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符县的积水我早就看过,你都说了他们是乘舟而去,那地道早就灌满了水,你怎么可能闭气逃脱?”
啸风的补刀,气的军师白鸩胸膛起伏不定。
他连忙辩解道:
“我是见机不妙,爬上屋顶,躲过了他们的搜查。”
“爬到屋顶。”
啸风坐在椅子上:
“是啊,宋煊那么聪慧的一个人,百密一疏,那也正常。”
“你。”
“好了。”
苍鳞摆摆手:“事发突然没有证据的事,我们不要相互怀疑。”
“哼。”
军师白鸩脸色极为难堪,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被气的。
赤羽也坐在一旁,说实在的他现在心情复杂。
以前他还在嘲笑啸风倒霉。
如今其余三堂倒霉,势力受损,就剩下醉仙楼屁事没有。
他偷偷瞥了一眼沉思的和事佬。
苍鳞会不会出卖我等啊?
毕竟他家大业大,如今也不怎么插手黑产,怕是想要彻底洗白,让子孙去考科举了吧!
赤羽越想越觉得有这么一个可能。
论目标,数醉仙楼最为耀眼。
啸风手下的客栈,若不是走了眼,让人告官了,那也不会出事。
他手下的人全都被按进监牢里,而且无忧洞的人还是单独关押,有人日夜守候,想要传递什么消息都难。
谁知道他们会说出多少事情来?
苍鳞的手下没一会就过来,说开封县的县衙已经接管了货栈。
此消息一出,赤羽更是极为气愤。
什么他娘的搜查西夏间谍,完全就是一个天大的幌子。
赤羽十分激动的站起来:
“要不是老子平日里多个心眼,今日怕不是跟玄甲一样,被官府的人给抓了!”
啸风阴沉着脸,他现在觉得事情越发觉得事情不简单。
这个内鬼隐藏的极深。
啸风始终觉得军师白鸩的嫌疑很大,他凭什么能逃出来?
这根本就不现实!
苍鳞也皱着眉头沉思,洞里有鬼这件事是板上钉钉了。
要不然宋煊也不会行动如此迅速果决。
这场大雨,是谁都没有预料到的。
单是宋煊就能从这场大雨当中获利,着实是让苍鳞想不明白,他是怎么收买洞里之人?
苍鳞抬头看了一眼老态龙钟的军师,难道是被许诺了官职?
唯有如此,才能让这个人舍弃无忧洞的利益去当官。
在大宋,从贼子到官员身份上的转变,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都是正常的。
毕竟这老小子科举无望才加入了无忧洞,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当官!
当官?
苍鳞其实自己内心深处也渴望当官。
但是他明白自己没机会,所以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代以及再下一代头上。
至少不会让他们插手这种灰产,有醉仙楼就够生活的了。
“稍安勿躁,都别那么大的火气。”
苍鳞站起身来,溜达了两圈:
“无论如何都先打探一下消息,然后再做事。”
“赤羽,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肯说出自己在开封县衙内安插的人?”
“事情缓和一二,我去联系一下。”
赤羽坐在一旁没说话,他现在谁都不相信。
特别是苍鳞竟然让他主动把自己的暗桩暴露出来,简直是让赤羽心中警铃大作。
这不是在变相的想要得到更多的消息,换取他苍鳞的个人前途又是在干什么?
谁说谁是煞笔。
军师白鸩闻听此言,心里也是对苍鳞有些疑虑。
毕竟他虽然是青龙堂堂主,就算朱雀堂主要据点被官府给查封了,可也不该由他来过问其余堂的事情。
特别是“暗桩”。
有的暗桩连洞主都不一定清楚,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刻能够发挥作用。
宋煊他突然袭击,没有提前走漏风声,那也是因为避免县衙内的衙役吏员来县衙集体避水。
上官爱护下属的典范,谁承想会突然搞出这种事来。
尤其是下大雨,想要出县衙报信,那就是在主动暴露自己。
“苍鳞,如今赤羽身份不宜暴露,无论是祥符县还是开封县,还是先由你来打探消息,我们都躲几天。”
白鸩裹着被子道:
“待到雨停后,此事在向洞主汇报,到时候可是要好好商议一二。”
“军师所言在理。”
苍鳞站起身来:
“走吧,我给你安排个歇息的地方。”
“不必。”赤羽摇摇头:
“我先在这里陪着军师,待到雨停后我自是有去处。”
“嗯,你们先在这里歇息,我差人给你们上一些吃食来。”
苍鳞站起身示意啸风跟着他一块走。
今日事发突然,着实是让人措手不及。
待到去了另外一个房间,苍鳞坐在一旁拿起筷子,夹了两口菜垫吧肚子。
“大哥,今日之事过于蹊跷了。”
啸风一屁股坐下:“我怀疑军师他有问题。”
“慎言。”
苍鳞让他别说话,要是军师有问题,那他的醉仙楼就保不住了。
除非是宋煊现在还不想动。
否则他连禁军都调动过来,怎么可能不一举查获醉仙楼呢?
“有内鬼这件事,我觉得是真的。”
苍鳞端起饭碗:
“我们目前得到的消息还是太少了,就算县衙里安插了人,我们也不能轻举妄动,很容易暴露的。”
“是啊。”
啸风也有些难以接受:
“看样子宋煊与他兄弟之间的感情很好,否则也不会一得到消息,就马上带人出击营救。”
“嗯。”苍鳞点点头:“宋煊此人重情义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
啸风没多说什么,他的通缉令也掩埋在开封县衙里。
就是跟他本身画的不那么相像。
“大哥,要不我出去打探一二?”
啸风是想要洗刷自己身上的“怀疑目光”,凭什么我先被发现,那我就是宋煊安插的卧底?
简直是一派胡言,他受不了这种委屈。
就因为自己担任堂主的时间短,又没什么太大的根基吗?
“打探一下吧,你去打探,我也差人去打探,汇总消息后再说其他。”
苍鳞面色颇为凝重的道:
“否则如此怀疑下去,在洞主那里没法子交代,怕是都得收到责罚。”
“嗯。”
啸风也正是担忧这一点,他对于洞主极为害怕。
他们在这里担忧个不停,宋煊吃过饭后,带着衙役直接把犯人给押到大牢里去。
赵津等犯人瞧着宋煊亲自进了监牢,带来大批新犯人,一时间都有些激动。
毕竟向上一次大规模抓人,就是为了要搞工程。
于是赵津请秦应出面询问一下发生了什么事。
“无忧洞的人。”
宋煊站在监牢门口,对于赵津是有印象的:
“外面黄河决口发大水了,你们出去反倒没地方住。”
“先等等吧。”
“我就知道这天得下大雨。”
赵津瞧着宋煊如此大气,当即壮着胆子问:
“大官人,黄河发水,是不是得雇佣我们继续清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