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
对于这种人情往来,宋煊并不在意,反正都是自家老丈人给介绍过来的。
大家本就是一起的,只不过是得到了利益的传承。
曹利用给予宋煊提供一些官场资源,那也是十分正常的。
就这么一顿小烧烤,吃的大家心满意足,宾主尽欢的各自回家。
曹利用与宋煊在厅内喝茶:
“潘家的事,你当真有法子?”
“有啊。”
曹利用想着应该是找个文官推荐一下,就是不知道够不够份量。
宋煊喝了口茶漱口:
“我当时就想到如何操作了,只是立即说出来,难免会让潘指挥使心里犯嘀咕。”
“不如沉淀沉淀,方能让他感觉我是冥思苦想,才能让他更加信服。”
“行行行。”
曹利用脸上带着笑:
“我这个好女婿心里有谱那就成了。”
今日在三个老部下面前,宋煊可是为他赚足了脸面。
因为宋煊并没有让曹利用舍去一张老脸,让这三人强行去帮忙。
而是以共同利益作为捆绑,驱动大家去做这件事。
曹利用如何能不开怀?
李昭亮还侧面打听下一下,张方平对他家闺女以及侄女外甥女的感觉如何。
宋煊当然无法替张方平回答,旁人若是短时间见这么多女子定然早就头昏脑胀了。
但是张方平不同,他过目不忘。
所以宋煊请李昭亮放心,寻常人做不到的事。
张方平绝对能把每一家的小娘子都能分门别类的记住。
李昭亮等人啧啧称奇。
实在是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类奇人。
若是能成为自家的女婿,那可是丝毫不比三元相公、三尾相公要差。
他们在这里谈笑晏晏的,另一处的气氛就不是那么好了。
祥符县知县陈诂正在与他大舅哥吕夷简抱怨宋煊伸手过长之事。
一旁的开封府尹陈尧佐仔细聆听。
其实他明白,就是陈诂产生了危机感。
所以才对宋煊调查无忧洞之事,感到十分的愤怒。
“你有什么可生气的?”
“啊?”
陈诂一时间没回过味来。
吕夷简瞧着自己的妹夫:
“我问你,宋煊他查他的案子,你有什么可生气的?”
“我,我?”
陈诂的胸膛依旧是气鼓鼓的:
“便是他不打招呼,便来查案,分明没把我放在眼里。”
吕夷简悠悠的叹了口气。
他发现自己多年编织的网,也不是那么的如意。
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在官场上厮混的。
吕夷简最惧怕自己身边的亲人是蠢人。
如此一来,便在争斗当中处于下风。
他们不仅不会成为你的助力,反倒会时刻让你分心,牵扯你的有限精力。
吕夷简是觉得自己终究是年岁大了,没有以前那么多精力。
他不想再分心给每个人都分析一通。
“希元,还是你给他说一声吧。”
陈尧佐瞧着陈诂,摸着胡须道:
“你可是无忧洞背后的庇护人?”
“那怎么可能!”
陈诂满眼不解的望着自己的顶头上司。
陈尧佐知道陈诂脾气暴躁。
祥符县被他开革的吏员,找关系也找到府衙去了。
“既然不可能,你明知道宋煊差人去查无忧洞的线索。”
“你还公然派人去把他们强行拘捕回来,还在县衙大堂内审问。”
“这件事若是那个主簿真的去敲登闻鼓,你觉得凭借我与吕相公,能够在大娘娘面前保住你不丢官职吗?”
陈诂默不作声,
因为他也说不准。
“大娘娘不是。”
“你还知道有大娘娘。”
陈尧佐指了指外面:
“难道你就不知道刘从德被宋煊暴打一顿,他都得去乖乖把欠款送过去的事?”
“知道。”
陈诂知道也想不明白,所以才会越发暴躁。
因为他想要复制宋煊这条路收缴欠款,根本就行不通。
“知道你还犯糊涂!”
陈尧佐毫不客气的道:
“宋煊他什么人呐?”
“当今第一外戚最受宠的被打都没事。”
“这可是当朝宰相王相公想要制裁刘从德都做不到的事,偏偏被宋煊做到了。”
“你还觉得自己有机会打压宋煊吗?”
陈诂目瞪口呆,他当真不知道朝廷发生的那些事。
“说句丢脸的话,他不是状元郎的时候,都敢把我这个开封府尹不放在眼里。”
陈尧佐瞧着陈诂一字一顿的道:“你觉得你一个知县,就能左右他吗?”
“这。”
吕夷简这才开口道:
“天经,如今朝廷的情况越发复杂,有些时候我也看不懂。”
“不过希元说的在理,你既然在这个位置上,就算不能超过宋煊。”
“但是可以与他相互配合,至少在剿灭无忧洞这件事你不能抗拒,反倒要积极表现自己。”
“我还要与他相互配合?”陈诂气的站起来了。
“如此,我将来才能在此事上为你多争取功劳。”
“陈府尹在考评上为你写理由,还能压过宋煊一头,你懂不懂啊?”
陈诂先前有些不理解,但是听了吕夷简如此谋划后,他才缓过味来了。
他又慢慢坐下:
“大哥,是我思虑不周。”
陈诂连忙开口认错:“多谢陈府尹,我一定积极配合宋煊破案。”
吕夷简点点头,为了身边亲人的升迁,他可是没少操心。
“此事不出意外,就会由你来主抓。”
陈尧佐颔首,确实如此。
开封府出了如此恶劣的案子,宋煊一个知县主抓确实不够格。
吕夷简又仔细叮嘱道:
“许多事也用不着我交代你。”
“我明白,脏活累活苦活都让宋煊去做,他不是能耐大吗?”
陈尧佐摸着胡须道:
“我不相信他能够完全剿灭无忧洞,届时功劳薄上怎么写,还不都是我的笔来操控?”
陈诂一听这话,脸上喜悦之情更是极多。
无忧洞乃是地下的老鼠,实在是让人无从下手。
宋煊如此高调的侦查,必定会受到无忧洞的报复。
他冲锋在前,自己在后拾取功劳。
陈诂如何能够不开心?
“不能做的太过分。”
吕夷简瞧着这两位获利之人:
“你们在这件事上一定要用心,特别是在百姓面前,也一定要超越宋煊的表现。”
“就算是嘴上说也足够用了,到时候也好利用民间舆论,让宋煊他说不出话来。”
吕夷简的这种招数是极为常见的。
反正整个小团队当中就你不是我们的人。