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悍臣 第829节

  他着实是没想到林夫人会不给他这个面子。

  这不是让自己在宋煊面前失了面子?

  刘从德气的牙根痒痒,他想着明日直接进宫去找林夫人,那点钱至于造假的吗?

  传出去,不怕有损樊楼的名声!

  真是愚不可及的蠢妇人。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如此劲爆的消息,更是在朝臣当中议论。

  总之,谁都不相信樊楼的营业额一年只有十万贯。

  怨不得宋状元如此生气,专门派人去宣扬此事。

  就算有人说是刨除了酒税外,那也没有人相信。

  张耆摸着胡须叹了口气,有些人脑瓜子不清醒,他也没什么办法。

  怎么偏偏脑子不清醒的全都是自己的队友呢?

  张耆有些时候觉得自己过于清醒,也不是一件好事,反倒是早生了许多白发。

  刘从德去见了刘太后,然后借机质问林夫人。

  林夫人当然推脱她不知道此事。

  “当真?”

  她见刘从德如此怀疑的目光,当即表示自己没有什么时间出宫去,如何得知樊楼的事。

  “你最好把欠税给交了,别让我在宋状元面前难堪。”

  刘从德极为不客气的道:“那几个钱,至于丢这么大的脸吗?”

  “樊楼的招牌就这么不值钱!”

  “你最好差人回家告诉你那没脑子的夫君,让他搞搞清楚。”

  林夫人倒是不敢与刘从德当面起冲突,可心里已经记恨上他了。

  还有那宋煊,为什么一直都揪着樊楼不放?

  钱都交了,把这件事抖搂出来做什么?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好吗?

  林夫人也是许久都没有受到过这种气了。

  无论是宋煊的操作,还是刘从德的逼问,反倒激起了她内心的愤怒。

  拖着就拖着,看谁能拖到过谁?

  待到林夫人回去之后,刘娥瞥了她一眼,晓得她定是有什么事。

  不过她没说,刘娥也就懒得问。

  她不想过多的介入别人的因果,除非是有人主动来求她。

  经过一夜的发酵,樊楼依旧不知道自己所要面临的危机。

  不仅仅是正店,连带着脚店,以及街边摊都在讨论这种事。

  宋煊收税这件事,他们都清楚,不光是要清理沟渠,将来还要为汴河清淤,避免一下雨就上演水淹。

  钱是花出去了,人家也没有往自己口袋里装。

  再加上城外以及街边险要之处,连交税的地方,都贴上了开封县衙的布告。

  总之就是说了有关无忧洞专门残杀外地来的客商,夺取钱财之事。

  现在官府给出值得信赖的客栈,从高级到大通铺,应有尽有,并且已经严令榜单上的店家不允许私自涨价。

  而且县衙捕快也会时不时的前往店铺巡查,确保客商的人身安全。

  有了官府的信用背锅,外地来的客商倒是纷纷前往。

  以至于这些客栈一下子就人满为患了,甚至还有客商为了安全,宁愿睡在榜单上客栈的柴房,也不愿意去其余客栈。

  众人一打听,原来是这些客栈全都是响应宋煊的号召,交足了税。

  并不是悄摸的给了钱财!

  哪怕你偷偷塞钱了,也比交税这个真相更容易让他们接受啊!

  要不然谁心里能够得劲的?

  大家都习惯了这种经商环境,宋煊突然间搞的如此透明的经商环境,着实是让他们跟不上趟了。

  东京城的商家们没有经历过“官府为他们打广告”的事,就是因为他们“守法”的缘故。

  此举不光是让其余没交税的商铺欲哭无泪,连带着无忧洞的业务也受到了影响。

  毕竟无忧洞的据点,也没有交税的习惯。

  他们也不敢让官府的人时不时过来探查。

  现在的账册都不敢留真实的。

  毕竟客商“签入住的名字”可以轻易得到,但是离开的签字,就不是那么容易模仿的。

  苍鳞怒气冲冲,照这么搞下去。

  无忧洞的拍卖会还怎么赚钱?

  说白了,全都是无本买卖,当然是暴利的很。

  现在宋煊推出了这种安全布告,从城外交税的场所、码头、城门口,以及各个交通要道,都贴上了。

  官府出面给他们打广告,就因为他们老老实实交税了。

  上哪说理去?

  不仅是开封县的客栈受宠若惊,就连祥符县上榜的客栈,那更是喜出望外。

  未曾想到宋状元派人来登记,不是无缘无故的,而是在筛选,没有把他们忘记。

  啸风瞧着狂怒的苍鳞,内心深处突然有些想笑。

  原来当他自己的利益受损的时候,也不会那么气定神闲的。

  毕竟前些日子,自己也是这样,他躺在那里无所谓的样子。

  “大哥,不要着急。”

  啸风当即出口安慰道:“外来来的客商太多了,仅凭着榜单上的那些客栈,定然住不下的,肯定会有人来住咱们的客栈。”

  “那鲜货还能向以前一样多吗?”苍鳞怒气冲冲的道。

  宋煊此举可谓是釜底抽薪,一下就给他去掉了许多可以挑选的货源。

  可以遇见的是收入定然会一个劲的下降。

  到时候上面分不到多少肉,自己能够留存的就会更少了。

  实打实的利益受损。

  “大哥,确实是有影响,宋煊都敢派人去公然搅和樊楼的买卖。”

  啸风觉得旁人不知道樊楼最大的金主,但是对于他们而言,没有什么秘密性可言。

  樊楼里的妓子不知有多少个全都是从无忧洞出去的。

  啸风又提了一嘴:“咱们不与官斗,这也是大哥说过的话。”

  “我是说过,可是宋煊如此欺人太甚,简直是毁我财路,我如何能忍?”

  啸风内心想笑,现在也一口一个宋煊,不管人家叫宋状元了?

  “你为何今日没有去盯着宋煊?”

  听到苍鳞的质问,啸风摊手道:“人家宋状元今日休旬假,不来县衙。”

  每个月休旬假三日,分别是初十、二十、三十。

  听着啸风一口一个宋状元,苍鳞只觉得刺耳难听的很。

  “那你就不能去他家门口蹲着吗?”

  “不行,他住在枢密使张耆家的宅子里,那一条街都是张家的,连摆摊的人都没有,我们过去待着,实在是扎眼的很。”

  苍鳞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他缓了许久。

  “不能让宋煊总是来搅和我们的买卖,我去找军师仔细说一说,他那五种法子弄死宋煊,什么时候奏效。”

  苍鳞说完也就不搭理啸风,自顾自的走了。

  啸风则是不紧不慢的端起茶杯,躺在苍鳞的躺椅上,优先的喝起茶来。

  现在该着急的总归不是自己一个人了,就是爽!

  东京城内诸多百姓都在吃瓜。

  宋煊在家里瞧着韩琦给自己写的信,分享他为官的经历。

  倒是也有模有样的开始断案了。

  宋煊把信放在一旁,直接开启了回信模式。

  说了一下自己在破案上确实有些不足,浴室案没什么线索,只能被动等待凶犯再次犯案。

  然后还有收缴欠税的操作,用来清理沟渠淤泥,减少洪水损失。

  不过洪水过后,还会有大规模的清淤工程,还要花上一笔钱。

  但反正都是白的来的钱,要不强硬些,那些商铺绝不会主动缴纳欠税的。

  最后宋煊在信中详细说了王澥犯下的案子,以及陈尧佐有多无耻为他辩解,最终在大殿上被自己气的吐血之事。

  宋煊相信韩琦知道此事,也定然会开怀大笑的。

  陈尧佐那个老小子,老了老了成为了老贼,他是一丁点都不知道。

  至于苏洵又出门游玩去了,他在杭州托人给自己送来的信件。

  宋煊有感而发,给他写了一首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便州的诗词,寄给了他。

  反正苏洵现在完全没有学习的心思,一心想要去外面的广阔天地去见识见识。

  宛如一个背包客。

  宋煊也懒得劝他,只是说遇到困难了,来南京或者东京城来寻自己就成。

  反正苏洵如今年轻的很,多出门涨涨见识也正常。

  毕竟每个人的人生选择都不一样。

  宋煊把信写完后,直接晾着。

  张方平敲门进来:“十二哥?”

  “进来。”

  张方平推门而入,瞧着宋煊在那里光着膀子写信:“你写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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