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维斯本身怎么办？如此庞大的加盟网络，后续的运营、管理、供货、服务，都需要巨大的持续投入！”
“这岂不是要彻底榨干真维斯？杀鸡取卵？”
即使操盘者是秦远，她也无法看好真维斯的未来了。
这个发布会，非但没有解开她的疑惑，反而让她觉得秦远在走一步险到极致的棋。
与此同时，金祥大厦顶层，远东贸易总裁办公室。
秦远将一份文件递给太子李楚泽。
“楚泽，通过你的渠道，将这一千万加盟费，全部兑换成美元。”
“另外，安徽国投承诺投入奇瑞的首期十亿人民币资金也已经到账，你想办法，将这些钱也分批兑换成美元，走港岛的渠道操作。”
李楚泽接过文件，手都有些微微发抖，咽了口唾沫，声音发干：“京……京爷，这么大数额的资金兑换……还要转到境外？”
“这……这动作太大了！”
“上面会不会认为我们这是在准备转移资产？这太敏感了！”
他是真的有点慌了。
虽然这是个游戏，但游戏规则和现实逻辑高度一致。
如此大规模的外汇操作和资金出境，没有极其过硬的理由，绝对会触及红线，引来最严厉的审查。
到时候，别说游戏里的“老爹”，谁都保不住他们。
秦远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冷静得令人发指：“放心，我没那么疯。不会做自毁长城的事。”
“那……那这是要干嘛？”李楚泽的心依旧悬着。
“这笔美元，我在苏联有急用，是一笔关乎未来格局的大投资。”秦远沉声道。
“可……可总得有个能摆在台面上的、合情合理的理由吧？否则这么多钱出去，怎么解释？”
李楚泽追问道，他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秦远看着他，压低了些声音：“理由现成的。奇瑞从法国引进发动机生产线，需要支付外汇，这是正当的设备采购款。”
“另外，苏联那边……火箭发动机的项目，川航已经联系好了国内的接收单位，级别很高。”
“我们已经在那边挂了号，算是有了‘护身符’。兑换一些外汇用于‘技术引进’，是可以解释得通的。”
火箭发动机就是他给上面递的投名状，这么机密的技术他都能不顾风险运过来，足可证明他对于国家的忠诚。
然而，李楚泽显然没有被完全说服，脸上依旧写满了担忧和顾虑。
“京爷，你还是跟我交个底吧，这笔巨款你到底要在苏联干什么？”
“不然我心里实在没底，我家那位‘老头子’要是问起来，我根本没法交代。”
“这可是关乎一省战略投资和国投资金的安全！”
安徽国投那十亿，是实实在在要用于造车事业的，关乎重大。
如果这笔钱出了任何岔子，他在游戏里的政治生命和商业前途都可能瞬间终结。
眼看着自己排名稳步上升，即将触摸前十甚至更高的位置，他绝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因为一个不明不白的冒险举动而前功尽弃。
见此，秦远凝视着李楚泽的眼睛，沉稳道：“楚泽，如果我跟你说了，那我们就真是同坐一条船，共担风险了。”
“到时候，可就没有回头路可选。你……做好准备了吗？”
李楚泽本就有一些赌性，而且他很清楚自己能到今天这步，靠的是谁。
他坚定道：“京爷，我既然选择了跟你合作，就没想过中途下船，你说吧！”
“好。”秦远用力按了按他的肩膀，一字一句道：“你知道苏联那边的情况吗？”
“你指的是哪方面？”
“说你所知道的。”
“额”李楚泽沉吟了一会儿，缓缓道：“苏联的领导人我知道，是个改革派，但是他的改革动摇到了苏联立国的基础，还有这个国家对于我们所在的国家有很大影响，那里重工业发达，轻工业贫乏，那边的人对此很不满，嗯，几乎就是这些了。”
“那你知道西方国家对于苏联的影响和渗入吗？”
秦远目光直视着他：“现如今，戈氏经济改革的首席顾问，来自美国。”
“现如今，在苏联遍布着来自于西方国家的银行，这些银行正在做一件事。”
李楚泽被秦远的这番话彻底挑动了神经，立刻问道：“什么事？”
“大肆吸储。”
“吸……吸储？”李楚泽彻底懵了，满脸的不可思议，“
苏联卢布不是在持续贬值吗？西方银行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大量吸收卢布？
这……这不符合逻辑！
也因为这个诧异，他都忽视了苏联这么一个与美国对立的超级大国。
此刻在它的国土上，竟然遍布西方银行。
“没错，就是吸储。这背后的逻辑，现在没时间详细解释。”
秦远的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你只需要知道，月底我就会亲自再去一趟苏联。我要在那里，成立一家属于我们自己的中资银行！”
“而这笔兑换出来的巨量美元，就是我们的启动资本和狩猎的弹药！”
李楚泽如遭雷击，呆立当场，大脑被这远超想象的计划冲击得一片空白。
成立银行？去苏联？
用美元……狩猎？！
第202章 炒地皮，炒楼花
琼州，海口。
热浪裹挟着咸湿的海风，却吹不散潘石屹心头的燥热。
他面前的办公桌上，摊开着近期的《经济参考报》、《群众日报》以及几份南方系报纸。
头版头条，几乎被同一个名字和它所创造的奇迹所占据——远东贸易，秦远。
《奇瑞汽车横空出世，皖省千亿工业蓝图启航！》
《真维斯首日营收破九百万，民族品牌崛起势不可挡！》
《百店加盟！真维斯打造中国服装零售新帝国！》
一篇篇报道，像一记记重锤，敲在潘石屹的心上。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镜片后的眼睛里满是凝重，同时也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和强烈的渴望。
冯仑、王功泉他们抵达燕京后，陆续给他来过信和电话，言语间充满了对新平台的兴奋和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但那些描述，远不如眼前这些白纸黑字、带着惊人数据的新闻报道来得更具冲击力。
“奇瑞……真维斯……百店加盟……”
潘石屹喃喃自语，“九百万日营收，千万级加盟费……这么短时间，这么海量的资金……这位秦总，到底是要做什么？如此急不可耐。”
他对数字和资本有着天生的敏锐。
他几乎能想象到，此刻的远东贸易账户上，正堆积着怎样一笔令人眩晕的巨额现金流。
而如何运作、盘活、让这笔钱生出更多钱，正是他潘石屹最擅长，也最热衷的事情！
海南的房地产泡沫虽然喧嚣，但在他眼中已显虚妄，如同沙滩上的城堡。
而秦远在北方构建的这个以实业为基、贸易为脉、资本为血的商业帝国，却散发着一种坚实而诱人的金色光芒。
“刘军！”他猛地站起身，朝外面喊道。
性格直率的刘军推门进来：“老潘，咋了？又看报纸呢？”
潘石屹推了推眼镜，问道：“你说我们是不是要考虑考虑去燕京了？”
刘军大大咧咧道：“燕京那边动静是挺大，但现在琼州这边的房价天天都在上涨，今年年初国家就出台了一系列推进城镇住房制度改革的政策，我们现在去燕京哪里比得上现在自由快活。”
他舍不得眼下的前景。
潘石屹却比他看的清醒，1991年虽然是琼州房地产爆发的大年。
但是，仅凭借他们两个，人脉和资金都有限，折腾不起多大的浪花。
如果，冯仑和王功泉他们都在这里，那他断然不会离开这片热土。
可关键是，这两人都不在这里，只有他和刘军，继续待在这里，反而没有去燕京有前景。
“这摊子该清了！”潘石屹语气果断道：“大军，我们必须立刻处理掉我们在海南所有的尾盘和地块，能变现的全部变现，速度要快！”
刘军一愣：“全清了？这么急？现在行情还在涨啊！”
“涨？”潘石屹嗤笑一声，指了指桌上的报纸，“我们在琼州这么久，外面什么情况你也清楚。虽然房价地皮的价格每天都在上涨，但是有多少工程上马了的？”
“很多开发商玩的不是“盖房子”，而是在‘炒地皮’‘炒楼花’。”
“这些公司拿到一块地，甚至只需要付很少的定金，然后立刻以高价转卖给下一家。”
“下一家再加价转卖……一块土地甚至在一天之内被转手倒卖五六次，价格飙升几十倍，但地面上还什么都没有。”
“房子还没建好，人们就开始排队抢购购房资格，然后立刻加价卖出，赚取差价。”
“可琼州的实体经济根本无法支撑这种房价的上涨速度，这完全是一个建立在投机之上的“击鼓传花”游戏。”
“如今在琼州的所有人，都在赌自己不是最后一个接盘的人。”
刘军呐呐，“老潘，就算是击鼓传花，但咱们不至于是最后一个接盘的人吧？”
潘石屹摇头，郑重无比道：“大军，要是冯大哥和功泉、小迪他们都在这里，咱们大可以搏一搏，有他们几个的人脉关系和业务能力，我们能掌握琼州最新的内部消息，可就我们两个人，拿什么博，凭什么你就觉得我们两个可以笑到最后？”
“而且你看不懂吗？真正的浪潮在北方！”
“远东贸易那位秦总已经聚集了足以撬动一个行业的庞大资金，下一步的动作绝对小不了！”
“冯仑他们在电话里说了，那边极缺人手，尤其是缺能打理这么大资金盘子的人，我们去晚了，连汤都喝不上了！”
他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赌徒般的兴奋：“对于如何花钱，如何让钱发挥最大价值，我比他们都在行！秦远现在一定需要我！”
刘军看着潘石熠眼中久违的、近乎燃烧的斗志，不再多问，重重点头：“成，我听你的。我这就去办，最多三天，咱们就北上！”
数日后，燕京，金祥大厦。
风尘仆仆的潘石屹和刘军，终于站在了远东贸易总部的门口。
与前几日人山人海的盛况相比，此时的接待区略显冷清，大部分加盟商已签约离去，工作人员正在紧张地进行后续梳理工作。
冯仑闻讯快步迎出，看到两位老友，脸上露出由衷的笑容和一丝如释重负：“石屹，大军，你们可算来了！”
他用力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路上辛苦了，琼州那边都处理干净了？”
“干净了！”潘石屹言简意赅，目光却迅速扫过忙碌的办公区，直接切入主题：“冯大哥，别客套了。快跟我说说，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秦总下一步到底想怎么干？”
冯仑看着潘石屹这副对资本近乎本能的饥渴模样，不禁哑然失笑，引着两人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就知道你忍不住要问这个。”冯仑笑道：“不过秦总心里怎么想的，你问我我可不知道，待会见到他，你可以自己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