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开封县地下孔洞,那也全都是水。
想跑到地下,几乎没什么可能。
“嗯,小心驶得万年船。”
苍鳞点点头:“我们都是在开封县入了籍的寻常百姓,只要不被宋煊抓住,他就奈何不了咱们。”
“没有证据,他抓人就不成。”
其余二人都点点头。
但是因为禁军突然搜查这件事,他们当然是心有余悸的。
毕竟心里有鬼。
“你先歇一歇,待到雨停之后,你找人去开封县打探一二消息。”
“好。”
赤羽是在开封县安插过卧底的,只是没有轻易启动。
待到竹筏出了祥符县,宋煊让人顶住竹筏,免得直接被冲到沟渠里去。
众人下了竹筏,奔着开封县的货栈而去。
禁军已经在门口站岗了。
他们瞧着一帮人过来,自是有人进去汇报。
李昭亮连忙跑出来亲自迎接,毕竟官家在这里呢,他可不敢托大。
“宋状元。”
李昭亮招呼了一声,也没有冲着官家行礼,只是微微颔首。
免得暴露了。
“怎么样?”
“倒是有些不顺利。”李昭亮咳嗽了一声:
“经过审问有人从秘道里逃走了,开封县的排水做的好,地道里没有积水。”
“嗯,逃走了就逃走了。”
宋煊觉得有了无忧洞军师白鸩的脑补对于无忧洞内乱有很大的促进作用。
“里面的人可都搞定了?”
“搞定了。”宋煊点点头:
“我差人清点货物,李将军留下三个人监督,到时候也好五五分账。”
“不必如此,我们之间还用的着这个?”
李昭亮自然是不会答应,这点赏钱,他还没有放在心上,尤其是贼首还跑了。
“不行,我们之前说好的,若是无事,让这帮兄弟在这里继续守着也行,大家对登记也都看在眼里。”
宋煊捶了下李昭亮的肩膀:
“你不在乎,可是我宋煊说一不二,绝不能让你在士卒面前难做,大家都出了力的。”
“那行。”
李昭亮也不再纠结,反正这钱能分多少是多少啊?
全都是货物,卖不出去也不值钱,至于真金白银,还真没有搜出来多少。
看起来就是一家普通的货栈。
“宋状元,情报当真准确吗?”
李昭亮又小声问了一嘴,他目前没看见什么违禁品。
一条密道那也算是常有的事。
他也听说过陶然客栈的惨象,但是在这里没有发现。
甚至吃一堑长一智,人家的账本那也是什么问题。
入住登记以及离开登记都十分的正常。
“接下来就把审问交给我们就行。”
宋煊也没多说什么:“毕竟审问间谍,我可以找人假冒皇城司的人。”
“这个主意好。”
杨怀敏有些着急,此时大雨越来越小,要不要催促宋状元入宫啊?
尤其是在得知剿灭无忧洞这件事上,取得了如此大的突破。
杨怀敏好想回去先与大娘娘说。
宋煊差人去开封府衙把钟离瑾给请来,既然是有剿灭无忧洞的事,就勉为其难的叫他来。
杨怀敏都跟着,这件事也瞒不了。
不过宋煊可以把消息推到军方头上去,就说他们搜查西夏间谍的时候,恰巧查封了无忧洞的货栈,有了新线索。
众人在此处歇息一会,毕竟拼杀以及划船消耗的力气不小,又点了外卖来吃。
钟离瑾十分兴奋,连忙一路小跑跑到事发地点来,身上的衣服都湿的差不多了。
“宋知县,可是有新线索?”
“吃了吗?”宋煊指了指一旁的曹家肉饼:“刚出炉的,十分好吃。”
钟离瑾可太想升官了,他太想当开封府尹了。
此时也没有什么心思,而是直接坐下:“我还不饿,就是觉得有意外之喜。”
“林夫人的儿子,可是有线索了?”
“没。”
宋煊咬着肉饼:“这帮人没有人承认,等我差人再打他们一顿。”
“切不可屈打成招。”
钟离瑾连忙拒绝宋煊的提议。
这样找人认罪,但是又没法找回林夫人的儿子,那如何能行?
尤其是林夫人乃是大娘娘身边的近人,若是能够为自己说说话,那也是极好的。
“我那日离开后求雨,结果真下雨了,陈府尹的脸色很难看。”
钟离瑾脸上带着笑:“一场大雨,总归是让咱们找到了线索,好啊!”
“无忧洞的人定然不敢继续待在地下,正是我们抓捕他们的好时机,顺藤摸瓜,总会是有线索的。”
“我亲自去审问他们。”
“乔天瑞,你带着钟离通判过去。”
“是。”
门外站岗的捕快乔天瑞应了一声,带着钟离瑾离开。
宋煊觉得钟离瑾脑子有泡,这天下雨是他求来的?
不知道黄河决口了?
到时候有人拿他这话做文章,若是被传出去是自己泄漏的,这等蠢人定然会相信的。
所以宋煊直接把他给赶走,让他忙起来,少些麻烦。
一旁吃肉饼的赵祯眼里露出疑色:“十二哥?”
宋煊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六哥儿,他这里有问题,不必理会。”
“原来如此。”赵祯呵呵笑了几声。
杨怀敏擦了擦嘴:“宋状元,咱们何时入宫啊?”
“大娘娘不是说了等雨停吗?”
宋煊依旧咬着肉饼:
“杨太监,我这里还有点忙,这种治河的大事,怎么都不会落在我的头上,倒是也不着急前去,让他们先商议。”
有官家在此,杨怀敏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笑着点点头。
况且宋煊说的没错,这种决口治理之事,绝不会让宋煊去干的。
“十二哥,你有法子没?”
“没有。”
宋煊不等赵祯继续发问:
“我不知道决口什么样,就算是想要帮忙,也得去现场看看,把图画出来,方能找出合适的解决办法。”
“要不然光凭着拍脑袋决定,按图索骥,一定会出现问题的。”
“受教了。”
潘承仅对于宋煊如此负责,那也是佩服的很。
“修河可不是小事,若是不好好勘查一遍,就胡乱修缮,只会把黄河修的越来越凶,最终真的会水淹东京城。”
宋煊喝了口热汤:“黄河发起怒来,可不管你是不是明君贤臣,照样肘击你。”
“哈哈哈。”
几个人大笑起来,但是有官家在这,又很快收敛起来。
赵祯回想着宋煊的操作,战术与天时的完美配合。
从暴雨淹没地道再行动,废掉贼人最大的逃生通道。
利用洪水以舟筏代替步卒奇袭货栈,在东京城内打造“水战”,当真是战术十分新颖且具有冲击力。
这不得不让赵祯联想起“关云长水淹七军”的壮举,虽然东京城这场规模小,但是让赵祯看见这个战术是行得通的。
如今黄河是从海河(天津)入海,倒是有机会实行。
赵祯越想越兴奋。
无忧洞军师白鸩脸色苍白,踉踉跄跄的,终于走进了醉仙楼。
亲自下去拿餐食的啸风瞧见他这样,连忙给扶住了,带着去了二楼。
苍鳞瞧着他也浑身湿透了,一时间有些诧异,连忙让人拿被子来。
让白鸩脱了衣服擦干净了保温。
否则他这个岁数的老头,怕是要死了。
“军师,何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