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做主的也只有这么多。
堂堂央视，上面的婆婆妈妈不少，她虽然是广告运营部的部长，但也不是一言堂，身处她现在这个位置，部里部外，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她，等着她犯错。
见陆阳不说话，好似对八折不满意。
她脸上也露出了为难。
陆阳摇了摇头，翘着二郎腿道：“自然不会令姐姐为难，我这次带来的单比较大，自然有资格要求最大的优惠，若是谭姐你……嗯……无法做主，往上报就是了。”
在商言商。
陆阳可不会把对方当女人，也不会把对方给她抛的媚眼，也通通算在折扣里面。
谭希松一脸幽怨道：“若连这点小事姐姐都往上报的话，那姐姐这个部长岂不是白当了？会让上面的人小看姐姐，弟弟你说吧，这次准备砸多少钱，推广你旗下的产品？准备先包10集电视剧插片广告还是20集？是30秒的，还是15秒的？我心里得有个数，才好给你一个最终的报价，姐姐的心可是向着你的，你可不许给我打马虎眼，来这里忽悠我。”
意思是陆阳得说话算数，不能吹牛逼，套她的底价。
陆阳哑然失笑，把腿拿开道：“就冲姐姐你这颗向着弟弟的心，那弟弟我也不能冲你撒谎。
放心吧！
我这次来带够了钱。
而且也不止准备只拿一个广告插片位置，30秒的，15秒的都准备拿一个，集数上也不准备小家子气先试过两集，我就赌它会爆火，直接购买它的全集广告插片，应该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部《三国演义》古装正剧是有足足84集吧？
84集的30秒广告和15秒广告，我全都要了。
算是支持姐姐的工作，两个位置，咱们的交情摆在这里，姐姐你能给弟弟我多大的优惠？”
陆阳重新架好二郎腿，眼神中似精芒闪烁，胸有成竹的道：“我这人不喜欢绕圈子，咱们直来直往，少点拉扯，免得伤了彼此间的交情。”
讨价还价这种事情，本来应该是手下人的活。
但因为这次面对的是央视。
出于尊重。
陆阳才亲自来一趟。
谭希松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禁脱口而出：“当真？30秒和15秒广告插片位子各要一套，而且直接包下全集？”
知道眼前的年轻人不差钱。
但她没有想到对方能赌这么大。
要知道，她们央视的黄金档电视剧插片广告一向以昂贵著称，仅仅只在7:30新闻联播后的位置之下。
碰上热播剧。
甚至有时候，广告宣传效果还要更上一层楼。
所以收费自然有贵的道理。
只是一般而言，很多时候，企业都只是先购前面几集广告试一试。
防止剧播后观众反应平平，热度低迷，还能够及时止损。
所以像眼前这样一次性拿两个插片广告位子的，而且还要包下整个大长篇电视剧84集的全部时长，这种情况根本就不可能发生，属于极少数的极少数，也是真的在做一场豪赌。
赌输了，虽然不至于几千万打水漂了，但也一定相当于花了一笔冤枉钱。
想想看，同样是央视一套黄金时段播出的正剧，有些收视率能到60%以上，有些收视率连10%都不到，有些经久不衰，观众看完后，隔天就会聚在一起讨论，连中间插播的广告都不放过，有些一播出，直接石沉大海，别说是聚在一起讨论，连看的人都没几个，花同样的钱，效果岂不是天差地别？
谭希松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看着对面陆阳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尊稀世珍宝一样。
对面这小家伙说的对啊！
这确实是在支持她的工作，若是这次能拿下对方的这个大单子，有了底气，那么在接下来的《三国演义》电视剧播出中途广告招商会上就有的说了，绝对能把《三国演义》的插片广告价格，往上再好好提一提。
陆阳缩了缩脖子，忍不住提醒道：“喂，门还没关呢，谭姐，你能不能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噗嗤……”
谭希松被他的表情逗笑了，风情万种的嗔了他一眼，又越过他头顶，望向他背后敞开的办公室门。
察觉到有职员正在偷看。
她恢复一脸一本正经的道：“咳咳，既然陆董你有把握，准备豪赌一场，那我们央视也不能小气了，我可以代表央视给陆董您最大的优惠，按照之前的热播剧的75折来计算，30秒的插片广告22.5万一集，15秒的插片广告13.5万一集，凑个整，我给陆董您算35万一集，合集一共84集，45 20，34 12，58 40，38 24……”
陆阳接口道：“2940万，没错吧？”
谭希松鼻尖冒着兴奋的细密汗珠点了点头：“没错。”
陆阳翘起二郎腿，左手食指捏住中指打了个响指，“冰菓，那就这么说定了，再凑个整，2900万，30秒的插片广告和15秒的插片广告我全都要了，谭姐你现在点头，下午咱们立马签合同，钱我随时可以划过来。”
做事情要干脆，看中了就要下狠手。
既然明知道《三国演义》这部剧会爆，而且是大爆特爆，收视率一再而再的破纪录，成为今后数十年都不会再出现的国民现象级热播剧。
此时不趁早下手，真等到它播出以后，热度上来了，收视率飙升，想拿下它的全集插片广告位置，可就不是这个价钱。
“哐当……”
谭希松这个女人也雷厉风行，“酷嗤”一下就起身，朝陆阳伸出手道：“成交。”
第670章
握紧那只保养得宜的手，陆阳掌心微温却力道沉稳，不含半分暧昧。
“谭姐爽快。”
他面上带笑，眼底却是纯粹的商人锐利。
合同的细节自有团队跟进，此刻要做的，便是落锤定音。
既然事情已经办妥。
陆阳没再耽搁，几句场面话滴水不漏地堵住谭希松试图挽留的暗示，起身告辞。
“等一会儿。”
谭希松见他这么快就要走，起身相送略微有些迟疑的道：“明珠那丫头她……弟弟你应该见过她了吧？”
人与人相处，从陌生到建立起交情，中间是需要纽带的。
而他们俩的纽带就是殷明珠。
谭希松这个时候提起殷明珠，也是出于对两人关系的一种维护，哪怕即使殷明珠现在已经不在她手底下干了。
陆阳扭头，“她说她要辞去在央视的工作，不知道这事，谭姐你知不知情？”
谭希松闻言松了一口气。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位弟弟似乎跟他的那位大姨子关系并不是很好。
似乎还有一些自己所不了解的恩怨。
但要说不好，当初明珠那丫头出事，夜晚被人尾随，还受了伤，爆发雷霆之怒，帮助这丫头把事情首尾都处理好的，又都是眼前这个小家伙。
据说那位伤害了明珠这丫头的嫌疑人，结局凄惨到令旁观者都有些同情。
她不敢撒谎，迎着陆阳的眼神道：“这事我知道，而且她辞职以后打算开一家广告策划公司，也是我给她的建议。”
陆阳闻言微微点了点头。
没再多说什么。
转身继续走了。
既然这件事情有对方插手，说不定在其中还入了份子钱，那这事就不算私事了……
把这次的两个广告策划方案都交给那女人做，可以考虑。。。
但也只是可以考虑。
只能说对方拿下标的可能性又高了两成。
陆阳走后，谭希松拍拍胸脯。
抚平荡漾。
大喘气的道：“小小年纪，居然比老娘的气场还要大，明珠妹子这妹夫……啧啧啧……了不得。”
她赶紧抓起办公桌上的座机话筒，开始给殷明珠打电话，“你的妹夫不得了，气场大的不行……”
“顺利？”
“自然是顺利，也不看看是谁出马，已经谈妥了，接下来就是签合同。”
“比你估计的还要高。”
“对，你这边也可以开始准备了，收集一些你妹夫集团旗下的公司产品名录，多做几套设计方案出来，不要怕麻烦，也不要怕辛苦……”
“虽说是咱们有关系，但还是要表现出应有的水平与诚意出来，这次只要成功拿下这两个广告方案，那咱们的第一步就成功走出去了，以后不用再担心无单可签，而且我有预感，说不定等这次《三国演义》剧播出后，连同它的插片广告也会跟着一起红一波，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咱们一定要务必抓紧。”
果然殷明珠准备即将要新成立的新公司，就有她的一份子。
甚至很可能，殷明珠这次能下定决心从央视辞职，都有她怂恿的原因。
里外勾结？
那倒不需要。
仅仅只需要她在跟投资人谈广告投放的时候随便提一嘴，那么她跟殷明珠合作的这家广告设计公司就有接不完的单。
再加上还有陆阳这座大靠山。
哪怕陆阳不给她们任何的资源倾斜。
仅仅只占他一个名头。
他陆阳的大姨子，谁不得给几分面子？
谁会闲的没事做，来找她们两个女孩子的麻烦？
怕是知道情况的，还会故意漏点利润多多的单子给她们做。
瞅瞅……
要关系有关系！
要背景有背景！
要资源有资源！
要人脉有人脉！
还不用担心乱七八糟的人来找她们麻烦。
谭希松为什么不找其她人合作？
为什么特意选了还只是央视新人的殷明珠？
还不是看中了殷明珠背后有陆阳。
当然，这种话她不会说出来。
关系不一定要用，只要它本身存在就行。
陆阳离开央视大楼。
本来还准备回一趟长城饭店，去把昨晚上累坏的小懒猫叫起来，今天一天的时间，剩下来的，他都是准备留给对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