂,就是因为在奥法联合会的主导下,各位面间交流频繁,各种“新思想”、“新奥术”、“新文化”甚至“新习惯”层出不穷,给大奥术时代注入了无尽的生命力。
但艾德里安这个办法,则是打造了一个封闭系统。
术士只要血脉觉醒,天生就具备施法能力,但也永远被束缚在血脉中,不可能继续在奥术领域进行探索。
觉醒了术士血脉的复制体的后代,既难以维持正常的施法能力,又无法健康成长至接近成熟期,几乎不具备在群体层面繁衍与发展的可能。
寿命难以超过三十岁的族群,谈不上有什么未来,更无法承担传承奥术文明火种的责任。
事实也确实如此,一万六千年过去了,术士别说传承奥术文明,就连自身存在,都饱受歧视。
在格兰达尔所在的位面,无论谁觉醒了“术士”血脉,身边的人第一反应并不是惊喜,而是恐慌和厌恶。
于是,他们大多只能离群索居或醉生梦死,战力强悍的还能够加入冒险者小队,搏得丰厚的财富,让自己短暂的人生过的尽量丰富多彩。
而只是觉醒了一些垃圾能力的“术士”,境遇之悲惨,维克多雨果都写不出来。
更要命的是,方豫模拟了一下,对这些已经爆发血脉的“术士”来说,就算方豫使用奥术帮他们移除血诬诅咒,他们也照样是个死。
血诬诅咒不止是术士掌控奥术的接口,更是术士体内奥术模型的稳定器。
由于术士体内的奥术模型不是自己构造的,其模型中的参数变量只是通用变量而不是个体变量,几乎和每一个术士都会产生“排异反应”。
血诬诅咒,恰到好处的压制了这种“排异反应”。
换句话说,如果把术士体内的模型直接移植到奥术法师的意识之海,其结构会瞬间崩溃!
就跟方豫第一次构筑奥术伎俩模型时一样。
当这个诅咒被移除后,术士体内的奥术模型没有了约束和压制,会立即崩解,中咒者的DNA序列将全部被破坏,自体基因解构。
同时,由于体内的标准奥术模型改写了能源接口,是以生命力为驱动的。被“排异”的奥术模型会瞬间将术士剩余的全部生命力转化为魔力,继而失控、爆炸!
爆炸的威力就算比不上迪达拉的C0自爆,和改造人与饺子的自爆也差不多了。
付出了这么大的牺牲,最后就是搞出个不受控的人体boom?
(删除敏感调侃)
如果是这样,还不如直接放弃奥术文明,转去科技文明。
这一周来,方豫都在研究艾德里安的这个术士血脉与诅咒。
研究完之后,方豫下了一个初步判断:
这特么就是垃圾。
一无是处。
你艾德里安好歹也算受过九年义务教育……唔,不对,迈国是K12的十三年公立教育。
虽说公立学校快乐教育高中毕业还有文盲吧,名义上终归是12年。
不管怎么说,你穿越前也算是科研工作者,把柯伯尔的魔网波动监控系统改成学而思网课,教科学文化,实现科学启蒙,都比你搞出的这些东西更能文艺复兴。
关在实验室中已经好几天的方豫站起身伸个懒腰,打开窗户,透了透气。
下雨了啊,难怪感觉温度有点低。
天空阴得像压下来的锅底,毛毛细雨夹杂着细小的雪片从清晨开始就没断过,柏油路面湿漉漉的,偶尔有电动车驶过,发出沙沙的声音。
雪片尚未落地,就已经融化成了水。
带着铁锈味和土腥味的冷空气从打开的窗户涌进室内,街角的早点铺门帘不停地被风撩起,甚至能看到早点铺老板冻得通红的手指。
产业园北门外的行道树叶子已经落光,光秃秃的枝丫被雨水打湿。
园区主楼前的方砖广场略显空旷,只有几个拖着行李箱的外来访客,在雨中快步穿过。
嗯,现在人员扩张速度太快,工位都快坐满了,感觉这边还能再建个楼。
前几天齐良才来考察,明里暗里希望自己或万方出手接城南那栋一百多层的烂尾楼。
那片地要复工,至少要一百亿,再算上债权债务的清算重组,没有两百亿想都别想。
自己吃饱了撑的花这么多钱去搞栋楼做什么。
而且还有那么多纠纷,就算给自己低息贷款,也没有这个必要啊。
浪漫的冬日小雨中,方豫站在窗前,琢磨着可以被吊路灯的资本问题,远处一排灌木整整齐齐地排列着,雨打在叶片上,发出细密却不断的声响。
几棵从周科院育种基地移植过来的银杏树正值落叶期,叶片早已不金黄,纷纷扬扬地落在雨中,和地砖颜色几乎融为一体。
咦?这大冷天的,舒窈跑外面干嘛去了?
那男的是……她爸?
透过窗户,方豫看到沈舒窈正和一名长得特别像郑少秋的儒雅中年男子站在楼下的凉亭中。
正是沈舒窈的父亲舒建峰。
沈舒窈穿着一件米白色的羊绒大衣,袖口翻折,看起来有几分随意,围巾松松垮垮地搭在脖子上,好像随时会掉落下来。
下身穿着一条浅杏色直筒羊绒裤,看似宽松,但克什米尔羊绒柔软服帖,随着她不经意的动作,轮廓若隐若现,反倒比贴身剪裁更惹眼。
脚下踩了一双米色的绒面短靴,易湿的鞋面上溅上了几滴雨水。
她没撑伞,只是偶尔用一只白得有点过分的手挡了挡风吹来的雨点,肩上背了一个看上去有点旧的棕色单肩包。
嘶~舒窈功力不减啊,这身搭配几乎就是高端绿茶的冬季穿搭教科书。
袖口翻折起来的宽版羊绒大衣,不刻意强调身材,反而有种弱不胜衣的柔弱感。
奶白色的毛线围巾故意绕的松松垮垮,估计还露出了一点锁骨,别说男人,就算女人看到,都会觉得“她可能有点冷”,想给她披点什么。
那双被雨水沾湿的绒面短靴,更是给人一种“她没什么心机”的心理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